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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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送行不算大事,若是以往,沈遲意去也就去了,畢竟她亦是期盼衛(wèi)諺能平安歸來,好好審理沈家的案子。不過衛(wèi)諺提出這要求的時候,神色太過鄭重,她總覺著一旦去了,就像是定下了某種承諾一般。 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她這么過去,豈非坐實了她和衛(wèi)諺的事兒?以后想抵賴都抵賴不得。 就這么糾結好幾日,等衛(wèi)諺出發(fā)的那天,她起的就有些晚,直到沈若渝來推她:“阿稚,觀里養(yǎng)的那匹馬好像受了傷,你快瞧瞧去?!?/br> 沈遲意‘噌’地爬起來,春秋觀離城外三十多里,觀里就養(yǎng)了這一匹馬,若是這匹馬出了什么事,大清早的,她借都不好借,必然是送不成衛(wèi)諺的了。 她匆忙走過去,果然見那匹棗紅色的馬兒神色懨懨,后腿關節(jié)處刮傷了一塊,觀里的姑子已經上過藥了,雖然它傷的不重,跑肯定是沒法跑起來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 沈遲意心里說不上遺憾還是舒了口氣,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喃喃自語道:“昨兒還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傷著了?”難道有人故意傷了她的馬?可好端端的,弄傷她的馬做什么? 周遭空蕩蕩一片,自是沒人回答,沈遲意心下正在猶豫,就聽見高處傳來一聲輕喚:“jiejie?!?/br> 她抬起頭,就見衛(wèi)詢坐在墻頭,他沖著她笑了笑,單手一撐,姿態(tài)倜儻地一躍而下。 沈遲意有些錯愕:“殿下怎么在這兒?”他和衛(wèi)諺還真不愧是親兄弟,翻人墻頭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轍… 衛(wèi)詢仿佛和她心意相通,一笑:“我主要為大哥做些刺探敵情,籠絡軍隊的事兒,我們兩人走的不是一條道,我倒可晚些出發(fā)。” 他眨了眨眼:“我想在走之前來看看jiejie?!?/br> 沈遲意避開他的視線,瞧著馬廄里的馬兒,唔了聲:“多謝殿下掛念,殿下既瞧過了,就專心去打仗吧。” 衛(wèi)詢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微微一笑:“jiejie想去送大哥?” 其實她還沒想到要不要去送衛(wèi)諺…沈遲意聽衛(wèi)詢這般問,神色動了下,擰眉有些惱怒道:“這馬是你弄傷的?”衛(wèi)詢?yōu)榱瞬蛔屗ヒ娦l(wèi)諺,居然想出這么個損招來? 衛(wèi)詢撲閃了一下長睫,噗地笑了聲:“jiejie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 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一笑:“我不想jiejie去送大哥。” 沈遲意又不傻,她既然能覺察到衛(wèi)諺對她的心思,自然也能覺察到衛(wèi)詢的…不過他們衛(wèi)家父子還真是三只奇葩,對女人的審美竟如此一致。 她聽衛(wèi)詢這般回答,一臉不悅:“去與不去,該是我自己決定,而不是你用這等陰損法子?!?/br> 衛(wèi)詢似乎被她訓斥的有些難過,神色低落下來:“我只是不想讓jiejie傷心罷了?!彼挠膰@了聲:“jiejie聰慧,不會不知道大哥的意思,若jiejie當著所有人的面兒送他出征,那等于在全蜀中人面前坐實了你和他的事?!?