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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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談話讓林荔對林容深僅剩的一點期待都破滅,或許她本就不該對林容深抱有什么期望。 她收拾好衣物走出家門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風(fēng)中江暮嵐消瘦的背影。 這一眼,仿佛讓她回到南市朦朧細雨的早晨,江暮嵐身上堆砌著撥也撥不開的低落,甚至死氣沉沉得如同她小時候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 鼻子不禁一酸,江暮嵐不辭辛苦從南市跑來陪她,卻遭受到她刻意的冷落。 想起剛才一時氣急利用江暮嵐去攻擊林容深時,自己說的那番沒人性的話,都愧對于他。 走到江暮嵐的面前,與他對視。 今天林荔的態(tài)度讓人捉摸不透,突如其來的對視讓江暮嵐有些惶恐,慌了手腳,眼神飄忽幾次,才對上她的眼睛,手下意識便接過她的行李。 林荔深知自己今天的行為是讓江暮嵐置身于燒紅的鐵板之上,明知要受到燒灼體膚之苦,他卻不敢逃走,只等她一聲令下,才拖著受傷的身心,離開煎熬之地。 溫暖的手撫上江暮嵐因為饑寒而略顯蒼白的臉,摸到的是冰冷的肌膚,那種冰冷的觸感直竄心底,凍得林荔麻木不仁的心顫了顫。 “我們?nèi)コ燥埡貌缓???/br> 軟下聲音來哄人,是林荔常常對江暮嵐做的事情,這種熟悉的語氣出現(xiàn),他因為不安而漂浮了幾天,今天那份不安達到峰值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得到片刻回落。 “嗯。” 側(cè)了側(cè)頭,江暮嵐將臉埋進林荔的手里,如同一只受到慰籍后,心情舒暢得發(fā)出‘嗚咽’聲的小貓…… 晚飯后,吃飽喝足,江暮嵐蒼白的臉色有所好轉(zhuǎn),林荔把江暮嵐帶到嵩市一家環(huán)境條件不錯的酒店。 在繁華地段拔地而起的一座高樓,裝潢富麗堂皇,酒店廣場上的音樂噴泉在絢麗燈光中起伏,大堂的接待生穿著考究,彬彬有禮,這樣的酒店住一晚價格肯定不便宜。 到酒店門口時,江暮嵐定在原地,拉住林荔,臉上是少見的局促。 “其實我住普通賓館就好了,住這的話我的預(yù)算可能……可能不太夠。” 雖然何衿這些年攀龍附鳳,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一些地位,但不知是對江暮嵐依舊厭惡還是不耐煩于照顧累贅,何衿給江暮嵐的都是最基本的生活費,要有富余是不可能的。 可獨自生活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意外情況,基本的生活費偶爾會出現(xiàn)不能夠支出的狀況,即便過得這般艱苦,江暮嵐也實在不愿向何衿伸手拿其余的錢,情愿用空余的時間去做一些兼職。 林荔當然知道這一點,她本來就沒想過讓江暮嵐出錢。 “你來嵩市,我當然要盡地主之誼,哪有讓你出錢的道理?!?/br> “怎么能讓你為我花錢……” 聲音越說越低,江暮嵐低垂著眉眼,自責(zé)到極點的表情刺痛了林荔的眼。 咽下滿腔的酸澀,林荔雙手捏住江暮嵐的臉頰,故作輕松地調(diào)笑,“為什么不能?我心甘情愿為我的寶貝花錢,讓我的寶貝住得好一點舒坦一點,你不許有意見!” “本來和我在一起就很委屈你了……” 沒等江暮嵐說完,就被林荔打斷,她最討厭聽到江暮嵐自貶。 “我們先上去,有什么話進酒店說?!?/br> 或許江暮嵐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嘴上說自己與何衿沒有關(guān)系,但卻總是無意識地在替何衿贖罪,因為那些不堪的過往他都有參與,一刻也沒有落下,他常常為了得到一份心安,去接受難捱的痛苦…… 不想給江暮嵐太大壓力,林荔開了間普通大床房。 這家酒店的普通大床房雖然完全比不得高層配置豪華的房間,但勝在干凈整潔。 催促江暮嵐去洗澡后,她坐在沙發(fā)上,耳邊是浴室的流水聲和電視聲混雜,卻絲毫沒有落入她耳里,思緒飄很遠。 腦海里一遍遍回憶著江暮嵐剛才的模樣,狼狽,不安,生怕因為展現(xiàn)出困窘的自己而受到她的厭棄。 像江暮嵐這樣身陷囹圄的人,若她不親自幫江暮嵐解脫,他們的感情之于江暮嵐來說,就猶如頸脖上戴著沉重的枷鎖,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承受難忍的束縛,萬般辛苦。 從來都被苦難折磨的少年,自卑到骨子里的少年,敏感而心細的少年,愿意剖出最虔誠的心貢獻到她的手里的少年,這個少年是只屬于她的江暮嵐…… 她想救她的少年,可是如今自身難保的她,再不敢許下給人留下妄念的承諾…… 兩人都收拾干凈后,時間還沒有太晚。 “早點睡吧,等你睡了我再回醫(yī)院?!?