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皇帝沒錯，可它終究是江湖門派，既然是江湖門派，就要遵守江湖的規(guī)矩，你給天樞閣有價值的東西，我就給你生路，正經(jīng)的買賣，童叟無欺?！?/br>
    霍奕微瞇著眸，斂起了笑，卻沒有說話。

    “我以為這個買賣很劃算，你會欣然答應(yīng)？”錦笙挑眉，“難道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霍大人不相信天樞閣的信譽？”

    “說來說去，你也只是想從我這里得到叛賊的藏匿之處……”霍奕冷笑，“你要得到這個消息，本就是為了朝廷，卻和我說什么江湖規(guī)矩，你當我老糊涂不成？”

    錦笙欣然，“不錯，我要得到這個消息確實是為了朝廷，但這和我做一筆江湖買賣有什么關(guān)系？我欣賞霍大人為陛下背了這么多年的鍋，覺得霍大人也算得上是個忠臣，可霍大人為朝廷謀事多年，不也一樣和江湖有所勾連，換句話說，有些朝廷上的事情不動用江湖手段的話根本就辦不成。本質(zhì)上來說，我和你是一樣的人?！?/br>
    她說得有理有據(jù)，甚至拿他這么多年的行為舉例，霍奕暫默，只緊盯著她。

    “你應(yīng)該恨的想來只有我的義父，和景元帝其實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你如今有這個下場，陛下只是審判人，我義父才是背后推手，他無情，冷漠，自私，絲毫不把你的xing命放在眼里，在你面前總是露出一副‘碾死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的神情……”錦笙稍作一頓，聲音愈發(fā)輕緩，哄誘與迷惑jiāo織著，在黑暗的牢房中顯得尤為可怕。

    她緊盯著霍奕的眼睛，緩緩地說，“他將你玩弄于鼓掌之中，隨意殺害你的家人，以此來威脅你，他警告過你，背叛的下場只有死，卻從來沒有給你想過活路……所以，你現(xiàn)在才會蹲在大牢里，成為階下囚，等著你的不是任何救贖，而是令人聞之膽寒的五馬分尸，你死的時候，只會聽見馬兒長嘶的聲音，那些馬踏著烈陽奮力疾馳，是你死時最后能看見的景象，你想要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已經(jīng)和身體分了家……漫天都是你的血，染紅了整個刑場，興奮的是那些百姓……你此時有多恨應(yīng)天？你難道不想報復(fù)他？”

    “倘若你說出有利的消息，讓他做的一切變成一場無用的掙扎，讓他在火海之中化為灰燼，讓他和那些柔然人一起命喪九泉，你卻得救了，天樞閣給你安排好了活路，從這里走出去，不必受五馬分尸之苦，苦的是從前你不屑卻又不得不遵從他們指令的人……想想這么多年，他們仰仗著你在朝中的勢力，還隨意給你惹是生非，每一個提心吊膽的夜晚，都是因為他們，你只是想要錢而已，他們卻拉著你步步走向深淵，他們想造反，你不肯，因為你是忠臣，是忠臣啊……那么，你此時又有多恨他們呢？你很想報復(fù)他們?！?/br>
    錦笙的聲音輕細又清晰，咬得極緩，她盯著從燭光中映出的裊裊煙絲，看見霍奕的眼神已有幾分渾濁，她嘴角微勾起一個弧度，像是在對他禮貌地示意，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動聲色，又恰到好處。

    “你既能報復(fù)他們，又能活命，還能做一個忠臣，為什么不呢？”

    為什么不呢？

    霍奕虛著渾濁的眸子，緊盯著那盞燭臺，他現(xiàn)在樣子，就像是著了怪力亂神之說的迷，十分滑稽。

    “我是應(yīng)天的義子，但是他也沒想給我留活路，我和你是一樣的人，你可以、也只能相信我?！卞\笙直起身，忽然提了些音量，摒除所有誘哄與迷惑的意味，一片清明，“大人一定認識前任兵部侍郎李承運罷，不瞞你說，殺他的人是我派去的，救他的人也是我派去的，如今他已經(jīng)招供了，大人，你只有一次機會，要么說、要么不說，倘若說了……便祝愿大人和李侍郎心有靈犀，說的是同一個地方，否則……大人是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牢中的燭火突然撲閃了下，繼而被風吹滅，幽暗的牢房中，只有錦笙的一雙明亮眼睛映在他的瞳孔中，yin森恐怖。

    牢房外的風不停地喧囂，青崖為君漓撐著傘擋風。

    錦笙從大牢中走出來，感受到了涼風帶來的寒意，忍不住縮了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