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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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拱了下手,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話,并非是說在外帶兵之人不服從君王與朝廷號令,而是,戰(zhàn)場形式詭詐多變,為將之人因時制宜做出應(yīng)對之策。若有與號令違背之處,也是情非得已。司徒說,讓蘭州前線的將士不得‘主動挑起戰(zhàn)事’,這句話可就是從根本上束縛了我軍自己的手腳,犯了兵家這大忌。若是敵人得知我軍只作固守不與反擊,那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對我軍相當(dāng)之不利。就好比兩人搏斗,其中一人先將自己的手綁了起來,何等危險?司徒,本將只是在兵言兵,別無他意。要謀和要賜婚,這是朝堂大計,李某雖然支持蘭州出戰(zhàn),但如果朝廷決議以下絕無二話;但是,既謀和又賜婚,還要做什么戰(zhàn)爭準(zhǔn)備并不讓蘭州出擊,這就好比將蘭州數(shù)萬大軍擺到了敵軍虎口任其宰割,讓他們充當(dāng)謀和的犧牲品。我李勣,頭一個不答應(yīng)?!?/br> “好,說得好!”尉遲敬德一拍桌子,大聲道,“文人干事,就是拖泥帶水不干脆!要么打,要么和,果斷干脆一點,別他娘的又是和又是打的,搞得前線的將士們?yōu)殡y!長孫無忌,你們坐在這里只要動動嘴皮子,那前線的將士們可是提著腦袋去拼命!” “豈有此理!”長孫無忌怒道,“尉遲敬德,弘文館議堂之內(nèi),你竟口出晦言,成何體統(tǒng)?” “怎么啦,俺老黑活了幾十年嘴里就沒干凈過,皇帝陛下也不曾說我兩句,你要把我怎滴?”尉遲敬德索性戰(zhàn)了起來,雙眼圓瞪大聲吼道,“說事就說事,沖著俺老黑這張嘴干什么?俺這張嘴不是用來說東道西鬼扯淡亂彈琴的,到了戰(zhàn)場上一嗓子下去,千萬將士跟著我沖鋒陷陣去賣命。長孫無忌,你行嗎?少他娘在老子面前裝蒜!這種會,有什么鳥可開的!議來議去,議不出個名堂!依得老子的意思,提兵到蘭州助陣秦二哥!吐蕃蠻子,把你們這些刀筆吏的膽兒都嚇破了還是怎滴?放心,你們坐在這里喝著茶扯著淡,俺老黑和秦二哥這些人去上陣搏殺!打贏了回來送給你們這群白臉書生也是無妨,打輸了,他娘的提著腦袋回來,這總該行吧!!” 長孫無忌的臉都要白了。 秦慕白和許多將軍們,熱血沸騰,禁不住拍手叫好! 尉遲敬德性如烈火,這是眾所皆知的。早年因為在宴會上的一點爭執(zhí),酒后的尉遲敬德甚至當(dāng)著皇帝,一記老拳差點將李道宗的眼睛打暴! 今時今日,皇帝還不在場,若是惹惱了這個蠻牛,指不定一記老拳就要打到他長孫無忌的臉上了! 因此,長孫無忌沒有吭聲,擺出一副不屑與之爭論的表情,搖頭冷笑。 魏征也只得笑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搭話。 尉遲敬德扯開嗓門吼了一陣,發(fā)現(xiàn)對方陣營里居然沒人出來搭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跳梁小丑一般被人冷遇與忽視了,頓時又羞又惱,暴跳如雷的跺了幾下腳吼道:“這鳥會,俺老黑不開了!全他娘的是些不爽利的人,能議出什么鬼名堂來!俺去找皇帝陛下,問他個青紅皀白——這烏煙癉氣的鳥朝堂,他老人家到底還管不管了!哼?。?!” 說罷,尉遲敬德怒瞪了長孫無忌與魏征兩眼,甩開大步就要走。 眾人無不驚愕的看著他,秦慕白待他走過身邊時,對他豎起一個大大的拇指,說道:“世叔,晚輩敬佩你!” “敬佩個鳥!”尉遲敬德大喇喇的道,“老子不過是把許多人想說而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小子,你有時間多琢磨一點怎么打仗怎么收拾吐蕃人的事情,少他娘的盡在女人窩里折騰!——老子去了,就去見皇帝!今日他老人家要么見我,要么割了我的黑頭!哼!” 這下連秦慕白也有些愕然了。他沒有想到,尉遲敬德的態(tài)度會如此強硬,立場會如此堅定。比之李勣與李道宗,他雖顯莽撞與沖動,但一腔熱血與敢做敢為的作風(fēng),讓秦慕白肅然起敬! 尉遲敬德剛走到門口,突然生生的定住,迎面站著一人將他擋住,聲音有些虛弱的道:“敬德,你要去哪里?” 