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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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遠程火力虛弱,直衛(wèi)就會沖上來猛烈射擊,若是擊潰了就用馬劍追擊,而如果沒有擊潰對手就可以退回裝彈。這些還有馬劍、馬刀各一把,其中直馬劍相當長,頂在膝蓋上沖鋒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小長矛。 “我知道,”李來亨只讓一半的部隊做射擊準備,就是擔心隊形散亂被對方?jīng)_垮,而對方既然有強大的火器,他就得讓另外一半居前,若對方不是挺著馬劍沖過來的,李來亨認為步槍的威力大足以抵消直衛(wèi)的數(shù)量優(yōu)勢。之前許平所部沒有任何和直衛(wèi)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李來亨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在蘭陽和選鋒營交鋒前,我們不也沒有和新軍交手過么?凡事總有第一次?!?/br> 看到闖軍開始向前移動,小楊將軍立刻下令直衛(wèi)緩緩后退,保持距離不進入對方的火力射程。 直衛(wèi)不清不愿地跟著長官一起后退,退了一段后李來亨不敢過于深入,又退回去,小楊將軍就領(lǐng)著兵繼續(xù)逼近,還事先吩咐道:“若是闖賊回頭,我們就再退?!?/br> “大人,我們是新軍,是直衛(wèi),這樣我們和江北軍有何區(qū)別?”又有直衛(wèi)忍不住發(fā)起牢sao來。 “你們不覺得對方很想和我們打上一仗么?”小楊將軍觀察著李來亨的動作,若有所思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么,不過他們既然有這個打算,那我當然不能順了他們的心。” 反復兩次后,李來亨感到厭倦了這種進退,李自成的主力已經(jīng)快退到自己的后方位置,眼下的情況讓他越來越有一種壓迫感,隨時可能出現(xiàn)、而且不知道會出現(xiàn)在什么位置上的新軍給李來亨以巨大的壓力。 “不和他們玩下去了?!崩顏砗嗤蝗幌肫鹪S平說過直衛(wèi)的楊將軍也就是楊致遠的兒子是個老好人,對長輩非常尊重,不是很被部下敬畏,覺得自己有一個策略可用:“讓士兵們齊聲吶喊:‘陣斬楊致遠’吧?!?/br> 身邊的軍官立刻趕去安排,李來亨在心里想著:“一個孝順長輩的老實人,聽到這喊神應該會急怒攻心吧?” “陣斬楊致遠!” “陣斬楊致遠!” 聽到闖軍嬉笑著送來陣陣的喊聲,直衛(wèi)無不勃然大怒,不等小楊將軍命令,他們就都把直馬劍抽了出來,默契地并排而立。這隊直衛(wèi)把自己的馬劍頂在腿上,彼此之間靠攏得非常緊密,人與人幾乎都是膝蓋相接觸。 “大人,沖鋒吧,撕爛這幫賊人的狗嘴!” 部下看到小楊將軍的臉頰上肌rou在輕微的抽搐,不過他仍不肯下令,片刻后不但沒有下達沖鋒的命令,反倒環(huán)顧四周一圈,喝到:“都把劍收起來,雙手握韁!” 部下們不清不愿地執(zhí)行了收劍的命令,對面的闖軍還在不停地送來各種譏笑聲,小楊將軍雙手緊緊握著韁繩,在心里想著:“闖賊確實存心一戰(zhàn),我不能因怒行兵。” …… 接到李來亨的急報后,許平帶著第五步兵翼急行軍趕來,看到數(shù)千闖軍火器部隊出現(xiàn)在面前,而且他們身邊還環(huán)繞著上百騎兵后,小楊將軍點點頭:“是了,果然是許平來了?!?/br> 向鎮(zhèn)東侯報信的傳令兵又被派出,小楊將軍帶著騎兵走得更遠一點,以確保不會被對方的騎兵拖住。 看到許平后,李來亨立刻迎了上來,之前許平已經(jīng)聽到了闖軍的求戰(zhàn)聲,他皺眉看著對面的直衛(wèi),問李來亨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一點都沒有,這隊新軍直衛(wèi)擋住了我們,”闖營的少量探馬無法偵查被遮蔽的戰(zhàn)場縱深,李來亨苦笑了一聲:“一點辦法也沒有?!?