/br> 他抬起眼:“屆時…jiejie就再沒有反悔余地了?!?/br> 沈遲意聽出他話里有話,皺眉看著他。 衛(wèi)詢起了個看似無關的話頭:“說實話,大哥絕非寬容大度之輩,昔年jiejie的父親算計了大哥,讓大哥差點死于戰(zhàn)場,他當時便立誓要報復沈家,可如今…他卻輕而易舉地接受了jiejie這個仇家之女,jiejie就沒有過猜疑過嗎?而且…大哥一向信奉有仇必報,難道在沈澤算計他之后,他就沒有報復過嗎?” 沈遲意挑了挑眉,衛(wèi)詢笑了笑,一步一步遞進:“根據(jù)我對大哥的了解,要么是他另有算計,要么…是他已經報了仇,對手下敗將,他自然不會再深恨,所以才會喜歡上jiejie?!?/br> 沈遲意淡淡道:“殿下別跟我打啞謎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衛(wèi)詢笑悠悠的:“jiejie就不覺著蹊蹺嗎?本來沈大人極得皇上信重,簡在帝心,可就在他算計大哥之后,本該更讓皇上賞識的,但奇就奇在,沈大人盛極一時之后,卻逐漸失了恩寵,如今甚至連累沈氏一族都入了大牢,jiejie覺著…這樣的蹊蹺背后,大哥真的沒有做什么嗎?” 沈遲意眉心微跳,她忽然想起李鈺死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沈家一案,和衛(wèi)諺有極大干系。 不過李鈺是臨死挑撥,衛(wèi)詢則是打擊情敵,這兩人的話再有理,沈遲意也不可能全信。 她定了定神,冷哼了聲:“二殿下別忘了,世子和你同氣連枝,是你的親大哥,你們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這般背著他挑撥,怕是不好吧?“衛(wèi)詢瞇起眼,神情有些危險,他欺身靠近了沈遲意,動作溫柔卻不容抗拒地勾起沈遲意下頷,逼迫她瞧著自己:“jiejie這般說,可真讓我傷心…” 見沈遲意露出怒色,他才慢慢放手,無辜一笑:“我只是不想讓jiejie以后難過罷了。” …… 衛(wèi)諺軍紀極嚴,他早就定下了今日午時出發(fā),擱在往常,他既然說了午時,那就一刻都不會耽擱。 但今日不知怎么的,眼瞧著臨近午時,衛(wèi)諺還沒有動身的跡象,只是時不時往城門的方向瞧一眼。 周釗輕聲提醒:“世子,快到出發(fā)的時候了。” 衛(wèi)諺蹙了下眉,輕抖馬韁:“再等等?!?/br> 午時又過了一刻,衛(wèi)諺豐潤的唇瓣不覺抿起,此時正值盛夏晌午,他又一身戎裝,額上很快沁出薄汗。 他似是不曾覺察,目光直直地望向城門方向,仿佛化成一樽雕塑。 又過了兩刻,不光是衛(wèi)諺手下的將士,就連來送軍的百官都不禁低低議論起來,周釗忍不住再次催促:“世子…時候到了,咱們該出發(fā)了?!?/br> 衛(wèi)諺終于確認等的人不會過來相送,他一寸一寸收回目光,壓下心頭的悶痛,神色沉穩(wěn)地一揚馬鞭:“出發(fā)?!?/br> …… 不管是因為衛(wèi)詢那番話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沈遲意那天到底是沒去送衛(wèi)諺,仔細想想,她好像也沒什么必要過去。 這兩兄弟一走,她在道觀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直到衛(wèi)諺走了大半個月,觀主匆匆來尋她:“真人,有位貴客要見你?!?/br> 沈遲意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那位啊?” 觀主面色猶豫,躊躇半晌才道:“瑞陽王?!?/br>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會虐虐衛(wèi)狗的,不過我個人不太喜歡惡毒女配在男女主的感情之間攪和,所以先把薛素衣的事情說明,然后衛(wèi)狗就可以單純的追妻…火葬場了。 