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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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嘯之說到做到。 沈晝?nèi)~有時候都不理解他到底為什么門路這么廣,總之第二天她就已經(jīng)被陳嘯之拉上了去雅加達的船,到了雅加達還見了中國領事館駐印尼大使一面,陳嘯之搶了大使一雙拖鞋,接著就被安排上了當日歸國的飛機。 沈晝?nèi)~:“……?” 沈晝?nèi)~穿著領事館搶來的拖鞋,直到站到蘇加諾-哈達機場,往返首都機場的登機口前,都沒搞清楚情況。 陳嘯之懶洋洋地道:“上飛機?!?/br> 沈晝?nèi)~:“……???” “讓你上去,”陳嘯之不耐煩道:“坐專機回國啊?!?/br> 沈晝?nèi)~充滿猶豫:“可是……” 可是你家到底干嘛的???沈晝?nèi)~徹底迷茫,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能和大使談笑風生。 “可什么可是,”陳嘯之立刻壞脾氣發(fā)作:“你不上去,沈晝?nèi)~你是想去坐貨機?我把你塞去和香蕉坐一起?” 沈晝?nèi)~立刻噤聲:“……這倒是沒有?!?/br> 說完,她立刻抱著自己的行李——被石頭砸壞的ipad和筆記本電腦,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了登機口。 陳嘯之在她身后嗤嗤地笑了起來。 夕陽在飛機另一端延綿鋪展,紫紅如玫瑰。 沈晝?nèi)~登機后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陳嘯之背著自己的行囊,緊隨她身后,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飛機。 ……陳嘯之看起來也不太像大人,沈晝?nèi)~犯了嘀咕,反倒像個大男孩。 無論告訴誰他是個教授,還是個博導,對方應該也不會信。 他看上去太年輕了,和自己一樣。 …… 飛機上還有一個男人——他身形清瘦西裝革履,年紀不輕,目光銳利,戴著一架玳瑁方眼鏡,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望著夕陽。 沈晝?nèi)~本質(zhì)是蹭了大使館的飛機回去,陳嘯之上來之后漫不經(jīng)心地地提醒了她一句‘叫叔叔’。 沈晝?nèi)~:“……?” 陳嘯之道:“讓你叫就叫,別磨嘰?!?/br> 沈晝?nèi)~:“……” 我又不認識他…… 沈晝?nèi)~十分別扭,試探道:“叔……叔叔好?” 那中年人禮貌一笑,接著看了沈晝?nèi)~抱著的東西——壞電腦壞ipad一眼,奇怪道:“小姑娘,抱著壞電腦干嘛?” 他問這個一點也不稀奇,因為沈晝?nèi)~的電腦都被砸得顯示屏都要掉下來了。 陳嘯之替她答道:“回國恢復數(shù)據(jù)?!?/br> 中年人笑笑:“博士生對吧,備份沒做好?” 沈晝?nèi)~沉痛地說:“……沒來得及做就壞了?!?/br> 那人哈哈大笑,示意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坐。沈晝?nèi)~抱著電腦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坐在哪,接著陳嘯之拉著她的手腕一扯,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別亂跑?!标悋[之教訓沈晝?nèi)~道:“——電腦給我抱著?!?/br> 沈晝?nèi)~:“唔?好?!?/br> 陳嘯之接過來,將電腦放在一邊,伸手揉揉沈晝?nèi)~的頭發(fā)。飛機緩慢前進,接著又沉重地升入空中。 飛機升入橙紅的云層,那中年人隨和地說:“……到北京大概凌晨一兩點鐘吧,得飛七個小時。到了首都機場我找個車送你們回去?!?/br> 陳嘯之笑了笑:“謝謝您?!?/br> “挺久沒回國了吧,”中年男人又笑道:“聽你爸媽提過,嘯之你是去年過年都沒回家?” 沈晝?nèi)~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和陳嘯之回國——還是回北京,自己出國還沒滿倆月,回去正好趕上國慶節(jié)。 沈晝?nèi)~:“……” 沈晝?nèi)~感到極其的別扭。 陳嘯之說:“他們夸張。過年回了,但是沒假,兩天就又走了?!?