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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很不客氣地坐在萬春流平日午覺的竹質搖搖椅上,目光上上下下在容蛟身上移動。 聞言道:“你不記得了,我正是為你而來?!?/br> “我?” 容蛟忙個不停,白日里去搜羅了空屋子,搜出一些衣服,打算縫補一下,作容暇光的第二件換洗衣服。 此時已拿了針線,在凳子上坐下。 陸小鳳長嘆一聲:“你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樣嗎?” “什么樣?”容蛟把燭臺搬近,對著火光穿針引線。 “賢妻良母樣?!标懶▲P一字一句道。 容蛟沒有被嚇得把針戳到手指上,他很順利的把線穿過針孔,然后抬起臉,很溫馴的對躺椅上的男人笑。 “大概等我成家之后就是這樣,為了家用,為了柴米油鹽,為了照顧家人?!彼麥芈暤?,“很多瑣事,以前在外漂泊都不用考慮,現(xiàn)在不同了?!?/br> 他們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他已和飛歌商量過,明天,飛歌就去外面的大草原收購游牧民族的特色事物,去販賣到中原,再從中原收購藏民們所需的東西。 這就是二道販子。 他們在燕南天身上看到了希望,決定把容暇光安置在這里,要攢足本金過日子。 容蛟說:“這幾年,我大概會住在草原上?!?/br> 在惡人谷,難以安穩(wěn)入眠,盡管惡人們幾乎出去了。 陸小鳳若有所思地看著容蛟。 輕輕搖動著躺椅,腳尖一點一點地碰著地。 “妙極!便如花滿樓,我想見他只需去江南,想見西門吹雪,便去塞北,想見你,便來大草原?!标懶▲P嘴角的微笑一直沒停,“不知道你歡不歡迎我這個浪子?” 再次聽到西門吹雪,容蛟平靜無波,因為他已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的,想要的伴侶又是什么樣的。 容蛟仰著臉看他,認真道:“一定得帶禮物才歡迎?!?/br> 說完自己也笑了。 火光下的時間很靜謐,陸小鳳很久沒感受到這份平靜,雙手枕在腦后,躺在椅子上輕輕搖動,安靜地瞧著燈火下的縫補衣服的人,他的手法不熟練,不能做到手指在針線間上下翻飛,但陸小鳳怎么也看不膩。 他一時有些恍惚,漂泊太久的浪子,觸動了成家的心思。 容蛟縫好了衣物,起身拿去給容暇光換上,猛然想起什么,對陸小鳳道:“你說為我而來,是因為什么?” 陸小鳳回過神,凝視了他一會兒,說:“我已找到江別鶴。” ☆、花開花落 飛歌許久沒等到容蛟拿來的衣服,望了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容暇光,光/裸的身體看久了,也就沒有了不好意思。 擰干了帕子,捧著水盆出去,順便看看容蛟在干什么? 病房的封閉性很好,第一道門的敲門聲傳不進來,他至今不知有人敲過門。 飛歌一出門,臉上迎面接了飛過來的一套衣服,耳邊聽到容蛟有點急切的聲音:“二飛,你先給暇光換上,我出去一趟。” 緊接著,關門聲響起。 飛歌摸黑放下水盆,拿下頭上擋住視線的衣服,屋里只剩他一人。 他呢喃道:“什么二飛,之前還是大飛,一見暇光,我就成老二了?!?/br> 容蛟帶著陸小鳳去往燕南天所在,而萬春流也在回去的路上,兩方人在青石板上狹路相逢。 習武之人視線很好。 天色雖暗,也能瞧清容蛟身旁的是一個年輕人。 容蛟一見萬春流就停了下來,打了聲招呼,說去見燕南天。陸小鳳看面前蓄著白胡子的人,也打著招呼:“萬前輩好?!?/br> 萬春流行走江湖時,陸小鳳還沒出生。陸小鳳在江湖中聽聞過萬神醫(yī),萬春流卻不知他是誰,因此點點頭便先走了。 小魚兒本沒有獨自的房子,他一路長大,今天住李大嘴家,明兒就住哈哈兒家,沒個定性。 自從惡人們走了后,空余的屋子更多了。 燕南天沒有急著去找惡人們算賬,緊要的是小魚兒與花無缺的一戰(zhàn),所以小魚兒很忙,比容蛟和飛歌加起來都忙。 他被燕南天訓練,從早到晚,誓要把他的潛力逼發(fā)出來。 平日,他們要在深夜才回到小屋歇下,等萬春流檢查燕南天過后,還要接著出去練習,容蛟帶著陸小鳳趕在他們離開之前,截下他們。 “江琴改名江別鶴,你知道江別鶴在哪兒?” 燕南天眼睛如老鷹一般銳利,實在難以想到這雙眼睛沉睡了十四年之久。 他慎重望著陸小鳳,沉聲再問一遍。 陸小鳳嚴正臉色,點點頭,“我是在繡玉谷附近的小鎮(zhèn)上發(fā)現(xiàn)他的。” “他想求得移花宮的庇佑么?”燕南天臉色沉了下來,實在不得不懷疑銅面人所說,移花宮或許也是逼死江楓夫婦的兇手。 “好,勞煩兄弟帶路,我這就去解決他。”他道。 陸小鳳愕然,看了看黑糊糊的天色,“現(xiàn)在?” “不殺他,我寢食難安!”燕南天回頭看了看小魚兒,“明日的練習不變?!?/br> 等小魚兒點頭,他才大步向前掠去,前進一段路才想起向導還沒洞動,回首一動不動看著陸小鳳?!靶值?,先請?!?/br> 陸小鳳無奈,他才一路從繡玉谷到惡人谷,只在搖椅上歇了一下,又要從惡人谷到繡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