眾人聞言一驚——房玄齡?! 長孫無忌不禁坐直了腰竿朝門口眺望,心中驚喜:太好了!房玄齡來了!——若非是他,也擋不住野馬一般的尉遲敬德呀!房玄齡足智多謀早年曾是軍師,立國之后執(zhí)掌中樞擔(dān)任宰相十余年,是尉遲敬德深為敬服的人物之一。尉遲敬德對誰不敬,都不會對房玄齡這個謙謙君子與老軍師、老宰相不敬。 “房相公……”尉遲敬德果然跌去了火氣,退一步拱手道,“這會開得憋悶,俺想去見皇帝陛下,問個準(zhǔn)信。不想聽這些人在這里爭執(zhí)不休了!” 秦慕白側(cè)目看去,房玄齡臉色蒼白病體虛弱,這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時,房玄齡也正好側(cè)目看到了坐在門口末座的秦慕白,眼神匆匆一會,看不出是敵意還是好意。 他拍了拍尉遲敬德的寬厚的胸脯,笑呵呵的道:“你不用去了,我剛就從皇帝陛下那里來,他方才服藥睡下,你好意思去打擾么?”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心中無不醒了個神:久病不出房玄齡的突然來了,還專說是‘從皇帝那里來’,難道他是暗指,自己帶來了皇帝的旨意?! 如此說來,拍板決案的人出現(xiàn)了?! 秦慕白心里直打鼓:眼下兩方人馬僵持不下,連投票的票數(shù)都是一樣。房玄齡這位重臣的出現(xiàn),勢必改變兩方力量的對比,打破這平衡的格局!再說了,他可能帶來了皇帝的‘旨意’啊! 壞了!房玄齡,他一直與皇帝同臥一室日夜相處,我把他兒子活活錘成了rou泥,他豈能跟我善罷干休?這一次他突然出現(xiàn),肯定會對我大大的不利?。 艺嫦M沂切∪酥亩染又沽?,以房玄齡的為人,應(yīng)該不會干這種鼠竊狗偷公報私仇的事情。不過,房玄齡一向是最為主張偃武修文的,皇帝都說他是‘大唐的小媳婦’,最懂得節(jié)約持家,他怎么可能主張用兵呢? 想到此處,秦慕白,有些絕望了…… 第368章 峰回路轉(zhuǎn) 看到房玄齡的出現(xiàn),長孫無忌不經(jīng)意的露出了一抹深意的微笑。他起了身來,親自上前拉住房玄齡的手做攙扶狀,輕言細(xì)語道:“玄齡,既是病重,就該好好休養(yǎng),奈何還為這些事情cao心?” 兩個老戰(zhàn)友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情,可謂溢于言表。其實,房玄齡雖然貴為左輔右弼之一與長孫無忌平起平座,可是在朝堂之上與誰都是相處都是一團(tuán)和氣。但是眾所皆知,此前房玄齡是堅定的太子黨,而長孫無忌則與他并非同一陣營。如今太子倒臺,本該是樹倒猢猻散房玄齡就該因此而失勢,可憑借著皇帝對他無保留的信任與之前立下的赫赫功勛,就連長孫無忌在朝廷陣營清洗時也不敢動他分毫,反而還費盡心思想要將他這員足以獨擋一面的大將,收編。 明眼人看在眼里,都暗自冷笑。明明二人是貌合神離,但長孫無忌卻能表現(xiàn)得像親兄弟一般。這番城府與臉皮,已是非常人可及。 房玄齡很客氣的笑了一笑,尾婉的推開長孫無忌的手,說道:“國家有事,房某安能坐視不理?此前,針對蘭州戰(zhàn)和一事已經(jīng)召開過兩次會議,當(dāng)時房某病重昏迷沒有參加。今日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可以下床,便不請自來了。” “玄齡來得正好。此等軍國大事,安能沒有你這大唐第一謀士的參與?”長孫無忌拱手道,“快請入座!” 就這樣,首席之上空缺的一個位置,由房玄齡坐了下去。 房玄齡的突然出現(xiàn),讓眾人心中一起打鼓,此時,許多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房謀杜斷,一直是李世民身邊最得力的兩大智囊謀士。果斷睿智杜如晦已去,唯獨留下足智多謀的房玄齡,他尤其善于軍事方面的謀略籌劃。從大唐開國伊始,許多重大的戰(zhàn)役李世民都是聽取了他的意見,因而,李世民都親口說過,貞觀之前定鼎江山,房玄齡功勞第一。 他就好比是三國時蜀國的諸葛亮,水泊梁山上的軍師吳用,其威信可見一斑。 眾人看著房玄齡,他的確是一副大病初愈十分虛弱的樣子,臉頰上有著病態(tài)的潮紅,眼神也不如以前那般靈活與犀利,動作更是慢了兩拍??墒牵瑳]有人因此而輕視于他。從此嘴里說出來的話,依舊能在大唐朝廷之上擲地有聲,他的那顆腦子,不比任何人的遲鈍。 “玄齡,方才我們進(jìn)行了一次‘民主投票’——唔,就是根據(jù)秦慕白的提議,來了一次匿名投票,結(jié)果,支持與反對蘭州用兵的各占一半,剛好戰(zhàn)平?!遍L孫無忌說道,“不如就請你也來投個票,先表個態(tài)怎么樣?” “哦?這倒是新鮮?!狈啃g饒有深意的看了坐在最尾端的秦慕白一眼,讓人辨不出是善意還是歹意,輕笑一聲道,“所有人,都投票了嗎?” “當(dāng)然。” “不對?。 狈啃g說道,“這堂中除開我一共有九十五人,是單數(shù),怎么可能分成兩方人馬,一邊一半同樣多?”房玄齡說道。 “?。俊北娊泽@咦一聲,進(jìn)來這么久,怎么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房玄齡這雙老眼,不尋常??! 長孫無忌也愣了一愣,問道:“還有人沒投票?” “有?!瘪宜炝紤?yīng)了一聲。 “誰?”長孫無忌眉頭一皺,問道。 褚遂良抬眼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說道:“我?!?/br> 眾人都驚訝的看向褚遂良,長孫無忌則是略有點慍惱的輕瞪了褚遂良一眼,說道:“你為何就不投票?” “在下是公正人,不應(yīng)當(dāng)參與投票吧?”褚遂良說道。 “你也是朝臣之一,更是皇帝陛下欽點的輔政大臣之一,當(dāng)然要投票了?!狈啃g看著褚遂良,饒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都已挑明,那么,褚遂良,你就當(dāng)眾說說,你的意見?!?/br> 長孫無忌輕吁了一口氣,暗道:褚遂良,年紀(jì)輕輕城府這么深,居然在這種時候態(tài)度模糊的退縮。不過好在他是我們這一方的人,再加上房玄齡,此事應(yīng)該大局可定了,李勣與李道宗等人,雖勉強可抗衡我與魏征,但再加上房玄齡與褚遂良,他們也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這時,長孫無忌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智珠在握的神色,表情輕松了許多。 褚遂良看著房玄齡與長孫無忌,一個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給他暗示,一個不動如山老眼深遂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動。 褚遂良為難的皺了皺眉頭,說道:“褚某雖然位在中樞,但一直只負(fù)責(zé)記注皇帝陛下的起居,只是個從旁記室,從不參與謀國,因此既無經(jīng)驗也無資歷。就此一事,褚遂良拒絕發(fā)現(xiàn)意見,只愿充為隨堂記室做個局外之人?!?/br> 長孫無忌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咬了咬牙,說道:“如此也好。你已經(jīng)看過了眾人的投票意見,為以示公正的確不方便再投票。此事兩方朝臣爭執(zhí)不下,當(dāng)由閣部宰相議定,上奏皇帝陛下批復(fù)。玄齡,你,我,加上魏征、李勣,四人執(zhí)掌中樞。我們?nèi)硕家寻l(fā)表意見,這時你恰巧來了,不妨當(dāng)眾表個態(tài)?!?/br> 秦慕白的表情沉寂如水,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可是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四大中樞宰輔,長孫無忌與魏征是反對派,唯有李勣這個帶兵在外的軍方宰相支持出兵。按房玄齡慣有的立場分析,他肯定是支持長孫無忌無疑的! 看來,是真完蛋了! “好吧!”房玄齡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連連咳嗽了一陣,喘了一陣氣,方才說道,“眾所皆知,至皇帝陛下登基時起,房某承蒙陛下不棄,高居宰輔之位主管錢糧經(jīng)營民生,一直都在管大唐杜稷的柴米油鹽。以往,房某經(jīng)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打仗,打的就是錢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知兵者不好戰(zhàn)?!?/br> “誠然如此??!”