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高中分?jǐn)?shù)線得540多……

    沈晝?nèi)~越想越覺得不行，絕對不能滾回去學(xué)語文，語文太虐了，文言文簡直背得想死，這樣下去想上高中估計還得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托關(guān)系。

    ……想想都覺得夠丟人的。

    于是沈晝?nèi)~做得越發(fā)認(rèn)真，把自己最好的水平拿出來——爭取有學(xué)可上。

    預(yù)賽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沈晝?nèi)~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檢查，認(rèn)真核對過了每一個步驟，做完時，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還剩了半個小時。

    那時沈晝?nèi)~周圍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

    有些人剛開始做計算題，還有人在咬手指甲。

    而沈晝?nèi)~的卷面無一處遺漏，更無一處涂改，字跡工工整整，干凈得近乎完美。

    然后，她把卷子工工整整地疊了，正面朝上，開始發(fā)呆。

    ——所謂奧林匹克競賽，尤其是含金量最高的數(shù)學(xué)與物理，優(yōu)勝劣汰、兩極分化的情況，是極為嚴(yán)重的。

    沈晝?nèi)~隱約聽別人提起過，cmo預(yù)賽200分的卷子，能拿到50就已經(jīng)屬于不錯的水平，100分以上的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人的水平都是在10-20分之間。這數(shù)據(jù)沈晝?nèi)~其實不知真假，但是以她對cpho培訓(xùn)班上所有人的了解，一二十分真的是個可信賴的數(shù)據(jù)。

    這世上被普通人占據(jù)，卻也從不缺能考滿分的天才。

    鐘表指向十二點半，監(jiān)考老師走了過來，在溫暖的陽光中拍了拍她，輕聲問：“這是做完了？還有半個小時收卷，先檢查一下。”

    沈晝?nèi)~搖了搖頭。

    “——謝謝老師，”她溫和地說，“不檢查了。”

    第二遍‘檢查’，對沈青慈的女兒而言，從來都是多余的。

    -

    收卷后，沈晝?nèi)~的考場里幾乎所有人都走光了。

    風(fēng)吹落窗外的樹葉，正午熾熱的陽光落在桌上。沈晝?nèi)~坐在灑滿陽光的教室里收拾東西，教室里剩的考生不多，而監(jiān)考老師在前面一張張地清點卷子。

    那老師點完卷子，忽地開口問：“同學(xué)，你叫沈晝?nèi)~？”

    沈晝?nèi)~愣了下，說：“是的——老師您怎么記住我了？”

    “想不記住也難吧？這考場里就你一個初中生，”那老師溫和地說：“看你考試的時候做題也很順，考的也不錯……后生可畏啊?！?/br>
    沈晝?nèi)~臉紅了下：“是嗎？”

    那老師將試卷裝進檔案袋，哂道：“那還用說——我監(jiān)的這考場里就你做完了題?！?/br>
    沈晝?nèi)~一愣：“這么夸張的嗎？”

    “……那還用說?！北O(jiān)考老師將檔案袋裝進無紡布包，“大多數(shù)人頂多做個一兩道計算題吧，還有往上寫公式湊分的……就你寫滿了。同學(xué)你等人嗎？”

    沈晝?nèi)~笑了起來，搖搖頭。

    “我不等的?！鄙驎?nèi)~認(rèn)真地說：“應(yīng)該也沒人等我?！?/br>
    監(jiān)考老師朝外看了一眼，忽而饒有趣味地笑了起來。

    然后那老師揶揄地問：“真的？你一會兒打算去干什么呀？”

    “真的。我剛轉(zhuǎn)學(xué)回來嘛，人生地不熟，而且我們學(xué)校來考預(yù)賽的，加上我才只有兩個人?！鄙驎?nèi)~頗為開心，笑得眉眼彎彎地說：“老師我一會兒出去買點好吃的犒勞一下自己，早上我媽居然給我吃面糊糊，現(xiàn)在我好餓……”

    老師：“……”

    那老師嗤地笑出了聲，頗意味深長地問：“——是嗎？”

    可是不待沈晝?nèi)~回答，那老師就提著袋子走了。

    ‘是嗎？’……老師是什么意思？沈晝?nèi)~頭上飄出個紅色的問號，然后拉上了書包拉鏈。

    秋浸染京城，枝頭都染上了冷意。一絲冷風(fēng)透過窗戶，沈晝?nèi)~將外套裹緊了，背著包朝外走。

    中午去吃什么呢，沈晝?nèi)~開心地想，好想吃海鮮烏冬面呀。

    這種天氣一碗熱騰騰的烏冬，再合適不過了。來的路上好像看到有味千拉面，味千有沒有烏冬來的？……

    而下一秒，沈晝?nèi)~就聽見一個來自身后的、不爽的聲音：“你怎么慢？”

    沈晝?nèi)~：“……？？？”

    她回頭一看，陳嘯之單肩背著自己的書包，靠在走廊上，高而挺直的鼻梁上架著副眼鏡，陽光在他背后鍍出一圈光暈。

    沈晝?nèi)~呆呆地問：“你怎么在這？”

    陳嘯之皺起眉頭反問：“我為什么不能在這？”

    “……你在這里不是在等我嗎？”沈晝?nèi)~難以置信地道：“為什么你會等我啊，我還以為你考完試就走了——”

    走廊上，陳嘯之連看都不看她，充滿冷漠地問：“沈晝?nèi)~，我為什么不能等你？”

    沈晝?nèi)~：“……”

