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會眾僧
蓮法峰最高處,有座木制禪堂精舍。當年,花蓮妙法宗祖師爺,慧遠大師率領(lǐng)宗門眾人,結(jié)無數(shù)善男子善女子之緣,歷時三年建成,名曰“白蓮舍”,乃是宗門大典之地。 全真教夜襲,鵲巢鳩占,蓮法峰建筑、古籍大多損毀,唯有此處,卻是奇跡般保留了下來。大約,花蓮妙法宗人,和那全真教之輩,都不忍見其毀去。待到全真教與正一教相爭,天下修士齊上廬山,佛門便順勢入駐,將此處作為佛門各宗各門的議事之所,一桌一椅一門一窗,都沒變動,便是連那塊“白蓮舍”的匾額也依舊懸掛在大門之上。 悟虛收到八思巴、元法大師傳音,飛到此處,看著眼前事物景致,好似夢境一般,一時竟然有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待收斂心神,從“白蓮舍“三個熟悉的大字下,邁步而入,悟虛便感到數(shù)道神識從左右兩邊探來,抬頭一看,左邊的偏袒右肩,身著紫紅大袍,是喇嘛教僧人,右邊一色的雙袖圓領(lǐng)青色僧袍,卻是漢人佛佛門中人。無論左右,皆是真人層級,各自坐在蒲團上,或合掌或數(shù)珠,或手持經(jīng)幡、缽盂這樣的佛門法器,有默默注視著悟虛的,也有閉目入定者。 再往前一望,便是那些佛門真靈修士。他們,在前方,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盤腿漂浮著,猶如一尊尊遙不可及的星辰,神秘莫測。這其中,八思巴和元法大師,正對著自己微微頷首而笑。, 悟虛,急忙上前疾走數(shù)步,同時雙手合十,上身前傾,垂首低聲道,“末學(xué)后進悟虛,參見諸位前輩大師,諸位同道。“ “悟虛,且將法界祭出,讓眾位同門一觀?!鞍怂及烷_口言道。 悟虛一愣,這是要驗明正身還是怎么的?一上來,就要自己將曼陀羅法界祭出。但隨即一想,八思巴對自己關(guān)愛有加,這樣做定有自有道理。當下,低聲唱諾,應(yīng)了一聲,隨即將法界祭出。 悟虛的曼陀羅法界在身后緩緩浮現(xiàn),這安靜肅穆的白蓮舍便好似秋池之中落下一串天外隕火。悟虛直覺,無論是左右兩邊的真人修士,還是前方的真靈修士,都似乎有了反應(yīng)。前方的真靈修士還好,聲色不動,左右兩邊則隱隱傳來吸氣呼氣的驚訝之聲。 諸位看官,看到這里,也許會問,聲色不動,又怎么說似乎有了反應(yīng)。這是直覺,就算你對面之人依舊笑容滿面,目光純凈,但你站在那里,自然有所直覺或者說感應(yīng),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滿。若是說得更玄幻一點,或者說貼切佛門一點,這便是起心動念的心念之力的作用。就好比戀愛中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兩個人在一起,很多時候,無需言語,也不需要一個眼神,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喜怒哀樂。 當然,在這里,這些修為高深的真靈修士,自然是沒去可以收斂或者隱瞞自己的心意情緒,否則悟虛便是直覺不到的。這又是另外一方面。 似乎,有人滿意,有人微惱,有人有人得意,有人生氣。悟虛,急忙收了曼陀羅法界,不解地望著八思巴大師。 “悟虛,你此次歸來,自稱花蓮妙法宗悟虛,可曾忘了那花蓮妙法宗的白蓮心法?“元法大師,開口了。 