長孫無忌插了一言,嘆道,“從一年多以前起,為了經(jīng)營蘭州都督府以抗衡吐蕃,大唐兩年的賦稅幾乎為之付諸東流,國庫為之一空。修筑城垣、植樹造林、開拓商路、遷民入蘭、連番戰(zhàn)事,這一棕棕一件件,都是大大的勞民傷財,我大唐幾乎為了蘭州一隅之地,而滯留不前深受其害。這與立國之初先帝與陛下的治國方略,都是大相徑庭的。窮兵黷武,歷來便是取敗之道。如今吐蕃唆使高昌謀反,若不及時遏止,將會演化成一場巨大的浩劫。他會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我大唐的富庶與安寧吞噬得干干凈凈。我等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之下苦苦經(jīng)營十余年的大唐盛世,必將毀于烽火兵災(zāi)?!?/br> 長孫無忌這一番話,說得義正辭嚴(yán)鏗鏘有力,在議堂里來回的回蕩,眾皆默然無語。 秦慕白暗自搖頭嘆息,暗道:房玄齡的出現(xiàn),讓長孫無忌更加有了底氣。他這一番話,都是按照以往房玄齡的特點與脾胃來說的,可謂投其所好,擺明了是要拉攏他這個盟友。 等長孫無忌說完半晌,房玄齡微微一笑,才繼續(xù)說道:“司徒高論,說得在理。這兩年來,大唐在蘭州投入的兵馬錢糧與人力物力,可謂是砸鍋賣鐵了?;实郾菹?,這是要經(jīng)營一副大大的西域畫卷,放眼于大唐百年與民族長遠(yuǎn)。我打個比方,一個年輕人立志通過二十年的努力而達(dá)成一個高遠(yuǎn)的目標(biāo),目前剛剛外出求學(xué)兩年,勤學(xué)苦讀之下已是初見成效??墒钦?dāng)這時候,家中后院著了火房宅毀于一炬。他是應(yīng)該棄學(xué)回家照顧家人,還是繼續(xù)努力在外求學(xué)攻讀呢?” 聽到這話,長孫無忌,秦慕白等人不由得一愣:房玄齡,這是什么意思? 房玄齡只是微笑,拱了拱手道:“諸公,何不回答一下房某這個問題?司徒,你素有見解,何不領(lǐng)個頭?” “百行孝為先,若父母親人有所傷亡或是流離失所,理當(dāng)回家先行照顧家人。”長孫無忌說道,“此乃,人倫?!?/br> 李道宗冷冷的笑了一笑,說道:“若父母無恙此子回家,便是庸才。起個火,棄學(xué)回家;生個病棄學(xué)回家;三姑六婆七叔八公生辰嫁娶,皆要回家。還立什么志求什么學(xué),在家當(dāng)個田舍翁經(jīng)營三五畝良田便了,足以照顧家人?!?/br> 長孫無忌被狠狠的搶白挖苦了一頓,臉色沉了一沉,說道:“可是回家探望一番,并無傷大雅,不與求學(xué)沖突。若得知父母無恙安頓好家人,再行出去求學(xué),還不是一樣么?” 這時,秦慕白站了出來,對首座拱了一拱手,說道:“房相公,卑職也想回答一下這個問題?!?/br> 房玄齡臉色無變,淡淡的一笑:“好,你講?!?/br> “謝房相公?!鼻啬桨坠笆盅缘?,“我若是此學(xué)子,必不回家?!?/br> “說說你的理由。”房玄齡平靜的道。 所有人的眼光,投在了秦慕白的身上。 “因為我的父母家人,更加希望我求學(xué)得果達(dá)成志愿。我心中有孝,而孝無處不在,何必掛于嘴邊拘于形式?家中失火,自有家人親戚鄰里照應(yīng),我的本份,在于求學(xué)。若求學(xué)得成,不枉家人苦苦經(jīng)營家業(yè)供我求學(xué),此為大孝;回家探望,是為小孝。棄學(xué)而回家,是舍大就小?!鼻啬桨渍f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說道,“別人我不知道。若是我秦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若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我父親摁倒在地一頓暴打,然后再逐出門來繼續(xù)求學(xué)而去。” “說得好!這的確是秦二哥的脾氣!”尉遲敬德大聲道,“求學(xué)有成,是為大孝;棄學(xué)回家,是為小孝。若其父母是明理之人,定然和秦二哥一樣作為!秦慕白,房玄齡這個比方打得好,你也答得好!你是個人才,有抱負(fù),有見識,別和某些腐儒一般見識!” “你此話何意?”長孫無忌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 “嗬,我有說你嗎?分明就是你不打自招,哈哈!”尉遲敬德得意的大笑。 “好了,好了,不必爭執(zhí)?!