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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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這不是聽說最近盜匪疑似出沒,可能埋伏截殺么,就想走下偏道,哪成想大家都走這條道。” “那大概不是因為盜匪?!?/br> “咦,兄臺何意?” “只因為此地是小圣人別莊管轄之地罷了。” 但具體其有何隱秘,也無人深知。 包括那莊子里住著的,幾乎從不外出的那位主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 小圣人別莊,聽起來甚有底蘊(yùn),可烏靈郡有些地理常識的老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個窮苦偏遠(yuǎn)的田園莊子,祖上曾輝煌過,后來都不知道蕭條多少代了。 老一輩的,總是頑固,不肯認(rèn)知新事物,也一概是不肯改變對小圣人別莊認(rèn)知的,也沒嘗試過去了解。 那些嬤嬤們也是這樣的想法,哪怕田莊農(nóng)業(yè)十分繁忙,欣欣向榮,她們亦沒看在眼里,只因她們這些年所入目的也不過是郡城的繁華熱鬧,世家的雍容富貴。 哪里瞧得上這里。 但不少旅商卻是敏感,深知這小別莊的能量,過路太平,交易發(fā)達(dá),實(shí)為走商第一首選。 而此時的小圣人別莊中,偌大書房里,莊子主人正在安排探子準(zhǔn)備查下郡城之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她那位祖母一改這些年的隱晦,忽然遣人來試探,甚至不惜車馬勞頓帶著那么多的珍貴藥材賜予她。 但探子還沒出去,莊里忽來人急報。 又來人了。 這一次才是她父親派來的人。 目的也一模一樣,傳召她回郡城。 但不如她祖母派人殷切問診,這一撥人只給了消息,人馬就管自己撤了,連謝明謹(jǐn)?shù)拿娑紱]見。 芍藥本歡喜,但很快覺得不甚對勁,她有些吞吞吐吐:“姑娘,現(xiàn)在瞧著是主君有意讓您回去,老夫人不愿,想先下手為強(qiáng),可是……” ———————— “可是老夫人不管做什么,絕對瞞不過主君,但他依舊讓放了外面這些人過來,可見主君對老夫人是真孝順,不忍忤逆,而對那謝明謹(jǐn)也早不復(fù)當(dāng)年看重了?!?/br> 另一邊,半路果真爽快翻車,且有兩個嬤嬤摔了骨折,鬼哭狼嚎后,眾人辛苦跋涉,好不容易到了小鎮(zhèn)花錢重新雇傭馬車,叫苦連天的嬤嬤們起先也懷疑是謝明謹(jǐn)動的手,可又覺得不是,莊子里要么是她們安插如芍藥這樣的jian細(xì),要么就是本族豢養(yǎng)的護(hù)衛(wèi),死心塌地守著莊子,決不讓那謝明謹(jǐn)離開,后者就如籠中雀,哪個還愿意為她做事? 何況她真的重病纏身,命不久矣。 不過這次交談之下,群策群力集合觀感的她們也再次堅定一件事。 謝明謹(jǐn)自四年前為主君放逐囚禁到這別莊之時,就已是謝氏棄子。 ———————— “既允許祖母的人來,又特別另派遣了一隊人來,前者要么是篤定我能應(yīng)付祖母的人,可這樣又顯得多此一舉,父親可向來不喜做無謂功夫的。要么是希望祖母的人能成功阻攔我??刹还苁悄囊环N,結(jié)合后面所為,都像是不想讓我回去,又偏偏不得不讓我回去。” 