/br> “我覺得楊將軍背后沒有新軍的主力,至少這里沒有,”許平看著和自己拉開距離的直衛(wèi),輕聲說道:“如果對方身后有大隊人馬,為何要拉得這么遠?難道他們不應該引誘我們進攻這一小隊騎兵以便拉散我們的軍隊嗎?” “或許是他們覺得兵力足夠了,”李來亨說道:“他們只是負責監(jiān)視我們的動向,確保不會跟丟了我們?!?/br> “我覺得這隊直衛(wèi)顯得有些沒底氣,”許平眺望著對手,自從看到對方的舉動后,他立刻就安心不少,覺得李來亨擔憂的事情大概不會是現(xiàn)實:“奇怪,新軍難道只來了這點直衛(wèi)嗎?” “大將軍為何有此一說?” “侯爺讓直衛(wèi)同知指揮偵查,要是有大軍這根本不可能嘛?!?/br> “大將軍不也才讓我指揮二百人么?”李來亨反問道。 “是的,但難道你認為我們背后有上萬大軍么?”許平表情變得越來越輕松,小楊將軍此前沒有上過幾次戰(zhàn)場,也沒有肩負過今天這樣的重任。 很快不僅是許平,李來亨也看出不少征兆來:“大將軍說得不錯,看起來新軍并沒有來什么大軍?!?/br> “奇怪,侯爺就這么有信心,認為不帶新軍也能擊敗我們不成?”許平沉思起來:“難道真的像邸報所說,朝廷要直衛(wèi)留下保衛(wèi)京師,侯爺就同意了?那山東的兩營新軍在干什么?嗯,或許侯爺手里還是有幾千人吧,只是安全起見沒有從側(cè)翼包圍闖王。” “打起我的旗號來!”這時李自成在江北軍的追擊下已經(jīng)退到和許平位置平行的地方,許平下令裝甲營轉(zhuǎn)頭迎向追兵,為李自成的老營斷后。 看到許平的旗號出現(xiàn)在面前,蕭略大吃一驚。 “許平——元帥的大弟子,這可不是我能匹敵的對手?!笔捖院敛华q豫地下令止步,他飛快地觀察了一下許平的動作,看到對方并沒有進攻的打算,就老實地于他對峙。 李自成的老營相對其他闖軍來說要士氣高昂得多,在面對大批官兵追擊時,始終沒有出現(xiàn)大片潰逃,但不可避免地還有有一些跑得收不住腳。所以李自成得不停地下令停下整隊,以免跑著、跑著就把軍心跑散了,雖然官兵的追擊不是很勇猛,但李自成還是不得不拋下一些掉隊的人,而每次陣隊的時候也會有一些跑在前面的人開小差,這十幾里跑下來,已經(jīng)有兩成的軍隊跑散了,如果繼續(xù)這樣跑下去,今天就算不會潰敗,說不定也要跑散個四、五成。 許平讓人去通知李自成繼續(xù)撤退,躲到自己軍隊背后再進行整頓,放過李自成的老營后,許平看到黑壓壓的官兵已經(jīng)聚集在自己面前,就下令全翼按照隊編制分成四批交替撤退。 在第一波中的岳牧跟著同伴從陣型的縫隙中迅速跑到后方,然后隊官胡辰一聲令下,岳牧他們就四散到兩側(cè),士兵們半蹲在地舉槍向前瞄準。岳牧也單膝著地,握緊自己的長矛,保持這個姿勢紋絲不動地靜靜等待。身邊不斷有同伴經(jīng)過,很快面前的一隊人接到口令起立,從岳牧身邊經(jīng)過,眼前重現(xiàn)變得廣闊:對面明軍的陣容連天接地,充斥滿了整個視野。 看到許平也開始撤退后,而且身后的江北軍同僚都已經(jīng)追了上來,蕭略按捺不住搶功的欲望。 “殺賊?。 笔捖源蠛纫宦暎骸安灰屬\人跑了?!?/br> 幾個腦筋不好的部下聽到這熟悉的號令聲后,以為又是和剛才追擊李自成一樣的情況發(fā)生了,就呼喊著快步?jīng)_上去,剛才明軍雖然追得不是很緊,但是不時有掉隊的闖營士兵被他們追上,蕭略的手下已經(jīng)斬首頗豐。 “開火!” 胡辰看到明軍已經(jīng)有人進入了自己的射擊范圍,就大喝一聲。 岳牧所在的隊用整齊的排槍聲相應他們隊官的命令,然后看也不看地退向后排,岳牧和同伴們走過身后的一排人身側(cè)時,聽到又是一聲“開火”的命令傳來,等他們又一次跑到隊尾時,同伴們已經(jīng)在移動中完成添藥,正忙著把鉛彈裝進槍管。 …… “我的娘啊?!?