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命運的交匯
在老卡斯蘭萬分惋惜的目光下,泰爾斯千方百計推脫了那杯黑麥醇酒之后,好歹松了一口氣。 他們休息了一刻鐘,坎比達子爵就轉(zhuǎn)過頭,對著火炙騎士圖勒哈點頭示意。 “做好準備吧!”圖勒哈對著自己的士兵們下令道:“我們準備出發(fā)了!明晚之前要趕到威蘭領(lǐng)!” 聽見長官的話,??怂固氐能姽俸褪勘鴤凖R齊起身,留下酒錢,向著酒館外走去。 星辰的眾人則看向泰爾斯。 泰爾斯看了一眼普提萊,聳聳肩,跳下吧臺。 但就在他向著老頭卡斯蘭揮手示意,準備就此離去的時候。 “小鬼,等等!” 卡斯蘭離開吧臺,走到泰爾斯面前。 泰爾斯這才發(fā)覺,這個老頭,卡斯蘭的身材極其高大,幾乎有七尺,自己不得不把脖子抬高到不能再高的角度,才能勉強仰視他。 幸好,卡斯蘭在他面前蹲下來了。 “你要去努恩王面前道歉,是么?!崩峡ㄋ固m緩緩道:“而且我也聽說了,是為了償還摩拉爾王子在星辰的不幸?!?/br> “是啊,”泰爾斯呼出一口氣:“看看努恩王會不會對我的腦袋感興趣吧。” 卡斯蘭看他的眼神微微一動。 “在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老頭嘆了一口氣:“只會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追麻雀?!?/br> 泰爾斯微微一笑。 但還不等泰爾斯開口,卡斯蘭就自顧自地道:“該死的、亂七八糟的貴族政治陰謀,他們從不手軟,不是么?” “管你是七歲還是十七歲……天知道摩拉爾王子是怎么死的,可惜了,那是個好小伙子。” “這個……”泰爾斯露出驚訝的神情:“多謝你的諒解……卡斯蘭先生……” 卡斯蘭定定地望著他。 直到泰爾斯露出尷尬的神情,指了指門外。 “聽著,”老頭卡斯蘭淡淡道: “我曾在努恩手下服役,某種程度上,跟他還比較熟。” 這個酒館老板認識努恩王? 泰爾斯微微一怔,他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的坎比達。 他們?yōu)槭裁匆獛ё约旱竭@里來?真的是為了中途休憩嗎? 卡斯蘭輕聲嘆氣:“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好國王,一個標準的沃爾頓彪形大漢?!?/br> “我還記得,努恩·沃爾頓站在三十八哨望地,向著來襲的獸人揮舞鏈錘的場景?!?/br> “他那時豪爽大度,寬容公正,可以為了一個無名小卒而親身攔在獸人的斧子前——每一個戰(zhàn)士都以為他而死為榮。” “哦?”泰爾斯眼睛一亮:“這很好啊,看樣子,至少他不會是個動不動就下令砍我腦袋的國王。” “但人都是會變的。” 老卡斯蘭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迷離而飄忽:“努恩也是人,他也會老,也會有為讒言和令色所迷惑,為欲望和沖動所左右的一天。” “他雖流著耐卡茹·??怂沟难?,但畢竟不是完美的龍或英雄?!?/br> “尤其……他還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br> 泰爾斯不由得一愣。 卡斯蘭低下頭,緊緊盯著泰爾斯:“小心,星辰的第二王子?!?/br> “??怂固匾跃摭垶槠?,但六百年來,我們僅僅崇拜巨龍的強大,學到了巨龍的驕傲,而將巨龍的睿智與賢明拋諸腦后?!?/br> “我們雖自稱北風與龍的兒女,身上所背負的帝國枷鎖,卻并不比星辰少半分?!?/br> “什么意思?”泰爾斯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埃克斯特的國內(nèi)情況也許比想象更糟?” “孩子,保重?!笨ㄋ固m只是搖搖頭,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既然你給了錢,卻沒有喝酒,那這就算是我給你的一點忠告吧?!?/br> 泰爾斯只得攤攤手:“謝謝您的忠告……” 可惜,沒什么用。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面對努恩七世。 “對了,”卡斯蘭猶豫了一陣,突然吐出一口氣,笑道:“如果你在埃克斯特遇到了什么無法轉(zhuǎn)圜的危機……哪怕努恩王也救不了你的時候……” 努恩王也救不了我? 