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頁
“我逼她?明明是她背著我與男人偷會,懷上孽種,她隨口扯句謊話,你們竟然都信了?” 猛然想到那日怡珍突然到訪,傅謙恍然大悟,暗恨才剛太過憤怒,居然失了理智,渾忘了那一茬兒, “你可還記得,前幾日她來書房找我,估摸著那時候她已知曉自己有身孕,便想在我酒中下藥,企圖把這孩子算在我頭上,只可惜酒被你喝了,如今她墮胎不成,被人發(fā)現(xiàn)便誣陷于我,如此明顯的手段,你還不明白嗎?” “酒沒被你喝掉,她怎敢胡言亂語?”再回想那晚之事,鈺嫻的腦海一片凌亂,已然想不通到底是誰在搗鬼, “倒是你,突然讓我過去,這舉動十分可疑,指不定那酒中的藥是你下的,卻推給怡珍!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若像從前那般大方承認,我倒不覺得你有錯,如今這般找借口推諉,我瞧不起你!” 鈺嫻那嫌惡的目光似一陣雨箭,紛紛射來,扎得他千瘡百孔,疼痛難忍,暗嘆鈺嫻已被怡珍的謊言蒙蔽,不分青紅皂白, “鈺嫻,我是你的丈夫,我若真想要你,還需要下藥嗎?為何你寧愿相信怡珍的謊言,都不肯相信我的人品?” 他居然好意思提人品?這高潔的兩個字自他口中說出著實可笑,“你所謂的人品,就是納她入府,再拋棄她,向我示好的同時又與她藕斷絲連?” 旁人質疑時,傅謙只有厭煩,但當鈺嫻也這般懷疑他時,他心底的悲痛已然漫過怒火,滾滾的濃煙卷裹著鋒棱,碾壓著他的心, “我是做錯過,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感覺不到嗎?為何要拿過去犯過的錯來挖苦我?誠如你所言,怡珍是我的妾,即便睡了她也無可厚非,我有必要大費周章的撒謊嗎?” 恨極了他的兩面三刀,鈺嫻已然無法辨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因為你虛偽,假仁假義,你想在我面前裝深情,卻又對她念念不忘,才會扯這樣的謊來維護自己的顏面!” “既然我那么好面子,又怎會說我的妾室被別的男人睡了?到底哪個更丟人?” 似乎是戴綠帽更丟人,鈺嫻被他的反問嗆得說不出話,但又實在無法相信,深愛著他的怡珍會與別的男人有染,甚至說瞎話,這不合常理啊!傅謙的一顆真心早就給了怡珍,雖說他們已經分開兩年多,但終究是相愛過的,縱然某一日突然舊情復燃,也是人之常情,是以鈺嫻總覺得怡珍沒有撒謊。 所有的事堆積在一起,前后矛盾,鈺嫻心亂如麻,已然理不出頭緒,脹痛的她扶額閉眸,痛苦不堪,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我不想再管,你也別再來跟我說,孰是孰非我都不在乎,我只想過自己的安穩(wěn)日子,你別再來煩我!” 盡管他解釋得清楚,她卻依舊不肯給他一絲信任,失望的傅謙再不廢話,凄然轉身,臨走前只留下一句, “等我找出那個野男人,你自然會明白,我有否撒謊!” 道罷傅謙抬步即離,去往書房,不在此地礙她的眼! 凌亂的鈺嫻只覺頭疼,初雪忙過去扶主子到帳中躺著,給夫人端來茶盞之后,初雪大著膽子道出心中所想, “夫人莫怪奴婢多嘴,其實奴婢也覺得八爺他沒說錯,興許真的是珍姨娘在搗鬼呢?” 對怡珍,鈺嫻始終懷有一絲憐憫,“怡珍雖不是滿洲貴族,卻也是商戶出身的千金,自小飽讀詩書,深愛傅謙才會為他未婚先孕,那么癡心的女子,真的會跟別的男人有染嗎?” 初雪搖頭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以往的珍姨娘的確沒有二心,但八爺冷落她那么多年,難保她不會傷心失望,繼而偷人,以此來報復八爺?!?/br>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鈺嫻已經被這些紛雜的糾葛給繞糊涂了,該信誰,她不敢妄下定論。 傅謙一心想盡快解開真相,自證清白,然而采茶尚未歸來,聽風閣又出意外,大半夜的,窗外凜冽的北風中突然傳來小廝的稟報聲, “爺!珍姨娘她……沒了!” 第139章 死因 當天夜里, 傅謙輾轉難眠, 半睡半醒之際, 小廝的話一如驚雷閃電, 轟然劈在他心間!他還以為自個兒在做夢, 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迅速坐起身來, 匆匆更衣,冒著夜間寒風趕去聽風閣。 去后便見太夫人和鈺嫻皆已趕到,此時的鈺嫻裹著白狐裘, 懷中揣著銅手爐, 神色哀戚的坐于太夫人附近, 一看他進來,鈺嫻動了動唇,似是想說什么,終是垂下眸子,悶嘆一聲, 并未開口。 太夫人正在審問丫鬟柳兒, 柳兒小臉兒煞白,跪在地上直哭, “太夫人明鑒,奴婢只是一個小丫頭, 哪里敢謀害珍姨娘?這藥是奴婢端來的,姨娘若是出了事,奴婢也難逃干系??!又怎敢做這種事坑害自己?” 原是喝的藥出了問題, 傅謙行至帳邊,怡珍已被人拿白布遮蓋,他顫顫抬手,揭開白布瞧了一眼,只見她面色發(fā)青,雙目緊閉,唇角的血跡已然凝固。 縱使恨她誣陷他,可真的看到她斷了氣的那一刻,傅謙這心里頭竟無一絲快慰,往事浮現(xiàn),百感交集: 愛時蜜意許相守,恨時情裂怨化仇, 作繭自縛生魔障,死也不甘詛厲咒。 初遇時的他和她,怎么也沒料到,后來的兩個人竟會走到這一步!是是非非,一言難斷,兩人皆有錯,誰也無法推卸責任。想起最后一面,怡珍那怨毒的眼神,傅謙猛然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