    陳嘯之這問題問得太直球了，沈晝?nèi)~自己那點溝通能力根本處理不了他這種杠精式提問，只得道：“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br>
    這句話其實相當(dāng)直白——沈晝?nèi)~顯然覺得陳嘯之這人人品夠爛，長得再帥都沒用，他沒事不嘲諷她兩句就不錯了，還到考場門口來等人？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而陳嘯之不爽地瞇起了眼睛，問：“我不是什么人，我看上去不像會在考場門口等你的那種人么？”

    沈晝?nèi)~：“…………”

    靠，這記仇的表情……

    “沒、沒事……”沈晝?nèi)~慫巴巴地道：“你就當(dāng)我沒說……”

    而下一秒，陳嘯之卻開口問：“中午想吃什么？”

    -

    ——中午想吃海鮮烏冬面。

    大概十幾二十分鐘前，沈晝?nèi)~特別認(rèn)真地說。

    結(jié)果就是她被陳嘯之拉到這家店里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發(fā)著懵，不知道怎么就變成她和陳嘯之一起吃飯了——沈晝?nèi)~仍然覺得陳嘯之這人脾氣挺壞的，可能和他吃飯，半路就會被他懟一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何況陳嘯之這人在考場門口等個十分鐘，都會露出要咬她兩口的表情。

    陳嘯之和她來的這家日料店不太大，甚至有點擁擠，但是卻十分有氛圍，應(yīng)該是店主很用心的店鋪。墻上掛滿了店主在各地旅游的照片和紀(jì)念品，桌上還被貼了兩只從稻荷神社帶回的陶瓷招財貓。

    “……兩份烏冬，”陳嘯之坐在沈晝?nèi)~對面，對服務(wù)員說：“照燒雞rou三串，巖燒雞rou丸三串，還要什么？”

    沈晝?nèi)~：“……還要烤里脊！”

    陳嘯之：“——還要烤里脊。來五串吧先，rou筋有嗎……”

    “……rou筋我也要。”沈晝?nèi)~看著菜單，認(rèn)真地說：“我還要烤玉米和烤排骨，排骨要刷醬，還想吃雞皮，然后我還要一份冰淇淋和芥末章魚。謝謝了?！?/br>
    “rou筋也來五串，烤玉米烤排骨……”陳嘯之拿著菜單試圖跟上這點單的速度。

    三秒鐘后陳嘯之放棄，將菜單一合，遞給服務(wù)員：“——算了您就照著她說的點吧?！?/br>
    服務(wù)員眼花繚亂，往點菜板上寫：“玉米排骨雞皮冰淇淋芥末章魚……”

    沈晝?nèi)~小聲說：“還要加一份可樂餅?！?/br>
    陳嘯之：“…………”

    服務(wù)員忍俊不禁道：“小meimei長得這么小只，還挺能吃的啊。”

    沈晝?nèi)~笑得眉眼彎彎，認(rèn)真地說：“jiejie，我剛考完試，出來補充營養(yǎng)啦?！?/br>
    服務(wù)員一聽都要哭了：“哎呀meimei好可愛，還補充營養(yǎng)呢！我可太想要這樣的meimei了……好啦，等一會兒給你們送上來喔?！?/br>
    然后服務(wù)員jiejie拿著點菜板轉(zhuǎn)身離開——那jiejie剛一走，沈晝?nèi)~的腦袋就被陳嘯之拍了一下。

    那一下不輕不重，他甚至是拿傳單卷成了個小筒揍上來的，但是沈晝?nèi)~確實，被他實打?qū)嵉嘏牧讼骂~頭。

    沈晝?nèi)~：“……嚶？”

    這女孩生得細(xì)嫩，抬眼看人時眉眼澄澈如水，招人喜歡至極，像是個頑劣的小孩。

    “……”

    陳嘯之眼睛危險地瞇起，語氣帶著極其深重的怒火，問：

    “——沈晝?nèi)~，你怎么這么能吃？啊？”

    第42章 二十五歲的我是個大胸御姐……

    -

    陳嘯之瞇起眼睛：“你怎么這么能吃？?。俊?/br>
    沈晝?nèi)~立刻不開心了, 她說：“我樂意，你管啊?！?/br>
    陳嘯之道：“……我沒不讓你吃?！?/br>
    然后他將沈晝?nèi)~的菜單合了起來，放在了桌角。

    店里燈光頗溫順柔軟, 那光降臨在少年的手上, 沈晝?nèi)~瞥見陳嘯之那手修長有力, 骨節(jié)分明，手上還有她撓的四道血溝子，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還紅著，但是已經(jīng)結(jié)了痂。

    沈晝?nèi)~看著那四條爪子印兒毫無悔意，甚至覺得自己抓輕了。

    他們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中間流淌過一陣靜謐的沉默。

    在那片沉默中, 陳嘯之忽然道：“吃這么多, 你怎么才這么點點？”

    沈晝?nèi)~瞬間受驚地抬起頭——看見陳嘯之正將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攏起來, 示意她太小了，明目張膽地嘲對面的沈晝?nèi)~個矮。

    沈晝?nèi)~：“……”

    沈晝?nèi)~面無表情地說：“……我在長身體。長身體的時候本來飯量就很大的。而且我還沒長成, 現(xiàn)在小只很正常。”

    陳嘯之惡毒道：“十五歲了對吧, 基本不會長了?！?/br>
    沈晝?nèi)~沉默了下，氣憤地說：“你懂個屁，二十五歲的我是個大胸御姐，不信你等著瞧?！?/br>
    “……，”陳嘯之一愣，求證地問：“你確定你要提胸？”

    “……”

    沈晝?nèi)~低頭看了下, 又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