/br> 幾個傷兵倒在地上抱著傷口痛苦地呻吟著,周圍是數(shù)百被排槍聲震撼不已的江北軍士兵,蕭略把自己隱藏在士兵的身后,心中暗暗盤算著:“闖賊的槍大概也就能打這么遠了,我要小心點,這刀劍無情的,傷到了我怎么辦?” …… 趁著江北軍開始停滯,許平指揮著部隊快速交替撤退,終于,他看到鎮(zhèn)東侯的旗幟出現(xiàn)在自己視野里。 第十九節(jié) 對話 注意到鎮(zhèn)東侯旗號的不止許平一個,此前蕭略正處于進退兩難的位置:如果他不追擊下去的話,那么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大家就會說是他把李自成放跑的;但是如果繼續(xù)追下去……開什么玩笑?前面是連鎮(zhèn)東侯的新軍都打敗過的許賊,自己要是莽撞沖上去被打了,其他人多半就會在邊上看著,然后把被揍得遍體鱗傷的自己攙回家。 及時出現(xiàn)的鎮(zhèn)東侯解決了蕭略的難題,他立刻下令全軍收攏,向鎮(zhèn)東侯的將旗靠攏。 只是這種懦夫的行為需要一個幫腔的,蕭略養(yǎng)親兵這么久,他們一聽到蕭略的命令就在邊上嚷嚷起來:“窮寇莫追,許賊狡詐,不要中了他的埋伏?!?/br> 蕭略帶隊急忙向后退去,不過在他遇到鎮(zhèn)東侯之前首先要從江北提督的陣前經(jīng)過,郁董剛剛帶兵趕到他的身后??吹矫媲霸S平的旗號后,郁董也是心里一陣打鼓,不過他被崇禎天子稱為許平的克星這件事已經(jīng)傳開了,周圍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也不好意思下令停止追擊。 為了推卸責任蕭略親自跑到郁董面前請令,他看到后者正捻須沉吟不語,連忙大叫一聲:“郁帥,許賊一貫好用陰謀,現(xiàn)在對面敵情不明,末將以為還是慎重為好,以免中了他們的埋伏。” 蕭略估計郁董正等著這個臺階,不過就算猜錯了也沒關(guān)系,如果江北提督非要逞能,他就得當先打頭陣了。 正如蕭略所料,郁董聽到這話頓時如釋重負,連忙頜首道:“最了解許賊的還是鎮(zhèn)東侯,對付孫猴子還得靠唐僧啊?!?/br> 明軍那邊仍然是一片混亂,大隊士兵互相擁擠著不成陣型,第五步兵翼仍在交替后退,望著對面的雜亂無章的大軍,李來亨問道:“大將軍,你想不想趁他們退兵反攻一下?” 看到郁董就在眼前后,許平倒也很想沖鋒一次,說不定能把這隊明軍沖散,讓他們反卷回去,不過看看就在郁董后面的鎮(zhèn)東侯將旗,許平終于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不知道新軍到底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鳖D了一頓后,許平補充道:“便是沒有新軍,我對和鎮(zhèn)東侯交戰(zhàn)也沒有信心?!?/br> 不用于許平。李來亨初生牛犢不怕虎:“鎮(zhèn)東侯有什么了不起的?難道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么?”在開封的軍營中,闖營的軍官們也曾談起歷史上的許多戰(zhàn)例,李來亨想起河南的一件往事,大聲道:“當年唐太宗一戰(zhàn)破兩王,帶著二百玄甲騎兵就打垮了竇建德三十萬大軍,現(xiàn)在我們可比他們強多了?!?/br> 不為所動的許平指揮著部隊繼續(xù)后退,隨著和官兵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的撤退速度也越來越快,看到李來亨臉上還有不甘心的表情,許平笑道:“當年唐太宗帶著的玄甲騎可是出自大隋的官兵,竇建德的三十萬大軍不過是農(nóng)民的烏合之眾,何況竇建德何人,豈能統(tǒng)御得了這么多軍隊?現(xiàn)在我們是農(nóng)民,對面是官兵,侯爺能不能將十萬兵我也不敢說。” 這時小楊將軍已經(jīng)帶著直衛(wèi)來到鎮(zhèn)東侯身邊,向他報告道:“元帥,許平大約有兩、三千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br> “我看到了?!