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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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起效之后,拂拂拉著還在抽抽搭搭的王女女,兩個人匆匆忙忙地往城內(nèi)大營趕。 王女女雖然不哭了,可剛剛哭太猛,一路上還在打哭嗝。 眼看著快到大營了,那囂張的氣焰又弱了下來,“阿……嗝……阿陸,我、我有點(diǎn)兒怕。” “別怕。” 拂拂回過頭來語重心長地安慰,實(shí)際上她心里也沒底,心臟砰砰直跳。 雖是暫駐,城內(nèi)的營房卻修建得十分齊整,營房前,正有披堅(jiān)執(zhí)銳的甲士在守門。 剛來到大營門口,兩人就被攔住了去路。 明晃晃的長刀一橫,守門將兇神惡煞,粗聲粗氣地問: “什么人?” 拂拂攥緊了王女女的手,盡量露出個友善的放松的笑容。 “請問,曹九將軍在嗎?” 守門將警惕依舊,兩只眼睛在陸拂拂和王女女身上掃了一圈。 王女女“咻”地一下,動作飛快,躲到陸拂拂身后去了,堪比一只神鬼莫測的土撥鼠。 拂拂嘴角一抽,恨鐵不成鋼。 她心里七上八下,又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誠懇點(diǎn)兒。 “這位將軍,我和這位曹將軍是朋友,有點(diǎn)事兒想要找曹將軍?!?/br> 少女杏眼巴巴,就差左臉寫個純良,右臉寫個無辜了。 許是陸拂拂的表情實(shí)在太過真誠,守門將面色稍微緩和了點(diǎn)兒:“將軍不在?!?/br> 王女女“嗚嗚嗚”地又要掉眼淚了。 拂拂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那這位軍爺,你知道曹將軍去哪兒了嗎?” 守門將面色勃然一變,怒喝道:“將軍的去向豈是我們能過問的?!” 眼里已多了些懷疑之色:“你說你是將軍的朋友,連這都不知曉?你們究竟有什么事!” 拂拂飛快道:“我一個朋友,之前圍城的時候,被呃……抓去做了民夫,聽說陛下把他們都帶走了……” 少女眉眼一彎,訕訕地笑了笑,神色懇切討好。 守門將眼里的懷疑之色這才漸漸淡去,沉吟了一瞬,搖搖頭,“俺沒聽說過陛下要?dú)⑹裁疵穹?,許是叫過去修什么工事的。” “你們也別太擔(dān)心,回家等著消息就是了。” 許是自覺說得太多了,將手一揮,示意她們退開,也不再搭理她倆了。 王女女探出一個頭,攥緊了拂拂的手,“拂拂,這下該咋辦???” 陸拂拂也十分遲疑:“要不,呃,先回面館,大家一起等著?” 王女女覺得有理,她也不想和自家兒子孤苦無依地在家里苦等。面館里好歹人多,有個說話的人,也能打探打探消息。 “那你等等,我把沙彌也一起抱來。” 于是,拂拂又陪王女女回了趟家,拖家?guī)Э诘赝骛^走,走到一半,忽然察覺出不對。 不知何時,面館前已聚集了許多披甲士兵,將這間不大的面館里三層外三層地團(tuán)團(tuán)圍住。 王女女腳步一頓,傻了眼,顫顫巍巍道:“拂拂你看?!?/br> 目睹這一幕,拂拂渾身汗毛直豎,突然有了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過往的行人見到這架勢,早就退避三舍,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一邊看熱鬧,唯獨(dú)她倆逆流而上顯得格外顯眼,于是眾軍士的目光順理成章地落在她二人身上。 遠(yuǎn)遠(yuǎn)地,拂拂還看到了左慧,僵硬地扯著臉對著屋內(nèi)什么人賠笑,不一會兒,左慧忽然轉(zhuǎn)過臉來,目光正好和拂拂撞了個正著。 又過了一會兒,門前的布簾子突然被人從里面掀開了。 牧臨川面無表情地窩在輪椅里,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 “陸拂拂?!?/br> 一字一頓,慢條斯理,字正腔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2412:49:34 ̄2021-01-2510:31: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30989148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妾身君抱慣,尺寸細(xì)思、甜朵、晏終、小系、阿枝.