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黃粱客棧、我在七十年代努力成名醫(yī)、穿成炮灰配角的奶奶(快穿)、我是豆腐!不是渣!、將軍與女奴(1v1 h)、(NPH)最后的舞會、欲夢醉金枝、一刀傾城、因為遇見你、memories
到北京首都機(jī)場時已經(jīng)凌晨一二點鐘了,沈晝?nèi)~睡得人事不省,只覺得陳嘯之似乎花費了渾身解數(shù)才將自己叫起來,因為她最后是被彈醒的。 ——‘叭’一聲。 沈晝?nèi)~被彈得難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她睡得太舒服了,完全沒有任何認(rèn)床的感覺,溫柔的燈光落在她的頭頂上。沈晝?nèi)~揉了揉眼睛,惺惺松松的,下一秒,眉心又是‘叭’一下兒。 沈晝?nèi)~:“……” 沈晝?nèi)~難受地一聲嗚咽,然而下一秒,又是一個腦瓜崩從天而降。 沈晝?nèi)~:“……嗚。” 沈晝?nèi)~終于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陳嘯之正居高臨下地站在機(jī)艙里,一只手還曲著,抵在她的眉心處,顯然準(zhǔn)備彈第三個了。 沈晝?nèi)~:“…………” 陳嘯之冷漠的聲音道:“我他媽叫了你十分鐘?!?/br> 沈晝?nèi)~委屈巴巴:“那你也別彈……” 那你也別彈我鴨??墒撬挾紱]說完,陳嘯之就惡毒地彈完了第三個…… 第三個腦瓜嘣尤其的響,而且痛,一聽就知道陳嘯之半點都沒留勁兒,將沈晝?nèi)~都彈得懵了。 “拿個外套披著,”陳嘯之彈完腦瓜嘣,冷淡地說:“一會兒開車送你回家?!?/br> 沈晝?nèi)~:“……誒?” “你媽今天在家不?”陳嘯之將沈晝?nèi)~的壞電腦和壞ipad拿了起來,又背起行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這么多年你搬過家么?” 沈晝?nèi)~坐在機(jī)艙里,愣愣地道:“沒有搬過。” 陳嘯之嗤地笑了下,英俊的面容別開些許,道:“——那行?!?/br> 然后他說:“起來,我送你回去,困的話去車上睡?!?/br> 沈晝?nèi)~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可是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而且她自然不可能凌晨兩點鐘從順義一路步行回朝陽,那也太要命了。 正是那一瞬間,她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和陳嘯之實在是太熟悉了。 陳嘯之刻薄地開口:“還不趕緊起來?我他媽得等你多久?” “……” 沈晝?nèi)~立刻站了起來,打算跑出去,可是下一秒就被陳嘯之兩根指頭一推,推了回去。 “穿外套。”他眉頭擰起,對沈晝?nèi)~說:“外面冷?!?/br> - …… 夜色深重,首都機(jī)場幾乎僅剩路燈亮著,還有零零星星的、值班的工作人員。沈晝?nèi)~裹著陳嘯之的沖鋒衣,坐進(jìn)車?yán)飼r,小小地抱怨道:“……你衣服臟了?!?/br> 陳嘯之:“……” 沈晝?nèi)~又聞了聞,有點嫌棄地道:“……有汗味?!?/br> “不可能沒有味道?!标悋[之頭疼地說:“我穿了好幾天,活動量還大,但是沒有別的衣服了,我讓你你對付一下都不行?” 沈晝?nèi)~裹著他的外套,囁嚅道:“……可是……” “……,”陳嘯之冷冷地開口道:“沈晝?nèi)~你再挑剔就步行回去?!?/br> 沈晝?nèi)~坐在副駕駛上,聽了這句話,立刻噤了聲。 長夜中,橘黃燈光穿過樹影婆娑,陳嘯之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沈晝?nèi)~則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他身邊就不認(rèn)床。 別說認(rèn)床了,連地板磚都能睡,神奇得要命……然后她又呼地睡了過去。 陳嘯之:“……” 陳嘯之覺得沈晝?nèi)~未免也太能睡了,但是一看又覺得她這幾天應(yīng)該是挺累的——至少,之前那句被遠(yuǎn)在加州的他嘲諷得飛起的‘我認(rèn)床’,不是句假話。 ——沈晝?nèi)~這么多天,是真的沒睡好,也是只有黏到他身邊才能安眠。 這他媽這么粘我,那年為什么要和我分手? 陳嘯之在開車等紅綠燈的間隙看了睡覺的姑娘家一眼,只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與無法紓解的,近乎無能的不爽。 - “下車?!?