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與李的兄弟情誼
賀子淵一臉無奈的倚靠在墻邊,方才是他救下莞茗縣主的好不好,怎么這女子光顧著感謝李故來,難道是自己的風(fēng)評不太好,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莞茗縣主的失蹤讓宣平王急壞了,這一夜宣平王府的下人們都在尋找自家的小姐,只是暗中有一批人馬有意的阻礙他們的尋找,許是瞧見何廣洋拿著衣物離開,這批人便散了! 尋找莞茗縣主的人漸漸走近,宣平王也在其中,他年過半百的臉上滿是滄桑!他本是有一子兩女的,可長子與長女相繼逝世,他便只剩下莞茗縣主,這么一個兒女,平日里宣平王對這個女兒是百般疼愛,但今日卻還是出了事! “莞茗!你在哪??!爹爹擔(dān)心你呀!莞茗……”宣平王跌跌撞撞的走著,他心中擔(dān)憂著,怕女兒出了什么事……若女兒沒了,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李故來等人也聽到了聲音,莞茗縣主正想出去,走的太急,險著沒站穩(wěn)!莞茗縣主跌入李故來懷中,近的她都能聽到李故來的心跳聲! 李故來只覺得軟玉在懷,這氣氛有些尷尬,他求救似的看向賀子淵,賀子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緊盯著這兩人! 李故來突然開始了劇烈的咳嗽,莞茗縣主一急,趕忙從他懷中脫離開起,關(guān)切道:“你怎么咳的這般厲害?” 李故來露齒笑道:“無礙的,只是風(fēng)寒罷了!” 一旁的賀子淵眸子微暗,心中暗嘆道:哪有風(fēng)寒會咳的這般厲害,上一次見到李故來他可是咳出血了的! 賀子淵不想在耽擱,這夜里太冷,以李故來的身子怕是受不住的,賀子淵微微道:“故來,將她交給宣平王吧!你也該早些回國公府!” 賀子淵漸漸隱于黑暗中,李故來目送他離開,然后與莞茗縣主隔開一定的距離,拱手道:“縣主該回府了,還望縣主不要透露見過子淵的事!” 莞茗即便并不明白,李故來與賀子淵的關(guān)系,卻還是選擇幫他隱瞞,莞茗縣主抿嘴道:“李公子放心好了,莞……莞茗不會說出去的!” 李故來笑道:“多便多謝縣主了,我們快些離開這里吧!王爺找不到縣主,也該等急了!” 宣平王等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宣平王此時還未找到人,心中更急了!只見莞茗縣主從黑漆漆的巷口走了出來,宣平王瞧見了女兒,心頭一喜,急忙帶著隨從迎上去! 當(dāng)李故來跟在莞茗縣主身后出現(xiàn),宣平王立刻黑了臉,他本想著派人將李故來抓回去,嚴刑拷打一番,只是當(dāng)他瞧見李故來一咳嗽,莞茗縣主臉上關(guān)切的模樣,宣平王就放棄了! 敢情他女兒是被這小子拐走的! 待到莞茗縣主走近,宣平王急忙問道:“莞茗,你愈發(fā)不聽話了,這么晚了,還同這小子私混,是不是他將你騙出來的,這小子有沒有對你無禮!” 宣平王一聲令下,王府的護衛(wèi),便將李故來圍住,這誤會可大了,莞茗縣主攔在李故來身前,急忙阻止道:“爹爹,你誤會了,李公子方才從歹人手中救下了我,他不是惡人,若不是李公子出手相助,女兒便……便……” 莞茗縣主輕聲抽泣著,宣平王一向疼愛這個小女兒,見女兒落淚,他紅著眼輕聲安撫道:“好了!好了!沒事了,爹爹來了,不會有人在欺負你了!” 李故來靜立一旁,沒有打擾他們倆,莞茗縣主許是覺得在這樣哭下去有些不妥,她斜眼瞧了瞧李故來,然后將鬢發(fā)理了理,躲到宣平王身后,便不說話了!宣平王將莞茗縣主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的女兒什么時候認識這小子的,他怎么不知道呢? 宣平王想走到近處打量一下李故來,卻被女兒拉住了,莞茗縣主拉著他的胳膊,小聲道:“爹爹,李公子感了風(fēng)寒,你讓他回去吧!” 宣平王無奈的拍了拍女兒的手,以示安撫,宣平王走到李故來跟前,這小子不就是一個小白臉嗎?