第80節(jié)
孫氏嘆了一口氣道:“能見著,嫁了人也可以回娘家省親不是,但你應(yīng)該盡到妻子的責(zé)任,不能三天兩頭就往回跑。女大總要出門……你看我們院子里那窩燕子,小燕子被母親喂大之后就會出去重新筑巢,不能一直和大燕子擠在一起哦,燕子都是如此,何況是人?” 李妍兒頓時急了,抓住孫氏的手不放:“我不!不嫁了,我只想和娘在一起!” “你再這樣不懂事,娘要生氣了!”孫氏正色道。 李妍兒抹了一把眼淚:“娘要趕我走……別人家里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害怕……” 孫氏將其抱到懷中,母女倆抱在一起良久都不愿意分開。孫氏一不留神又傷心起來,很自責(zé)地說:“我沒有好好管教你,如今后悔都來不及,以后做人處事的道理,只有靠你自己去領(lǐng)悟摸索了……娘現(xiàn)在做什么都來不及,但有一句話,你一定要記?。簭慕褚院?,薛家才是你的家。你一定要記?。 ?/br> 李妍兒當(dāng)然不認為陌生的薛家居然是她的家?孫氏只好反復(fù)囑咐她,十分不放心。然后又教了她一些大人的事情,特別是洞房之夜應(yīng)該注意的東西,李妍兒完全不懂。沒法子,孫氏只好臨時才給她科普性|知識。李妍兒第一回聽到那些事兒,又是好奇又是抵觸,瞪著眼睛聽著。母女倆一直說話到夜幕降臨,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光線黯淡下來,孫氏才恍然道:“天都黑了,我得去做飯,妍兒餓了吧?” 第二十五章 蘿莉 太平公主辦事雷厲風(fēng)行,什么事到她手里都想盡快看到效果和結(jié)果。于是薛崇訓(xùn)的婚事便提上了日程,黃道吉日都已經(jīng)選好了。 這事兒對薛崇訓(xùn)來說倒沒啥麻煩,因為他是第二次娶親,不能宴請賓客辦得太熱鬧;親朋好友也不必送禮祝賀。這是長安的風(fēng)俗,上到宮廷下到百姓都是如此。其原因大概是喜事送禮不能太寒磣,誰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辦喜事,對別人送禮的來說是一種經(jīng)濟負擔(dān)。所以二婚不能辦宴席。 就像太平公主嫁過兩次,第一次婚禮簡直是空前盛世,武則天太過寵愛她,嫁妝多得道路都擁堵了,還把萬年縣館臨時撤除才能通行車輛;可是第二次出嫁,嫁給武家時就相對冷清了。太平是如此,薛崇訓(xùn)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過李妍兒是黃花閨女第一次嫁人,嫁的又是太平最喜歡的兒子,肯定送親的時候不會寒磣,也會送很豐厚的嫁妝吧。 薛崇訓(xùn)從玄武門和張五郎他們喝了酒回來,走進自己的房里,就一直在想這事兒。幾年前他大婚過一次,可時隔不久現(xiàn)在都忘得差不多,或者說想起來沒啥感受,大約是現(xiàn)代人的靈魂融合之后的不良反應(yīng)。于是這次娶妻在他心里面確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回顧左右,自己在這間屋子里已經(jīng)住了好多年,十分熟悉。本是很大的一個屋子,但被裱糊的木格子墻分成了兩半,因為他覺得在太大的空間里睡覺缺乏安全感,比如在大明宮的寢宮里他就睡不好,很奇怪的心思。 木墻外面是侍候他起居的奴婢睡的地方,里面有一道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面才是他休息睡覺的地方。這是臥房,但平時他看書習(xí)字或是處理公務(wù)都在這里,并不去書房。床側(cè)就有個大書架,上面放著平時他喜歡讀的書。 