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你也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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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你也同行 魏業(yè)哪里知道他們兄妹間的這些嫌隙,只是瞧著幾個孩子進了門,相互對視,卻誰也不先開口,他便敲了敲桌案,那聲音沉悶,砸在人心尖上,一如秋日里的悶雷砸下來,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說不出的抑郁煩悶。 “你們跑到我的書房來,卻誰也不說話了?”魏業(yè)擰著眉心去看魏子期,“你做兄長的,也帶著你meimei們胡鬧?” 他以往不這樣說孩子的,不管做了什么,哪怕是他平日沒那么喜歡魏鳶,魏業(yè)都很少會說孩子們是在胡鬧。 他雖然看起來很嚴苛,脾氣也不大好,可對女兒一向寵溺,只是對魏鸞更多七分而已。 從前她們有頑劣的時候,他大多一笑置之,反倒是章氏管的嚴了,他還要開解兩句,說是孩子年紀小,何必拘束著,無憂無慮的,如何就是胡鬧了呢? 魏鸞抿起唇來,側目望過去“爹,還是我來說吧?!?/br> 魏業(yè)一怔,回望向魏鸞“又是你想了什么鬼主意,攛掇著你大哥帶著你們來找我的吧?” 這話聽來不大像是不高興,魏鸞就點了點頭“主意是我想的,但也和大哥商量過,只是我們不敢自己做主,總要讓爹點了頭,才行的?!?/br> 魏業(yè)還算是欣慰。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做過很多自作主張的事,他不愿意一一細數(shù),更懶得再去追究。 于他而言,最親近的莫過于這幾個孩子,所以即便是魏鸞偶爾有針對了章氏的舉動,他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反倒處處維護魏鸞,并沒多向著章氏說話。 如今出了孫家的事,他最早的時候,無非也是怕魏鸞又擅自做主,求到齊王府去,現(xiàn)下見她如此乖巧的模樣,自然欣慰。 于是魏業(yè)面色稍霽,那份陰沉,終于有所舒緩“那你說吧,也叫我聽聽,你又是想了什么點子,能叫你大哥點了頭,帶著你們來一起求我?!?/br> 魏鸞沒搭話,反倒先掩唇輕笑了幾聲“果然什么也瞞不過爹,您還真說對了,我就怕勸不動您,或是這個事情您太生氣,要罵人,所以說給大哥聽,叫大哥帶我們來求您的。反正出了岔子,挨罵的得是他,同我和jiejie可不沾邊兒。” 魏子期知道她是打趣,卻仍舊忍不住扶額,無奈的嘆氣,也不接話。 魏業(yè)臉上終于有了淺淡的笑意,雖然極淺,卻總歸能叫人看出來,他心情好了許多。 魏鳶一時看著,心下更加的不是滋味。 魏鸞如今自然早已顧不上魏鳶那許多,因見魏業(yè)心情稍稍好起來,才略放下心來“爹,我想去見見黎晏,叫他派些人,到湖州去查一查陳昱卿強搶民女的事兒?!?/br> “你為什么想查這個?”魏業(yè)瞇起眼來,倒不是發(fā)怒的征兆,看起來更像是沉思和打量。 魏鸞也不懼怕他,坦然的與他繼續(xù)說下去“我聽大哥說,爹也打發(fā)了舅舅再到湖州去查這事兒的,所以我想,爹你心里也覺得這事兒古怪,只怕是另有隱情,絕非是為了趁早敷衍了舅舅了事而已。只是舅舅他如今焦心,未必想得明白。然后我又想著,叫舅舅去查,不如叫黎晏派人去,打著齊王府的名號,到底好辦事。” 她話音落了地,魏子期終于接上了話來“而且爹,我們先前合計著,就怕湖州知府收了外祖家里銀子這事兒,也不是單純的為了銀子偏頗了誰。陳家難道沒錢去填補他這個大窟窿了?我就怕,這是想叫外祖家里人財兩空,到頭來銀子也搭進去了,表哥他殺人有人證物證,一結案,還是免不了一死?!?