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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選擇?” 季宵輕輕“唔”了聲,說:“最簡單的。如果之前我們選擇留在入口,甚至重新回到進入的方向,這就會是一次‘錯誤選擇’?!?/br> 我說:“你和丁珊的想法一樣?!?/br> 季宵認真地糾正:“這不算‘想法一樣’,就像是試卷上出現(xiàn)一道數(shù)學(xué)題,標(biāo)準答案非常清晰。你經(jīng)歷得多了,就會明白?!?/br> 我不答。季宵想了想,倒是先嘆了口氣,說:“不過,你還是不要經(jīng)歷太多吧?!?/br> 儼然是又開始憂慮。 我們一路往前,腳下踩著用草編織成的鞋子。坦白說,不算很舒服。 腳步落在石頭地面上,會發(fā)出輕微動靜。 走路時,我和季宵的手臂偶爾會摩擦。白色的袍子很順滑,近乎不帶什么額外聲響。這樣摩擦過幾下,我驀然伸手,將季宵的手抓住,握在掌心。 季宵側(cè)頭看我。 光線昏黃,我能看到他面頰上的光影,也能看到他身側(cè)嶙峋的巖壁。 從外間看時,這座山已經(jīng)算得上高聳。如今身在其中,更會覺得洞窟深邃,難以探尋。 旁人的講話聲逐漸輕了。就好像是在喧鬧教室中,總會有一刻,所有人一同安靜。 丁珊的腳步忽然停下。 她依然拎著煤油燈。我看著她的背影,聽到王璐瑤等人問她,“丁姐,怎么了?” 王璐瑤的聲音剛剛出來,就被白薇捏了一下手臂。 王璐瑤一個激靈。 丁珊看起來克制、緊繃。短暫地停頓之后,她的嗓音比之前略微高一點,說:“繼續(xù)走。” 在這同時,季宵的思緒落在我腦海中,“有什么東西?!?/br> 在這句“主干”之下,還有許多更加繁復(fù)的思緒。 亂七八糟的,我捕捉到一些碎片,是:“走在最后的人最容易出事,但我們兩個人一直并排,反倒降低了危險性?!?/br> “會是什么?” “這么說來,最‘落單’的,反倒是……” “那個馬尾女孩兒?丁珊?她的煤油燈既然是‘道具’,可能不會受到鬼怪出現(xiàn)的影響,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些思緒說來繁多,但在季宵的腦海中掠過,也不過瞬息工夫。 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了許多“底噪”聲。 “保護他保護他保護他——” “不能讓他出事?!?/br> “要讓他安全回去?!?/br> “我連累他了……” “要在他開始恨我之前保護好他?!?/br> 我終于忍不住,捏了一下季宵的手。 季宵側(cè)頭看我。我見到他緊抿的嘴唇,下顎利落漂亮的線條。還有昏黃煤油燈光下,貓一樣的、透出許多警惕和兇悍的眼睛。 見到我的時候,季宵的眸色化開,像是想要對我笑一下。 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從他背后掠去的黑影。 季宵雖未回頭,但他敏銳無比,儼然是察覺到了背后的一閃而過的涼意。他告訴我:“邵佐!冷靜,記得我們在船上的時候嗎?不要讓‘它’發(fā)現(xiàn)我們發(fā)現(xiàn)‘它’了——” 這是一句很繞的話,不過我可以聽懂。 只要我們表現(xiàn)尋常,那在黑暗之中覬覦我們的東西,就不會把我們怎么樣。 但我可以從容,老玩家們可以從容,卻不代表新人一樣可以。 隊伍往前的速度在變化,越來越快。季宵緊握著我的手,慢慢地,我們要與蔣老師、裴皓二人并排。這兩人轉(zhuǎn)頭看我們,眸子里透出類似的情緒。一點探究,很快又閃動過去。我無心在意,更多的,還是去聽季宵的心音。 “不會有事……” 季宵這樣想。 因突如其來的危機,他此前在思緒里筑起的高墻轟然坍塌,我可以聽到許多動靜。 他分明篤定,但還是會有一絲憂慮。這促使他做出反應(yīng)。 季宵驀然松開了與我相握的手,而后不待我說什么,就扣上我的肩膀。 他明明比我略低一些,可這么抱著我,卻顯得堅定無比。他想要成為我的依靠,想要為我遮風(fēng)擋雨。 我近乎要被心頭的愛意淹沒。 玩家們的步子更快了。我能看出來,丁珊一定在有意控制。但在她之后,中年女人黃玉珍、男新人陳小偉——這兩個人是情緒最糟糕的兩個。黃玉珍顯得驚慌,我偶爾能看到她的側(cè)臉。她簡直像是油畫《吶喊》里驚恐的人,原先就蠟黃的面色在煤油燈下透出一種更加慘淡的慘黃色。 但這份恐懼,到底只是壓抑在她的心頭,并不曾被宣泄出來。 這讓黃玉珍逃過一劫。 在她身后半步,陳小偉驀然停住腳步。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望著王璐瑤、白薇所在的方向。 陳小偉:“這是、這是什么?!” 他的聲音回蕩在洞窟之中。 玩家們的步子因之停下。季宵的思緒密度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但他面上只是更加冷靜。 我們一起望著陳小偉,看他手臂顫抖,指向白薇。 隨后,我們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抽氣聲。這次的聲響,則來自王璐瑤。 王璐瑤原先扶著白薇,這時候,她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逐漸松開扶住白薇手臂的手。 煤油燈光下,白薇身后,一個黑色影子緩慢浮起,宛若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