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侯三畢竟是地頭蛇,早就清楚軍餉存放的地點了,就在縣衙門里面的府庫,縣令不敢在這呆,可是縣丞和主簿還是都在的,平時,就是他們這些人管著這些東西。 白風(fēng)是帶著人轟隆轟隆的跑過來的,在他的授意下,劉武衛(wèi)特意將他看重的那幾個吃飯時候沒人敢惹的家伙調(diào)到了隊伍前面,跟著他一起跑,看得出來,這幾個也都是不怕事大的家伙,一個個跑得興高采烈的,如果不是前面有白風(fēng)壓著步伐,他們就直接沖到前面去了。 縣衙門門口就是全定蠻縣最大的一條大道,無遮無掩的,白風(fēng)帶著這六十多號人這么氣勢洶洶的沖過來,連瞎子都知道要出事情了!再一看這幫兵丁都是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誰還不知道,這是又鬧餉了! 不過,這次鬧餉怎么會有個把總帶著呢? 縣衙門也是荒廢已久,連守門的差役都沒有,可是大門緊閉,顯然是從里面給插上了。 侯三快步超過白風(fēng),叫門這種事情,那是絕對不能讓上司親自做的,要知道,每次來領(lǐng)軍餉的時候,這幫開門的都會勒索一點好處,久而久之,這幫子人對來領(lǐng)軍餉的兵就越來越不客氣,稍不如意就像是罵孫子似的罵,這種窩囊氣,怎么也不能讓白風(fēng)受了。 侯三沖上去,用力的拍了拍門。等了很久也沒有人應(yīng)聲。 白風(fēng)沒有動彈,他是故意先把自己這方的氣焰壓一下的,這樣,待會爆發(fā)起來的時候,會更可怕! 其他的兵丁雖然不了解白風(fēng)的意圖,可是,白風(fēng)今天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初步的使他們歸了心,對這位新任的把總都是挺服帖的,既然他老人家站住了等,那他們也就站住了,等一下就等一下吧。少數(shù)心思機敏的人想著,這次鬧餉的聲勢這么大,還有把總帶著,縣丞怎么也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嚇上一跳,說不定,這餉銀即使不用鬧,也能下來點。這叫先禮后兵嘛。 侯三又狠狠的拍了拍門,同時大聲的喊道:“還有沒有喘氣的了?開門!” “怎么說話呢這是?”門里穿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然后就是門閂卸下,大門打開一條縫,從門內(nèi)探出一個腦袋來,睜著惺忪的睡眼,一見是個大頭兵在叫門,手上還沒塞過來好處,立刻眼眉就立起來了,“你懂不懂規(guī)矩,縣衙重地,是你這種人闖的嗎?滾滾滾,少在這里折騰?!闭f完咣當(dāng)一聲,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侯三碰了一鼻子灰,這火氣也騰地一下子上來了,伸腿就是一腳,直接踹在門上,沒想到那個差役手還挺快,關(guān)門的同時就把門閂給閂上了,他這一腳,弄得聲音挺大,可是沒踹開。 還想再踹,卻被白風(fēng)拉住了,同時聽到身后那六十來人一起抽冷氣的聲音。 回頭一看,侯三也嚇了一跳! 白風(fēng)單手拎著衙門口的那個石頭獅子,跟拎著塊豆腐似的,就跟侯三說了一句話:“mb的,老子鬧餉來的,又不是逛窯子,這么規(guī)矩干什么?” 說完示意侯三讓開,他倒是掄起獅子就砸,沒兩下,就把門閂給砸斷了。 話說那個差役還靠在門上悠哉悠哉的看指甲呢,邊看心理還邊想著:“這幫窮鬼,連點孝敬都沒有,還想進衙門?這天光還早呢,爺就讓你在外面站一會,風(fēng)涼風(fēng)涼你那不開竅的腦袋!” 然后……門就被砸開了,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把他撞了個狗吃屎的造型。 白風(fēng)當(dāng)先一步跨了進來,手里依然拎著石頭獅子,左右看了看,大步走到這個差役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領(lǐng)子,臉貼臉的問道:“發(fā)餉銀的呢?在哪呢?”