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事
商藺姜嘴上嫌棄著傅祈年的肌膚干燥,不過那只手可沒有收回來,摸上癮了似的,摸得越久,越是覺得身上的rou硬一些刀劍便難刺入。 傅祈年被摸得骨頭酥養(yǎng),好幾次想叫停,只是說出半個“不”字,就會被商藺姜瞪一眼:“摸摸怎么了……一個大男子,這般小氣做什么?你好好受著,等身子好了,我是要jian.夫的?!?/br> 說著指尖戳了戳他胸前微微硬漲的小紅點。 修得圓滑點指甲,戳上來不痛但癢,傅祈年咬緊了牙關(guān)才承受住。 摸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商藺姜才失了興致,道句無趣,嫌棄地把方才摸得愛不釋手的人給推開了,然后出門去尋好吃的去了,留下傅祈年一人在屋子里失態(tài)。 商藺姜離開建昌是因祖母王湘蓮來了建昌,如今過了二十多日了,王湘蓮還沒有要回北平的意思,商藺姜想到回到建昌后要和這么一個不待見自己的人相處,實在是郁悶得茶飯不思。 她為女時非柔懿為則,為婦時非貞順有禮,在王湘蓮眼中可謂是無教養(yǎng)之人了。 而更讓她郁悶的是這一次伯娘甄元瑾也來了。 這個甄元瑾的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她從前懷疑傅祈年的父親傅政,為了侯爵殺了親兄長傅宴,現(xiàn)在又懷疑傅祈年想要侯爵,而想對自己的兒子傅書旭下手。 王湘蓮十八歲下嫁靖遠(yuǎn)侯傅越,生了兩兒一女,女兒及笄后入宮為妃,長子傅宴娶了忠勤伯之女甄元瑾,傅越死后,傅宴世襲靖遠(yuǎn)侯,可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因病而死,故由次子傅政繼了侯爵。 傅政便是傅祈年的父親。 傅宴死后的第三個月,甄元瑾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有身孕,不知男女,且就算是男胎,如此庚齒也不應(yīng)襲爵位,于是還是由傅政暫襲爵位。 傅政娶的是縣官之女秦霜。 秦家門第不高,家世業(yè)醫(yī),均非貴族,到了秦霜父親這一代才進(jìn)了官道,得了個芝麻小官,王湘蓮覺著秦家是無家教之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不過是空有美貌而無才情與教養(yǎng),不能成為傅家的媳婦,這一場婚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點頭答應(yīng)過。 但傅政是個癡情人,態(tài)度強(qiáng)硬,非秦霜不肯娶,娶了之后不曾納妾,這讓王湘蓮對秦霜的厭惡更增了幾分,連帶著她生下的孩子也不待見。 傅祈年十一歲那年,秦霜生下了次子傅金玉,十四年后她因暴疾而死。 甄元瑾懷的是男胎,等這個孩子一出幼,傅政立刻歸還侯爵。 傅宴死得突然,在傅政承襲侯爵的那一刻,甄元瑾滋生疑心,疑是他殺了自己的丈夫,這一疑便疑了十多年,直到傅政歸還爵位才作罷。 這幾年傅祈年風(fēng)頭十足,為國家建功無數(shù),甄元瑾見自己的孩子傅書旭,雖然年齡和傅祈年相差無幾,但因身子虛弱,只能當(dāng)個閑散的侯爺,想望子成龍都不能了,心里不是滋味,時增悵觸,不免又疑起傅祈年別有肺腸,只要傅書旭一死,他就能從伯爵升到侯爵了。 因心里懷疑,她對傅祈年對態(tài)度自然不善,連帶著對商藺姜也頗不友善。 商藺姜在侯府的一個月里幾乎沒有松過一口氣,侯府里上下都是王湘蓮的人,她提心吊膽過著日子,卻還是時時被王湘蓮和甄元瑾捏錯。 尤其是王湘蓮,將她當(dāng)成了仇人似的。 王湘蓮的母家家世通顯,父親是開國功臣之首宜國公,阿娘則是首輔之女,而她不到三十歲便成了一品誥命夫人。 出身高貴如此,性子自然強(qiáng)勢,下嫁到侯府以后,府中之事不論大小都要過問一番,而孫子的婚姻大事,她又怎能不去管。 王湘蓮對她的敵意,商藺姜起初以為是因自己身份不高,嫁近高門中恐貽外人譏議,或是因傅祈年沒有合她的心意娶那蕭家的小娘子,讓她失了信行,臉面大失。 可是后來商藺姜發(fā)現(xiàn)王湘蓮不只是因這兩個原因嫌棄厭惡她,如果只是如此,不至于會害她的性命才是。 嫁進(jìn)侯門后,王湘蓮起初只是動嘴,說幾句深刻的語言,暗諷她身份上不得臺面,可到了后來,就尋著機(jī)會就會動用家法了。 但凡在禮法家規(guī)上出些錯,不是餓著肚子去祠堂里跪香,就是被細(xì)長的柳條打手心,打得見血了也不停,若加以反抗,則是倍增痛楚。 打罵罰跪這些家法弄不死人,商藺姜不是糖堆里養(yǎng)出的姑娘,忍一忍,將委屈往肚子里咽,也能屈膝求生,可是王湘蓮是想讓她死。 在傅祈年回府前的七日里,她險些從數(shù)十級的樓梯上滾落,莫名其妙被人撞到肩頭,又或是差些落入冰冷的池塘中,最后還因吃了有毒之物,身子難受了好幾日。 這些也罷了,命都保住了,不過王湘蓮的手段不只是如此,就在傅祈年從陜西回來的那日,吃過午膳后她忽然頭暈眼花,甚病欲眠,沾枕頭就睡,睡不到半個時辰,寢處忽然走水,若不是傅祈年來相救,她將成一具焦黑的尸骨。 商藺姜在今日回想起來,暗說一句自己命大也。 傅祈年近日事務(wù)并不繁忙,便在清竹鎮(zhèn)上多留了兩日,想著王湘蓮的事情,商藺姜整日價沒情沒緒,白日里發(fā)呆,夜里做噩夢,短短一日就瘦損了不少,噩夢驚醒后她問傅祈年當(dāng)初為何不告而別,將她一人留在侯府中毫不過問。 “那時我去救災(zāi)了……”傅祈年垂了眼,“抱歉。” 在侯府里的這些事兒傅祈年都知道,不過有一件與傅書旭有關(guān)的事兒他不知曉,想到這件事兒,商藺姜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可是你明明知道祖母不喜歡我的,伯娘、堂嫂也不喜歡我……傅祈年,我不想回建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