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遍地開花
閑敘片刻,鄭忽便將自己的來意表明。 一來是想去看看造紙進程,二來看看這段時間工匠們的成果,最重要的則是找些營建、工程類的工匠。 對于這些要求,陶孟自然是滿口應(yīng)允。 緊接著,鄭忽二人在陶孟的陪同下來到造紙作坊。 造紙作坊中的工匠都是陶孟臨時從其他作坊中抽調(diào)過來的,以年輕人居多。 由于造紙的事情,鄭忽才安排下去沒幾天,所以,造紙作坊還在草創(chuàng)時期,造紙的各種設(shè)備還在建造的過程中。 鄭忽圍繞著作坊轉(zhuǎn)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能各司其職,整個作坊的運行有條不紊。 “陶老管理有方?。 编嵑霾涣咭苑Q贊之詞。 “當不得主上之贊,老朽只是出點微末的力氣罷了!” “陶老過謙了,我來此地,一來是看看工坊的進度,二來好叫陶老知曉,造紙之事,亦可取材于青竹,陶老不妨同時并行!” “唯!” 聽著鄭忽和陶孟的交流始終都圍繞著紙,鄧荒有些疑惑不解,小聲的向鄭忽詢問道“主上,紙,何物也?” 鄭忽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才道“紙,書寫之物也!” “書寫之物?”鄧荒就差沒在頭頂上打個大大的問號。 “當今之世,書必用簡,此皆人之所知也,而我所謂之紙,與簡取材于同物,其輕卻倍于簡,而所書之字亦倍于簡!” 這種含糊的表達自然不能讓鄧荒滿意,不過,他也從鄭忽的話語中得出了一些有用信息,即紙是一種遠優(yōu)于竹簡的書寫之物。 正欲開口仔細詢問,卻見鄭忽對他什么一笑,“卿毋需多言,待成品出來,卿自知矣!” “唯!”鄧荒無奈的按下心中的好奇心。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走出造紙作坊,鄭忽讓陶孟先行去挑選營造和測量類的工匠。 而他帶著則鄧荒去檢查工匠們近期的成果,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因為只有工匠們生產(chǎn)出有價值的東西,他的腰包才可能鼓起來。 要知道,軍功爵制要想真正的運轉(zhuǎn)起來,而且不翻車的話,所費的錢財?shù)哪堑靡匀f萬計,還好他現(xiàn)在只在他的封地一處進行,勉強還能維持得下去,不過,這也已經(jīng)讓他感到有些費力了,如果不能多找?guī)讞l財源,打不幾次仗,他就得翻車,絕無僥幸之理。 這也是他為什么這么迫不及待的選擇造紙,實屬被逼無奈,好不容易搞個瓷器出來,還沒開售,就被禁止了。 鄭忽真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一把,什么叫世界上最大痛苦就在于此 他也不敢在私底下搞小動作,不然的話,引得他老爹的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只能打碎了牙含著淚往肚子里吞 也得虧他對造紙術(shù)算不得陌生,因為前世的時候他在中央某套看過一個關(guān)于造紙的專題片,對于造紙的工藝和步驟了解一些。 不然,他就只能寄希望于工匠們能夠做出新的突破,或是在其他方面尋找財源,這種事,不確定性太大,而且有時候還需要大筆資金的支持。 總之,感謝萬能的央媽 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鄭忽和鄧荒一同前往此次工坊之行的第二站,木工作坊。 在中國,木工,是個非常古老的職業(yè),最早可追溯到原始社會。 最初的木工,其主要技能就是修建房子。 而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演化,此時的木工不止要會建房子,還要會做一些其他的木制品。 當然,木工技藝的發(fā)揚光大,那是在魯班和墨子之后。 不過此時的木工在手工業(yè)中的受重視程度其實也算不得低。 比如,天子有六工,禮記曲禮下所謂“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草工,典制六材?!?/br> 由此可見,木工在手工業(yè)中的地位。 剛到木工作坊,鄭忽二人就被迎了進去,為首的是一名叫做材的老木工, 不必說,其家族必是木工世家無疑,這也算是時代特色了,工之子必為工,商之子必為商,大夫之子恒為大夫,諸侯之子必為諸侯,整個社會就是這么的等級森嚴。 