說話的時候這六十多號人都圍了過來,個頂個的圍著他瞪眼睛。 這差役當(dāng)時就尿了,這都是什么人啊?帶頭的看起來像是個年輕的,可他怎么就拎著個石頭獅子跟玩似的?還有這群人?殺氣騰騰的干什么?還抹了一臉的血…… “你……你……你們這是要造反……” “mb的,廢話真多,給我剁了!”白風(fēng)將他往地上一扔,轉(zhuǎn)身就走,聽了他的話,圍著的這群兵也不客氣,當(dāng)時就有七八個抽刀子的,刷刷的響聲響成一片,更有手快的,刀子已經(jīng)舉起來就要往下劈了! “縣丞在后院睡覺,主簿在城西他姘頭那里,司庫在窯子里面……”這差役一看真要殺他,立碼嘴里跟蹦豆子似的說出一大串的話,“求求你們別殺我啊,別殺我,我上有八十歲的兒子,下有八歲的老母,啊,不對不對,是上有……” “去你媽的,侯三,劉武衛(wèi),帶著他去給我把什么主簿司庫的,都抓過來!剩下的,咱們?nèi)ニ藕蛩藕蚩h丞大人!” 縣衙大堂。 白風(fēng)頂著明鏡高懸的牌匾坐在公案后面,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在那等著,堂下呼啦啦跪了一片的人,大部分是這縣里的小吏差役什么的,都是從旁邊的廂房中抄出來的。 他的手下出了十個人,都是那些被他看好的,身子骨精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些兵,這十個人就是剛才抽刀子最快的,此時刀子也沒放下去,個個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跪著的這幫人,仿佛只要有人動一下他們就會抄家伙砍人一樣,嚇得那幫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沒過多久,后堂傳來了縣丞左斌的怒吼:“你們吃了狗膽!是哪里來的兵?你們這是造反知不知道????還不快把我放下!” 很快,兩個士兵架出來一個衣冠不整還沒穿鞋的家伙,看上去有四十多歲,腦袋上束發(fā)的網(wǎng)子都沒帶,發(fā)髻就那么散亂的放著,在兩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手里半點都沒有老實的時候,掙扎不已還破口大罵:“我是這里的縣丞左斌!你們這幫狗崽子,敢抓我!我告你們個造反的大罪!” 到了地方,這幫軍爺管他是現(xiàn)成的還是不現(xiàn)成的呢,一腳就給踹跪下了,這家伙還想掙扎著站起來,那兩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一手扳一個肩膀,腳上踩住他小腿,用力一按,左斌當(dāng)時就是一聲慘叫。 白風(fēng)在上面看著呢,一見手下人這么兇猛,他倒是笑了:“別的啊,起碼這也是正八品的縣丞大人,你們怎么能這么作踐呢?快快快,還不扶大人起來?” 那兩個小兵一聽,也就松了手,放任左斌站了起來。 左斌站起來之后不忙著說話,反而對著白風(fēng)怒斥:“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膽!還不給我下來?那知縣的位子是你能坐的嗎?” 白風(fēng)一樂,沒理他的話茬,反倒是問那押他來的那兩個兵:“這誰啊這,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啟稟白總,他就是咱們縣的縣丞,左斌?!?/br> “呦,縣丞大人啊,久仰久仰,怎么?左縣丞怎么這幅打扮???連鞋襪都沒穿……”白風(fēng)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怎么連褲子都沒穿,披著件袍子就出來了?哈哈哈,你們是從被窩里把他拽出來的吧?” 那兩個士兵相互看了一眼,還是剛才回答的那個士兵施了一禮,說道:“回白總,我們是從女人的肚皮上把這老家伙拽下來的,當(dāng)時他還在跟縣衙的丫鬟辦事呢!” “哦?這天光大亮的,還辦事?左大人挺有雅興???哈哈,你們兩個,也太不厚道了,左大人正爽的時候怎么能打斷呢?把他衣服給老子扒了,讓他繼續(xù)爽著!” “?。俊笔勘唤馄湟?。 