弊詮内s到戰(zhàn)場,黃石就用望遠鏡凝視著許平的軍隊,勇敢而有斗志的軍隊——至少現(xiàn)在是。 向鎮(zhèn)東侯匯報過剛才的見聞和遭遇后,小楊將軍心中氣苦:“末將給元帥丟臉了,不敢追擊賊人?!?/br> “回去再說?!秉S石輕聲說道,把望遠鏡收到懷中,吩咐道:“帶隊隨我來,我要到近處看一看?!?/br> “遵命,元帥。” 黃石帶著一百直衛(wèi)快速沖向撤退中的許平所部,這時郁董帶著一幫將領(lǐng)跑過來請示,見到他們后黃石不等他們開口就想也不想地說道:“停止追擊,我們今天到此為止了?!?/br> 郁董很清楚鎮(zhèn)東侯背后沒有嫡系部隊,而他同樣對江北軍的戰(zhàn)斗力沒有什么信心,既然鎮(zhèn)東侯開口說不追,郁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連忙就要給黃石搭臺階:“元帥高見,今天我們大敗闖賊,斬首無數(shù),是該防備賊人狗急跳墻了?!?/br> 其他跟著來的江北軍將領(lǐng)也連忙點頭附和: “元帥高明!” “元帥深謀遠慮!” “元帥用兵真有古名將之風?!?/br> “不是這樣,”黃石沒有趁機下臺階,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沒有把握戰(zhàn)勝許平,他是一個不可小視的對手,諸君以后遇到他務必要小心?!?/br> 諸位江北軍將領(lǐng)聞言都是一愣,連忙紛紛拱手道謝:“謹遵元帥所命?!?/br> “諸君回去整頓部隊吧,我要到前面去看看?!秉S石不再與這些江北軍將領(lǐng)多說,現(xiàn)在十幾萬大軍——包括江北軍和中都留守,都雜亂無章地分布在戰(zhàn)場上,前面的軍隊已經(jīng)止步了,而后面的還在亂哄哄地趕來。 黃石讓其他將領(lǐng)分頭去整頓部隊,自己則快馬加鞭,一直跑到許平部隊的火力射程外才放慢腳步。 看到鎮(zhèn)東侯帶著旗幟和一百多剛才見過的騎兵靠得這么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來亨也趕到了沉重的壓力,而第五步兵翼的腳步也又一次放慢下來。 看著遠處的人,許平輕輕搖頭:“侯爺,真是威風啊?!?/br> “有什么威風的?!崩顏砗嗦牭綇脑S平口中說出這種長他人志氣的話,立刻出聲反駁道:“今天大將軍才是威風,以兩千兵馬面對十萬官兵?!?/br> “而侯爺敢用一百人來面對我的兩千大軍,”許平心中頗有感慨,他讓步兵繼續(xù)保持戒備撤退,而自己帶著騎兵留在最后:“我的直覺告訴我,侯爺今天這是在唱空城計,他就是只帶了這么點人來,不知道為什么,新軍沒有任何一個營隨行,不然他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的。” 李來亨輕輕哼了一聲,但是沒有再出言請戰(zhàn),當他近距離親眼看到鎮(zhèn)東侯其人時,想到對方的赫赫聲威、他的練兵之法……李來亨知道自己帶領(lǐng)的部隊也可以是源自對面的鎮(zhèn)東侯,他難免猜測許平或許并沒有把鎮(zhèn)東侯的本領(lǐng)學全。 “但即侯爺沒有帶新軍,只要他在,江北軍就不是魚腩了,至少我不敢把他們當成魚腩,”許平還在繼續(xù)抒發(fā)著自己的感慨:“侯爺真是威風啊,我比侯爺差得還是太遠了?!?/br> 見鎮(zhèn)東侯沒有繼續(xù)緊逼的意思,許平就帶著馬隊緩緩離去。 護衛(wèi)在黃石身邊的小楊將軍警惕地看著對面闖軍,望著他們漸漸遠去。 “你知道你父親是怎么評價他們的么?”黃石突然掉頭詢問楊懷祖。 “不知,請元帥賜教?!?/br> 黃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此時只有楊懷祖和他并馬而立,其他的直衛(wèi)都遠遠躲在后面:“人后不必如此拘束?!?/br> “是,”楊懷祖應聲道:“黃伯伯?!?