瘦瘦弱弱,他女兒為什么要喜歡這小子! 李故來見宣平王過來便恭敬道:“晚輩李故來,拜見王爺!” 宣平王聽到這名字,覺得有幾分熟悉,他女兒這陣子不就很迷一個人的文采嗎?那人好像是忠國公府的嫡子,好像就叫李故來,難道是他? 宣平王指著前方的忠國公府,淡淡道:“你就是忠國公的大兒子!” 李故來點頭道:“王爺可是懷疑我的身份,國公府就在前頭,王爺一問便知!” 宣平王并沒有懷疑他的身份,他懷疑的是李故來的乞圖,為何他女兒會在忠國公府附近出事,而李故來卻正巧出現(xiàn)! 宣平王審視著李故來,微微道:“莞茗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附近,可與你有關(guān)!” 李故來知曉宣平王愛女心切,也沒有怪他對自己有所誤會,李故來解釋道:“這事自然與我無關(guān),只是覺得府中悶的慌,便出來走走,恰巧碰到有人對莞茗縣主無禮,因此,故來才會出手相救!” 宣平王并沒有聽信李故來的話,他轉(zhuǎn)頭詢問莞茗縣主,得到差不多的回答,宣平王才選擇相信! 莞茗縣主說道:“爹爹,李公子說的都是真的,那人妄想輕薄女兒,所幸李公子及時趕道!” 那人?宣平王對他們口中的“那人”十分感興趣!因為女兒的緣故,宣平王對李故來的態(tài)度漸漸有了好轉(zhuǎn),只見他笑著問道:“不知李公子可知曉,那人的身份!” 李故來說道:“那人姓何名廣洋,是四皇子的親舅舅!”宣平王聞言,眼睛微瞇,四皇子的親舅舅,不就是煙妃的那個紈绔弟弟嗎? 到底是誰要利用他的女兒,來對付煙妃呢?無論是誰,他都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女兒! 宣平王突然覺得李故來也不是表面看著那么簡單,據(jù)他所知,這位名滿臨淵的才子李故來,極少出府,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何廣洋的身份! 宣平王淡淡笑道:“不知李公子,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李故來咧嘴一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微微道:“故來尚且年少,自是想不明白這彎彎繞繞的東西!” 避而不答嗎?宣平王暗嘆著李故來心思細膩,他女兒的眼光還不錯呢?莞茗又在身后提醒他,不許他在多留李故來,宣平王沒有法子,只得聽從! 宣平王堆起招牌似的笑容,說道:“李公子若得了空,可以去王府坐坐,你救下小女之恩,本王定不會忘記,這天色已晚,李公子還是早些回府為好!” 李故來拱手一拜,便信步離開,朝著忠國公府走去,到是莞茗縣主躲在宣平王背后,癡望著那人的身影,衣袂飄飄,溫文如玉,她瞧著李故來,什么都好! 宣平王見了女兒這般模樣,打趣道:“快些走吧!他都進府了!” 莞茗縣主羞澀垂眸,拾起裙擺快跑著離開,宣平王若有所思的看著忠國公府的方向,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輕聲嘆道: “那小子瞧著也不錯,就是這身子骨差了些,莞茗既然心悅他,我也不能攔著吧!哎!夫人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女兒長大了!” 宣平王仰著頭,盯著夜空中最亮的星,喃喃自語……隨后他抬步上前,跟在女兒身后小心護著! 一行人回到王府,宣平王便將王府的護衛(wèi)重新分配,這般一來莞茗縣主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這時辰已晚,有些話明日再問也無妨! …… 這一夜莞茗縣主睡的很安穩(wěn),這一次雖然危險了些,所幸沒出什么大事,而她也因禍得福,遇到了一直想見,卻不曾見到的李故來,也許這便是緣分吧! 而李故來回了忠國公府,卻一夜未眠,他在噩夢中不斷驚醒,他夢見了母親的慘死,夢見了那些被父親殘害的人,過來向他索命! 