/br> 一早林荔便注意到江暮嵐眼底下淡淡的青黑,整個人都有點精神不濟的頹廢,顯然是最近都沒怎么休息好,林荔知道,江暮嵐沒休息好的大部分原因是她。 “送你回去我再睡,太晚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放心,這一片很安全,離醫(yī)院很近,人流量也大,今天就聽我的,好不好?先聊一聊我們的事,然后等你睡著我再走。” 有些事情總歸是避不開的,江暮嵐在聽到她的話后,眉頭下意識微皺,似乎有些害怕面對。 但誰都清楚,如果不直面問題,解決問題,那些看不見的矛盾便會在暗里瘋狂滋生,到最后變成可怖的龐然大物,可能在未來某一天,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細小外力,將它驚怒,那時候一切都將支離破碎,再無法挽回。 江暮嵐掀開被子,躺進去,支起被子一角,拍了拍床面,示意林荔進來,整個人都帶著點少年人的嬌憨,這是他不常顯露出來的模樣。 如果不是因為情況特殊,讓人生不起欲望,江暮嵐這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林荔當場就撲上去把人給辦了。 剛躺進去,江暮嵐就鉆進林荔的懷里,一手摟住她的腰,頭埋在她頸脖處,小半個身子毫無顧忌地壓在她身上。 她不禁愣了一下,今天的江暮嵐意外地黏人,似乎在極力地尋找安全感。 “江暮嵐?!被乇ё∷曇舻蜏\地喚。 “嗯。” “我mama受傷住院,是因為你媽?!?/br> 摟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緊,看不見江暮嵐的表情,但她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你大概不清楚,你mama一直以林容深助理的身份呆在他身邊,在事情還沒有敗露之前,她甚至很短暫地和我mama成為好朋友,還來過我家吃飯,聚會?!?/br> 林荔頓了頓,艱澀道:“我媽出事那天我家里停電,她在明知道!明知道我媽有夜盲癥的情況下,刻意打電話把林容深叫走,只是為了向我媽炫耀,在林容深心里她比我媽更重要!叫走也就算了……” 語氣愈發(fā)地激動,林荔咬牙切齒,心里恨不得將何衿千刀萬剮。 “她還打電話來耀武揚威!導(dǎo)致我mama心神不寧從樓梯上摔下來。” 浴室里水滴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在回響,林荔的一字一句如同軟韌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江暮嵐的身上,在房間里那么地清晰響亮。 半晌,埋在她頸肩處的江暮嵐悶著聲音,帶著些難堪,“對不起,對不起?!?/br> “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到愧疚,而是想讓你知道我絕不會原諒何衿,不會因為你就選擇諒解她,我達不到這樣的肚量,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難以接受,我們……” “不分!” 話還沒講完,江暮嵐出聲打斷,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手臂完全攏緊,桎梏得林荔有些難受,卻也抵不上內(nèi)心翻涌紛飛的難過。 “你也不許想著分手!你說過的,只喜歡我一個人,會對我好,不可以食言,不要分手好不好?我會變得更好更聽話更讓你滿意,求你……” 幾滴好像能夠灼燒人的guntang淚珠透過衣服落在林荔的頸肩,他話里的苦苦哀求,帶著肝腸寸斷的悲涼。 良久沒有得到林荔的回應(yīng),江暮嵐竟低低地啜泣起來,腦袋倔強的埋在林荔懷里,不愿抬頭,他害怕抬頭看見的是她冷靜又冷漠的臉。 林荔低頭下如待珍寶一樣,溫柔地親了親暮嵐露出的小半張側(cè)臉,片刻湊近江暮嵐的耳畔,輕聲細語。 “江暮嵐不要總是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那么低。” 低到任她踐踏都心甘情愿,她害怕自己會得寸進尺。 耳邊的低泣漸漸平息,江暮嵐從她懷里出來,微微抬頭看她,他的眼眶泛著淡淡的橘紅,鼻尖也點上了一抹粉紅,全然是惹人憐愛的模樣。 因為哭泣,江暮嵐的唇如同染了淡色的口脂,像翠綠灌木叢上結(jié)出的漿果,青澀誘人,本來心無雜念的林荔一下子就被勾起邪念,趁人黯然神傷時采擷一顆。 突如其來的吻讓江暮嵐沒反應(yīng)過來,大約是意猶未盡,在林荔的唇要離開時,江暮嵐迫切地追過來,將吻更加深入,還勾人地舔了舔林荔的唇角。 這樣的好事林荔當然不會拒絕,更加熱情地回吻江暮嵐,將他摁在身下,在江暮嵐的唇上征伐,肆意掠奪,而江暮嵐完全放棄抵抗,城門大開。 熱吻過后,江暮嵐那雙好看的眼睛望著她,眼里霧氣氤氳,泛著動人的水光。 林荔半撐在江暮嵐身旁,抬手放在江暮嵐的后背,像安撫嬰兒一般那樣輕輕拍,嘴里低語喃喃。 “好了,睡吧嵐嵐,晚安嵐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