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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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優(yōu)雅、柔和,卻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實戰(zhàn)學院今年總排名多少?” “報、報告陛下,合眾國血族實戰(zhàn)學院,今年在合眾國排名第六,全球排名第十五?!痹缦忍岬竭^校規(guī)的金發(fā)女血族哆哆嗦嗦地說道。 “如果你們不說,我還以為十四層是排名第一的學院呢。區(qū)區(qū)全球十五,樓上沒有鬧騰,你們這些東西在蹦跶什么?!?/br> “有些人出生在羅馬,就真以為自己是羅馬大帝了?” 摩根女王的手中還端著宴會上的高腳杯,葡萄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水晶杯中輕輕蕩漾,暈出與大海一樣深層妖冶的色澤。 她的掌心陡然松開,水晶杯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啪嗒一聲輕響,本質(zhì)是硅材質(zhì)的酒杯摔得四分五裂,色澤醇厚的液體潑灑在地,跪在地上的全部血族竟然在同一時間抽搐起來! “哎,瑠歌小姐?!钡挛掷瓏@息道,“不知道這樣夠不夠給你賠罪呢?” “陛下,您想怎么處置是您的事情,不要把仇恨拉到我頭上就好。在場這么多小家族,萬一在紐約城中給我們使絆怎么辦?合眾國畢竟不是我們的根據(jù)地?!爆姼栊Σ[瞇道。 “不會。這群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是該好好教育一下?!彼f著,慢慢踱步至那些棕色皮膚的女血族身邊,“你知道我討厭你們這些人哪點嗎?” 女血族在恐怖的威壓下匍匐在地,脊背微微顫抖著。 “現(xiàn)在,不管是血族還是人類,都被所謂的快餐文化帶過去了。從小規(guī)矩不做,家教沒有。憑著父母的寵愛為所欲為——”她說著,紫色的眼眸掃了地面上的金發(fā)青年一眼,“還是說,幼年喪母可以成為一切事情的擋箭牌?” 亞爾弗列德的母親是個人類,早年因病痛去世,死前不愿意轉(zhuǎn)化為吸血鬼。 “據(jù)我所知,你的父親只有你一個兒子,甚至為了你沒有再娶。他所有的資源都傾盡給你,你呢,有好好利用嗎?” “還有你們,怎么,你們的審美也被現(xiàn)代人類帶過去了?人類追捧什么,啊,或者這樣說比較確切,男人追捧什么,你們就把自己變成什么樣嗎?” 高跟鞋的鞋尖輕輕擦過,那些棕膚肥臀的女血族竟然在一瞬間被解除了幻化的容貌,恢復了該有的模樣。 一位始終跟在亞爾身邊的女血族在容貌強制變化中憤恨地抬頭,怨毒道,“你們這些老東西不就仗著一身血么?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進步時代懂不懂?。空l喜歡你們那種蒼白到發(fā)青的膚色???一點都不健康好嗎?!” 女血族這樣吼出聲來,令到場的列格特臉色更加難看,他不禁扶住了門框,好像再多聽一點這些逆反言論,就要支撐不住身體了。 他的好兒子帶出來的人。 真是有一身用錯了地方的“膽色”。 “哈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血族本身即是死物,何來健康一說?”摩根女王捂住雙唇輕輕發(fā)笑,“你所謂的健康膚色是什么呢?天天在沙灘邊曬太陽、沖浪、打排球?我把你扔到真正的陽光底下去,看看你會不會曬成一捧灰?” “不懂得精進血脈,還自以為是的標榜自己為實戰(zhàn)派……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有意思啊?!?/br> “我們老血族么,有的不過是這一身血——”摩根女王說著,緩緩伸出了手腕,握拳、再松開。 砰地一聲輕響,原本說話的女血族立刻炸成了一朵血花,血花漸漸湮滅成了星星點點的灰塵。 “那就讓你們體會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仗勢欺人好了,呵呵……” 血花爆炸的剎那,空氣中彌漫出了人類鮮血的味道,看來這是個血族與人類結(jié)合誕下的混血種。始終侯在門外的侍者們訓練有素地蹲下身開始收集灰塵,很快清理了現(xiàn)場。 女血族的驟然殞命,令靠在門外裝死想要息事寧人的學院負責人終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入了宴會廳,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有膽子收家族的錢,沒膽子出來承擔責任,真是孬種?!苯鸢l(fā)女王凜冽地抬手,“實戰(zhàn)學院的學生全部根據(jù)摩根家族的標準重新測試一遍,這批學生給我丟去州立監(jiān)獄,讓那些血族戰(zhàn)犯好好教他們做吸血鬼。啊不對,既然他們都想做人,倒不如剔除他們的血脈,讓他們真切地成為一個人類,天天懶洋洋地曬曬太陽,你認為呢,瑠歌小姐?” 列格特見事情幾乎毫無回旋之地,立刻一個箭步?jīng)_上,徑自跪在了女王與瑠歌面前。 亞爾弗列德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爸,你怎么可以對他們下跪……他們不過是一個傭兵和一個鄉(xiāng)下氏族啊,憑什么……” “你給我閉嘴!”