馬上ko瑞陽王,沖鴨! 第65章 沈遲意心頭一沉, 皺眉道:“王爺過來做什么?” 觀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王爺指明了要見你…”她左右看了看,小心叮囑:“我瞧著王爺來勢洶洶…” 她自然是不想見瑞陽王的, 不過如今衛(wèi)諺不在,瑞陽王若存心要刁難, 她也躲避不得,就算現(xiàn)在跑了, 可這蜀中是瑞陽王的地盤, 她又能跑到哪里去?瑞陽王若想抓她回來還是輕而易舉。 她正思量該怎么打發(fā)瑞陽王, 忽然聽見角門處傳來一聲輕喚:“妙清真人?!?/br> 沈遲意抬眼望過去, 發(fā)現(xiàn)周釗站在二門處,她面色一訝,忙走過去:“周護衛(wèi)?你不是隨世子出征去了嗎?怎么自己跑回來了?” 她臉色微變,難得慌亂,一把扯住周釗袖子:“難道世子出了什么事?” 周釗不敢慢待于她,行了個禮才道:“真人放心?!八Φ溃骸笆雷訏煨哪? 恐王爺生事,也擔心有心之人對您不軌,所以特地命我率了百余名護衛(wèi)折返回來, 暗中保護您。”他又忙補了句:“真人放心, 世子心中自有謀算,這些護衛(wèi)本就是要來保護您的, 也不會礙著世子征戰(zhàn)?!?/br> 沈遲意這才松了口氣:“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露面?”這是好事,衛(wèi)諺何必瞞著她呢? 周釗撓了撓頭,又笑:“世子知道您心思細膩,怕您多想,特地囑咐過, 若是沒遇到什么事兒,我們不必在您跟前露臉的,這回要不是王爺過來,我也不會現(xiàn)身?!?/br> 他又補了句:“王爺一向…”他頓了下,把膽小如鼠四個字咽了回去,斟酌了下詞句:“謹慎,他又處處忌憚世子,我隨您一道去見王爺,想來王爺不會再起什么不敢起的心思了。” 沈遲意沒想到衛(wèi)諺對她這般周全,心思簡直細到頭發(fā)縫里,她心頭生出一縷異樣感覺,到底多了幾分底氣,欠身道:“有勞周護衛(wèi)了。” 周釗就如往常對衛(wèi)諺一般,護在她身后,隨著她去了正廟。 許久未見,瑞陽王還是一臉的病容,只是神色陰沉了許多,他先瞧見沈遲意,冷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又見到她身后護著的周釗,笑意便是一僵,眸光森然。 沈遲意神色如常地和他見禮:“見過王爺?!?/br> 瑞陽王沉默地打量她片刻,扯了扯嘴角:“離開王府不過兩月,側妃倒是更見貌美了,想必被我那兒子照料的不錯?” 這話說的極難聽,他也實在說不出什么好話來,本來沈遲意是他一早瞧中的,他垂涎沈遲意容色久矣,本來好事將成,卻被他那兒子半道截胡,這塊鮮rou他竟是碰也碰不得了,偏偏那個兒子還是他招惹不起的,這讓他怎能不恨? 自打沈遲意被衛(wèi)諺奪走,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笑他無能窩囊,甚至還有人編出童謠嘲諷于他,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等屈辱? 他本想趁著衛(wèi)諺近來不在,他恰好又能走動了,來道觀里尋沈遲意,卻沒想到衛(wèi)諺走了之后,竟還留下心腹看守這里,就像是猛獸守著自己心愛的獵物一般,這讓瑞陽王心中的陰戾之氣越發(fā)滋長。 若是不能得到沈遲意,他簡直難消這股這些日子的恥辱,沈遲意面不改色:“相由心生,我近來潛心修道,一心為國祈福,自然是更見慈悲了。不過這側妃的稱呼,王爺就不必了,我已出了紅塵,入了道門,現(xiàn)在法號‘妙清’。”她又看了眼瑞陽王,惡趣味地笑了下:“王爺瞧著精神也不錯,想必又新得了幾位美人?” 這話簡直是朝著瑞陽王肺管子捅,他面色一戾,騰的站起身:“賤人好伶俐的口齒!莫非仗著世子的寵愛,便敢在本王面前放肆無禮,口出狂言?!” 周釗向前跨了一步,擋在沈遲意身前,沉聲道:“王爺息怒,別傷了身子?!?