床和書架在西側(cè),爐子、香鼎在東側(cè),北邊有一扇窗子,窗子下面擺著一張閭木案、椅子等物,屋中還有胡床、凳子一些家什。爐子那邊的墻上有一副仙鶴畫……這里的擺設(shè)恐怕有十年都變過了。如今他想著自己的這個地方居然要住進一個比較陌生的女孩,那是正妻,是有一定地位的,不能像奴婢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心里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如果是金城就好了…… 薛崇訓(xùn)摸著脖子上的金簪,想起她送自己的粉紅內(nèi)衣,心里面一陣甜蜜。如果必須要和某人住在一起,當(dāng)然是對自己含情脈脈溫柔體貼的人比較好。想起李妍兒她爹是自己搞|死的,她對自己能有什么好態(tài)度? 他的心里有說不出的郁悶。雖然即將正大光明地玩一個處|女宗室是比較爽的事,可是玩了之后要負責(zé)一輩子,就比較不爽了。 男人口頭上不應(yīng)該總露著推卸責(zé)任的意思,因為這樣會顯得對人很沒有誠意,但并不代表他喜歡負責(zé)任。 薛崇訓(xùn)自言自語道:“以為家里是可以放松的地方,這么一來,回家了也找不到感覺啊?!?/br> 就在這時,只見裴娘從屏風(fēng)外面走了進來,怯生生地問道:“是我們沒侍候好郎君么?”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薛崇訓(xùn)忙搖頭道,然后又說道,“誒?我記得昨晚是你值夜,怎么白天又是你當(dāng)值?” 裴娘低著頭道:“董jiejie的身子不太舒服,好像染了風(fēng)寒,不能侍候郎君,所以我來替她。沒關(guān)系啊,晚上服侍郎君睡下了,我也可以在外面睡覺呢?!?/br> 薛崇訓(xùn)挽起袖子道:“天氣挺熱的,她怎么染上風(fēng)寒了?恐怕是熱傷風(fēng)。呆會你去告訴薛六,叫他請郎中來看看。” 裴娘點頭應(yīng)了一聲。薛崇訓(xùn)又道:“一會你去照顧董氏,你們關(guān)系近,由你照看她能省心些。我這里一會隨便喊一個丫鬟進來替你?!?/br> 裴娘聽罷抬起頭十分感動地說道:“郎君對我們真好?!?/br> 薛崇訓(xùn)得意洋洋地點點頭,正想讓裴娘這就過去,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婆也只有這么大,不由得動了點歪心思,便招手道:“你過來?!?/br> “是?!迸崮镆苫蟮匦〔阶叩搅搜Τ缬?xùn)的跟前。他打量了一番,她和李妍兒大為不同:裴娘給人的感覺很乖巧很聽話,像一只隨時可能受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而那李妍兒卻是叼蠻不好侍候的主,記得去年還把老子追到房上去了;裴娘瘦弱,纖細的身材還有清秀的瓜子臉,看起來都瘦瘦的;而記得李妍兒的臉更圓一些,也沒這么瘦,在印象里她是活蹦亂跳的。 薛崇訓(xùn)忍不住抓起了裴娘的小手,手掌因為經(jīng)常做家務(wù)有點粗,卻冰涼冰涼。 “郎君……”裴娘身上一|顫,怯生生地喚了一聲。 薛崇訓(xùn)看著她的隆起的小胸脯,心道:有時候我和董氏干那事也被裴娘看見了,她應(yīng)該懂了吧? 想罷他便順手一拉,裴娘離得更近了,她埋著頭沒有反抗,但卻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薛崇訓(xùn)不禁問道:“你害怕?” 裴娘猶豫了許久才說道:“不怕?!?