悟虛,望了望八思巴和元法大師,還有左右似乎涇渭分明的喇嘛教和漢人佛門之人,頓時幡然醒悟,暗道一聲糟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此時此刻,也萬難辯解什么,只好順著元法大師的話語,說了一聲阿彌陀佛,雙手分開,手腕相抵,作蓮花狀,十指尖靈氣交錯纏繞,在半空中結(jié)成一朵碩大的蓮花。 眾人看在眼里,又是一陣晦澀反應(yīng)。純正的白蓮心法,施展出來,這蓮花是一片雪白,但悟虛指尖之上的,顏色卻是有點灰暗,看上去有一點慘白慘白的。本來在常人眼里,是看不出這種區(qū)別的。但此刻,白蓮舍中的人,哪個不是火眼金睛?他們以為這是悟虛修習了喇嘛教功法的緣故。但悟虛心中明了,這是自己修習法界寂滅之氣的緣故。但這個,真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悟虛緩緩散去靈氣白蓮,光棍地站在那里。 這時候,一個怪異的聲音,在整個白蓮舍輕輕響起,無有方位,“果真如此,曼陀羅法界,白蓮心法,具足圓通。“悟虛看到,前方似乎隱約處于核心位置的,一個說不出多少年紀,白白胖胖,藏人模樣的和尚,眼中隱隱有金光閃現(xiàn)。 之所以,說怪異,也是一種直覺。悟虛,一聽,便知道,此人不是人世間人,或者說不是地球人,來自天外天。這就好比,有人在京片子面前說川普一般。 似乎要印證悟虛的直覺,那和尚,忽然看向悟虛,含笑說道,“我乃天外天極光山大日宗****額尼?!罢f罷,一抬手,一串玄奧的法決隨即浮現(xiàn)在悟虛眼前。 悟虛一看,正是關(guān)于曼陀羅法界修煉的一番感悟。曼陀羅法界,乃是修習之人一處**空間,或者世界,種種妙用無窮。這準葛****,送給悟虛的法決,主要是講的如何依據(jù)自身特性,挖掘開外種種妙用的經(jīng)驗。簡單的打個比方,就好比你有了一筆巨款,你可以買這個,也可以買那個,可以做很多事。而這段法決,講的便是如何利用這筆巨款。時髦點,按照現(xiàn)在一個說法,便是教你如何理財。 俗話說得好啊,你不理財,財不理你。要想發(fā)大財,先得學(xué)會理財。這段法決的重要性和寶貴性,便如此。 試舉一例,這段法決中提到,曼陀羅法界中的靈氣,可以集中到一小處區(qū)域,用來催生靈草,用來加快修行。 悟虛眼前一亮,猶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心中喜不自勝,稱心誠意地對著這個天外天而來的大喇嘛,躬身道謝。 這****額尼大喇嘛含笑點點頭,對著周圍八思巴、元法大師說道,“如此,便定了下來?明日,我等再結(jié)陣,希望能早日煉化那梵音木魚,博得頭籌。“說完,便消失不見。 他這一走,似乎這番會面就此結(jié)束,白蓮舍中的眾人頓時紛紛飛去或消失。到了最后,只有八思巴和元法大師,留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悟虛。 悟虛,似乎,也只好露出似哭非哭的神情,傻傻地站在那里。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八思巴與元法大師互視一眼,對著悟虛說道,“悟虛,你且隨我們來?!彪S即,從半空散腿下來,與八思巴帶著悟虛,從后面出了白蓮舍,朝著東南方向走去。 三人,便如閑暇登山漫游一般,也不使用御空而飛,只是踩著山石,沿著羊腸小道,蜿蜒而行。一路上,邊走邊談,悟虛將自己在人世間的一些經(jīng)歷見聞,向八思巴和元法大師,大致說了一遍。 