/br> 沈遲意沉吟道:“不過問候王爺一句罷了,王爺惱什么?” 瑞陽王心中那股狠厲之氣橫沖直撞,不過衛(wèi)諺對他的性子預料的極準,他瞧見旁邊站著的周釗,到底是忌憚世子,沒把這口氣撒出來。 他冷笑了聲,連道了三個‘好’字,轉身拂袖而去了。 沈遲意不免嘆了口氣:“世子猜的還真準,你在這兒就代表了世子,王爺果然不敢下手?!?/br> 周釗笑了笑,有些不屑:“王爺慣是如此,他忌憚世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br> 沈遲意想到衛(wèi)諺那脾氣,忍不住笑了下:“世子和王爺真是半點不像。”歹竹出好筍,衛(wèi)諺衛(wèi)詢兄弟倆都是人杰,衛(wèi)諺更是天縱之才,誰能想到兄弟倆是瑞陽王這個草包生的呢? 提到這個,周釗一臉自豪:“我們世子半點不似王爺,倒是多年前故去的曾祖脾性相似,那位曾祖幫著太.祖皇帝打下了這半壁江山,這才得以異姓封王,蜀中無人不曉衛(wèi)家名聲,我們世子的天資性情皆隨了這位曾祖,而且青出于藍。” 沈遲意不禁一笑。 她以為這回把瑞陽王糊弄走,接下來安心等著衛(wèi)諺回來便可,不料衛(wèi)諺走的這兩三個月里,蜀中竟人心惶惶的,來觀里上香的客人陡然多了好些,她去問周釗,周釗這些日子一直就在春秋觀附近駐守,也沒打聽到什么。 這天沈遲意剛擦完簽筒,就聽兩個年輕女郎議論:“…我爹是押送糧草的千戶,我聽他說…世子這次大敗…” 另個女郎驚叫道:“別亂說,世子什么時候敗過!” 最先開口的那個女郎嘆了聲:“就是因為世子從未敗過,這一敗才更加可怕,要是擱在往常,捷報早傳回來了,現(xiàn)在西南那邊竟半點消息也無,反倒是四處流言四起,都說世子兵敗了,這可是大事啊,若戰(zhàn)敗是假,怎么也不見世子寫信回來否認?” 她不知想到什么,臉色一變:“你說…世子會不會…” 跟她同來的女郎還沒開口,沈遲意已冷聲道:“兩位休要妄言,世子縱橫多年未嘗一敗,安能敗在區(qū)區(qū)西南土司手里?若是兩位再胡言亂語擾亂民心,別怪我告發(fā)上去,懲處二位!” 兩個女郎不料隔墻有耳,神色慌亂,手里的簽字掉了也顧不得看,慌慌張張起身跑了。 沈遲意慢慢蹲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簽文,深深皺起眉。 …… 衛(wèi)諺兵敗的消息流傳甚廣,瑞陽王府自然知道了,瑞陽王這個當?shù)囊彩瞧嫒耍犅剝鹤討?zhàn)敗,他一下從病床上爬起來,精神都仿佛好了幾分:“當真?” 來報之人面色躊躇:“跟世子一系的總督同知等人懲處了幾個傳出此事的,不過如今捷報未曾傳來,蜀中仍是人心惶惶,至于世子是否兵敗…卑職不敢妄言?!?/br> 瑞陽王心頭震動,面上露出幾分喜色:“你傳令下去,本王要見一直不得世子重用的參知學政等人,還有統(tǒng)領本王親兵的幾個將領,讓他們也一并過來!” 誰都知道他沒多久活頭了,偏他自己不覺得,還用這點殘血可勁兒造作,覺著自己壓制了衛(wèi)諺便能一步登天。 他抖擻起精神,連著下了一串政令下去,忽然神色一動,緩緩問道:“妙清…沈側妃近來有何動向?” 來報之人愣了下,遲疑道:“卑職不知?!?/br> 瑞陽王緩緩吐納一口氣,似要把前恥洗刷干凈:“你去派人…” 他本想派人直接把沈遲意帶來,但想到周釗,想到衛(wèi)諺,又有些怯意,他敢背地里搞些手段,卻不想和衛(wèi)諺正面沖突,這樣萬一衛(wèi)諺回來,他還能保全自己。 他遲疑了下:“令人去請林側妃,讓她去勸說沈側妃,如今世子八成戰(zhàn)敗,他收拾爛攤子還來不及,只要沈側妃肯乖順歸服于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br> …… 沈遲意正在和周釗商議此事,周釗記著衛(wèi)諺的吩咐,根本不曾遠離春秋觀,對戰(zhàn)事所知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