/br> 魏業(yè)原本放在桌案上的手,此時已經(jīng)握成了拳,沒看魏子期,始終盯著魏鸞“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魏鸞不明就里,卻點了頭“我是沒想那么多的,但同大哥所想也算一致。爹,這幾年,雖然咱們不大來往了,可那畢竟還是我們的外祖父,是我們的舅舅,咱們兩家,總歸還是親戚吧?爹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歡大表哥嗎?” 她一面說,一面把語氣放和軟下來“我也不是要逼著爹去救人,更不會逼著黎晏去救人。要我說,不管這里頭有多少隱情,大表哥他殺了人,就是殺了人,即便是醉酒失了手,他欠了人家陳家一條命,人家要他償命,咱們說不出什么來??墒堑?,要真是陳家先使絆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想咬死外祖父一家來泄憤,這不是太過分了嗎?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樣欺負人,什么都不做嗎?” 這樣的名聲也不好聽,親戚間最后的那點子情分,也蕩然無存。 如果說魏業(yè)對孫家還有什么感情的話,那也只有眼前這三個孩子了。 他知道孩子們心軟,也知道他們在不平什么。 原本他是真的不想插手這次的事 魏業(yè)長嘆息“子期啊,鸞兒的這些話你能聽進去,說明你心里也是這樣想,爹不是要你做個無情無義的人,可你真的就沒想過,這次出了面,再把陳家得罪個干凈,對我們而言,意味著什么嗎?” 魏子期幾乎丟失了所有的聲音。 他們先前外出,為的就是茶葉的生意。 從前家里不大涉及這些,但是近幾年茶葉的生意是越做越紅火,爹再三的合計,覺著這里頭還是有幾年的利可圖的,況且他們家不像孫家那樣,只要些蠅頭小利就滿足,爹說過,既然要做,便要做最好。 但要論說茶葉生意,那湖州陳家,該數(shù)著頭一份兒的。 當初陳家就是靠著茶葉生意發(fā)的家,湖州產(chǎn)絲產(chǎn)茶,后來生意越做越大,做到了京城去,再后來為著爭皇商輸給了他們家,又不甘心又沒法子,一氣之下離開了京城返回湖州,此后的幾年,再也沒有挪過窩。 魏家和陳家有舊怨,爹早前也很是頭疼了一陣,但好在生意場上原本就沒有什么絕對的仇人,沒有人會和銀子過不去。 “我知道……”好半天過去,魏子期才漸次找回自己的聲音來,“爹先前還想著,要怎么著能和陳家打好關系,最起碼沒這么僵,哪怕是靠銀子、靠利益,總歸咱們要動茶葉生意的心思,放著陳家在前頭,對咱們實在大大的不利。”他說了一半又抿起唇來,沉思了須臾,“那會兒不是還說,要實在不行,把咱們家的瓷器生意,也勻給人家些,只當做是交還,今后如何,那是各憑本事的事兒,爹也不怕他們?!?/br> 魏業(yè)嗯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所以這檔口,齊王府的人出面去查陳昱卿的事情,你說,這生意還能做嗎?” 當然是做不了的了。 黎晏為什么插手這樣的事?這在那位尊貴的齊王殿下眼中,實在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勞動一番。 如果不是為了魏鸞…… 傻子也知道,這是為了魏鸞,才出面去調查,變著法子的想要撈孫昶一把,好歹把命給保住了,無非是不想擔上個草菅人命,仗勢欺人的壞名聲,想要從陳家自己身上抓出什么破綻,逼的湖州知府不得不從輕發(fā)落罷了。 這筆賬,早早晚晚的,還是要記在他們魏家頭上的。 “但是爹……”魏鳶一開口,又猶豫了須臾,她似乎搖擺不定,不曉得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究竟會如何。 魏業(yè)是感到意外的,說起外間的事務,她一向是不開口的,知道的不多,能給的主意就更少,今兒這么猛然一開口,反倒叫他很想聽一聽。 于是他的應了一回“你想說什么?” 魏鳶對他柔和的語氣感到驚詫,而抬眼望過去時,也更是滿目的難以置信,可到最后,又全都化作了她開口說下去的勇氣“我從前不知道,也沒想過這里頭的彎彎繞繞,鸞兒起初說起,我還想,陳家那位大爺,一向都是個名聲不怎么好的,誰又不知道他風流好色呢?