不過,這不是鄭忽需要關(guān)心的東西,他想要的是木工們能拿的出手的成果。 他可記得方才這個叫做材的老人讓他前來指導工作了。 “材工可有教我?”鄭忽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敢,只是小兒輩作了些東西出來,老朽年老昏聵,不明世情,特來請主上一觀!” 正說話間,已經(jīng)有人將一方漆案抬了出來,漆案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倒是漆案上的畫作和鑲嵌的金屬一下子進入的鄭忽的眼球。 “金銀平脫技術(shù)?”這是鄭忽的第一反應(yīng)。 所謂的金銀平脫就是一種將髹漆與金屬鑲嵌相結(jié)合的工藝技術(shù),是我國古代極為著名的器物裝飾技法。 是由出現(xiàn)于商代的金銀箔貼花技術(shù)發(fā)展而來,戰(zhàn)國時就已經(jīng)開始應(yīng)用在漆器上。 所以,鄭忽在愣神片刻便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這種技法出現(xiàn)在此時也算不上太令人驚訝。 只不過這也跟鄭忽提了個醒,漆器行業(yè)其實是大有可為的。 漆器在中國起源很早,在河姆渡文明中發(fā)現(xiàn)有木制朱漆碗,夏代的木胎漆器已經(jīng)開始用于日常生活,當然了,這里的日常生活是指特指奴隸主貴族和比較富裕的國人的日常生活。 而此時的漆器物其實應(yīng)當歸屬于奢侈品一類當中,在鹽鐵論中就有記載稱“一文紋之杯得銅杯十”即一件紋飾漆杯等于十個銅杯。 在漢朝的時候尚且如此,在此時就更不用說了。 雖說此時漆器算是奢侈品,但是專門的漆工卻是寥寥,原因在于此時的漆器工藝只是木器業(yè)的附屬,髹漆算是木工的第二技能,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戰(zhàn)國中期,這才出現(xiàn)了漆工和木工的分離。 不過,這種情況應(yīng)該會隨著鄭忽的賞賜而有所改變吧! 畢竟這種工藝的進步就是成果,更不用說用這種工藝裝飾漆器,那叫一個精致,那叫一個高雅,這就是錢! “卿以為此物如何?”鄭忽開口向鄧荒詢問道。 “精美非常,價值不菲!”鄧荒斟酌了一番,開口道。 鄭忽點點頭“既如此,所發(fā)明此技藝者賜金二十,材工教導有方,亦賜帛一匹,其余人等,以其功計,皆有賞!” 眾人聞言,參與過這個工藝的人,個個喜形于色,材更是樂的合不攏嘴,他也沒想到鄭忽給給他按上個教導有方的名頭賜他一匹帛,他現(xiàn)在覺得,以后真的很有必要好好督導督導這些木工坊里的后輩子侄們。 “希望爾等再接再厲!”末了,鄭忽不忘繼續(xù)鼓勵一句。 “唯!” 走出木工坊,鄭忽冷不丁的向鄧荒問道“方才木工生產(chǎn)之物,卿拿出售賣,可為我得利幾何?” 鄧荒沉吟了一會,“此物確實精妙,若是將此技藝用于其他日常器物之中,各國公室、封君必趨之若鶩,至于獲利之事,臣下也不敢妄言,年入千金也未必不可!” 這其實是鄧荒保守的估計。 漆器本來就是奢侈品,什么是奢侈品,就是能獲得暴利的東西。 就方才見到的那種髹漆技法和金銀平脫工藝,鄧荒覺得要讓他拿去賣,他不每年從各國的大貴族手里面坑個一兩千金,都對不起他這一身的能耐。 他可不像鄭忽,只看見了金銀平脫的技法,那髹漆和雕琢圖案的高超技藝,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這也很好理解,作為這個時代的土著,他對于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細微處的了解要是再不如鄭忽,那他干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所以,一年搞個千金,他還是有信心的。 各個諸侯國的貴族是什么尿性,他是太清楚了,除了偶有幾個是在認真考慮國家大事,其余的,尤其是各國的公室子弟是特么的的。比吃比玩比女人,只要有機會,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炫耀自己財富地位的機會。 所謂rou食者鄙,這絕對是一句大實話。 這樣的肥豬,不宰了過年,難道還要等著他下小崽子? “卿既如此自信,此事便由汝負責!”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