泰爾斯心生疑竇:這是什么意思? “龍霄城的西行馳道上有間rou鋪,招牌是一把匕首,”卡斯蘭哼笑一聲,在泰爾斯皺緊眉頭的神情下低聲道:“老板是個姓顧的遠東人,當年欠過我一個人情,那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時常敢做一些違反法令的事情?!?/br> “你如果想找他幫忙——只需要說‘六塊半’就行了?!?/br> 在泰爾斯驚訝的眼神下,老頭卡斯蘭再次狠狠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 第二王子又是一個趔趄。 在齜牙咧嘴的泰爾斯眼里,眼前的老頭緩緩站起身來,豪爽地大笑道: “下次再來,記得要喝我的黑麥酒!” “那才是男人的象征!” 在普提萊露出殺人的目光前,泰爾斯好歹尷尬地笑著離開了。 坎比達皺著眉頭,目送著泰爾斯和星辰眾人遠去。 然后他慢慢走到吧臺前,轉(zhuǎn)向老頭卡斯蘭。 “您看到了吧,星辰的下一任國王,”坎比達的眼神放射寒光:“你看到他有多與眾不同,成熟機變了吧——我們七歲的時候在干什么?努恩王七歲的時候在干什么?” “嗯,”老頭卡斯蘭盯著酒館的門,慢慢地道:“這孩子的眼神,確實跟其他人都不一樣?!?/br> 在那孩子的眼里,他看不到敬畏或是緊張,只有滿滿的興趣與好奇。 還有謎一般的自信和堅定,好像從來不曾產(chǎn)生過動搖。 這不是一個離家千里,擔驚受怕的小孩兒應該有的眼神。 “這就是我們埃克斯特要面對的下一任對手……我?guī)缀蹩梢钥隙?,當他成長起來,一定會成為??怂固氐拇髷场!笨脖冗_翹起嘴角,敲了敲吧臺:“可惜的是,大公不能直接對他下手?!?/br> “我們北地人,什么時候變成連七歲小孩都要算計、畏懼的孬種了?”卡斯蘭不屑地沉聲道:“在陰謀與恐懼中維持國家……這是風雨飄搖的帝國才干的事情?!?/br> “當然,”倫巴大公的謀臣輕聲道:“為此,我們需要一位更好的國王,而非老邁昏庸尸位素餐之輩,也非乳臭未干熱血上腦之徒。” “哼,”卡斯蘭抓起兩個酒杯,放到后廚的窗口里:“所以查曼·倫巴還真是一個好人選?” “我相信您依然深愛著??怂固?,深愛著龍的國度,”坎比達定定地望著他:“即使努恩陛下把你趕出了白刃衛(wèi)隊。” “嘿!”老頭似乎特別不服氣這句話:“努恩沒有把我趕走!” “我是自己離開的!” 坎比達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老頭。 真的嗎?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道: “所以您還是不答應嗎?” “哈!”卡斯蘭嘲諷地搖搖頭:“我不過一個酒館老板,能答應什么事情?” “‘撼地的卡斯蘭’,作為白刃衛(wèi)隊的上一任首領(lǐng),您的威名依然傳揚在他們之間,三十八哨望地至今還在傳頌著您的故事?!笨脖冗_緩聲道:“只要您一句話……” “怎么,你想要我用我的影響力和人脈,去說服我的舊屬下們,站在查曼這一邊?”卡斯蘭不屑地哼笑道。 “我相信您會做出對埃克斯特最有利的選擇,”坎比達神色淡然,卻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看向老頭卡斯蘭: “卡斯蘭·倫巴……” “您畢竟是大公殿下的叔叔。” 卡斯蘭猛地抬頭。 “還是??怂固亟▏詠?,白刃衛(wèi)隊最有名的指揮官。”坎比達淡淡道。 “在即將到來的風暴里,您注定無法獨善其身?!?/br> 當然,也許不止“說服舊屬下”,也許更進一步。 坎比達默默想道:畢竟,白刃衛(wèi)隊可是國王親衛(wèi),負責??怂固毓才e國王的人身安全…… “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什么嗎?”卡斯蘭打斷了他的思緒。 坎比達禮貌地彎起嘴角,露出微笑。 老頭冷冷地望著他。 “魁索·倫巴被帝國要求,去說服自己的家鄉(xiāng)人跟帝國合作,乖乖納稅,不再反抗?!?/br> “如果我說不,查曼那個小子是不是也要把我流放到再造塔?” 坎比達皺起眉頭。 “你就這么回去告訴我的侄子:”卡斯蘭緩聲,但是斬釘截鐵地道: “去他娘的倫巴?!?/br> “好吧,”坎比達嘆了一口氣,毫不意外地搖搖頭:“那至少您應該能幫第二個忙?!?/br> 卡斯蘭冷哼一聲:“你們關(guān)心的總是利益,是么?” “這次,”坎比達瞇起眼睛:“跟那個王子有關(guān)?!?/br> 卡斯蘭再次收起幾個杯子,毫不理會子爵閣下。 “??怂固貒鴥?nèi),有人想要刺殺那個王子——無論是為了嫁禍大公,還是攪亂局勢,”坎比達黑著臉道:“他們甚至啟用了潛伏在我們魔能槍部隊里的軍官間諜?!?