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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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nèi)~難過地心想,我都想從世上蒸發(fā)了。 - apapc辦了兩天,每天天氣都很差。 大風(fēng)大雨,據(jù)說還有臺風(fēng)要變道,總之細雨從早飄到晚,海浪還在咆哮。 沈晝?nèi)~和梁樂見了面——雖說他們兩個常駐的會場都不在一處,但中午見面吃飯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高昂的學(xué)術(shù)會議注冊費用里包含了午餐和自助晚餐,他們數(shù)年沒一起吃過飯了,中午便和所有參會人員一起,去吃了贈送的高級午飯。 然而到了最后一天晚飯時,參會者分為了兩波: 一波是梁樂和沈晝?nèi)~這些學(xué)生和普通與會人員,另一波是真正的大牛、invited speakers和plenary lecturers,也就是以陳嘯之為代表的,大佬們。 會場大堂里,梁樂坐在沈晝?nèi)~旁邊,看著那群西裝革履去參加晚宴的人,懶洋洋道:“……特邀報告和大會報告的專家有晚宴,要求正式著裝的那種?!?/br> 沈晝?nèi)~坐在室內(nèi)噴泉旁,捏著自己的小包,說:“……唔?!?/br> “陳嘯之沒來,”梁樂又說:“他沒把自己的晚宴邀請卡給你讓你去渾水摸魚嗎?暴殄天物的東西,我當年不喜歡他果然沒錯?!?/br> 沈晝?nèi)~:“……” 沈晝?nèi)~臉上又一次寫上了“別說了我好受傷”氣個大字。 梁樂一舉手,嘆了口氣:“算了,我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br> 沈晝?nèi)~捏了捏自己的爪子,有點卑微地問:“學(xué)長,他們?nèi)コ酝硌?,我也沒有邀請卡,那我們?nèi)コ陨巢璐畣幔俊?/br> 梁樂:“行啊——用不用我拉幾個我們組的?沈晝?nèi)~你長得又挺可愛,畫點妝,我就說你是我非常好的meimei。讓這幫母胎單身的老爺們兒請咱倆吃。白賺不賠?!?/br> “……” - …… “以后真的,學(xué)長,別這么利用我了,”沈晝?nèi)~羞恥地說:“我從成年之后每次去三里屯都被你毒害,用我買單就算了,你現(xiàn)在連不到三百塊的沙茶串串都要利用我……” 夜色深重,梁樂伸了個懶腰:“我這個月好窮,而且你這種美色,不用白不用嘛?!?/br> 沈晝?nèi)~:“……” “話說回來了,我利用你買單這事兒,要是陳嘯之知道他得氣死,”梁樂忽而促狹地說:“——我是說你們小時候的那個陳嘯之。他寶貝你寶貝得要死,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凍了,別說付賬,他有多少給你花多少?!?/br> 梁樂仿佛特別爽似的,在夜風(fēng)中閉上眼睛,問:“他要是知道,他得什么心情?太爽了吧?!?/br> 沈晝?nèi)~揉了揉自己的滿頭小卷毛:“這我不知道,但我估計現(xiàn)在這個他十有八九,會更厭煩我?!?/br> “……” 梁樂道:“…………厚?!?/br> “他夠看不起我的了?!鄙驎?nèi)~卑微地說:“學(xué)長你想告訴他也行,我戴個耳塞躲一邊?!?/br> 夜幕降臨,黑夜?jié)L過熱帶沉悶的雷。 他們兩個老友撐著傘走在碼頭邊上,黑夜中停泊于港口的船漲落抖動,細雨顫顫地落在傘頂,細密柔軟的聲音落滿世間。 孩童們們冒著雨,赤腳跑過水洼,暖黃的燈懸在攤位上,塑料布被風(fēng)刮得呼呼甩著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鄙驎?nèi)~小聲道:“學(xué)長,我到底是怎么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呢?” 梁樂沉默地看著她。 洶涌海浪拍打著海岸。 “我……”沈晝?nèi)~痛苦地說:“除去其他方面,陳嘯之在學(xué)業(yè)方面對我沒得說,是真的對我很好……我能感覺出來,他對我有很高的期待。我隱約能覺出來,陳嘯之之所以現(xiàn)在對我這么壞,應(yīng)該是因為他對我很失望。” “對我失望的人應(yīng)該很多吧,”沈晝?nèi)~低聲道:“……學(xué)長,說實話,我每次想到他們,就特別的害怕?!?/br> 梁樂撐著傘,靜靜地看著她。 “我知道慈老師……”沈晝?nèi)~垂著頭說。 沈晝?nèi)~伸出手指,顫抖著數(shù)道:“……還有陳嘯之,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和你提過的我父親……” 沈晝?nèi)~頹然地說:“……還有,過去的我?!?/br> 梁樂:“……” 沈晝?nèi)~又忽而一笑,蒼白道:“也沒什么,我最近心態(tài)不太好,一說話就……反正挺壓抑的,排解也排解不掉,學(xué)長你不用太在意我啦?!?/br> 下一瞬間,梁樂輕輕伸手,抱住了沈晝?nèi)~。 海浪如碎玉飛濺。 “……沒事的,” 梁樂握著傘,將老朋友緊緊抱著,心酸地說:“……沒事的,都會過去的?!?/br> 那一瞬間沈晝?nèi)~淚水幾乎都決了堤。 