八思巴和元法,對東海龍宮的妖修水軍,最為關(guān)注。悟虛在講自己曾經(jīng)去過東海龍宮,如何與諸如東海龍王三太子、九太子等結(jié)識之時,他們聽得很是認真,有時候還主動提問。 悟虛不明究竟,但八思巴和元法神色又是一臉的輕描淡寫,也不曾解釋,悟虛也不好問,只不過盡可能的詳細的將一些細節(jié),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當日,你作為妙音大師的弟子,隨其居住在天音峰。老衲和八思巴,上了蓮法峰,喜歡此處的清幽,便也將此峰和周圍的一帶當作了起居之所?!奥飞?,元法大師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指著不遠處說道,”悟虛,你若不介意,也不妨依舊在此舊地選一處作為洞府?!?/br> 悟虛,心里明白這兩位前輩高人的好意,當即答道,“前輩厚愛,悟虛敢不從命?“ 這天音峰,嚴格說來,是一座雙子峰,一左一右,只不過相互靠得很近,遠遠望去,云霧蒸騰間,外人往往看作一個峰頭。無論哪座子峰的高處,便可以聽到這雙生子峰之間萬千風聲、莫名嘯聲,這也是天音之名的由來。 花蓮妙法宗前輩高人曾有言,此乃仙人在上界斗法,一道劍光穿破上下界壁壘,生生將天音峰劈開,是以有此景象,實際上便是一座。是否如傳言一般,誰也不知道。但由此也勉強算應(yīng)了一個天字。 悟虛,隨著八思巴和元法大師,在山路上,云里霧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時碰到黃衣青衣,方才知道兩位大師所言真實不虛,不但是自己將棲身洞府各自安置于這天音雙子峰上,更是將各自一脈的同門中人也合在一起,同居于此。 因著方才白蓮舍頗為微妙的會面,悟虛見此,不由感嘆道,“敲著情景,倒是有幾分五臺山景象?!蔽迮_山上,黃廟青廟,相安共處,共弘妙法,卻是少了許多門戶之爭。 悟虛此言一出,那八思巴和元法大師便笑了笑,悟虛隨即覺得眼前景色一變,一下子竟然被這兩位大師帶到了極高處,再定睛一看,腳下云層下,便是那天音雙子峰,再抬眼一望,幾乎整個蓮法峰都收于眼底,各處寺院禪舍,鑲嵌在青山綠水之間,飛崖怒瀑之間,散發(fā)著道道祥和空靈的氣息,伴著白氣彩虹和七色霞光,在空中凝而不滯,轉(zhuǎn)而不散。這氣象,勝過當初悟虛在蓮法峰之時的千萬倍。 悟虛心中正感慨著,八思巴和元法大師開口了。這兩位大師,都是真正的佛門高僧,心性可謂時時依止,起心動念,不離真如,口無虛言,三言兩語,便將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白。 當日人世間佛門修士聯(lián)手,從道門手中奪回蓮法峰,一番勘探,卻是無從著手。月余時間下來,卻沒曾如同其余五峰一般,發(fā)現(xiàn)任何禁制或者洞府。最后,喇嘛教的八思巴、羌巴穆勒兩位國師,還有白馬寺的元法大師、相國寺的慈心大師、靈隱寺的靈因大師等人,聯(lián)手施法探查,也只是冥冥中看到這蓮法峰上空有一個巨大的木魚虛像浮現(xiàn),金光萬道,其音希希,卻無從下手。直到那****額尼大喇嘛從天而降,言明身份,點出那木魚名頭和來歷。 原來,此木魚名叫梵音木魚,相傳乃是白蓮宗開山祖師爺慧遠禪師之物?;圻h禪師飛升之時,將其置于蓮法峰下,作為了鎮(zhèn)宗之寶。后,歷代白蓮宗弟子在此以起居修習,此梵音木魚漸漸生靈。而隋唐之時,上界有人聯(lián)手封天,在廬山以六峰布下法陣之時,便以莫大神通,將那梵音木魚之靈和這蓮法峰融合在一起。