/br> “你知道我最討厭這些骯臟的政治了,”卡斯蘭抬起頭,毫不氣地道:“我不想知道任何……” “接下來的事情跟你有關(guān),”坎比達沉聲打斷他:“大公昨天來信,我們在黑市里查到了那個軍官間諜的線索,但半途上被人截斷了?!?/br> “關(guān)我什么事?”卡斯蘭粗暴地道。 “那些半途截斷線索的人,用的是終結(jié)之塔的劍式,用的是一種不同尋常的終結(jié)之力!”坎比達低聲道,仿佛在說一件秘密:“而他們絕非終結(jié)之塔的人?!?/br> 卡斯蘭一愣。 “說下去,”老頭凝重起來:“什么終結(jié)之力?” “我知道您會在意的……”坎比達犀利地道:“就是您很久以前提過的那種,狂亂而失控的終結(jié)之力……我記得您還在為終結(jié)之塔做事?” “只是為了還邵一個人情而已,”卡斯蘭的眼里露出懷念的目光:“畢竟,我都畢業(yè)多少年了……” 但他隨即認真地看向坎比達:“還有呢?” “我們手下的超階終結(jié)劍士,克羅艾?!€記得嗎,他是您戰(zhàn)友的女兒,那個堅強的小姑娘——重傷在他們手中,險些性命不保?!?/br> “她是惟一一個逃回來的人。” 卡斯蘭握緊了雙手。 “我們追查的線索斷了,唯一的頭緒,就只剩那些奇怪的終結(jié)之力……”坎比達真誠地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哪怕是為了終結(jié)之塔,而非為了倫巴?!?/br> “與‘灰劍衛(wèi)’邵齊名的人,終結(jié)之塔的驕傲,白刃衛(wèi)隊的自豪——‘撼地’卡斯蘭·倫巴。” ———— 幾天后的終結(jié)之塔,傳承之屋的休息室。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災禍之劍并沒有北地軍用劍術(shù)的完整傳承,”極境傳承者之一,杰迪·塔夫納坐在桌子上,對著他的學生道:“即使再過時,那畢竟是無數(shù)劍手和法師精研出的一套劍術(shù)……而傳承之屋有著最完備的保全體系?!?/br> “我們可以從這里下手……” “好好好……你繼續(xù)在這里找書吧,杰迪?!?/br> 神情疲憊的科恩·卡拉比揚靠著桌子,敲了敲桌腿,搓搓通紅的眼睛:“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但我會記得這段好時光的,每天晚上跟老師一起偷偷摸摸溜進真理書庫的日子……” 杰迪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你要放棄了?”他的老師不爽地道:“對災禍之劍的追查?” “不是放棄,”金發(fā)的警戒官,科恩沒好氣地道:“但你知道真理書庫里有多少書嗎?” “然后,我昨天才收到一個美女的來信……”科恩不顧杰迪不佳的臉色,打了個哈欠:“要去還個人情?!?/br> 婭拉。 這是她的名字么。 科恩摸了摸懷里的信,嘴角挽起笑容。 那個酷酷的雙刀女孩。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嚴厲而冰冷的蒼老聲音從師徒兩人的身后傳來。 “杰迪·塔夫納?!?/br> “科恩·卡拉比揚?!?/br> 杰迪和科恩兩人齊齊一顫! “撲通!”杰迪狼狽地蹦下桌子,一個不慎,摔倒在地上。 “咚!”科恩緊張地從地上彈起,結(jié)果一頭撞上了桌子。 兩人手忙腳亂,一個搓著膝蓋面容扭曲,一個摸著頭皮齜牙咧嘴。 他們艱難地站起身來,竭力站直,露出最順服友好的笑容,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那個腰間掛劍,臉色冰寒的遠東灰發(fā)老頭。 “啊呀!邵!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們都說你去鋒刃谷視察了……”這是舉手作揖,滿臉堆笑的終結(jié)之塔傳承者,杰迪·塔夫納。 “邵大師!邵師傅!哎呀,我這次回來打算第一個拜訪您的,還專門給你帶來了星辰的特產(chǎn)……”這是搓著手,一臉諂媚的星辰王國警戒官兼城防隊長,科恩·卡拉比揚。 但灰發(fā)老頭——邵沒有理會他們的笑容。 “休息室的桌子,不是用來跳舞的?!鄙鄱⒅荒樣懞帽砬榈慕艿?,冷厲的聲音讓杰迪的笑越發(fā)尷尬:“傳承者要做好榜樣!” “當然,當然?!苯艿稀に蚣{虛心真誠地點頭。 然后,他轉(zhuǎn)向科恩,鐵一般的嚴肅面孔嚇得后者一顫:“既然有椅子,就不要坐在地下?!?/br> “嗯,是的,是的?!笨贫髡J真嚴肅地聽取教誨。 