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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下午開始,四爺就一直面若冰霜,這會子誰都不敢靠近,只有蘇培盛一個人苦哈哈伺候著。 聽了四爺?shù)姆愿溃K培盛趕緊去找高斌。 正院里,烏拉那拉氏滿臉疲憊的剛坐下,就聽劉嬤嬤說接生嬤嬤都被四爺帶走了。 “幾個人都打點好了吧?”烏拉那拉氏捏著額角很是疲憊,她可是全程都在盯著蘇氏生產(chǎn)的。 好在是個小阿哥,她心里已經(jīng)放下了一半。 劉嬤嬤點頭:“主子放心,早就敲打過了,她們身上也都干凈得很,接生用的銅盆都已經(jīng)清洗過了?!?/br> 烏拉那拉氏蹙著的眉頭略展開些:“那就好,等爺查完再說吧,我先去躺一會兒?!?/br> 她生完孩子以后沒有養(yǎng)好,一直都有些體虛,這坐了一下午的時間,她眼前發(fā)黑,有些熬不住。 本來劉嬤嬤的安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四個接生嬤嬤身上還帶著血氣就被帶走,可幾個人臉上除了害怕倒也沒露出別的情緒來。 四人早就咬牙定下了口供,只要她們抗住刑,那她們和家人就都保住了,若是露出一星半點的不對勁,只怕一家老小都要死。 所以一開始審問,粘桿處并沒能審出什么有用的東西,誰知就在這時,有個奶嬤嬤發(fā)現(xiàn)不對勁,趕緊找到了蘇培盛。 “蘇公公,小阿哥的襁褓上有紅花的味道?!蹦悄虌邒咭彩菄樀萌隂]了六魄,說話都有些哆嗦。 蘇培盛眼神閃了閃,當即就叫高斌帶著人去了小阿哥暫住的地方。 粘桿處畢竟也不是吃素的,一開始沒有突破口,他們除了用刑也沒別的法子,真發(fā)現(xiàn)不對以后,沒多久就叫他們給詐出了實情。 “主子,四個接生嬤嬤都被烏拉那拉府給收買了,有兩個在包袱皮上浸泡了紅花,水洗過后,留下的藥汁抹在另外兩個嬤嬤的手上,因為小阿哥難產(chǎn)……需要助產(chǎn),蘇格格接觸到紅花才會出血不止?!备弑蟮椭^快速稟報,“后頭那奶嬤嬤把血水洗掉,銅盆已經(jīng)叫正院里安排人給處理干凈了。” 府里會查包袱里的東西,誰也不會去查一塊包袱皮,這才叫人鉆了空子。 四爺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會子更是差到了極點。 “這四個人都給爺捆起來扔回內(nèi)務(wù)府,告訴他們,這四個人的家小都給爺看好了,等爺稟報過萬歲爺以后,再行處置。” 等吩咐完,見蘇培盛應(yīng)聲,他才繼續(xù)冷聲吩咐:“叫粘桿處盯緊了烏拉那拉府的動靜,若是有人要殺人滅口,殺無赦!” 蘇培盛剛才就聽明白了,這會子也只是點頭:“奴才馬上就去跟高統(tǒng)領(lǐng)說?!?/br> 等這一通事情都安排完以后,蘇培盛才小心翼翼問道:“爺,那小阿哥……” 四爺擰緊了眉心閉上眼睛,好半天才站起身:“去琉瓔園。” 蘇培盛聞言心下一驚,這是要把 小阿哥給琉瓔園,還是要去跟宋主子對峙了? 他也不敢多說話,只小跑著跟上四爺?shù)哪_步,去了琉瓔園。 四爺進門時,宋琉璃正趴在軟榻上,給大寶和小寶畫識字卡,她們兩個馬上就三歲了,也到了該認字的時候。 “給爺請安。”宋琉璃見四爺面色不好,只淺笑著過來行禮。 這次四爺沒叫她起身,繞過她坐在軟榻上,看著方方正正的宣紙上那栩栩如生的菊花,臉色更冷了些。 “爺記得你說你不會作畫?!彼臓攭褐睦锏谋╈?,淡淡道。 宋琉璃挑了挑眉,自己站起身看著四爺軟軟笑道:“人還是要謙虛的嘛,這就像是識字,雖然不精通,可到底也要會一點,只是不想著班門弄斧這才說不會的呀?!?/br> 四爺抬起頭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只是會一點?” 宋琉璃心下沉了沉,面上卻是不變:“阿瑪怕我們出去丟人,是叫先生都教過一點。” 四爺朝蘇培盛伸手,直接將畫筒扔在了宋琉璃腳下:“你自己看看,看完想清楚,再跟爺回話?!?/br> 宋琉璃瞧著四爺冷若冰霜的臉,慢吞吞上前撿起畫筒,等打開那副畫的時候,她臉色也淡了下來。 “這畫兒爺是從何處得來的?”她絲毫不見害怕,反倒是直直盯著四爺問道。 四爺都要叫她氣笑了,以前這女人做錯了事情理直氣壯,他還覺得是自己縱出來的,現(xiàn)在他卻感覺這女人怕是天生就膽大包天。 “你覺得爺是從何處得來的?”四爺語氣倒是比剛才和緩了些。 蘇培盛見狀卻是更害怕了些,他趕緊帶著人先退了出去,他怕再聽下去,只怕在現(xiàn)場的奴才都要活不成了。 “左不過就是瓜爾佳府的書房里吧。”宋琉璃直接將畫扔在地上,自己也淡淡地跪了下來,“爺要給婢妾扣什么罪名?不如直接說出來便是。” 四爺眼神里怒火不斷翻涌,到底是叫宋琉璃這理直氣壯又失望的表情給喚回來一絲理智。 “你在選秀前的事情,爺不再過問,爺只問你,可還有什么是瞞著爺?shù)模俊彼钗丝跉猓]著眼睛問道。 宋琉璃仔細盯著四爺好半天,才突然笑出來:“爺怕是連婢妾小時候尿床的事 兒都查出來了,婢妾還有什么能瞞著爺?shù)?。?/br> 四爺睜開眼,瞧著笑靨如花的女人,對她就這么跪在地上還是覺得有些刺眼:“你先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