所謂木魚即蓮法峰,蓮法峰即木魚,是也。 如今,人世間修士想要徹底開啟通天之路,首先須得徹底煉化六峰禁制和隱藏的根本法器。于佛門而言,便是要將這蓮法峰,也就是將這梵音木魚煉化。但就在這里,佛門修士之間產(chǎn)生了明顯的分歧。因為梵音木魚之靈已經(jīng)和這蓮法峰融合,那么煉化之時,到底是按照現(xiàn)在情形,木魚和蓮法峰不分彼此,煉化成一體,還是依據(jù)從前,山還是山,將梵音木魚之靈歸位,還復(fù)成梵音木魚法器。 前者,便是直接煉化,之后可得一宗威力巨大的法器,畢竟相當于梵音木魚加上了蓮法峰,這主是喇嘛教一派的提議。后者,則希望先將梵音木魚之靈與蓮法峰分開,然后再煉化出梵音木魚,這是大多漢人佛門修士的提議。 這兩個提議的區(qū)別和利弊。八思巴和元法大師,說得也很直接明白。主要是煉化的難易和之后法器的歸屬。因為,按照喇嘛教的提議,不分彼此,直接煉化,相當于同時煉化原先的梵音木魚和蓮法峰,所耗時日和人力,頗大;而且如此煉化,很可能因為梵音木魚之靈的怨氣,最后不得不將其徹底煉化抹去;所以,煉化方式,便自然要以喇嘛教那霸道至極的曼陀羅法界功法為主導(dǎo),由此,最后也自然要以喇嘛教為主導(dǎo)。若是按照漢人佛門修士的提議,又需要梵音木魚之靈的認可和配合,而且煉化之后,梵音木魚重現(xiàn)于世,按照來歷和緣法,定然是漢人佛門中人予以掌管。 八思巴和元法大師,所言都是極簡。以上一些內(nèi)容,悟虛是自行腦補得來。不僅如此,其中一些玄妙關(guān)鍵處,悟虛因為修得了曼陀羅法界,一點就透,當下就想得明白,想到了極深處。 喇嘛教曼陀羅法界,開始便有熔煉萬物的獨特法門,像那已經(jīng)煙消云散的莫恩,修習之中,便是將無數(shù)寶物供奉于法界,煉化為法界一部分。因為人力和時間關(guān)系,若是按照前者提議,那么勢必采用曼陀羅法界功法為主導(dǎo)。而漢人佛門之中,平素講求修身養(yǎng)性,四大皆空,于煉器一道不甚擅長,是以另辟蹊徑,走得卻是助梵音木魚之靈歸位的路線,有點一兩撥千斤的意思。但如今梵音木魚之靈,已經(jīng)被上界高人一.力和蓮法峰融為一體,心有怨氣,戒備心極重,難以溝通,更遑論配合。 同時,再聯(lián)想到白蓮舍中,那****額尼大喇嘛隱約的核心地位,猜測只怕這前者的提議占了上風。只不過如此一來,梵音木魚便是消失不見,后面,喇嘛教一脈不但憑空得了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不說,這代表廬山六峰之一的人世間佛門主導(dǎo)權(quán),也落在了喇嘛教手中。 想到此處,悟虛不由詫異地看著八思巴大師。八思巴大師,畢竟是喇嘛教一脈,怎么看情形卻似乎隱隱站在了漢人佛門修士這一邊? 三人所處之高空,已經(jīng)被八思巴和元法大師聯(lián)手布下禁制結(jié)界。饒是如此,八思巴也似乎不不便多言,只是合掌輕誦了一聲佛號。旁邊的元法大師,倒是開口說話,“我與八思巴大師,不忍見佛門一脈,因此分歧而起莫名紛爭。是以,今日要問問你是什么看法?” 悟虛有點莫名其妙,正要開口詢問。元法大師,手指微動,一幅幅畫面浮現(xiàn)在虛空,正是先前佛門真靈高僧聯(lián)手帶領(lǐng)眾真人修士聯(lián)手施法的情景。同時,一邊緩緩解說道,“無論何種方式,都須得找出梵音木魚之靈。是以,你未上山之前,我等便有個約定,先聯(lián)手令梵音木魚之靈現(xiàn)身,然后全力加以煉化,至于煉化的結(jié)果,以當時緣法而定?!