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徐家莊良人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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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宿真半背半扶著許宣,兩人相互依偎,走出了已然快消散無己的白霧,外面幾步的距離外,躺著他們熟悉的幾人。閉著眼睛臥倒在井邊的是葉華,拿著劍半跪,斜躺在牡丹旁的是楚群,面無表情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們走出來的是夏蘭嵐。 夏良也在幾人之中,卻是顯得最為不同,此刻的他浮空在井口的半空,閉著眼睛,身上環(huán)繞著數(shù)道金紋。許宣打量了一番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白霧散去后,地上原本并未過于明顯的紋路便清晰地顯露了出來。那些暗金色的符號勾畫,隨著空中的夏良的呼吸閃爍明滅,夏良每吐出一口氣,金紋便暗一下,然后從四周各個人身上溢出金色的碎末光點(diǎn),隨地上流出的字符纏繞著融進(jìn)夏良體內(nèi)。 “……沒想到這陣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階段了。” 白宿真皺了皺眉,看了眼躺在牡丹花叢中的夏蘭嵐,緊了緊抓著許宣的手。許宣又咳了幾聲,卻再未吐血,原先蓋在他身上的力道也在慢慢變?。?/br> “白宿真,我?guī)熜謳煹芩麄內(nèi)绾??可以直接叫醒么?還是需要做點(diǎn)什么?” “不?!卑姿拚鎿u頭:“不可以直接叫醒,他們體內(nèi)應(yīng)該還有余香,如果不是自主從幻境中掙脫而出,最好不要直接妄動。但是你可以上去給他們輸送一點(diǎn)你的真氣,一點(diǎn)點(diǎn)便好,然后帶上一點(diǎn)意念喊他們的名字?!?/br> “這樣他們便會醒了?”許宣望了一眼夏蘭嵐,她依然躺在牡丹花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浮在空中的夏良。她除了白宿真和許宣最開始出現(xiàn)的那一瞬外,再也沒有把目光浪費(fèi)到他們身上過。 這般有恃無恐,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確實胸有成竹? “你是覺得我們已經(jīng)毫無威脅了么?” 許宣推開了白宿真,抽出了長劍,慢慢地對著夏蘭嵐走過去。夏蘭嵐見他如此,也不惱,亦是沒有躲閃,只是帶了笑,懶懶地回頭:“怎么,還想打?” 她慢慢從花叢中坐起,這次卻沒有再拿武器,而是直接將手指一正,做出爪形,隨著她的動作,三條紅色的尾巴和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在她身上顯現(xiàn)了出來。 和先前的氣勢完全不同,此刻的夏蘭嵐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強(qiáng)大,她像是徹底放下了什么心,又像是徹底放棄了什么,做出了決斷后,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起來。 許宣心中有所計較,但是面上也不露怯。白宿真在旁望了他們一眼,卻也依然是什么都沒說。 爪痕帶風(fēng)。夏蘭嵐并沒有后于許宣便落于下風(fēng),反是迎招直上。她使軟劍時人輕盈如煙,詭秘如霧,棄劍后則截然不同。白皙的爪不快,卻爪邊帶紅,掀風(fēng)帶浪,揮過時相伴有沸騰的風(fēng)。 許宣聽說靈狐一脈向來通媚術(shù)曉靈火,想必那夏蘭嵐爪邊的那暗紅便是如此。自夏蘭嵐將那火點(diǎn)起,他就一直覺得體內(nèi)有一種躁動的異樣,與夏蘭嵐對招了幾回合,對方帶著熱意的靈火便將他體內(nèi)那原本只是猶如絲線一毫的異樣變成了一股粗糙的麻繩,從丹田開始,一股難耐的灼燒感再也壓制不住,在夏蘭嵐一個收爪后的轉(zhuǎn)身后爆發(fā)出來。 許宣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鳥啼在耳邊轟鳴而起,丹田一熱,全身脈絡(luò)沸騰的瞬間,一道白藍(lán)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燃出。白宿真站在一旁,看著他被火焰包圍,意味不明道: “果然靈火相引,哪怕只有一半,雙方又階差極大?!?/br> 許宣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覺得自這火冒出以后,他便神志更加清醒了幾分,或者說,清醒到了有幾分過了頭。那火似是會吞噬情感一般,把他原先還殘有的彷徨,不安,忐忑,全部吞了干凈。 世界只剩下框架,除了條理外不余任何,萬物皆相同。 白宿真在一旁看了一眼眼神放空,一片冷漠傲然之意的許宣,抬手就是一抓,把許宣硬生生從和夏蘭嵐的戰(zhàn)局中扯了出來,也從熊熊的藍(lán)白色烈火中扯出。 “夠了吧?夏蘭嵐,” “為何夠了?!毕奶m嵐拿手捧了臉,道:“你是要教我什么叫做適可而止么?白留意。你對這有靈火的小子有這么上心?這次他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 白宿真未答,只是看了一眼雖然已經(jīng)被他拉出藍(lán)火,但依然神色有著幾分過分清明的許宣,抿緊唇從袖中抽出了朱色的傘:“明知故問?!?