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豆斗30瓶;九英菘、晏終20瓶;沈韞、一整天10瓶;漢魏之民8瓶;佳佳樂、伊瀾、燕白5瓶;45073648、小小小鞠、桐桐桐桐子、25861238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7章 到現(xiàn)在,王女女還覺得在做夢似的。 她竟然在這陸拂拂和左慧的面館里看到了陛下,陛下屈尊紆貴地來面館吃面?還認(rèn)得陸拂拂?! 隨后那位曹將軍就走了過來,將她倆迎進(jìn)了面館。 看著陸拂拂,曹九面有慚色,抿了抿唇道,“抱歉。” 拂拂局促地也抿了抿,露出個笑來,“沒、沒事兒,不怪你?!本褪沁@笑透著苦澀,看上去沒比哭好多少。 曹九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了。然而為人臣當(dāng)盡忠職守已事其君。 若不說,他心中難安??扇缃裾f了……曹九心里苦笑,這顆心也沒好受到哪里去。 王女女如墜夢中,猶如一只夢游的土撥鼠,恍恍惚惚地走進(jìn)了面館。 五年后的牧臨川,和五年前的牧臨川相比沒有多大變化,只是頭發(fā)更長了,肌膚更白了,輪廓更深邃了,少了幾分柔媚,多了幾分硬朗。 輪廓線條骨峻有力,紅瞳漠然陰郁。 還有就是整個人都壯實(shí)了不少,雖然斷了腿,但這五年來風(fēng)吹日曬,每戰(zhàn)必親臨指揮,也鍛煉出了一身勁瘦的肌rou。 緞面的玄色長袍曳地,像從黑暗而生的怪物。 牧臨川神情倒是很平靜,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抬蒼白的下頜,冷不丁地道:“挺好。” 拂拂強(qiáng)顏歡笑,汗毛炸起:“哈哈還行吧?!?/br> 牧臨川:“吃了沒?” “還、還沒……” 拂拂這個時候才猛然醒悟過來。 這老板面前的桌子上竟然還像模像樣地擺了一碗牛rou面?。?/br> 拂拂簡直是哭笑不得,左jiejie你竟然還不忘給這小暴君煮面! 左慧手足無措,看看陸拂拂,又覷眼偷看牧臨川。 誰能想到啊,她大早上一開門,陛下就領(lǐng)著兵進(jìn)來了,客人都被嚇得一哄而散,她被嚇得不輕,沒想到陛下進(jìn)來之后啥事兒也不干,就往桌子上一坐,也不吃東西,這多蛋疼啊,她實(shí)在看不下去,只好硬著頭皮下了一碗面。 沒想到青年倒也接地氣,平靜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正吃著面呢,陸拂拂就來了。 王女女眼淚都嚇憋回去了。 她倆不就去了軍營一趟嗎?怎、怎么還把陛下給招來了? 這廂,牧臨川特女王行為地將下巴又是一抬:“干嘛去的?” 拂拂愣愣地,脫口而出:“軍營?!?/br> “軍營干嘛。”平淡的,猶如例行查崗般地問話。 拂拂磕磕絆絆,支支吾吾,含糊地說:“找人……” “曹九?” 拂拂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咽了口唾沫,補(bǔ)充了一句:“民夫營?!?/br> 牧臨川瞥了眼王女女:“朋友?” 拂拂這才如蒙大赦般地把王女女扯了過來。自己“咻”地一下,動作飛快,躲到王女女身后去了,堪比另一只神鬼莫測的土撥鼠。 “我朋友。她丈夫圍城的時候被抓了做民夫,又被你抓走了?!狈鞣鞲砂桶偷亟忉?。 “哦?!?/br> 牧臨川看了一眼王女女,頰側(cè)肌rou牽動,扯出個有些生疏的笑來。 “放心,你夫婿沒事?!?/br> 王女女:…… 悄悄地擰了陸拂拂一把,暗自唾棄,你這個死沒良心的。 牧臨川垂下眼睫:“過來。” 拂拂:“……啊?” “不是沒吃飯嗎?坐下,吃面?!?/br> 拂拂頭皮麻了半邊,無言以對,幾乎快絕望了。 救命啊∵髁爍鲞淶模這樣的牧臨川也太嚇人了。這五年里,牧臨川是進(jìn)化了嗎?簡直比之前的那個傲嬌鬼還嚇人。 左慧從善如流:“我去煮面。” 陸拂拂磨磨蹭蹭地在牧臨川對面坐了下來,牧臨川垂著眼,從善如流地分了個碗,撥了點(diǎn)兒面給陸拂拂,又把自己碗里的牛rou全夾到了陸拂拂碗里。 那一瞬間,王女女頓覺得天打五雷轟,世界的惡意冷冰冰地往臉上拍。 而牧臨川甚至還抬起眼,朝她微一頷首,低聲吩咐左右:“給這位女郎也煮碗面?!?/br> “這位女郎也不必忙活了?!闭f的是左慧。 牧臨川淡淡道:“讓他們來煮面就行。” 于是左慧提個大漏勺,和一眾軍士大眼瞪小眼。 這些戟發(fā)怒張,五大三粗,戰(zhàn)場上兇神惡煞,殺人無算的將軍們,老老實(shí)實(shí)地接過了漏勺,賢惠地忙活開來,而左慧和王女女則被摁在桌子前,驚惶無措地等著服侍。 拂拂熱得滿頭大汗,握著筷子,無言地看著碗里的面,硬生生下不去嘴。 她……能不吃牧臨川吃過的面嗎?好像,貌似不太衛(wèi)生吧? “嫌棄我?” 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