這是她觸碰到的唯一一個懷抱,來自梁樂,一如既往地不算溫暖,帶著蒼白而無力的安慰,可是那是真切的溫度——和人。 曾經(jīng)嬌氣的沈晝?nèi)~踽踽獨行于世,習(xí)慣了如石頭的冷雨,連這種溫度,都能牽動她最疼痛的心弦。 “……我不懂,”沈晝?nèi)~嚎啕大哭:“我不懂,他為什么要把這一切強加在我身上。” “放過我吧,”沈晝?nèi)~絕望地自言自語道: “……放過我吧?!?/br> 該打的仗我已經(jīng)打過了。 ——我嘔出過我心頭最紅的血,我將我切開奉獻出來,我曾經(jīng)赤誠真摯如初生的嬰兒。 我曾銳利如刀,鋒利如刃。我懷著一腔熱忱沖入世界,如今躺在泥里,銹跡斑斑。 ……放過我吧。為什么不愿意放過我? 沈晝?nèi)~幾乎要碎了。 - …… 梁樂在回學(xué)校前,先轉(zhuǎn)道回了國。 他去年過年都不在家里,如今難得近一點,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父母的——但是這一下,把沈晝?nèi)~一個人留在了印度尼西亞。 他回去前一直和沈晝?nèi)~在一處——他主要是覺得沈晝?nèi)~太抑郁了,必須得有個人陪,可是機票是他提前定好的,斷然沒有不回去陪父母的道理,日子到了,他總要走。 梁樂臨走前又抱了一下沈晝?nèi)~,難過地道:“……我回去之后一定去加州找你玩,你開心一點。我這次陪不了你到最后,太對不起你了?!?/br> 沈晝?nèi)~笑了下:“這算什么,別放在心上。” 梁樂心酸地說:“我最困難的時候,也是你陪我走過來的。” 沈晝?nèi)~笑道:“都哪跟哪呀,這點算什么。” “沈晝?nèi)~,你提前回去吧?!绷簶氛驹跈C場,歉疚地說道:“……我實在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br> …… 那句話,也許是個種子。 第81章 沈晝?nèi)~,你才是伊娃?!?/br> - ——不如回去算了。 外面風(fēng)雨如晦, 暗黑的天穹下,大海在風(fēng)中怒吼。 沈晝?nèi)~在離開機場,坐出租車回酒店的路上, 仔細想了想, 自己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想玩的地方。 開出租車的東南亞大叔回頭看了一眼, 奇怪地問:“姑娘,你是來旅游的嗎?” 沈晝?nèi)~看著暴風(fēng)怒吼的海岸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要來臺風(fēng)了,”大叔說道:“小心點為好?!?/br> 沈晝?nèi)~愣了一下, 問:“……怎么了嘛?” “我們這個地方臺風(fēng)多?!贝笫逭f:“這個季節(jié)也不少, 最近有風(fēng)球預(yù)警, 能回去的話就先回去吧?!?/br> 沈晝?nèi)~唔了一聲, 想起印度尼西亞作為東南亞的千島之國,確實有著相當?shù)奈kU。 她搖下一點車窗, 那風(fēng)立即如洋流大海般灌了進來, 她一頭卷發(fā)被吹得凌亂。沈晝?nèi)~微微嘆了口氣,像木頭人一般,悵然地看向漆黑翻涌的大海。 ——這個地方?jīng)]人陪著她,她的確太孤獨了。 出租車在度假酒店門口停定,沈晝?nèi)~給那個大叔付了錢。 她一抬頭,大海的盡頭漆黑如墨, 是在醞釀著的、卷著巨雷的暴雨。 沈晝?nèi)~:“……” 那個出租車司機也看了眼盡頭大雨,又友好地用塑料英語道:“小心一些,度假愉快?!?/br> 沈晝?nèi)~道了謝,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穿過花園時,看見平日還有不少住客的泳池空無一人, 露天池水漣漪不絕,猶如古樹的年輪,洶涌地拍打著齊馬藍的瓷磚。 大風(fēng)呼地刮過,將沈晝?nèi)~一頭卷卷的毛糊在了自己的臉上,沈晝?nèi)~被糊了一嘴,窒息地拍開臉上的卷發(fā),還從嘴里扯出幾根…… 她看了眼天,又看了看海,一壓裙子,飛快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印尼的大海嘯連課本都上過……會不會海嘯???沈晝?nèi)~開始發(fā)自內(nèi)心地有點慌。 門也不敢出了,度假個錘子,沈晝?nèi)~怕得不行,整個人都不太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后往床上一躺,抱起床上的ipad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陳嘯之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 - 開會的這幾天,沈晝?nèi)~都沒有主動找過他,陳嘯之只是說了句“回我微信”之后就沒有了下文——這非常符合他的形象。 他對沈晝?nèi)~基本是懶得理,不想說話,外加嫌棄,他過問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沈晝?nèi)~點開他的消息框,陳嘯之發(fā)來一條消息,道:“會議怎么樣?” 沈晝?nèi)~蜷縮進被子里,回復(fù)道:“……挺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