/br> 薛崇訓(xùn)也有點猶豫,以前那么久都沒傷害這個小姑娘,主要是實在太小,但最近因為要娶一個蘿莉妻子,這才想到那事……大白天的,突發(fā)奇想就要奪去她的貞潔,也許太潦草了。品一杯上好的茶葉也會挑地方挑意境,否則不是暴殄天物么?想到這里薛崇訓(xùn)呼出一口氣道:“你去董氏那里吧?!?/br> 裴娘無辜地說道:“郎君,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影響了郎君的雅興?!?/br> “沒有,瞎想什么呢,你們的工作很努力,我很滿意,去吧?!毖Τ缬?xùn)故作良善地說道。 “哦?!迸崮飸?yīng)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十六章 喜事 昌元元年六月十五日,關(guān)于薛崇訓(xùn)婚事的一切禮節(jié)瑣事都準備妥當(dāng)了。 今兒天氣悶熱得慌,周圍一點風(fēng)都沒有,薛崇訓(xùn)帶著一干奴仆等在府門口,一個個熱得愁眉苦臉。瘦丁丁的奴仆吉祥雙手拿著一把紙扇站在薛崇訓(xùn)后面賣力地扇著,他自己卻是滿額大汗。 薛府仍然是王府,本來該削去他的王位,但喜事當(dāng)前,那事兒先緩了下來。王府大門口掛著大紅色的綢花,連插|在底座上的燈籠都裱上了紅紙。喜慶的顏色,但暖色調(diào)卻叫人看著心里也熱。薛崇訓(xùn)穿著一身紫色的綢袍,還戴著璞頭,熱得渾身都是汗。 門口的陰影里,半臥著一只大黃狗,正長伸著舌頭“哈哈哈”地喘氣兒。 就在這時,一人騎馬跑了過來,那人從馬上下來說道:“郎君,時候差不多了,夫人正準備出宮。” “好,知道了。”薛崇訓(xùn)走到旁邊的白馬旁邊,翻身上馬,龐二便牽著馬走上大街,然后一幫樂工跟著,一路向北而走。 過了東市,沒走多久,便到了大明宮丹鳳門。又等一會,就看見一頂大轎子從里面抬了出來,八個人抬的,后面還有一大幫子人,很多宮女宦官,抬著箱子從里面出來。都是嫁妝吧?薛崇訓(xùn)心道娶個老婆沒花錢,反而發(fā)了個大財。 這時薛崇訓(xùn)帶的那幫樂工鼓聲吹笙,賣力地聒噪起來,宮門口一片熱鬧景象,許多官員都在那里駐足觀看。薛崇訓(xùn)策馬來到轎子前面,說了一通禮節(jié)上的廢話,便帶著大轎子向南返回。 因薛崇訓(xùn)是第二次結(jié)婚,儀式十分簡單,但也是皇家的大事,沿路看熱鬧的百姓非常之多。那一箱箱的嫁妝叫人們羨慕得慌,但薛崇訓(xùn)卻是難受得慌。媽|的,今兒這黃道吉日是怎么選的,為啥這么炎熱!頭上是毒辣辣的太陽,他騎著馬又不能打傘,被曬得頭昏腦脹。 長安雖然地處北部,夏天卻不是那么涼快。歷史上吐蕃人有次占領(lǐng)了唐朝的首都長安,正好是夏天,可長安實在太熱他們受不了,干脆撤兵放棄,可見這天氣十分兇悍。 他的身體難受,但精神仍很愉快,道旁那么多人圍觀,還有一些王府上的奴仆在半道上提著籃子撒剪碎的彩紙,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頗有一種中了狀元一般的感受。 薛崇訓(xùn)一邊面帶苦笑,一邊拼命忍耐著悶熱,在一種痛苦并快樂的感受中悄悄輕踢馬腹,加快了步伐。那些抬轎子和箱子的苦力更是揮汗如雨。 樂聲、歡呼聲、噪雜聲鬧哄哄一片,好不容易才到了王府大門口。大門口有一道紅漆龍門,相當(dāng)于后世的門廳一樣的建筑,便是大門。就在這時出了問題,轎子太大,轎夫們抬不進去…… 這河?xùn)|王府以前本是衛(wèi)國公府,薛崇訓(xùn)封王之后啥都沒變,換了個牌匾,規(guī)格有限。可是抬余姚縣主的宮廷大轎又寬又大,這下沒法子了。 有人建議道:“已經(jīng)到地兒了,只能請夫人在此下轎。” 這時轎簾被掀開了一個小角,可能是李妍兒忍不住好奇想看外面的情形,旁邊一個婦人提醒,簾子才放下來。 