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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琉璃:“……不用,還沒照顧好爺,我沒胃口?!?/br> 守著這味兒能吃下去的都是勇士。 “爺,爺,您看看誰來了?”進了內(nèi)殿,蘇培盛趕緊小跑著跪在床前輕聲喊著四爺。 他知道主子爺這會兒沒睡,就是渾身沒力氣犯暈才會閉著眼睛。 四爺努力睜開眼,看著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狐貍,眼神深處迸發(fā)出極為復(fù)雜的光芒。 他沒想到,這總是嬌滴滴的小狐貍,竟然肯趕過來,走到他面前。 “糊涂……”四爺虛弱地低聲道,可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 宋琉璃噘著嘴坐在床榻上,握住四爺瘦可見骨的爪子,心里止不住酸了酸。 雖然她不愛這個男人,可四爺真的對她很好了,這幾年尤其縱容她,看著他虛弱得像個孩子一樣,原來的威勢都沒了,她心里有些難受。 “爺肯定是不好好用膳才會病了,都跟您說了多少回了呀!就是不聽話!”宋琉璃像以前那樣輕輕晃著四爺?shù)氖?,用撒嬌的語氣軟軟地教訓(xùn)著四爺。 四爺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點笑意:“渾說……” “哼,爺還沒有大寶和小寶乖呢?!彼瘟鹆偷乜拷臓?,面對面鼻尖碰鼻尖地低聲調(diào)侃道,眼神內(nèi)的狡黠讓四爺都忍不住楞了一下才趕緊撇頭。 他現(xiàn)在還病的厲害,這個女人,都是他給慣壞了,也不怕傳染! “我還沒嫌棄爺身上都餿了呢,您還敢嫌棄我?!彼瘟鹆в值吐暼氯拢娝臓旈_始瞪他,才更靠近他一些,幾乎把自個兒塞 到了四爺?shù)膽驯Ю铩?/br> “屋里不通風(fēng)怎么行呀,蘇培盛,你快去把窗戶都開一點縫兒,在床前擱上幾個火盆和爐子,爐子上煮些醋和開水,我要給爺擦身子?!彼瘟鹆笾臓敓o力的手脆聲道。 蘇培盛有些猶豫:“這……太醫(yī)說是不讓著涼?!?/br> “可是爺現(xiàn)在身體里有病灶,還會傳染,咱們健壯的還好說,爺病著本來就虛,要是又把病灶給吸回去了,這怎么能好呢?你可以把窗戶開的小一些,用火盆子圍著床榻,不會著涼的?!彼瘟鹆в袟l不紊地解釋道。 四爺:“……”她好意思說自個兒健壯? 蘇培盛見她堅持,又見主子爺點頭,這才帶著小太監(jiān)和月晴幾個趕緊去忙活。 “爺想我沒有?”宋琉璃摸了摸四爺已經(jīng)瘦削到不成樣子的臉頰,輕聲問道。 四爺有些不好意思,索性閉上眼睛不說話。 他是想了的,甚至在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就要不成了的時候,別人都被他走馬燈一樣略過,只有宋琉璃在他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他當時想著,若是他走了,以后府里不管是弘昀還是弘昂承爵,宋琉璃只怕都不好過。 他到底是食言了,不能給宋琉璃一個兒子,叫她哪怕沒了自己也能好好過日子。 這么想著,他在水都咽不下去的時候,還勉強吩咐蘇培盛把宋琉璃給的荷包找了出來,越是摩挲心里越是遺憾。 可他挺過來了,鈕祜祿氏進上來的藥丸到底是保住了他的命,即便他現(xiàn)在還是不見好,卻再沒有了那種大限將至的感覺。 “爺肯定沒想我,我和大寶小寶都想爺了。”宋琉璃軟軟的聲音里有幾分惆悵,“也不知道她倆看不見我會不會哭,這倆小淘氣比較能鬧騰,希望別擾的福晉睡不好才是。她們估計都抓完周了,再過幾天就傳過來消息了吧?也不知道萬歲爺給她們起了什么名字,” 四爺睜開眼,靜靜看著垂頭捏他手指玩兒的小女人,知道她這是想孩子,即便是這樣,她也來了,可見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比孩子重要。 他眼神軟了不少,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松松握住了宋琉璃的手,無聲地安撫她。 “您可得快點好起來,等您好了,咱們早點回去 ,到時候她們要是生氣,爺?shù)秘撠?zé)哄她們,我是不管的?!彼瘟鹆Э粗臓斝Σ[瞇地說道。 說完她松開四爺?shù)氖?,從床上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好啦!咱們現(xiàn)在脫光光,洗白白!” 四爺臉都黑了:“……” 雖然他也不喜歡自己身上這股子味道,可不知為何,聽見宋琉璃的話,他突然就不想擦洗了。 但他畢竟還虛弱的厲害,宋琉璃也不管蘇培盛在一旁欲言又止,特別歡快地把四爺脫得只剩褻褲。 有人拿著扇子在外殿扇風(fēng),這算是他們唯一能想到讓空氣流通的法子了。開水和醋已經(jīng)在爐子上咕嘟嘟冒著熱氣,酸氣與室內(nèi)的味道一中和更是難言的銷魂。 可這會子所有人都在屋里呆了好一會兒,也有些習(xí)慣了,宋琉璃只皺了皺鼻子便笑著接過茯苓投好的帕子。 “爺在屋里躺了許久,看著倒是白嫩了不少呢?!币贿吔o四爺擦洗,宋琉璃還一邊不停地跟他聊天,“就是您現(xiàn)在看著比我還瘦,瞧瞧這排骨,好清晰呀!” 四爺臉色越來越黑,這女人說話也太不注意了些,什么白嫩,什么排骨,這是說豬呢? …… 他氣得干脆閉上眼睛不看,可是有這么個小狐貍在殿內(nèi)熱熱鬧鬧說著話,生氣之余,四爺那空蕩的心到底是安穩(wěn)下來。 等擦洗完,蘇培盛趕緊給四爺換上了干凈的里衣,背著他起身,月晴和半夏趕緊把床上的東西給換了干凈的,換下來的聽太醫(yī)醫(yī)囑直接拿去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