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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茹正如jiejie說著話,那邊廂,幫她送東西的丫鬟走了過來,一臉難色地望著她,沒敢明言。 看樣子是出了狀況,于是蕓茹跟jiejie交代了一聲,起身行至丫鬟身畔,但聽丫鬟道: “奴婢方才過去送東西,沒瞧見王爺,只有一名咱家的小廝守在那兒,小廝說愉郡王臨時有事得先行一步,等不及拿玉墜兒,交代他傳話,說是把這玉墜兒先留在姑娘這兒,等他得空再來取?!?/br> 這怎么可以?她怎能收男子的東西?蕓茹頓覺不妥,一時又想不到旁的法子,只能暫時收下這玉墜兒。 東珊看她神情恍惚,問她這是怎么了。 現(xiàn)下人多,不便說私事,蕓茹也就沒提。期間她一直在想著該怎么解決這件事,若是等著愉郡王再來取,肯定會驚動兄長,兄長若是問起,豈不尷尬? 直等到宴席結束,午后眾人皆去聽戲,蕓茹趁著二姐身邊無外人時,將方才之事如實告知,末了她又道: “我尋思著自己不能派人去送還,以免惹人非議,還請jiejie幫我想想法子,我該如何處理?” 三妹一向謹慎,她不愿惹這些是非,東珊身為jiejie,自得幫她。沉思片刻,東珊提議道: “不若你將墜子交給我,我不便見愉郡王,但你姐夫可以見到他,可以讓他幫忙轉交。” 如若姐夫愿意幫忙,那自是再好不過,商定好之后,蕓茹便將那墜子給了jiejie。 東珊很想繼續(xù)留在娘家,奈何規(guī)矩不允許,昨日她已住了一夜,今日不便再留下,聽了會子戲,約摸申時之際,東珊拜別家人,帶著孩子與傅恒一道回府。 路上東珊與傅恒說起此事,傅恒甚感詫異,“愉郡王來賀壽?卻沒坐席,送完禮就走?這可真是怪事!” 東珊只當這是巧合,并未覺察出哪里不妥,“哪里怪異?” “那日在西郊,蕓茹的金魚風箏被踩壞,今日愉郡王便帶著金魚墜子前來,那么巧合的丟了玉墜,又那么巧合的被蕓茹撿到,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 傅恒這么一提醒,東珊也覺不對勁,悠長的小山眉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難不成愉郡王有什么陰謀?” 愣怔片刻,傅恒笑嗤道:“你可真是不解風情,他能有什么陰謀?無非是少年懷春,對蕓茹有意唄!即便真有事趕著要走,大可讓自家小廝留下等玉墜兒,但他并沒有,足以證明此乃他的刻意安排?!?/br> 東珊對感情之事本就遲鈍,并未想到這一茬兒,感覺他說的有些不切實際,“不至于吧?西郊才見了一面,他堂堂王爺,會對一個姑娘一見鐘情?” “感情這種事從來都不遵循常理,往往都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憋嬃诵┚频母岛銜灂灪鹾?,但頭腦還很清醒,微醺的感覺剛剛好,身子后仰的他背靠軟墊,愜意自在的歪著頭,握著東珊的手,輕輕摩挲著,拉長聲調輕笑道: “當然我只是瞎猜,至于弘慶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心懷愛慕,還是有其他企圖,我不能確定?!?/br> 原本東珊只當這是巧合,傅恒的話反倒令她隱隱生憂,“我私心里并不希望蕓茹對愉郡王有什么感情,畢竟她還要選秀,將來的歸宿尚是未知之數,這么早將心交付,只怕明年會失望?!?/br> 這一點,傅恒倒是不擔心,她們兩姐妹都很理智,不像是為情所困之人, “我瞧蕓茹這態(tài)度,應該對弘慶沒什么想法,但凡有一點情意,她便會留著玉墜兒等他來取,既已將玉墜兒交給你,就證明她并不想與弘慶過多來往,這姑娘很有分寸,你盡管放心?!?/br> 那倒也是,她這位meimei,的確比她更讓人省心。 東珊交代之事,傅恒格外上心,這東西還不能讓下人去送,得他親自過去一趟。 弘慶聽聞傅恒來訪,頗覺驚訝,還以為他是為公事而來,未料竟是為蕓茹。他還打算得空去一趟蕓茹家,而今傅恒已將墜子送來,他便再無過去的借口。 蕓茹此舉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弘慶不禁在想,難不成蕓茹對他有什么不滿?道謝過后,弘慶試探著問了句, “她……可有說什么?” 看愉郡王這情狀,似乎很期待,又似很擔憂,傅恒越發(fā)覺得自己猜對了,看來這聲謝并非發(fā)自真心?。『霊c應該是想借機再見蕓茹的,然而蕓茹并無此意,讓他來送東西,他倒成了討人嫌的,兀自琢磨著,傅恒笑應道: “玉墜兒是夫人給我的,我并不曾與蕓茹打照面,夫人沒讓傳話,蕓茹應該沒說什么?!?/br> 道罷此事,傅恒未再耽擱,起身告辭。弘慶留他在此用膳,傅恒婉言謝絕,就此離去。 人走后,弘慶怔然回坐于椅間,眸光一片黯然,深嘆一聲,久久不語。 長隨豐奇不忍見主子這般頹然,故意夸贊,“蕓茹姑娘這繩結編的可真精巧,云紋結不大不小,與王爺您這玉墜很是般配呢!足見姑娘她為您編繩結時很用心,對您也很上心?!?/br> 這小子一向嘴甜,可弘慶卻無法自欺欺人,嘴角的那抹笑噙帶著幾分苦澀,“她若真有意,也就不會這么著急的讓人將玉墜兒歸還,分明就是不想讓我過去?!?/br> “興許三姑娘是看王爺如此費心的尋找玉墜,以為那玉墜兒對您很重要,這才盡快托人送還呢?” 豐奇的猜測令弘慶眸光頓亮,忽覺還有一絲希望,“難不成是我誤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