薛崇訓(xùn)想了想,李妍兒到底是李家宗室,嫁給老子不能沒進門就受委屈,以后她的抵觸心態(tài)更嚴重吧?傳出去也不好聽。他便大手一揮:“扯了,把龍門扯掉!” 管家薛六聽罷應(yīng)了一聲,便叫轎夫?qū)⑥I子退后,吆喝起一幫奴仆開始扯門,場面是一片狼藉,亂得一團。忙乎了半天,龍門成了一片廢墟,薛崇訓(xùn)這才招呼樂隊重新吹彈,大搖大擺地帶著轎子進去。他騎馬從薛六身邊過時,交代道:“明天你找人修好?!?/br> 薛六抱拳道:“郎君不必費心,我定會辦好?!?/br> 轎子一直抬到后院的門樓前面才停下來,薛崇訓(xùn)吩咐薛六帶送親的人下去吃飯、給賞錢,然后招丫鬟們過來接新妻下轎。 薛崇訓(xùn)回顧周圍,雖然貼了紅紙等物裝點喜慶,但因為沒有賓客,確實不夠熱鬧。父母也不在,他父親早就死了,母親太平公主在宮里頭沒有過來,等過幾日他們夫妻才到宮里向太平問安。薛崇訓(xùn)見此簡陋情形,倒微微覺得有點對不住新娘子。 就在這時,丫鬟們小心地掀開簾子,薛崇訓(xùn)便看見了身穿大紅色禮服的李妍兒坐在里面,輕輕欠身走了出來。只見她踝肩長裙,上身披一件大袖紗羅衫,輕掩胸脯,肌膚隱隱顯露,宮廷的夏禮服便是如此誘|人……只是看不見臉,倒沒有戴紅頭巾,那玩意是從后晉才開始流行的,李妍兒拿著一把精美的扇子遮著臉。 相傳宇宙初開之時,天下只有女媧兄妹二人,他們想干那|事繁衍后代,可親兄妹是亂|倫,感覺有些羞臊,于是女媧結(jié)草為扇遮住臉。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不過以扇遮顏的風(fēng)俗倒是流傳下來了。 薛崇訓(xùn)見到李妍兒規(guī)規(guī)矩矩的,卻是十分意外。估計在宮里有人教她很久,才這樣的吧。 裴娘打了一把傘跑到轎子旁邊,當(dāng)李妍兒出來后,急忙給她遮住頭頂。薛崇訓(xùn)見李妍兒的舉止很有禮數(shù)的樣子,也不多說話,自己也不好胡來,便走到李妍兒跟前抱拳為禮,儒家好像挺提倡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奴婢們簇擁著送李妍兒進去,但薛崇訓(xùn)并不跟著,他要旁晚時分才去新房,這也是一種規(guī)矩。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新娘子接到家里來了,薛崇訓(xùn)大步走進廂房,奴婢們搬了一盆冰塊進來,他把手伸進冰水中,方才感覺涼爽了一些。吉祥今天表現(xiàn)得不錯,立刻拿著扇子上來扇風(fēng)。 薛崇訓(xùn)一高興便夸了一句。吉祥高興道:“今天是郎君大喜的日子,咱們可得賣命辦好事!” 薛崇訓(xùn)笑道:“念你忠心耿耿,我叫薛六給你記一功?!?/br> 吉祥聽罷更加高興,主仆二人哈哈大笑,其樂融融。但薛崇訓(xùn)一邊笑一邊也挺納悶,李妍兒那小娘如此驕橫根本不講什么道理,是要拿刀砍人的主,今天居然這樣順從,難道是老子在做夢?不過她能消停點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否則這新婚之夜就不好辦了。 好不容易太陽西下,薛崇訓(xùn)吃了飯然后洗澡,穿上新官袍之后才走進后院,沿著長廊往里走,來到了自己臥室那邊。府里的房屋都有用處,大屋子都是些廳堂之類的,唯有薛崇訓(xùn)那間臥房又大又布置得好,便作了新房。 進了洞門,通過一段屋檐下的路,便走到了房門口,窗戶門上都貼著“喜”字,屋檐下掛著紅燈籠,里面的燈光也是暖暖的??裳Τ缬?xùn)照樣感覺很奇怪,他根本就沒見過李妍兒幾面,毫無感情可言,現(xiàn)在她居然住到自己的臥房里了? 