兩人微笑著連連點頭,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開玩笑,這可是終結(jié)之塔的塔主——灰劍衛(wèi)! 他對學生最輕的懲罰,可是單手倒立十小時! 而值得最輕懲罰的罪責——舉個例子:走路時步子太大,儀態(tài)不佳! 灰劍衛(wèi)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杰迪和科恩站得一個比一個筆直。 還好,邵最后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兩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直到邵說出下一句話。 “聽說,”邵緩緩地道:“你們這幾天偷闖了真理書庫——好多次?” 杰迪和科恩同時石化在原地。 “這個……聽我解釋,”杰迪尷尬地笑著:“那個……你不是正好不在嘛,科恩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災禍之劍’的線索,所以……” “這是為了終結(jié)之塔,為了‘肅清者’,”科恩搬出他在警戒廳里學到的措辭,義正辭嚴地拍拍胸口:“我們在為‘災禍之劍’而……” 但邵嚴肅、低沉的聲線緩緩升起,打斷了他們。 “很好。”灰劍衛(wèi)神情嚴肅:“科恩·卡拉比揚。” 科恩頓時肅穆地挺胸抬頭,筆直站好。 “你馬上去一趟??怂固兀鄙劬徛暤溃骸坝袀€叫卡斯蘭的老朋友需要幫忙?!?/br> “???卡斯蘭?”這是杰迪,他詫異地看著邵:“你是說那個把劍當作斧頭用的醉漢北地大叔?” 邵轉(zhuǎn)向他,清冷的目光逼得杰迪閉口不言。 “但是……”科恩尷尬地摸摸頭:“我還要先回星辰幫朋友個忙……” “克羅艾希,記得嗎,你的同期,”邵沉聲道:“她傷在了災禍之劍的手里……此生很可能再也無法用劍了。” 科恩抬起頭,神色愕然。 克羅艾?!?/br> 他眼中浮現(xiàn)一個在烈日暴曬下,舉著劍咬牙苦忍的圓寸頭北地女孩。 還有她的一口白牙。 “好的,”警戒官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來,堅定地對著兩位傳承者道:“我馬上去準備……事態(tài)有多嚴重?需要我?guī)霞易宓乃奖鴨???/br> “帶著星辰貴族的私兵進入??怂固鼐硟?nèi),”杰迪沉聲道:“你腦子抽了嗎?” 科恩恍然地點點頭。 “你不會是唯一一個人,”邵沉聲道:“還有一個人會在路上跟你會合……她在近期剛剛加入‘肅清者’。” 科恩頓時一愣。 ———— 斷龍要塞,北部閘門。 “路上小心,雖然倫巴已經(jīng)撤軍,戰(zhàn)爭也沒打起來,但畢竟是??怂固?。”要塞之花,索尼婭·薩瑟雷看著整裝待發(fā)的米蘭達·亞倫德,輕笑道:“雖然我是很想建議你帶著那些亞倫德家族的私兵……” “這里是兩國邊境,”米蘭達輕聲道:“帶著部隊不可能越過去?!?/br> 更何況…… 亞倫德…… 米蘭達捏緊了自己袖口的白鷹徽記。 要塞之花看著自己的屬下這副模樣,嘆了一口氣:“出去躲一躲也好,畢竟你那些亞倫德家的叔伯兄弟真是太煩人了……” 米蘭達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這不是為了躲避?!彼?。 “好好好,”索尼婭無奈地握住屬下的雙肩:“這是為了朋友,對嗎……” 米蘭達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白色劍柄,點點頭。 克羅艾希。 永不言棄的女孩。 “我們同在一個老師手下學習,”亞倫德公爵之女清冷地道:“在她有難的時候,我必須在她身邊?!?/br> 自己在世上剩下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 必須要好好珍惜。 米蘭達想起記憶中,那個輕快明亮的白衣身影,以及他那永遠歡快樂觀的語氣。 不由得嘴角微翹。 她轉(zhuǎn)身踏上馬鐙。 “放心,長官,我可不是什么無助的小花貓。” “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米蘭達·亞倫德騎在馬上,對著索尼婭點頭道:“有個老朋友會跟我一起去?!?/br> “事情解決了,我就回來?!?/br> 她一甩馬韁,馳出要塞的閘門。 索尼婭看著遠去的米蘭達背影,看著她背后若隱若現(xiàn)的白鷹標志,嘆了一口氣。 真的不是為了躲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