/br> “你父親稱他們是我們的長生軍,”說話時黃石又把目光投向遠去的闖營第步兵翼,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穿越者,這支軍隊不應該出現(xiàn)在十七世紀,這是一支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初的軍隊:“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看看,看看你父親說得對不對?” “先父這樣說嗎?”楊懷祖顯得很吃驚。 “是的,你父親說他們是一支知道為何而戰(zhàn)的軍隊,哦,你父親說的有點不妥,各路軍隊都知道為何而戰(zhàn):江北軍為了不被殺頭、順便劫掠點民財;新軍的士兵為了軍餉和功績前程;而許平手下的這支軍隊,為了是家人的安危,他們相信他們?yōu)橹鲬?zhàn)的領(lǐng)袖可以讓他們的親人和子孫生活得更美好?!?/br> 楊懷祖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言表示贊同或反對。 “是的,他們是長生軍,朝氣蓬勃,敢于犧牲,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到長生軍了。”黃石有些戀戀不舍地撥轉(zhuǎn)馬頭,沿著來路回去:“我打算見見這個許平?” “黃伯伯!” “看到長生軍變得面目全非是一件讓我難過的事,我已經(jīng)見過了一次,不想見第二次了。”黃石輕聲說了一句,接著立刻提高音調(diào)問道:“你覺得江北軍如何?” “江北軍當真不堪大用。”楊懷祖大聲回答道:“遇功則一擁而上,見強敵則畏縮不前?!闭f道這里楊懷祖神色突然一黯,他想起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也差不多,想必是給鎮(zhèn)東侯丟臉了:“小侄今天遇到敵人時不知如何是好,請黃伯伯指點?!?/br> “我覺得你做得挺好的,很多人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領(lǐng)軍時,總是想表現(xiàn)一番,能夠冷靜應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為將者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你不是想有朝一日能夠擊敗許平么?那么你就要學他這點,他總是很冷靜?!秉S石說完又把話題扯回來:“江北軍諸將,你有什么觀感?” “大多都是雞鳴狗盜之輩,”楊懷祖說道:“只有郁帥還可以,算得上是有膽有識,這次多虧他了?!?/br> “確實是多虧他了,不過他可絕不是什么有膽識的人,一樣是個雞鳴狗盜之徒?!秉S石微微一笑,這次江北軍的表現(xiàn)讓他想起多年前在覺華的遭遇,那次是他第一次把沒有斗志的友軍加以鼓舞,讓戰(zhàn)斗力可疑的同僚也能人盡其才:“知人善用,知人在前,只有知人才能用人,這還是你外祖父教給我的?!?/br> “黃伯伯……”楊懷祖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本想說句“過獎了”,可是馬上又想到這是自己的外祖父,自己總不好貶低自己的祖先,頓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可是先父說:郁帥還可以啊?!?/br> “你父親確實說過,但你父親沒有見過他本人,只是給開封解圍時郁董參與了,其他人不敢罷了?!秉S石第一次見到郁董的表現(xiàn)時,就覺得這個人不想是什么有骨氣的人,經(jīng)過一番攀談后,更是明白此人絕對是個草包無疑:“他絕不比其他江北軍將領(lǐng)強,無論是韜略還是人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