/br> 紅傘輪轉(zhuǎn)間,空中風(fēng)氣云涌,大片的烏色匯聚在空,遮天蔽日,奪光遮彩,白宿真一手持傘,一手抓著面不改色的許宣,對著夏蘭嵐瘋狂皺眉:“你明明也有不想失去的東西,不要逼我?!?/br> “……”夏蘭嵐望了一眼空中漂浮的暗云,一時也沒接話,只是來回晃著自己爪中的火,眼神晦暗不明。白宿真見她消停,便也未再做什么,收了傘轉(zhuǎn)身拉了許宣欲走,卻又被夏蘭嵐三道紅火攔下:“等等,白留意。你要走可以,把他給我留下。你知道的,他也是我陣法的一環(huán)。” 白宿真瞇住眼,沉沉看向夏蘭嵐,臉色極為陰沉,這是許宣第一次見他徹徹底底在別人面前敗了臉色。這本來應(yīng)該是一件值得詫異打趣的事,不知為何,此時他卻依然心如止水,沒有半分波瀾。白宿真似乎是明白他的狀態(tài)是為何,這讓他的臉色更加糟糕了。但是夏蘭嵐依然一步不退,她認(rèn)為許宣的力是這次她的陣法所必須的,她不愿讓步。 “……真是,傷腦筋。” 白宿真收斂了神色,雖然依然沒有笑意,卻也沒有那么陰沉了。他沒有一絲表情地放開了許宣的手,再次抽出了朱傘,對準(zhǔn)夏蘭嵐的方向狠狠一擲。 似乎是因為太快了,夏蘭嵐直接被這如電一擊釘在了空中,雖然不知為何避開了心臟,但是白宿真的力度卻并沒有任何留情。朱傘直接貫穿了她的身子,她在空中像是一只大蝦一般蜷下了身子,顫了幾顫,然后咳出了一口血。 “……你這是,示威?” 夏蘭嵐掙扎著用手抹了一口血,笑道。白宿真撇了撇嘴,眉頭微挑,轉(zhuǎn)身又牽上了許宣的手。許宣望了他一眼,卻是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反抗。 “……許宣?!?/br> 白皙的手指點(diǎn)上眉間,白宿真用勁一手拉低了許宣,將額頭抵上額頭,閉上了眼。許宣原先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在兩額相觸的時候動了動,然后也像是被牽引著一般閉上了眼。他感到在眉心的位置有熾熱在燃起,像是一團(tuán)小小的焰,又像是一顆全新的心臟,在一跳一跳。身體在回暖,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席卷他,詫異,歡喜,焦急,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奔騰而來。 許宣顫了顫睫,嘴角翹起,眉毛卻微微皺了,這是一個苦笑:“真奇怪啊,我剛才,好像失去了情感的能力,是錯覺么?!?/br> 夏蘭嵐沒有過多關(guān)注他們,自顧自地在一旁轉(zhuǎn)過了身,將手努力地向下伸展。方才白宿真將她所釘?shù)奈恢秒m然不低,卻也不是那么高聳,她將整個身子倒轉(zhuǎn)后,長長的指甲還是能稍稍碰到地面的土。她笑了一下,不知是為白宿真的輕慢,還是為她的好運(yùn),金色的碎片從她指間落下,落在地上明滅的陣上,然后走蛇游筆地躥向了不遠(yuǎn)處的楚群。 “楚長歌!” 許宣望見了這一幕,失聲大喊,白衣的四師兄倒在地上,像是依然在睡著。許宣閉上了眼,再睜開時,楚群卻已經(jīng)提了劍擋住了那一擊,見他望去,回頭深深一眼: “我無事?!?/br> 就如他所言一般,他手里的劍沒有一絲顫抖,沒有一絲遲緩地劈開了夏蘭嵐護(hù)體的金光,然后同朱傘一同,貫穿了夏蘭嵐的身體。狐裘狐妖闔了眼,睫毛微翹,看著楚群冷眼抽出了劍,她又笑了笑,這次卻不知又是為何。 楚群沒有再趁勝追擊,抽回劍后便閃身越回了許宣身側(cè),望著許宣不再看夏蘭嵐的方向。許宣上前,張嘴欲言,最后卻只是逼出了一句:“你沒事就好?!?/br> 隨著夏蘭嵐臉色慢慢蒼白,許宣楚群四人周圍的白霧也開始慢慢變濃,似乎又有一個幻陣要結(jié)起了,但這次的主宰卻不是夏蘭嵐。楚群又抽出了劍,他似乎在醒來后就明白了什么,長劍破空,長嘯后劃開一道血色,又是三人倒地,是只有一面之緣的戲班中的幾人。他們不知何時起也埋伏在了四周,這次見夏蘭嵐陷入下風(fēng),便蠢蠢欲動想要挽回局面,然后被開了竅的楚群一劍掃了一半。 “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br> 倒地的狐妖沒有發(fā)出聲音,但嘴巴一張一閉,明顯便是這幾個字。許宣皺眉,揚(yáng)劍望向另一邊,卻意外地看到剩下的幾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拔腿便跑了。隨著幾人逃逸,幾人身死,又有幾人脫離,陣法的金光變得越來越暗。一直以來被金光所縛,困在空中的夏良也開始發(fā)出微小的聲響,他似是要醒了。作為這核心的夏良一醒,這次夏蘭嵐的所有心血都會變成云煙。 但是夏蘭嵐卻依然在笑,從方才起便笑個不停。她用著一種可怕的執(zhí)拗表情望著空中的夏良,然后慢慢地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還留有殘血的掌心與起伏的胸口輕觸,夏蘭嵐閉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用力一按,她竟是直接抓出了自己的心! 紅色的心還留有余溫,夏蘭嵐闔眼轉(zhuǎn)頭,將心狠狠向夏良擲去,然后轉(zhuǎn)頭,用爪子斬開了自己的半身,對著許宣直沖而來。撕裂開的身影的舉動實在在許宣意料外,他雖然下意識退了一步,卻還是被夏蘭嵐抓到了一截指尖,一絲藍(lán)色的火焰瞬間從兩人所觸的位置燃起,幾息內(nèi)就將許宣整個吞沒。 “你會成為上仙的,良兒!” 夏蘭嵐的上半截身子落在泥土里,頭發(fā)雜亂,衣服破爛,臉上劃痕傷疤交錯,她像瘋子一樣笑著,對天大喊: “仙門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