狈啃g擺了擺手,又咳嗽了兩聲,說道,“其實,這個比方不是房某想出來的?!?/br> “那是……”眾人一起驚訝的問道。 “不用猜了,是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人。”房玄齡微微的笑了一笑,說道,“雖然只是一個十分淺顯和簡單的故事,其中卻蘊含著大道理,大智慧。陛下與我聽了以后,都有醍醐灌頂之感?!?/br> 長孫無忌的臉色頓時變了,死瞪著房玄齡,仿佛突然不認(rèn)識了他一樣。 秦慕白驚喜的看向房玄齡,一臉的不可思議神情。 “房某聲明一下,房某說什么做什么,都只代表我自己,無其他人都無瓜葛干系,諸位不必反復(fù)猜測?!狈啃g聲音虛弱的說道,“在這個比方之中,那個出外求學(xué)的學(xué)子,就好比是蘭州;那個家,就是我大唐社稷;那家中的父母親人,便是皇帝陛下和我們這些朝廷重臣。房某不知道,這個比方恰不恰當(dāng)。若是陛下聽到了有所怪罪,房某也一力承擔(dān)了?!?/br> “哈哈!”尉遲敬德跳了起來,大笑道,“方才我就說了,若其父母是明理之人,定然讓那學(xué)子不必?fù)?dān)憂家中,繼續(xù)在外努力求學(xué),以成大孝之道!長孫無忌!你要做不明理之人嗎?!還有你們當(dāng)中的許多人,不要盡學(xué)了迂腐,整日里蠅營狗茍沒有主見不肯作為,眼睜睜就只盯著自己的官職俸祿前程家業(yè),生怕就會得罪了什么人遭到什么災(zāi)厄!此等尸位素餐貪生怕死之輩,就如同只會蹲窩的母雞,算給他一只雛鷹,他也能把它養(yǎng)得像肥雞一樣都忘了飛翔!” 許多人的眼中開始噴火臉色有些發(fā)白了,但又不好反駁。尉遲敬德的群罵沒有指名道姓,眼下是誰搭言那就罵的是誰。 秦慕白聽了很好笑,也很解恨。這樣的話,他心里想了很多次但就是不好罵出來,尉遲敬德卻敢,而且罵得痛快淋漓! 李勣與李道宗相似一笑,忍俊不禁。李勣忙做了個手勢,說道:“好了老黑,這里是弘文館可是你的軍營里,少說兩句?!?/br> “哼,不說就不說!”尉遲敬德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想不明白一件事情,憑什么人家打到咱們家門口了,咱們還不反擊出去,反而還要涎皮賴臉的給人家送女兒求和?長孫無忌,若有一天有人這樣欺負(fù)到你家門上,你家里有幾個女兒?” “放肆!豈有此理!”長孫無忌大怒! “哈哈哈!”尉遲敬德哈哈的大笑,索性站起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我就放肆,怎么了?普天之下我尉遲恭就只不在五個人面前撒野放肆,很可惜,其中沒有你長孫無忌一個!怎么著,你是不是想罷我的官、削我的職,然后把我投進(jìn)大牢弄死我?來,動手吧!就用對付侯君集的那一套來對付我!你看我老黑,會不會眨一下眼睛、會不會怵你半分!” “你!……”長孫無忌這下當(dāng)真氣得臉色都白了,身上發(fā)起抖來! “好了老黑,休得再要胡鬧!”李勣與李道宗左右出來勸他,程知節(jié)則是一把將他抱住死死摁下,在他耳邊說道,“休要再鬧,否則過猶不及反而壞了秦二哥大事??!” “哼,別人怕你長孫無忌,俺老黑可不怕!”尉遲敬德仍是不依不僥,忿忿道,“同是開國功臣昔日里同甘共苦相依為命,一同輔佐皇帝陛下刀頭舔血的活到今天,沒陣亡在疆場之上反而壞在自己人手里!長孫無忌,侯君集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如何狠心要將他趕走?侯君集走了,下一個是不是俺老黑、程咬金、秦瓊、段志玄?接下來,便是李勣、江夏王,李靖,一個一個你都要弄干凈啊?你倒是說啊?” “捂住他嘴!”李道宗低喝一聲,左右李勣與程知節(jié)死死捂住尉遲敬德的嘴,讓他動彈都不得了。 此時,長孫無忌的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了。 這些話,也許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想,但還真沒人敢捅到臺面上說開來。 現(xiàn)在好,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就被尉遲敬德給捅破了,長孫無忌的處境變得相當(dāng)尷尬,文武之間的矛盾分岐,也便涇渭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