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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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嘯之那時為了采訪篇幅問題扯了不少有的沒的——但是其實現(xiàn)實就是,這種采訪無論是問誰,哪怕回溯時間去問薛定諤去問愛因斯坦,哪怕再往后回溯五百年,去問被教皇活活燒死前的伽利略·伽利雷,問遍古今中外全世界所有的偉大的頭腦,答案都只有一個。 ——唯堅持而已。 可是沈晝?nèi)~做過么? 接著,陳嘯之想起沈晝?nèi)~來時的模樣。他又想起沈晝?nèi)~和那個叫什么加勒特的男人坐在花壇里,那個男的撩起沈晝?nèi)~一縷頭發(fā),給她披在肩后。那動作陳嘯之只有和她最濃情蜜意時做過。 他想起梁樂和沈晝?nèi)~甚至約在了印尼。 陳嘯之仿佛覺得有意思似的,嗤嗤地笑了起來,手在沈晝?nèi)~桌上松松一按。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陳嘯之眼眶通紅地看著沈晝?nèi)~的桌子,知道這張桌子的主人與自己漸行漸遠。她人生里從來不缺‘陳嘯之’這一個人。 可是他甚至無法發(fā)泄。 ——陳嘯之仍記得自己最初的承諾。 那可能是他一廂情愿的諾言。 他重重地、痙攣般抽了口氣,垂下頭顱,那姿勢極其痛苦,像是被肩上的諾言與回憶壓垮了一般。 陳嘯之走出了那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 …… 沈晝?nèi)~撐著腮,望向辦公室遠方的地平線。 第77章 命運的饋贈亦有限度。而他…… - 窗外連綿落雨, 高大樹木為雨霧籠罩。 沈晝?nèi)~坐在辦公室里,托著腮茫然看著窗外,表情猶如失了神一般。 張臻笑道:“干嘛呢?這還沒去開會呢, 就已經(jīng)心野了?” 沈晝?nèi)~悵然地看著蒼茫大雨, 輕輕搖了搖頭, 片刻后她又后知后覺地點了點。 “你在走神啊?”張臻好奇地問道:“——根本不知道我在問什么對不對?” 沈晝?nèi)~呆呆地說:“……這倒不至于?!?/br> 張臻:“不至于個錘子……你和你導師商量過行程沒有?對了你們從哪個機場出發(fā)來著?” 沈晝?nèi)~想了想,道:“走洛杉磯那個,洛杉磯的要大一些,從舊金山的話要轉(zhuǎn)兩次機,洛杉磯的轉(zhuǎn)機一次就夠了?!?/br> “不過你前男友確實牛逼, ”張臻嘆道:“這年紀就去這種國際大會議去做特邀報告了——咱倆要是能有他半分能耐, 明年都不用去交延畢申請。” 沈晝?nèi)~:“……” 沈晝?nèi)~滿頭包、極其痛苦、極其不愿意被插刀地說:“咱能不提這事兒嗎?能翻篇兒不?” 張臻將頭撥浪鼓似的一搖, 眼睛堅定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中國好聲音, 堅決地說:“我不。畢業(yè)已經(jīng)占據(jù)了我的全部心神,想必也占據(jù)了你的。直面延畢的現(xiàn)實吧, 我上個學期就已經(jīng)接受了。” 沈晝?nèi)~心想你媽的你有病吧! 然后她捂住了耳朵, 堅決不聽張臻bb。 …… 張臻電腦屏幕上放著中國好聲音,刷了會兒微博,又開口道:“博士生專用t恤,月銷二十九件,正面印了‘啥時候畢業(yè)’,反面印著‘無可奉告’。我覺得蠻好, 咱倆還可以姐妹款?!?/br> “……,”沈晝?nèi)~幾乎忍無可忍,憤怒拍桌:“誰要穿這種姐妹款??!” “不買就算了嘛,”張臻樂呵呵地看著她說:“我只是提供一種可能性呢,對不對?” 沈晝?nèi)~堅決地拿了耳塞, 將耳朵塞住,隔絕了張臻牌復讀機‘延畢延畢延畢前男友前男友前男友……’的聲音。 沈晝?nèi)~發(fā)現(xiàn)自從‘自己延畢’差不多成定局后,張臻越來越喜歡拿這個他倆共同的傷口涮她…… 倒不至于生氣,但更不至于覺得好玩。 沈晝?nèi)~看看張臻又看看自己,心中泛起的最多的一種情緒,叫‘悲涼’…… 張臻這種一個星期能看完三檔綜藝的咸魚延畢太正常了,但是我又做錯了什么呢! 下一秒,張臻在她肩上拍了拍。 “葉葉,”張臻活像個魔鬼,還把她的耳塞拽了出來:“你前男友回來了,你快去和他商量行程啊?!?/br> 沈晝?nèi)~:“…………” - ‘商量行程’,顧名思義……也不用顧名思義了,說白了就是沈晝?nèi)~和陳嘯之訂了同一趟航班,訂了同一家酒店,還訂了同一趟回程的機票,他們得全程綁在一塊兒。 后天就要出發(fā)去蘇門答臘,沈晝?nèi)~得問他在哪里見面……畢竟他們兩個人,是要一起去洛杉磯國際機場,還得坐同一個航班的。 沈晝?nèi)~每次見到他都不敢問他——結(jié)果這件事就一直拖著。 而如今的陳嘯之給她帶來的不只是失望,甚至可以用‘破碎’形容。 …… 但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后天就要出發(fā)去洛杉磯——然后去印尼了,沈晝?nèi)~深呼吸了下,站在陳嘯之的辦公室門前猶豫了下:他辦公室里居然響著歡聲笑語。 里面有個女人笑著的聲音,不知說的是什么,沈晝?nèi)~隔著門板聽不太分明,卻覺得應該不是英文,也不是西班牙語。 天地間仍然下著雨,走廊里雨聲唰然。 沈晝?nèi)~篤篤地敲了兩下門,陳嘯之平淡的聲音響起:“請進?!?/br> 沈晝?nèi)~深呼吸口氣,捏著把手,將門推開了。 陳嘯之的辦公桌旁站著一個踩著cl尖頭細跟高跟鞋的漂亮女孩,天光鍍在她蓬松平直的金發(fā)上,窗外落雨,她紅唇泛著光。 這個女孩子比我高好多,沈晝?nèi)~一凜,連背都挺直了。 下一秒,她腦海中一個聲音氣急敗壞地斥道,沈晝?nèi)~你是瓜批嗎你踮腳做什么! 沈晝?nèi)~:“……” 沈晝?nèi)~低頭一看:“…………” 這姑娘氣場怎么這么強大,沈小師姐十分羞恥地站回地面:個子高的姑娘見得多了,怎么就只有她能讓人產(chǎn)生踮腳的沖動呢? “so i will ,”那女士笑道:“bring it to me as soon as possible cal?!?/br> “got it,”陳嘯之的聲音也頗為禮貌:“see you tomorrow?!?/br> ——陳嘯之居然會用人類的禮節(jié)溝通。 沈晝?nèi)~感到一絲震驚,接著心里就惡毒地想,陳嘯之這種狗東西終于學會說人話了,果然他對漂亮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然后沈晝?nèi)~又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看的某本小說,小說里攻受分手后受養(yǎng)了只鸚鵡——這鸚鵡只會說三句話,分別是攻死了攻涼了和a股崩盤了。 a股崩盤作為詛咒在貿(mào)易戰(zhàn)的如今看來有點過于惡毒,而且沒有民族榮譽感,這個不予考慮;但是沈晝?nèi)~覺得自己真的應該養(yǎng)一只鸚鵡每天早上用“陳嘯之死了陳嘯之涼了”來叫自己起床。 ——太他媽令人心動了。 接著,雨聲之中,那金發(fā)妹踩著cl紅底高跟鞋離開,站在門邊的沈晝?nèi)~稍微讓了下,她還說了聲謝謝——經(jīng)過時,沈小師姐聞見金發(fā)妹發(fā)絲下一陣香風。 然后她聽見陳嘯之冷冷道:“——進來?!?/br> 沈晝?nèi)~每次進來幾乎都固定要挨頓批,不是挨批就是受冷眼——她想到這里又忍不住腹誹陳嘯之這人又苛刻又惡毒,當年答應和他交往的時候真是腦門兒被驢踢了。 “什么事?”陳教授往凳子上一仰,瞟了她一眼,冷淡地問:“找我做什么?” 沈晝?nèi)~低眉順目地說:“……也沒別的,就是找您商量一下去機場的事情?!?/br> 陳嘯之連看都不看她,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就是……”沈晝?nèi)~無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猶豫道: “——老、老師,我們不是要去lax機場嗎?” ——終于來了。 陳嘯之抬起眼皮。 - “幾十公里,要開車過去吧?!鄙驎?nèi)~無意識地擰著自己的手:“或者你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去坐公交車……” 陳嘯之那一瞬間,無端地聽出了一點可憐的味道。 沈晝?nèi)~的確嬌生慣養(yǎng),陳嘯之太明白了,這小姑娘其實有種魔力,能將周圍與她走得近的所有人都搞得特別愛她寵她。因此沈晝?nèi)~肯定沒受過在自己這一樣的,這么大的委屈。 陳嘯之思及至此,哧地一笑,問她:“——你坐公交車?” 沈晝?nèi)~乖乖地點了點頭。 陳嘯之又低頭,目光集中于屏幕,冷淡道: “你自己愛怎么去怎么去?!?/br> “那……”沈晝?nèi)~順從地說:“那我就趕早班車了,要不然你把護照也給我,我到了就先把登機牌打出來。” 陳嘯之語氣冰冷:“不用?!?/br> 沈晝?nèi)~:“那——也好,在機場見嗎?” 在機場見? 陳嘯之心里燃起一種復仇般的快意——誰他媽和她機場見? 一個走到哪哪有人疼的,親手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的,現(xiàn)在居然還流露出來仿佛被欺負過的樣子的——沈晝?nèi)~到處溜達著泡男人,花壇里被人撩撩頭發(fā),到印尼還能和梁樂約一頓飯,我他媽難道還得在那里看她泡野男人?到蘇門答臘看她和別人一起吃飯? ——誰愿意當這冤大頭誰當。 陳嘯之冷笑一聲,道:“你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br> 沈晝?nèi)~:“……?” “機票自己收好。”陳嘯之冷淡道:“你自己去印尼。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