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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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改掉這個壞習(xí)慣,好像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逆著人群往馬路邊上走去,經(jīng)過廣場中心那個圣誕樹外表的休息亭時,她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她低頭,發(fā)現(xiàn)是個擺攤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素凈著一張臉,笑意純粹燦爛,旁邊坐著個朋友,也笑嘻嘻地看著她。 小姑娘看起來有點膽怯,咬了下唇瓣,才試探著問她:“小jiejie,買花嗎?最后一支了,便宜點賣給你……” 梁枝一怔,禮貌地擺擺手,“抱歉,我沒有這個需要?!?/br> 小姑娘大抵是臉皮薄,被拒絕之后便不再吱聲,反倒是旁邊的朋友大大咧咧開了口:“小jiejie,我們給你打個五折,就把這最后一支買了吧!” 朋友嬉皮笑臉,看了一眼身邊人,從桶里把包裝好的玫瑰拿起來,“她就想快點賣完這一桶,好給她喜歡的人買圣誕禮物呢!” 小姑娘一下子紅了耳朵,“你別瞎說,我是為了感謝他,才不是……” “明明是為了找到機(jī)會打電話!”朋友笑嘻嘻地湊過去,小聲打趣,“不就是暗戀嗎?有什么不好說出來的,我們都知道——誒小jiejie你真的要不要來一支?真的是最后一支了!” 梁枝目睹了兩人全程的互動,驀地輕笑出聲:“行。” “謝謝小jiejie!”對方麻利地把玫瑰遞過去,準(zhǔn)備收攤回家。 梁枝搖搖頭,拿著玫瑰花往公司停車場的方向走。 一路上,雪似乎下大了些,從領(lǐng)口鉆進(jìn)的風(fēng)吹得她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喉嚨也開始發(fā)疼。 她聳了聳肩,加快腳步。 身后兩個女孩子笑鬧的聲音仍清晰可聞。 她斂眉,唇角微勾,輕輕搖頭。 青春啊青春。 她想起曾經(jīng)自己的十六七歲,也有過那么一場暗戀。 十七歲時,學(xué)校組織了一場講座,邀請了考上各大名校的學(xué)長學(xué)姐,而秦瞿,就是其中之一。 那時她對秦瞿近乎一見鐘情,將那份仰慕的心思隱匿的同時,又悄悄四處找人打聽他的消息。 在說過一個又一個欲蓋彌彰的謊話后,竟然真的有幸得到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可那個號碼在她的通訊錄里躺了那么久那么久,她也從來沒敢跨出過那一步。 直到她拼命追逐著他的腳步,考上江城大學(xué),這才敢小心翼翼撥通了那個貯藏許久的號碼。 卻在那時才發(fā)現(xiàn),秦瞿早已換了電話號碼。 自此,這段回憶成了深埋心間,再也未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屬于她的少女時代,遺憾苦澀交織,卻又曾閃閃發(fā)光的獨家記憶。 少女的暗戀,曾曠日持久,濃烈卻矜持,如野草一般,燒不盡,吹又生。 而現(xiàn)在,她要把這場橫亙她整個青春的念想,親手掐斷。 - 梁枝回到家中時,剛好晚上八點。 家中仍空空蕩蕩,傭人早已將準(zhǔn)備好的飯菜擺好,聽了她的吩咐便識趣離開。 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靜靜躺在原處,這幾天梁枝都沒有動過它。 屋里只剩一個人,燈光卻處處明亮,空曠安靜得驚人。 把帶回來的玫瑰插花瓶里,梁枝坐到餐桌前,望著飯菜上方升起的裊裊霧氣,無意義地發(fā)神。 他的航班沒有晚點啊,再晚也應(yīng)該回來了吧。 也許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直到時鐘走向九點,她才又給秦瞿發(fā)了一條消息。 【還有多久回來?我在等你一起吃飯?!?/br> 良久,無人回應(yīng)。 室內(nèi)空調(diào)度數(shù)開得低了些,梁枝手撐著下巴,毫無征兆地顫抖了一下。 等得太久頭暈?zāi)X脹的感覺混著饑餓感同時涌上,她揉了幾下太陽xue,搖搖晃晃地躺回沙發(fā)上,打算先休息一會兒。 再睜眼時,客廳依舊只有她一個人,時鐘走到十一點的位置,秦瞿仍未回來。 