李故來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向他襲來,他睜眼瞧著窗外的風(fēng),將自己的心摔了無數(shù)次,他明明什么也沒做,卻將父親的錯,強加在自己身上,他的善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他該贖罪! 那個他曾喚過無數(shù)次父親的男人,李故來親手將他引入迷局中,不久之后,他成功了,可是李故來從未原諒過自己,即便他從未做錯什么! 這位心善到骨子里的世家公子,終究不能原諒自己是惡魔的兒子!所幸,這茫茫人海中,有一人懂他,安平王府的護衛(wèi)白山潛入他的院子,似乎并不驚訝,他還未入睡! 白山將藥遞給李故來,輕聲道:“小王爺說,公子無錯,莫要自責(zé)!小王爺還說,讓我將這藥給公子!” 李故來接過藥,白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李故來啞聲一笑,將瓶中的藥倒出一粒來,入口即化,只片刻藥效到了,他便入了夢香! 白山確認他熟睡后,才起身離開,臨走時白山將李故來院子里的門窗關(guān)好后,便回了安平王府! 賀子淵還未入眠,他在院中等候著白山回來復(fù)命!“他可吃藥了?” 白山恭敬道:“公子吃過了,如今業(yè)已熟睡!” 賀子淵淡淡一笑,說道:“有勞你了,明日你便在府中休息一日吧!不必跟著我!” 白山俯身一拜,便離開了! 賀子淵打著哈欠,正準備回屋,卻瞧見安平王穿著夜行衣從屋外回來,賀子淵笑道:“父王又去哪里做賊了,收獲如何?” 自從安平王恢復(fù)正常后,還是第一次穿著夜行衣出府,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的。 安平王心情大好,自豪著說道:“去忠國公府放了一把火,這陣子李齊怕是會低調(diào)些了,為父進不去皇宮,先讓李齊吃吃苦頭,頭疼一下,還是可以的!” 賀子淵怕他誤傷了李故來,急忙道:“父王,你沒有燒故來的院子吧!他睡的沉!” 安平王搖了搖頭,微微道:“你父王我又不是傻子,就是將忠國公府都燒完了,也不會動故來的,你不必擔(dān)心他!我燒的那院子隔他很遠,他安全的很!” 這番話讓賀子淵更加疑惑了,也不知安平王燒的是哪里,他問道:“父王在何處放了火?” 安平王淡淡道:“就是那間廢棄的院子,這地底下可真不干凈,為父只燒了上面,如今成了廢區(qū),可這地底下還好好的,李齊怕是不敢讓人去清理這院子,否則讓人發(fā)現(xiàn)了密道里的秘密,他就完了!” 當(dāng)然,安平王沒有說他剛進去,就被瞿九抓住,這種有損形象的事,安平王自然的隱去! 賀子淵半信半疑,安平王武道荒費了八年,這膽子卻沒變小,放個火,還自己親自去,賀子淵打探著說道:“父王這一路就沒被人發(fā)現(xiàn)?” 面對著賀子淵不信任的眼神,安平王坦然道:“你父王是誰!怎會被人發(fā)現(xiàn)呢?” 賀子淵輕笑出聲指著夜行衣肩角的灰手印,笑道:“父王肩上的污漬,難道也是自己弄上去的?”安平王聞言便看到肩上的手印,許是瞿九發(fā)現(xiàn)他時弄上去的! 安平王尷尬道:“子淵??!你有所不知,這中間是有點小插曲,為父只是讓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只有一個哦!還好是盟友,子淵你與洛寧公主合作,真是好眼光,也不知她從何處找來的高手,既然可以在李齊的手下做事!” 這件事,賀子淵到?jīng)]聽賀亦落說過,下次再見時,問一問吧!賀子淵見安平王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下一次,可不能讓安平王這般不顧危險! 賀子淵嚴肅道:“父王下次要做什么,先同我講講,這一次只是父王運氣好罷了!若是公主不曾派人過去,發(fā)現(xiàn)父王的是敵人,又該如何?” 