白風(fēng)繼續(xù)忍著笑:“我說把他衣服扒光了,給大家伙開開眼,看看這左大人的本錢?!?/br> “你……你!”左斌嚇得臉色煞白,指著白風(fēng)罵道,“你是哪來的狗崽子?竟敢如此對我……” 白風(fēng)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給我扒了,另外,讓他把那張狗嘴閉上!” 從后面又過來兩個兵,四個兵一起動手,這左斌也就穿了一件袍子遮羞,哪用得著多長時間?只是刺啦刺啦幾聲,這老頭子就變成了光豬一頭,站在那里雙手捂著下面,氣得臉色跟死人似的。 這還不算,雖然他不罵了,可是誰讓他剛才那么囂張呢?后上來這兩個兵明顯比較狠,扒光了人家衣服之后,順手賞了他左左右右七八個耳光,直接把他打的兩腮腫起,涕淚橫流,還不能擦,要是用手擦的話,那他下面那萎縮成一個小球的小二就要露出來了! “我先介紹一下,我叫白風(fēng),是北城的那個把總,前幾天才剛到任,你不認(rèn)識我也正常,你罵了我一句,我賞了你幾個耳光,咱們這事就算過去了,誰也不欠誰的?!?/br> “咱們從頭開始論。你是個縣丞,滿打滿算算是個八品官,我卻是個把總,按大威朝的官銜,這把總怎么也算是個正七品,我就想問了,你這個正八品的縣丞見了我這正七品的把總,為什么就敢這么囂張?見了上官不施禮還咆哮怒罵,莫非你是覺得我們當(dāng)兵的好欺負(fù)?” “哎呦,對了!”白風(fēng)一拍腦門,做出一副懊惱的樣子,“我忘了,我們駐軍的軍餉是歸你們縣衙門發(fā)啊,這么說起來,我還得好好巴結(jié)巴結(jié)你們這些人,是不是?” 他這話一出,下面跪著的人低著頭看不到面目表情,可是這光腚的縣丞卻一臉的倨傲,嘴里還嘟噥幾句,明顯是“算你聰明?!敝惖膹U話。 45.第二卷 戲淺灘45 搶劫啊搶劫 一見他是這么個反應(yīng),白風(fēng)倒是笑了:“這年頭可是怪了哈,這欠債的是大爺,咱們這要債的反倒是成了孫子了?” 這話說完,無論是站在堂上的,還是在外面圍著的兵丁,都是一陣大笑。 等笑聲稍霽,白風(fēng)一擺手,站了起來,信步走到左斌面前,伸手從右邊的兵丁腰里抽出刀子,很是囂張的拍了拍這位縣丞大人的臉蛋,問道:“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叫刀子!他媽的,掌握著軍餉你就牛逼嗎?老子我就告訴你了,今天老子帶著弟兄們來,就是要把軍餉都領(lǐng)回去的,誰要是給我坐蠟,我認(rèn)識你是個縣丞,我手中的刀子可不認(rèn)識你!” 左斌昂起頭,目光輕蔑的盯著白風(fēng),一字一頓道:“你——不——敢!” “什么?”白風(fēng)眼神一改剛才懶懶散散的樣子,瞬間犀利了起來,那目光像是兩把利劍一般,扎得左斌眼睛生疼,可是他還是一步不退的跟白風(fēng)對視著。 “報,白總,主簿閔建元,司庫裘君帶到!” “來的正好,帶過來看我殺人!” 一陣腳步聲響,侯三把閔建元和裘君帶到左斌的旁邊,強迫著跪下,明顯,這兩個人還十分的不憤,可是看到被扒成了光豬一般的左斌之后,他們兩個才老實起來。 白風(fēng)這才繼續(xù)跟左斌說道:“我敢不敢這事,你是看不到了,不過也好,你身邊這兩個如果不識相的話,很快,你就能在下面看到他們了。”左斌瞳孔一縮,明顯想要說什么,可是白風(fēng)沒有再給他機會,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將他的人頭給砍了下來。 旁邊那兩個士兵也硬氣得很,愣是架著左斌沒了首級的尸體站住了,白風(fēng)沒讓他們放人,真的連死人的尸體都不放。 大堂上立刻響起了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不知道多少人被嚇得尿了褲子,可是白風(fēng)只是一眼掃過去,所有的聲音就全沒了,只剩下牙齒打架的聲音不時響起。 白風(fēng)覺得很滿意,這氣氛不錯。 轉(zhuǎn)過頭,和顏悅色的打量著后來的這兩位,問道:“你們兩個誰是主簿,誰是司庫???” 他雖然笑著,可是他的那副笑容在這兩個人看起來卻比地獄里出來的惡鬼還可怕。 