梁枝裹著毯子起身,只覺腦袋暈暈乎乎的,渾身都沉重且發(fā)冷。 桌上飯菜早已涼透,她掙扎著走到飯桌前拿起手機(jī),便看見秦瞿二十多分鐘前給她發(fā)的消息。 【不回來吃飯了,會很晚?!?/br> 啊。 這樣啊。 失望感一點點侵襲,梁枝倚在桌邊,頓時沒了胃口。 明明說好了要回來一起吃頓飯的,兩個人在飯桌上攤開了把事情說完,各自也能好聚好散。 卻沒想,他根本沒有把和她的約定放在心上。 腦袋昏昏沉沉的,梁枝額頭抵在桌面上,微微闔眼,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著涼了。 可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正當(dāng)她暗自懊惱時,有開門聲響起。 玄關(guān)的燈被摁亮。 秦瞿大步走進(jìn)來,見她還坐在桌邊,帶點驚訝地挑眉,“還在等我?” 梁枝沒應(yīng)聲,掙扎著坐直身子,腰背挺得筆直。 “秦瞿,”她聲音有點啞,有氣無力的,“你過來一下?!?/br> 秦瞿不置可否,先把帶回來的東西放在了茶幾上。 “回來的時候有事耽擱,這些是給你帶的禮物,你沒說,我就隨便買的,之前你說過想要的包,還有這個……” 晚歸的原因被輕飄飄帶過,語調(diào)自然而又敷衍。 仿佛靠著這些禮物,就能抵消她所有的不高興。 ——他到底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 “秦瞿。” 梁枝深吸一口氣,打斷他的話,“我真的有事情和你說?!?/br> 已經(jīng)顧不得體面不體面,說開不說開了,既然秦瞿對此不上心,她也只想將這件事情速戰(zhàn)速決。 “嗯?” 秦瞿難得聽她打斷自己說話,帶點不悅地微微蹙眉,走到餐桌邊,“什么事?” “我們離婚吧。” “……” 秦瞿眉頭蹙得更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這么晚了,你又想鬧什么?” “我沒鬧。” 梁枝嗓子發(fā)干,勉力克制住自己暈眩的感覺,平靜地說,“我是認(rèn)真的,秦瞿,離婚吧?!?/br> 秦瞿這才稍微斂了神色,認(rèn)真地望向她。 暖黃的燈光下,女人稍微揚(yáng)起精致的下巴,因虛弱蒼白著一張臉,表情卻意外的堅定。 而她的手邊,赫然躺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第15章 . 余燼 “您簽好后,我馬上離開?!薄?/br> 秦瞿背脊僵了一下,臉色微沉,“什么時候的事?” 梁枝搖搖頭,想說的話最終化作無意識地吞咽一下。 嗓子疼得要命。 她搖搖頭,不想再多說。 秦瞿敏銳地察覺到梁枝的反應(yīng),當(dāng)即抬手去摸她的額頭。 溫?zé)釒е±O的觸感落在額頭,一觸即離。 梁枝咬了下唇瓣。 感受到女人自額頭傳來的不正常的熱意,秦瞿眼中透著幾分不滿:“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發(fā)燒了?” 他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下,旋即大步走過來,不容拒絕地將她打橫抱起,“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等病好了再說,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有辦法冷靜思考?!?/br> 猝不及防落到男人的懷抱中,梁枝瑟縮了一下,沒力氣反抗,又不怎么說得出話,只能任由他把她抱著往房間的方向去。 ……早知道不該出去亂逛。 秦瞿的懷抱很穩(wěn),就連上樓時都不怎么能感受到顛簸。 梁枝蜷在男人的胸前,聽他慢悠悠地開口。 “出差那么久沒有主動聯(lián)系你,是我的問題,那邊事情有點多,疏忽了你。”他道,“今晚剛下飛機(jī),臨時又出了點事,耽擱了時間,我以為你已經(jīng)睡了。” “……” 那為什么,連個消息都不回? 梁枝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這個時候才舍得解釋,說白了就是從沒有在意過。 身體上的不適感讓她始終迷迷糊糊,多想些什么腦袋都會跟著疼,最終只得閉上眼睛,感受著秦瞿把她一路抱回床上,過了會兒又往床頭柜放了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