币簿褪钦f,先找逼出梵音木魚之靈,然后各自以各自的方式,同時聯(lián)手全力加以煉化,至于最后如何,只看結(jié)果。 “若是如此,見有人欲要將自己也煉化,那木魚之靈如何還會配合?就正如自己前面所推斷的,多半是要朝著喇嘛教所期望的方向演變。但元法大師既然提到自己,開了口,定然還有下文。”悟虛默默想著。 “今日得知你上山,自稱花蓮妙法宗悟虛,我與八思巴等人聯(lián)合提議,由你以花蓮妙法宗傳人身份,以白蓮心法與那木魚之靈,嘗試做一次溝通?!痹ù髱燁D了頓,言語間終于牽涉到悟虛。 那邊八思巴也滿是期冀的對著悟虛點頭。 實際上,正是因為眾人難以與梵音木魚之靈溝通,所以才讓喇嘛教的提議占了上風。而悟虛若是能夠以花蓮妙法宗傳人身份,以白蓮心法與那木魚之靈溝通,令其配合眾人脫離蓮法峰,歸位于木魚,那么一場紛爭也就消弭無形,而且無論是誰都無話可說。若是能夠溝通這木魚之靈,其又要求或者愿意歸位,那么莫說是羌巴穆勒等人,便是那來自天外天極光山大日宗,修為境界最為高深的****額尼大喇嘛,也只能是如其所愿,依此而行。畢竟是佛門弟子,講求一個好生之德和緣法。 八思巴和元法等人,不愧是世外高人,想出這個主意,堂堂正正,釜底抽薪。 悟虛自然應(yīng)允,想了想,又問道,“方才為何又要看悟虛的曼陀羅法界,那****額尼大喇嘛又為何傳我法訣,說我什么‘曼陀羅法界,白蓮心法,具足圓通’?” 這時候,八思巴插嘴了,“老僧方才如此吩咐,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證明是你與各方都有緣法,以示無偏無倚。****額尼大喇嘛,先是查證,然后是希望如此?!蓖A艘幌?,又說道,“至于,那法訣,悟虛你暫時還是不要修習的好。” 悟虛心想,難道小僧便是你一段法訣可以收買動搖的么?你天外天當真高人一等,把人世間看得如此渺小?卻沒看到,八思巴眼中的猶豫。 “阿彌陀佛,老衲與八思巴大師分居對望。悟虛你若是一時來不及選擇住處洞府,不如就在下方谷底尋一處暫住?!痹ù髱?,似乎也比較忌憚那****額尼大喇嘛,接著八思巴的話,指著悟虛腳下說道。 悟虛腳下正是山谷,正是在天音雙子峰之間。元法大師和八思巴又各自駐錫于左右雙子峰之上。其中護持之意,不言而喻。悟虛忽然想到,上次上廬山,在蓮法峰外,元法大師和八思巴暗自傳音,囑咐自己未到真人境界,不可輕易上山,其中似乎便隱約提到那****額尼大喇嘛有可能對自己不利,其緣由似乎便是自己受了觀音菩薩凈瓶中菩提甘露洗滌rou身神識之故。正要開口,詢問八思巴,八思巴對著悟虛擺擺手,“老僧與元法大師,已有計較,悟虛你且安心準備,與那梵音木魚之靈溝通一事。有些事情,到時候,自然會告知與你?!痹ù髱熰嵵氐貙χ蛱擖c點頭?!翱峙?,方才白蓮舍中的同門,會有人前來拜會?!毖韵轮?,也是要悟虛先準備好應(yīng)付眼前的麻煩。 悟虛見狀,只得罷了。辭別兩位大師之后,飛下山谷,尋著依稀舊日蹤跡,來到當日自己與朱元璋等人居住之所的位置,只見亂石土堆,略作感懷,取白骨劍,在附近開了一個臨時山洞,然后摘了兩個山果,又用在囚魔峰魔音寺得來的空香木缽盂舀了些溪水,就著呼嘯山風,清冷月光,渡過了自己再上廬山蓮法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正所謂 白蓮舍去會眾僧,法界心法只一身。 峰中木魚難煉化,山風月光有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