閔建元嚇得抖若篩糠一般,可是兩個人中他的官職最高,這上官問話,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回答:“下官……哦不,卑職是主簿,閔建元,他是司庫裘君,這個……小……小的聽把總爺?shù)姆愿??!?/br> “唉,別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這次來就一個目的,你看,你們不是欠著我的弟兄們一年的軍餉嘛,我這新上任的,總不能跟以前的把總一樣,看著弟兄們餓肚子,這不,就想先領(lǐng)些軍餉回去,應(yīng)應(yīng)急?!?/br> “可是剛才這位縣丞大人,連我來干什么都不問,就跟我打賭說我不敢砍了他的腦袋,我這人啊,就是喜歡賭博,這不,看來是我贏了。” “可惜了啊,左大人認(rèn)賭服輸,是個好人,可就是缺了一個給他報個信的人,你們兩個誰跟他關(guān)系好些?下去幫我告訴他一聲?” 你大爺啊,你說的好聽,可是誰不知道下去的人肯定是上不來了?閔建元和裘君心里明鏡似的,也不跟白風(fēng)客套,直接一個頭趴在地上。 “把總爺,您饒了小的吧,不給軍爺們發(fā)餉是上面的主意,我們也就是在下面辦事的,既然您老人家親自來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小的把軍餉給您發(fā)了就是了?!遍h建元趕緊表態(tài)。 這邊裘君也不敢怠慢,也是急匆匆的說道:“小的管著庫房,保證里面的東西都是保存的好好的,早就知道軍爺們要來,小的可沒敢怠慢啊!” “我這邊也死了不少人……”白風(fēng)試探著問道。 聞弦歌而知雅意,閔建元趕緊附和:“都是為國捐軀的好漢,撫恤什么的,您盡管提,全都足額發(fā)放,足額發(fā)放?!?/br> 聽了他的話,所有軍兵都面露喜色,若不是現(xiàn)場的氣氛太過詭異,這幫人都要放聲大笑了。 白風(fēng)也是一臉高興的樣子,親自伸手將這兩個人給攙扶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說:“哎呀,你看,早這樣就對了嘛。咱們軍民一家親,軍民魚水情呢,這兩年餉欠得,我要不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也不能把你們兩個這么急的從女人懷里拽出來啊……” “?。磕鷦偛胚€說欠了一年的餉,怎么這會兒改了兩年了?”閔建元驚恐之下沒轉(zhuǎn)過彎來。 白風(fēng)饒有深意的看著他問道:“哦?我剛才說的是一年嗎?” “啊?”這下子輪到閔建元蒙了,心說可不是,他說幾年是幾年唄,我起著岔子干什么啊,想到這馬上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回道,“哦,對,是兩年,是兩年,剛才是小的耳朵背,不好用了。” 他們這兩句話一對出來,這幫兵丁可就壓抑不住的興奮了!看樣子,欠了一年的軍餉能要回來不說,這還能訛上一年的?嗯,跟著這位白把總,有前途啊,有錢途! 當(dāng)然,也有些人嘀咕,這么明目張膽的搶的話,萬一上頭不依不饒的追查下來怎么辦?可是一想到足足多了一倍的軍餉,這些人也就橫下了心:“mb的,老子又不是實心造反,當(dāng)兵吃糧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這借錢還有利息呢,他拖了老子一年的餉錢,還不應(yīng)該給點利息嗎?” 有心思靈動的想得更深了一層:“這都把官殺了,無論自己動沒動手,上頭追查下來的話,全都是殺頭的罪名,既然如此,還不如緊緊的跟著這位把總,撐死總比餓死強!” “唉,這是上了賊船了!” “開——庫——門——”隨著一聲聲大喊,縣衙門里,銀庫、糧庫、衣甲庫、軍械庫……一個接著一個的在這幫駐軍面前打開,就仿佛打開了一道道通往天國的門。 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這幫兵的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有些生活困頓得很了的,此刻已經(jīng)忍不住的要哭出來了。 沒錯,是要哭出來了。