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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網(wǎng)上炒得正熱,他找人都壓不下那群西皮粉的高漲熱情。 于是干脆回去睡覺。 從傍晚,直接睡到了深夜九點多。 結(jié)果某個人還沒回來。 魏準(zhǔn)心里憋悶,暗自決定就算這人不回來,自己也決不會出去找。 他是閑的?浪費時間。 察覺到震動,魏準(zhǔn)從床頭柜取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有些驚訝,勉強收拾好心情,劃通:“老魏總,怎么還沒睡?” “臭小子,你就這么稱呼你爺爺?shù)??”電話那邊的老頭瞬間火冒三丈,氣呼呼道:“我是你爺爺,你就該叫我爺爺!” “哦,”魏準(zhǔn)說:“爺爺?!?/br> 魏老:“小兔崽子?!?/br> 魏準(zhǔn):“您有事嗎?” 他跟魏家人關(guān)系都不太好,這位老爺子還算是比較親近的。 只是近幾年,老爺子神經(jīng)出了些問題,變得有些瘋瘋癲癲,偶爾也認(rèn)不出人,還會隨便跟人攀關(guān)系。病的有些嚴(yán)重。 魏準(zhǔn)給他找了醫(yī)生,也有段時間沒回去看。 “我跟你說,從小跟你一起長大那個男孩,是叫小洲?還是小鯨?”老爺子在電話那邊鬼鬼祟祟,“人家想你想得厲害?!?/br> 魏準(zhǔn):“……” 他不耐煩,“周 鯨?他回去了?” “爺爺,你看我編的怎么樣?” 他話音剛落,音孔那邊便冒出青年溫吞干凈的聲線,像是玩得投入,嗓音里還夾雜著笑,“爺爺,你在跟誰打電話?!?/br> 魏準(zhǔn)翻身起床,隨便從旁邊拎過外套, “老爺子,我這會過去,”剛才的脾氣莫名其妙滅沒了影,魏準(zhǔn)皺起眉,叮囑:“你把人給我看住了。” 第30章 道歉 “我給你看人?”魏老氣得呼哧呼哧:“你這么跟你長輩說話,我給你看個屁的人!大晚上的不把小鯨看好,萬一出點事怎么辦?” “那不是周鯨?!蔽簻?zhǔn)提醒他。 “我管他是誰,反正這小孩蠻聽話,比你聽話多了。”老爺子嚷嚷:“你要再不過來我就把你從戶口本上踹了,然后換個孫子,我看你,” 魏準(zhǔn):“……” 老爺子嚷嚷的動靜太大,許凈洲也免不了多留心些。 這人睜著眼好奇瞅他,不出聲,先是想琢磨爺爺因為什么發(fā)的脾氣,又開始琢磨電話那邊的人到底是誰。 眼見老爺子自吵自鬧,要被自己氣得昏過去,許凈洲忙不迭攔住,好聲勸他:“多大點事啊,爺爺你這么生氣?!?/br> 魏老還在瞪眼,“這小兔崽子大不孝!” 許凈洲眨眼,“那爺爺說得對,咱們踹了他,小洲給爺爺當(dāng)孫子?!?/br>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的魏準(zhǔn):“……” 魏老這才熄火,哼哼唧唧的沒了脾氣,也沒再和電話那邊的魏準(zhǔn)說別的,魏老二話不說掛斷電話,已經(jīng)開始回憶戶口本上怎么換名。 許凈洲編好竹條,笑著跟老人家撒嬌:“爺爺剛才是在跟哥哥打電話嗎?你總是跟哥哥發(fā)這么大脾氣,再發(fā)脾氣哥哥就跑了?!?/br> “跑就跑,”魏老抱怨:“我又不止他一個孫子?!?/br> 剛才發(fā)火的時候,這老爺子搖頭晃腦,把頭頂上的帽子晃得歪了大半。 許凈洲伸手幫他扶正帽子,“以后小洲常來看爺爺。” “你比他孝順多了。你也忙,他也忙,怎么不見他來看過我。”魏老怎么看這孩子都喜歡,說話時忍不住偏向他,“待會那小兔崽子來接你的時候,你別跟他服軟,就晾著他,讓他也嘗嘗苦頭?!?/br> 面前人一雙眼睛倏的亮起,耳根泛紅,“哥哥要來嗎?” 路邊駛過一輛車。 看守大門的保安興許是聽到這邊有動靜,打著手電筒朝這邊晃一圈,看到魏老爺子后又立馬把光收回去,笑著打招呼:“魏老爺子還沒睡?。俊?/br> “去,”魏老爺子跟他擺手,“跟我孫子嘮嗑呢?!?/br> 對方誒一聲,八成沒多想,打著手電筒離開了。 路燈底下的光漸漸變薄,夜間起了風(fēng),倒也不算太冷。 許凈洲穿得薄,窩成個球,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魏家那扇大門,數(shù)著外面大路上經(jīng)過的車,期待其中某輛掉過頭, 車上能走下他想見到的哪個人。 “魏總,”保安回到執(zhí)崗位置,看到魏準(zhǔn)開車進(jìn)來時愣了一愣,“我還以為老爺子剛才是在跟您聊天呢,原來不是您啊?!?/br> 魏準(zhǔn)搖下車窗,“人呢?” “那邊,”保安一指前方,“在小花園,倆人正在抽竹條?!?/br> 這段距離其實也不過幾百米遠(yuǎn)。 魏準(zhǔn)坐在車?yán)飼r,就看到了小花園里乖乖巧巧的人。某人眼底亮閃閃盯著他,里面的期待都要化成黏人的蜜,像是巴不得現(xiàn)在就撲上來似的。 魏準(zhǔn)一看他,瞬間沒了脾氣。 剛才路上翻來覆去醞釀的怒火和抱怨,突然間覺得也就那么回事。非要鬧那么清楚干什么?他心里想,這次就放過許凈洲。 魏準(zhǔn)踩下剎車,推門。 許凈洲站起身。 “啊,那個是誰?”魏老爺子也跟著伸頭,“好像是我那不孝順的孫子。” 他還記著仇,“你待會可不能給他好臉,這兔崽子就欠收拾?!?/br> 許凈洲盯著男人從車上下來,走近。 身邊老人的話繞在耳邊,他吹著風(fēng),覺出幾分刻骨的寒意。這丁點寒意微不足道,卻輕易撕開了一角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