/br> 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嗚?!?/br> 引擎聲嗡鳴,心情不太爽利的陳嘯之聲音泛著冷,帶著冰碴子,冷硬地懟道:“——沈晝?nèi)~你屬豬的?怎么這么能睡?” 沈晝?nèi)~被他吵了起來,將身上裹的沖鋒衣拉緊,還很弱小地在副駕駛上小小地一蜷,像是個卑微的小蠶蛹。 那動作,看上去,著實有點可憐。 “我屬什么你就屬什么?!鄙驎?nèi)~迷迷糊糊地道:“我們同年出生的?!?/br> 陳嘯之怒道:“你到家了!” 沈晝?nèi)~揉揉眼睛,聲音還很嬌氣,道:“可我好困呀?!?/br> “……困就滾回家睡?!标悋[之還帶著不爽,惡毒地道:“跟我回家的話我到家就把你鎖到車庫里面去?!?/br> 沈晝?nèi)~:“…………” 她自然不愿意去陳嘯之家車庫,因此只得下車。沈小師姐下車時十分漂移,還裹著對她來說過于巨大的、陳嘯之的沖鋒衣,迷糊地將車門一開。 陳教授一看她,立即開始找茬:“衣服脫了?!?/br> 沈晝?nèi)~沒睡醒,抽了抽鼻尖兒:“可……可是我冷?!?/br> 陳嘯之冷颼颼地說:“你不是嫌有汗味嗎?馬上脫。我現(xiàn)在拒絕給你穿了?!?/br> “……” 沈晝?nèi)~心中由衷感慨:你這條野狗。 沈小師姐里面只穿著很薄的t恤,凌晨風(fēng)又大,那外套一脫立刻就凍得打起哆嗦。沈晝?nèi)~又回頭卑微地看陳教授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陳教授渾身上下寫滿了一句話:‘你這種只會睡覺的豬不配穿我的衣服’。 沈晝?nèi)~:“……” 于是沈晝?nèi)~將外套放在副駕駛上,乖乖上了樓。 沉沉夜色里,陳嘯之車燈猛然亮起,引擎毫無留戀地發(fā)動。 沈晝?nèi)~:“……” 這男人也太難懂了。 男人的心海底的針,如今這世道,狗男人比女人難懂多了。 沈晝?nèi)~對此早有預(yù)料:反正她的記憶中也沒覺得印尼這事兒之后陳嘯之對自己多好,發(fā)生這些屁事一點都不意外。沈晝?nèi)~連氣都沒嘆,朝樓上走去。 她那時還不知道倒霉剛剛開始。 …… 三分鐘后。 沈晝?nèi)~凍得哆哆嗦嗦,身上還布滿被東南亞的神仙蚊子叮的腫包,站在自家門前,用力地敲了敲門。 “mama,”沈小師姐可憐地喚道:“……mama,你閨女回來了?!?/br> 六分鐘后。 沈晝?nèi)~凍得泫然欲泣,樓道里卻還有蚊子對她虎視眈眈,她趴在門縫上卑微地道:“……媽、mama我……我回來了你開門……” …… 十分鐘后。 沈小師姐凍得咳嗽起來,難受地抱著又被花蚊子咬了兩口的胳膊,以哭腔道:“媽我求求你你別睡了,你小孩都要凍死了,求求你開門吧嗚嗚嗚嗚——” 下一秒,鄰居家的門吱呀一開。 沈晝?nèi)~:“……?” 鄰居王阿姨估計是被吵醒了,打算開門罵街,但是一開門看到沈晝?nèi)~,立即嚇了一跳,萬分驚恐地道:“凌晨三點,葉葉你在家門口等什么等?” 沈晝?nèi)~受不了這委屈,抽著鼻尖兒說:“我、我沒帶鑰匙……” 王阿姨:“不對你不是在加州嗎?我聽你媽的意思,不是今年過年都回不來么?” 沈晝?nèi)~哆哆嗦嗦:“說來話……話長?!?/br> “你媽不在家?!?/br> 沈晝?nèi)~:“……” 王阿姨震驚道:“葉葉,你媽去湖南開會去了不知道嗎?她沒告訴你?你怎么不給你媽打電話再回來呢?” 沈晝?nèi)~連日委屈終于爆炸,凍得不住發(fā)抖,痛哭道:“阿姨我手機(jī)還丟了嗚嗚嗚——” “……” 王阿姨一聽,連最后那點起床氣都消失無蹤…… 王阿姨心疼地說:“葉葉這孩子咋這么慘?你是不是一分錢都沒有?你先一等,阿姨給你拿點兒錢,你打車去你奶奶家或者學(xué)校宿舍睡一晚上吧。畢竟你家門鎖著,你總不能順著窗戶爬進(jìn)去睡對不對?” 沈晝?nèi)~抽噎:“謝謝阿姨……” 于是鄰居王阿姨給沈晝?nèi)~拿了一百塊錢,叮囑道:“路上小心點,打靠譜出租車,黑車不能上,知道了嗎?” 沈小師姐難受得眼眶紅紅,接過錢又難受得哭了出來——原因有三,一冷二餓三想起了自己電子產(chǎn)品全線爆炸,碎屏的碎屏被砸爛的被砸爛,想買齊全套又是兩萬五千塊。一個博士生能有幾個兩萬五? 毀滅性打擊。陳嘯之死了。 ……如今她還無家可歸,凍得發(fā)抖。 宿舍是斷然回不去的,她在萬柳的宿舍床位六月份時就協(xié)調(diào)給下一屆的保研學(xué)妹了,奶奶家的門大概率也敲不開,老人家一向睡得很沉…… 沈晝?nèi)~嘆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辦,只得去外面找個暖和些的地方,先對付下再說。 她抬頭望向天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