列格特厲聲喝道,“快給我道歉!” 亞爾弗列德擰著眉頭,死活不愿意松口。 “好骨氣,”瑠歌在寂靜的宴會廳中突兀地鼓掌了幾聲,“亞爾先生,就是不知道在剔除血脈的時候,你有沒有這個骨氣呢?你已經(jīng)63歲了吧,沒了血族血脈,你就是一個快到退休年紀的老年人了,呵呵,想必也沒那么好的精力去劇烈運動了呢?!?/br> 便是一錘定音了。 宴會廳內(nèi)玻璃敞亮,隨著游輪的航行,不斷有波紋般的月光映入深海般的室內(nèi)。光影如舞動的藤蔓般不斷變幻,在那之中,兩個女人的血瞳冉冉亮起,互相淺淺地微笑著。 如同惡魔的笑容。 沈雁月手肘上還托著瑠歌,德沃拉與瑠歌這樣彼此官方微笑,兩人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竟在此時流水無痕地交融在了一起,令他心中竟產(chǎn)生了一絲微妙的遺憾。 懷亞特不能以真實身份到場,真是可惜。 她們相處得似乎是融洽,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我為你準備的驚喜,你還喜歡嗎?” “哦,當然?!爆姼梵@喜道,“陛下您真是神通廣大,什么消息都知曉、什么人都能找到,我為您的風姿折服?!?/br> “來,”摩根女王向瑠歌伸出手,“我?guī)闳タ纯雌渌L景?!?/br> 金發(fā)女王笑意動人,精致的五官帶有一種上世紀美人的獨特風韻,她這樣柔和地勾起唇角,令瑠歌的心不免微動。 她側(cè)頭,與沈雁月對視了一眼,吻了吻他的唇,輕輕跳出了對方的懷抱。 伸手、握住了女人那只貌似柔弱無骨的掌心。 踏出破碎的玻璃窗,女人們的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眼看著她們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見,列格特急急忙忙道,“陛下,請問——” 瑠歌回眸一笑道,“女王到場,所有人因為威壓下跪。這種場面你兒子都沒看出我們的血脈,觀察力真是好差。大叔,你的兒子是被你的縱容養(yǎng)廢的哦。還有,我的骨齡已經(jīng)200多歲了?!?/br> 亞爾弗列德的眼中瞬間溢滿了震驚。 “不可能!”這個女人明明看起來比他還要小…… 血族雖然壽命漫長,但也不是沒有自然增長。血統(tǒng)越是純正的血族,生長周期越是漫長。 自兩百年前到現(xiàn)在,瑠歌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動過,反而是沈雁月,在兩百年后,已經(jīng)從少年長成了青年。 “怎么可能……我竟然從開始就看走了眼……?” 女人們微笑著相攜而去,沈雁月跟在她們身后,徑自從高樓上跳下。 他輕輕一躍,利落地落在了懷亞特身邊,他起身,目光追隨著瑠歌道,“你看,她們相處得不錯。” “這與你愿意把賭博贏來的所有錢全部給我是不是有關(guān)?” “誰知道呢?!鄙蜓阍码p手撐在白色的欄桿上,意味不明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十分不解?!?/br> “你說。” “低級血族為了換取地位金錢,不惜費盡千辛萬苦去尋找天然精魄,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那些天然精魄一旦流通到黑市上立刻會被各大氏族搶走,怎么還會輪到德沃拉的頭上?” “德沃拉當年,無依無靠,也就和你們?nèi)值茏叩媒?。她背后是誰在cao控全局,‘趁親王融合天賦抹殺對方’這一招,究竟是她想出的還是別人提供的方案……借他人之手覆滅一整個氏族,德沃拉本人是知情者還是不知情者,她又是如何所想。這些,我都很想知道?!?/br> “如果不是你帶了女人上船,我都要懷疑你覬覦我老婆了?!?/br>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從前遇到她的時候,你就知道我避之不及?!?/br> 海浪翻涌,游輪邊激出層層疊疊的白色泡沫。血族的視力很強,在一片蔚藍色的波濤中,沈雁月能夠清晰地看到他丟出手臂的位置有不少鯊魚圍繞,似乎正嗅著殘存的血腥味。 “是啊,你那會兒以波伊爾親王的身份出入我身邊,她從不過問。這倒是奇了怪了,波伊爾親王的行事風格我感覺和林雅清感覺很像啊,怎么你和她連說話都說不下去?” “誰知道,她倒是很關(guān)注瑠歌,不知道有什么打算?!?/br> “她應(yīng)該是喜歡瑠歌那張臉,哦巧了!你和德沃拉不對盤,我和瑠歌不對盤。她們兩人自己倒玩得不錯。” “我現(xiàn)在這個身份幫德沃拉打理不少模特公司,她總是偏愛那些漂亮的美人。哦,沈,說起來,有了女人你也開始話多起來了哈哈哈哈哈!以前都是我不停地說,你提意見,現(xiàn)在反過來了,風水輪流轉(zhuǎn)?。 ?/br> 沈雁月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懷亞特,你不想知道當年元老院中是誰提出靈魂承負值這個方案的么?” “你的目標不是推翻元老院嗎,爆個血打上門就是了,怎么還解析起我們家族來了?” “你爆個血哪怕能摸到元老院的大門都算我輸好吧,”沈雁月啼笑皆非道,“這幾年我一直在尋找聯(lián)盟,但是在調(diào)查各大氏族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中間有第三股勢力在cao縱元老院的走向。” “我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么。”