他懷著復(fù)雜的心情進門,里面的奴婢輕輕拉開格子門,他便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繞過屏風(fēng),便見李妍兒正端坐在床邊上。 她的垂鬢已經(jīng)梳起,梳成了云鬢,上面戴著一枚黃金打造的鳳簪,珠玉滿頭,眉心點著鵝黃,妝扮已完全是婦人的樣子,可是下面那張清純小臉卻是稚氣未脫……那張原本純真的臉,已被人搞得脂粉滿面,嘴唇涂得跟血一樣紅。這是什么妝?薛崇訓(xùn)覺得化妝之后還沒不化好看! 果然李妍兒也是一臉無辜,瞪大了眼睛看著薛崇訓(xùn)。 “你不如把臉上的妝先卸了,這大熱天的……”薛崇訓(xùn)一面走一面說道。 就在這時,李妍兒突然喊道:“你別過來!”片刻之后又聽得她聲音走調(diào)還帶著怒氣喝道:“你想做什么?不要過來……” 這下子李妍兒的規(guī)矩偽裝總算消失了,她好像忍無可忍了,抓起頭上的鳳簪就摔:“這是什么東西,重得跟石頭似的,非要往我頭上搬……臉上糊一層糨糊,我都快僵了!” 薛崇訓(xùn)愕然站在原地,心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老子以后有的受了。 念在她年齡還小的份上,薛崇訓(xùn)沉住氣,比較耐心地勸道:“咱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現(xiàn)在是我老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有人教過你吧?你不喜歡頭上的裝飾和臉上的糨糊,先洗了吧,我看著也奇怪?!?/br> 李妍兒見他又要往這邊走,急忙往床頭挪了挪,幾乎要哭出來:“你別過來,別碰我,你這個大黑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壞事!” 薛崇訓(xùn)已經(jīng)有些惱怒了,以前她還是公主的時候可以忍讓,甚至爬樹讓著她。但是現(xiàn)在我是她的丈夫,如今世道男尊女卑,如果連老婆都治不了,臉面何存?他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 李妍兒見狀竟然嚇哭了,眼淚一下來,倒讓薛崇訓(xùn)稍稍心軟,他心道:這個小女孩可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太粗暴了或許不太好吧? 他便改變戰(zhàn)術(shù),裝作良善的表情道:“別怕,我是好人……什么也不做,但你不能讓我站在這里啊?!?/br> 李妍兒哭道:“你騙人!我知道,你要拿可惡的大棍子戳我!” 薛崇訓(xùn):“……” 第二十七章 那夜 淡黃的光線下李妍兒身上的大紅羅裙更加艷麗,可是她已經(jīng)把自己弄得凌亂不堪,發(fā)簪和飾物被她扔掉了,一頭泛著光澤的青絲散亂在肩膀上,還有她那張被人精細化妝的臉也用水洗了一遍。她這模樣,就像遇到什么非禮劇烈掙扎之后的樣子??墒茄Τ缬?xùn)還遠遠地站著,連手指頭都沒碰她一下,全是是李妍兒自己弄成那樣的,他看起來十分無辜。 薛崇訓(xùn)并不想使用暴力手段去強迫這個小姑娘,畢竟是他的正妻。他想了想便繼續(xù)保持著偽善的表情好言道:“誰告訴你的,我怎么會沒事用棍子戳你呢?是別人在騙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我先過來坐下,只是坐在你旁邊,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