/br> 那人:“怎么,青年才俊,不考慮回國呆呆?” “……” 沈晝?nèi)~呆呆地看著窗外,夕陽如暈紅的山岳,染紅了云和海。 然后,她聽見陳嘯之笑了一聲,說:“考慮。” 沈晝?nèi)~一愣:“……?” “我回去北京看看教職和引進政策,”陳嘯之在自己的眉心微微揉了揉,漫不經(jīng)心道:“——看看我學生這邊條件怎么樣,合適的話我就回來了?!?/br> 那人笑了笑:“應該還不錯吧?” 沈晝?nèi)~:“……” 沈晝?nèi)~納悶地心想和我有什么關系…… 她一邊想,一邊走起了神,整個人開始魂游天外。 陳嘯之看了沈晝?nèi)~的后腦勺兒一眼,又淡漠道: “不一定,我得打一個問號?!?/br>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沈晝?nèi)~毛茸茸的腦袋,冷漠地開口道: “——這幾天我想了很久……” “還是覺得,我得去她課題組看上一看?!?/br> 第89章 陳教授立刻開始找茬:“衣…… - 陳嘯之要回國? 沈晝?nèi)~有點愣, 看著窗外,并沒有聽清陳嘯之在說些什么。她心里覺得他在國外呆的好好的回來干嘛——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在家里的確是獨生子,他爸媽應該會想他。 而且他總要回家的。也許會像張臻的父母一樣, 叔叔阿姨要求他在本地相親, 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沈晝?nèi)~愣愣地想。 遠處云霧如山, 山海被染出鳳尾花的色澤。沈晝?nèi)~望著瑰麗夕陽,只覺得心里有些地方酸酸脹脹的,像是被捏中了最酸軟的經(jīng)脈。 他們總是要離我遠去的,沈晝?nèi)~再次告訴自己。 就像升入高中的那個暑假所看的銀魂,有一話標題就是‘人生總是在不停地說著再見’。 2009年時死神火影和海賊還并稱三大民工漫, 銀魂還在熱火朝天地連載。如今那些仿佛會連載到天荒地老的漫畫紛紛完結, 死神被腰斬, 火影爛了尾……連仿佛會陪伴讀者到最后的銀魂, 都突入了最終話。 ……漫畫尚且如此。陳嘯之又會有什么不同呢? 他會成為未來學生們傾慕的老師和先生,會成為人們交談時低聲稱贊的青年才俊, 應該會和另一個人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娶妻生子,有一個美滿的一生。 ……他總是這樣的。 沈晝?nèi)~想起自己剛和陳嘯之相遇的時候,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一切都做得恰到好處的男人。 和沈晝?nèi)~不一樣。 沈晝?nèi)~十分明白自己的殘缺。她天生是個浪漫者,大一時做的mbti測試也昭示了這一點——擁有著無窮盡創(chuàng)造力的哲學家、夢想家和學者。然而擁有這種人格的人,其實極度缺乏與眾人相處的能力, 缺乏和領導打交道的能力,更缺乏應對壓力的能力。 她這樣的人,是很難擁有完滿的一生的。 沈晝?nèi)~不無心酸地想,而陳嘯之是一個將所有的技能樹都點滿了的男人,他終究會擁有一切, 無論是輝煌的、足以名垂青史的成就,還是塵世間的幸福。 沈晝?nèi)~二十五歲了,她少女時期就沒有強求過紅塵滾滾,長大了自然也學會了面對現(xiàn)實。 ……和陳嘯之完全不同。 她覺得有點困,將腦袋無聲地磕在了機窗上。 沈晝?nèi)~其實還是休息得不太好,她早上六點鐘就被陳嘯之搖了起來,去渡頭坐船,路上又因為暈船睡不好,接著又被他在雅加達拖著輾轉(zhuǎn)了好幾個地方,已經(jīng)困得要命了。 金紅的夕陽鍍在沈晝?nèi)~的頭頂,她模糊地聽見旁邊陳嘯之與那個中年男人交談。 “……小姑娘怎么不說話?”那個中年人低聲笑了起來:“是害羞嗎?” 不是,沈晝?nèi)~迷迷糊糊地想。我是不知道該怎么講話。 陳嘯之看了一眼:“沒覺得多害羞?!?/br> 沈晝?nèi)~模糊地覺得陳嘯之身邊簡直有毒,她一湊近,哪怕是坐著都能睡著覺。她的神志遠去,一切都變得縹緲。 “……是困了……” “不太擅長……陌生人……” “……相處……” 陳嘯之的聲音隔過厚重黑暗傳來。 沈晝?nèi)~動了動,嘀咕著初戀男友什么時候去相親,不過也許以他的級別,不叫相親呢……下一秒,她被一只堅實手掌輕輕一摟。 “……靠著?!标悋[之低聲道:“放心睡。” 然后他將姑娘家的腦袋妥善地安置在了自己的臂膀上,那動作幾乎稱得上溫柔。 “你這樣睡容易落枕……” 他聲音像風。 接著沈晝?nèi)~像是被念了咒語,細細地呼吸起來。 - 飛機上足足花了七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