安平王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畢竟八年未出府了,有些東西還是生疏了,安平王意識道問題的嚴重性,小聲道:“為父,會顧全大局的,子淵,你早些休息吧!”說完,安平王逃也似的離開了! 賀子淵瞧著父王的背影,微微一笑,所有的事態(tài)都在向好的一面發(fā)展,那一天不遠了! …… 天明時分,忠國公府的火剛剛被滅!忠國公李齊黑著一張臉,怒氣十足,他對著李叔詢問道:“怎么回事?” 李叔自責(zé)道:“是屬下無能,讓黑衣人潛了進來,將這院子燒了,屬下打不贏那人,所幸九師傅相助,將屬下和八師傅從火災(zāi)中背了出來!” 瞿九此時臉已經(jīng)被熏黑,他蹲坐在廢區(qū)旁,玩著灰土,不亦樂乎,若他不是裝成傻子混進來的,或許忠國公會懷疑他,可是哪有正常人的大人坐在地上玩土的,這傻子瞿九裝的如真的一般! 忠國公怒斥著李叔道:“那黑衣人呢?” 李叔急忙跪下,低頭道:“那人武功太高,屬下被他打傷,未能抓住他!” 忠國公指著瞿九,說道:“你和他兩人,都拿不下一個人!” 李叔將頭低的更低,為難道:“是屬下拖了后退,九師傅為了保護我,替我擋了一掌,便無力在追!請國公爺責(zé)罰!” 忠國公正值盛怒,他咬牙道:“你以為,我是因為這院子被燒了生氣嗎?他哪個院子都不動,偏偏只燒了這個院子,如何讓我不生氣,這院子下面是什么,你莫要忘了!” 李叔聞言渾身顫抖,將額頭貼至地面,磕頭道:“求國公爺,饒了屬下,屬下一定會查出那黑衣人的身份!” 忠國公邪笑道:“饒了你,聽憑你跟了我三十多年么!你還不明白嗎?如我這般飲血上癮的人,是不會有心的!” 李叔心如死灰,他不曾想過他用心侍奉三十多年的人,這般輕賤他,在忠國公眼中,他連條狗都不如,他為他做了那么多惡事,值得嗎? 忠國公持著劍向李叔刺來,毫無征兆,瞿九本想出手救下他的,但忠國公的劍太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李叔含著恨緊盯著忠國公的方向,沒有溫度,漸漸冰冷…… 忠國公提著劍向瞿九走來,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略微思索后,忠國公扔下劍,緩緩道:“將李叔扔到亂葬崗吧!他犯了錯,便自刎了!”說完,忠國公揚長而去! 他不殺瞿九,只是想留一個幫自己尋“血源”的助手罷了,最好是一個傻子,不會泄露他的秘密! 忠國公離開后,瞿九松了一口氣,他方才差一點就要動手了,差一點就要暴露了,他賭了一把,還好他贏了! 瞿九起身去探李叔的鼻息,卻發(fā)現(xiàn)這人已經(jīng)沒救了,他為忠國公李齊干了一輩子的惡事,似乎從未想過有這么一天,會被李齊一劍了結(jié)性命! 瞿九將昏迷的八師傅安置好,然后將李叔的尸體運到亂葬崗,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亂葬崗立著數(shù)不清的簡陋墓碑,無數(shù)個凸起的土墳就在那,一望無際,今日的亂葬崗沒有無名尸骸,他們?nèi)既胪翞榘玻?/br> 瞿九在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將李叔的尸體埋下,他將土墳堆的很低,比周圍的土墳都低,似在讓李叔贖罪,這亂葬崗中妄死的人有一半與忠國公府有關(guān)! 做完這一切,瞿九在原地誦起了佛經(jīng),他不是和尚,也不是傻子,他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而在今日他突然明悟誦經(jīng)里的真諦!瞿九誦的經(jīng)文不全,只是以往在名山寺時,聽過云清方丈誦過幾次…… 此時,瞿九將自己所知道的經(jīng)文都念了出來,他像個虔誠的禱告者,他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卻又想做些什么! 只求那盛世早些到來,讓臨淵的子民,不再卷入紛爭,不再被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