此前,張嬤嬤還提及一句讓她先行回郡城。 既是先行,莫非還有后行? 真正要她去的地方,絕不是郡城。 連她的父親也得為那方力量所脅迫,不得已而為之? 謝明謹(jǐn)手指敲著桌面,看向畢十一,“十一,你是父親派來看守我的,怎么看?” 那些嬤嬤想不到這些看管她的人也會替她辦事,只要在不違背她父親的初始命令,只要她給的利益足夠,只要她的父親還未將她的姓氏奪走,那他們就會一直對她低下頭顱。 “十一不敢?!碑吺坏拖骂^,不肯表態(tài)。 謝明謹(jǐn)也不為難他,只是笑了笑,笑得很淡,像是窗外的風(fēng)。 “父命難違,那就去吧。” 她起身,袖擺輕揚(yáng),目光望外。 “順便把那位徐先生帶上。” 第1章 劫殺 自東山段莊通往郡城的官道上,道邊兩綿延山青色,昭然點(diǎn)綴碧湖溪澗,有棗紅馬踩著噠噠的馬蹄拖著兩輛馬車前后以微快的速度奔走在路上,各有車夫,只是前面單獨(dú)車夫一人,后面跟著一輛,除了車夫,還有一個孔武有力的青年陪著。 道上不見多熱鬧,頗有些閑涼,只有極少數(shù)的過路馬車,抑或是行色匆匆徒步趕路的人。 但前面趕車的車夫此時揮舞鞭子時,不由抬了眼觀天色,面色微憂,開口道:“姑娘,這天看著怕是不好……” 聞聲,窗口簾子撩開一角,弧度不大不小,那靛青簾布上微有纖細(xì)素白的手指可見,儼然是謝明謹(jǐn)。 青山見她或許如故,她亦可見青山如舊,似想起四年前遠(yuǎn)離都城,連郡城都不得回,直接被遣送別莊,來路時過此地,那時情景如歷歷在目。 回憶翻閱如書,總有幾分歲月侵蝕的味道纏于微末感官,后消散于一縷清風(fēng)。 她好像很久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了。 微恍惚的神色淡去后,她見了遠(yuǎn)方青山上頭聚了一團(tuán)烏云,大有山雨欲來之感。 “要下雨了吧,速度再快些,早些到前面的驛站?!?/br> 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疲乏倦怠的溫柔沙啞,但清晰入耳,如夏日一場芭蕉夜雨,月色漸微涼,潤輝滿荷塘。 車夫應(yīng)了,加快速度,也交代了另一輛馬車。 彼時,芍藥將一小罐子打開,用干凈帕子取了一顆梅子蜜餞遞給謝明謹(jǐn),“姑娘,吃一顆吧,我看你難受得厲害。”明謹(jǐn)總不好說自己難受不是因為車途勞頓,畢竟離開莊子也才一日路程。 她只是……心頭舊事難消吧。 這么多年了,她以為自己看淡了,其實(shí)還是有些意難平。 但明謹(jǐn)還是接過放進(jìn)嘴里,酸甜滋味浸潤舌蕾,她朝芍藥輕輕推了下罐子,“你也吃吧,且還有不少日程,也就靠這些打發(fā)了?!?/br> 芍藥自知自家姑娘隨和,可她自知身份,謹(jǐn)守本分,雖然偶爾跳脫,可規(guī)矩還是守得住的,見明謹(jǐn)不欲多吃,就笑著將罐子收起。 不過還未收起的簾子外面景色,芍藥不由道:“看著是真要下暴雨,可好在早前聽說的逆賊橫行我們未曾遇到?!?/br> 前兩天,他們準(zhǔn)備啟程時就得知這段時日不太平。 “南邊的蔣勝反賊作亂,天南郡大都督段成譴大人率兵剿蕩,如今蔣賊落敗,率從逆者四處逃散,有一部分翻過陰山到了烏靈郡,如今人心惶惶,官道上往來者都少了許多,大概跟我們一樣,都怕遇上這伙逆賊余孽?!?/br> 若是他人聽聞芍藥這樣一個丫鬟這樣的言語,大概會驚疑,因為自古階級分明,奴不問政事是常理,若是問了,也多驚慌不安,少見如此年紀(jì)的小姑娘有這樣的鎮(zhèn)定。 