懷亞特推了推眼鏡道,“元老院那群活了不知道十幾個世紀的老妖怪,誰敢打上門啊。讓我進入他們的領(lǐng)區(qū)我都不愿意。不過,你是說有人把元老院當槍使?誰有這個本事?最近爆出來的小道消息也只有梅爾維爾親王和元老院不合,是那個瘋子又出來鬧事了么?” 深沉的海面靜靜地翻涌著,明明沒有任何波濤起伏,但在黑夜中,卻總讓人惴惴不安。 沈雁月眺望著遠方看不清界限的地平線,突然道,“你有覲見過元老院的那些血族么?” “有過一次,我授封親王的時候?!彼f完,驀地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太情愿道,“不對,還有一次。德沃拉吸食我們家族所有血脈觸犯權(quán)利法案的那次……我去請罪,你知道的。” “你覺得那群人怎么樣,好打交道么?” “我覺得還可以啊,沒我想得那么古板。我說了緣由,他們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去逮捕德沃拉,這件事就那么揭過了。” “是,元老院里的那些血族,雖然聽起來高高在上,威嚴無限,但私底下我偶然碰見過幾次,有不少是心態(tài)年輕很平和的老血族?!?/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懷亞特漸漸聽出了眉目。 “隱藏在幕后的第三方不可能親自突然跳出來。我猜,恐怕元老院內(nèi)部有不少血族都不知道自己是‘被|cao控’的狀態(tài)。而我想做的,是想先把那部分血族拉到我們的陣營里來。” “你的陣營?不就是推翻元老院的陣營么?這怎么可能啊沈,他們怎么會推翻自己的根基?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br> “不,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艱難。你以為那群老東西真的只隱居在雪山里么?你看看這個?!鄙蜓阍聫膬ξ锝渲钢心贸隽艘粋€平板電腦,連上了船上的wifi,打開了一個視頻。 “我懷疑,那第三股勢力,與cao縱摩根氏族覆滅的人有關(guān)?!?/br> 第43章 來自帝國皇家樂團的樂師們演奏著悠揚的古典樂,宴會還在繼續(xù),一個學院的隕落對于老血族們來說不過像打翻了一個飯后甜點,根本不算回事。 有摩根女王的擋風屏障在,狂烈的海風被攔下了大半,甲板上微風徐徐,鮮花吊燈一應(yīng)俱全,十分適宜露天用餐。 金發(fā)女人牽著瑠歌的掌心,帶著她來到了無人踏足的三角塔上。站在游輪的最高點,透過石英玻璃,能夠清晰地看到往來人群走過的路線——凌亂,卻又莫名具有一定的韻律。 這個位置夠高,視野足夠?qū)掗?,可以眺望到很遠的地方。因為有玻璃的包裹,哪怕站在最高點上,也不會體驗到海風的凜冽與高處的不穩(wěn)感。 現(xiàn)代科技給予了人類與血族最強大的物理防護。 “我聽沈雁月說,特意將煙囪的位置做成三角塔,是為了紀念紐約市中心曼哈頓島的原始地形,對嗎?” “沈先生倒是很博學,”德沃拉站在三角塔的最邊緣道,“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經(jīng)受住了考驗?!?/br> “真正穩(wěn)固的關(guān)系是無需經(jīng)過考驗的。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打算變成我的樣子去取克倫威爾親王的源血。難道這是你最開始的目的嗎,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嗜好?” “撲哧,”德沃拉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真實笑意,“沒有,這個方法雅清提到過,不過被我否決了。我沒有想到沈先生居然真的準備那么做,是我賭輸了?!?/br> 她忽然間指了指玻璃外的景象,“瑠歌小姐,站在這里,你能看到什么?” 瑠歌轉(zhuǎn)過身,對向玻璃窗外,除了昏暗不明的地平線與燈火中的人潮,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找不到任何特殊的地方。 “有時候我覺得,命運就站在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而我們是底下的人群,如同蟲蟻?!迸藫P起天鵝般的頸項,抬頭仰望黑暗的塔頂?shù)溃懊\站在這個高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們的起點與終點,不是嗎?” “不是吧?!爆姼栎p輕掃了眼下方的人群,很快找到了靠在欄桿邊的沈雁月,她望著他的身影,嘴唇忍不住翹起。 “命運哪怕早就知道我們的起點終點又怎樣,過程中我們?yōu)檎l駐足,是我們自己選擇的啊。命運只是旁觀者,不能左右我們的意志。只要我的意志在左,哪怕它推我向右,我也會拼命地、追趕著游回去,去抓住我想要的那束光芒啊。” 少女說話的時候雙眸目不轉(zhuǎn)睛地攫住靠在欄桿邊的男人,她的眸光熠熠生輝,語氣中帶著不自知的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