想想從前忍饑挨餓的日子,想想從前到處打短工卻難以溫飽的日子,再想想從前困頓無著,妻離子散的日子……突然間,他們倒是打心眼里覺得,就算是為了白風(fēng)這份帶著他們鬧事的擔(dān)當(dāng),為他死了也不冤枉。 白風(fēng)也愣了一陣的神,他雖說是特種兵出身,也見過碼得整整齊齊一堆一堆的美元英鎊,可是,像是這樣真金白銀裝進了統(tǒng)一的厚木箱子等著他來拿,還真的挺震撼的。 當(dāng)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手下的士兵一個個都是一臉的激動的看著這些東西卻強忍著掠奪的欲望而等著他的命令的時候,他知道,過了今天,這支隊伍就是自己的了。 “那個……白總……這是北城駐軍的軍餉冊子……”閔建元雙手捧著幾大摞賬本,貼到白風(fēng)身邊,問道,“您是不是看看?” “看什么?”白風(fēng)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卻被劉武衛(wèi)拽了拽衣角,低聲告訴他,“他這是讓你指示一下,假賬該怎么做呢?!?/br> 白風(fēng)臉色一苦,他又不是財會專業(yè)的,前世是一彪子,現(xiàn)在是一純潔帥哥,兩世都沒有碰過這塊,怎么會知道假賬怎么做?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他不期然的掃了一眼那翻開的賬本,竟然發(fā)現(xiàn),這賬本雖然用的是漢字寫的,可是,卻分成了兩欄,一欄寫著收入,一欄寫著支出,看起來跟現(xiàn)代的記賬方式差也差不多少。 “你這記賬的方式很特殊啊?!卑罪L(fēng)并沒有第一時間交代該做什么假賬,反倒是指著賬本,夸獎了閔建元一通。 閔建元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像是他這種不入流的小吏,即使是有那么一技之長,沒人慧眼識珠也是注定要埋沒的。 他這種記賬的方式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因為他發(fā)現(xiàn),像是這樣記賬,不僅簡明,而且準(zhǔn)確,他是成也記賬,敗也記賬,年輕之時因為這獨步天下的記賬方式獲得了縣令的青睞,做了掌管糧餉的主簿;可是因為定蠻縣上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年紀(jì)輕輕就能琢磨出如此明了的記賬方式,畢竟是個不堪久居人下的人,所以,全縣都在嫉妒他的才能,都在打壓他。就是這樣,他二十五歲開始做主簿,這一做就是十一年! “這……多謝白總夸獎……小的愧不敢當(dāng)?!遍h建元眼神躲閃,不敢用眼睛與白風(fēng)對視。 白風(fēng)沒有多說,指了指侯三和劉武衛(wèi),把他們兩個招了過來,對閔建元說道:“這種事情,我是不懂的,這樣,你同他們商量,看我拿多少出去。”說完向侯三和劉武衛(wèi)打了個眼神。 兩人會意,帶著閔建元走到了一旁。 沒過一會兒,劉武衛(wèi)到縣衙大堂找到白風(fēng),匯報道:“白總,全部處理完了,咱們不僅多領(lǐng)了一年百人的糧餉,還訛了不少撫恤銀子?!?/br> “那就開始拿吧,不要一次全發(fā)下去,該發(fā)的發(fā),咱們自己也得留點,跟弟兄們解釋一下,跟著我干,以后好處還多得是,只要干,就肯定有好處,回去后咱們商量出一個獎懲章程來,貫徹下去。這種事情看著雖小,可是卻是關(guān)系到軍心的大事,師傅你和侯三要抓起來,我看那個閔建元還算個干吏,日后調(diào)查一下這家伙人品怎么樣,好用的話,想辦法把他弄咱們隊伍里來。我在這里坐一會,想一想以后的事情。” “好。”劉武衛(wèi)深深地看了白風(fēng)一眼,答應(yīng)了,轉(zhuǎn)身,出去,留下句話,“白總,以后不是特別需要演戲的話,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這師傅兩個字……” “呵呵,跟我你還客氣什么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