大概,仆從隨主? “大概怕的也不是逆賊,逆賊者,作亂而敗,圖的是隱藏,日后好東山再起,反而不敢太過猖獗暴露行徑?!?/br> 芍藥驚訝,更有疑惑,但很快想通了,“那怕的莫非是……因亂而生的流寇?” 明謹(jǐn)勾唇淺笑,伸手輕拍芍藥腦袋,也沒言語什么,但芍藥已喜滋滋把收蜜餞罐子的箱盒裝好。 “對了,姑娘,這次要您回去,還不知是個什么說法,您可擔(dān)憂?” 若忽然要在外的年輕姑娘歸族,尤其是外放驅(qū)逐的,常年不搭理,忽然來一詔令,總歸讓人心里不安。 芍藥這么問,便是因為她擔(dān)憂,怕自家姑娘吃了委屈。 在她看來,自家姑娘這些年來本就十分委屈。 “不會,就當(dāng)是回家看看吧。”明謹(jǐn)神情不見任何困頓憂慮,只有溫和恬淡,倒是能安撫芍藥的不安。不過芍藥正要給謝明謹(jǐn)理下發(fā)髻,外面雷聲驟來,雨滴灑灑而落。 這雨來得比他們預(yù)料的更早一些。 雨勢也猛,看著就要轉(zhuǎn)瓢潑大雨似的。 車夫皺眉,車馬速度越發(fā)得快了。 雨霧一來,水汽撲面,謝明謹(jǐn)用手指輕抹了下臉龐,滿是濕潤,雖然清爽,但她還是放下了簾子。 車馬奔速,雨聲更急。 芍藥看自家姑娘氣定神閑的樣子,也不慌,跟著安靜坐著,偶爾說兩句關(guān)于莊子上的事情,正說秋收稅賦的問題,忽聽外面車夫低喝:“前方何人!” 緊接著鞭子揮甩,馬匹嘶鳴,馬車跟著動蕩了下。 “姑娘,這……”芍藥一驚,下意識就去看謝明謹(jǐn),但謝明謹(jǐn)不動聲色,反手按住了芍藥要來護(hù)自己的手,輕拍了下,淡淡搖頭。 芍藥這才安靜下來,而外面密集傳來的聞縱躍提射跟刀劍鏗擊聲,很快被大雨磅礴濺落聲壓下,變得不清晰。 些許時間,車夫穩(wěn)了下動手后澎湃的氣力,在車外沉聲道:“姑娘,已解決了?!?/br> 放下窗子簾布,轉(zhuǎn)過臉的謝明眼皮微撩,芍藥會意,掀開了前面簾子。 外面地上一條條潑縱的鮮血被雨水稀釋,以及幾具躺地溫?zé)岬氖怼?/br> 但也有活口。 后面車馬亦停下了,此前提拔縱橫輕功術(shù)的便是畢十一,此時他從遠(yuǎn)處拿捏著一個見敵不過就欲逃走的活口,將他拖拽到馬車前面。 “稟姑娘,這伙人屬三流老手,但看不出來歷,剛剛逼問過,不肯說,可要用刑?” 畢十一年少張揚(yáng),武功非凡,卻沒有自己做主,反而先來征詢謝明謹(jǐn)意見。 謝明謹(jǐn)看了一眼,卻是放下了簾子,此后一句話從簾子中飄出,“既不肯說,那就算了吧?!?/br> 這語氣,與剛剛跟芍藥交談時的溫和一般無二。 畢十一了然,笑瞇瞇伸手扣住了那活口的脖子,正要扭斷。 “等等,我可以說,我我……我可以說……”那活口畏懼了,當(dāng)即哀嚎,喊道:“我等是因戰(zhàn)亂而來的流人,窮困潦倒,無以生計,這才走了下路,望貴人寬宏大量,我……” 他求饒,嚎完,忽覺得不太對勁,因為車子簾后十分安靜。 他有些不安,正抬眼覷去,卻聽簾后飄來了話。 “流民失散家園,本就不易,你身手了得,怎能算是普通流民。承金殺人,殺人越貨這種土匪勾當(dāng),就別落人家頭上了吧?!?/br> 活口驚惶,不得不呼喊:“是一個叫謝遠(yuǎn)的,他叫謝遠(yuǎn),我沒騙你?!?/br> 畢十一跟芍藥等人錯愕,一時緘默無言。 雨水磅礴,外繁雜,內(nèi)里死寂。 其實(shí)也就幾個呼吸,謝明謹(jǐn)輕輕道:“好巧,我爹也叫謝遠(y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