強搶民女,又是在湖州地界上,他干了也就干了,誰還拿他怎么樣似的??珊髞砺牬蟾绾望[兒又說了那么多,我隱隱覺得不大對勁,這會子爹說將來還想和陳家共事……” 她先是解釋了一大車的話,其實還是擔心魏業(yè)會責怪她,會不喜歡她。 等到那一番話說完了,乍然收聲頓住,偷偷打量魏業(yè)的臉色,見他面色如舊,才稍稍寬心,方拾起前話來“爹難道就不怕,這次陳家頂上表哥,其實為的,就是和咱們家的舊仇嗎?” 她此話一出,三人皆是怔住了。 是啊,誰也沒有想過這一層,不要說魏鸞,連魏子期和魏業(yè),也都沒想過。 畢竟太久不往來了,和孫家是,和陳家就更是。 從陳家離開京城后,這近十年過去,他們從沒有和陳家人打過交道的。 可實際上,魏鳶說的又有沒有道理呢? 魏子期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一咬后槽牙“爹,要真是為了舊怨,要打咱們家的臉,那您先前想的那些,可全都沒用。人家這十幾年了放不下舊怨,一直都憋著一股子狠勁兒,早晚有一天是想要同咱們清算的,別說把咱們家的瓷器生意勻給他們一半去換茶葉生意了,就是全拿出去,再賠上一半的香料生意,人家也未必領情點頭!” 那是肯定不會點頭了的。 魏鳶的話,令魏業(yè)醍醐灌頂,忽而幡然醒悟。 也許,陳家并不在意這些,陳正云和他,并不是一路人。 當年在京城丟了的面子,陳正云一直都想找回來,今次拿了孫家做筏子,打的就是他魏業(yè)的臉。 他先前一直在想,如果救了人,那是草菅人命,名聲難聽透了,可現(xiàn)如今這樣想來,不救人,陳家只怕要說他膽小怕事,連外甥的命,都不敢試著保一保了。 是以魏業(yè)一咬牙“既然是這樣,子期,你陪鸞兒一起去齊王府。” 他說完了,魏鸞臉上欣喜盡顯,正待要開口說幾句好聽話哄一哄他呢,而魏業(yè)低垂著的眼皮,掩去了眸中所有復雜神色,還有那一閃而過的狠辣,顯然,他想到了別的事。 于是在魏鸞尚未來得及開口前,魏業(yè)又揚了聲“你們去求齊王,請殿下親自出面,走一趟湖州。湖州知府,官在四品,湖州又不是什么窮鄉(xiāng)僻壤的去處,他就是再不敢得罪齊王府,可底下的奴才出面辦事,難保他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誰也不知道這位知府大人在京城的根基有多深,所以最好是請了殿下親自去辦,這話雖然說來不知好歹,但鸞兒” 他拖長了尾音,長舒出那口氣來“這樣吧,總歸是孫家的事,齊王殿下若肯動身,你們兩個,就陪著殿下一起走一遭湖州吧?!?/br> 魏鸞大吃一驚,魏子期更是騰地就站起了身來“爹是說鸞兒也和我們一起去?” 魏業(yè)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沉下臉來“哪里學來的規(guī)矩!” 魏鳶為她今日說對了一番話而沾沾自喜,此時又猛地聽了這個,秀眉一擰“爹,先不說請殿下親自去這好不好,便是殿下看在……橫豎哪怕是殿下答應了,按您說的,這是咱們自己的事兒,那大哥該跟去,就是再要人陪,也該是叫旭哥兒趕緊從欽州動身趕過來,或是也往湖州去,路上同殿下與大哥回合,陪著一道去查這個事情,這怎么叫鸞兒跟著去呢?” 是啊,怎么叫她一起去呢? 魏鸞眉頭緊緊地皺巴起來,其實連小臉兒都擰巴著。 她并不是抗拒和黎晏一同出行,只是這樣難免惹人非議,而爹不會不知道的。 她是個姑娘家,哪怕是拋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guī)矩不提,橫豎不是那樣的士族門楣,可也沒有叫她跟著外男同行的道理吧?更何況在外人眼中,也許她和黎晏之間,本來就已經(jīng)是不清不楚的了,從小廝混著一起長大的,情分非常,人家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瞎傳,爹怎么會動這樣的心思…… “爹,這樣不大好吧?” 上拉加載下一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