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敗局
“賊子別想跑!” 見木三千跳進河里關(guān)山海盛怒之下也緊隨其后。 寒冬時節(jié)的河水冰冷刺骨,木三千跟白蟒氣機幾乎融為一體在水下反而來去自如。 關(guān)山海水性極差,但依舊憑借對氣機的cao控將自身跟河水隔絕開來。 “簡直找死!” 知命者得以窺見天地運轉(zhuǎn)星河造化,知天命曉天道。 水凝成冰封凍萬里,關(guān)山海雙臂揮舞氣機大開大合,河底溫度驟然下降,流動的河水以可見的速度變得緩慢,繼而成了一道道堅硬的寒冰往木三千的方向追去。 “厲害,知命境居然能有如此神通?” 木三千在一根根冰柱的夾擊中靈活躲避的同時還不忘贊嘆。 “封!” 關(guān)山海雙手合十,木三千的去路上一堵冰墻赫然成型! 木三千來不及停下只能雙臂擋在身前一下撞了上去,冰墻之上恰在此時又生出無數(shù)冰錐直插木三千后背,分毫之間木三千歪著腦袋躲過,可仍有一些冰刺透過鱗甲刺進木三千體內(nèi)。 來不及喘息身后冰柱如跗骨之蛆緊隨而至,這可是要趕盡殺絕了啊。 木三千強行扯斷冰錐沿著冰墻往上,終于躲過一劫。 狡猾如泥鰍一般的木三千著實讓關(guān)山海氣炸了腦袋,掌下水花爆裂,關(guān)山海也隨之躍出水面。 云霧開散,月下河面冰封,熒光反照恍如白晝。 大船行至跟前裝上冰團,船內(nèi)稀里嘩啦像是打翻了鍋碗瓢盆。 船內(nèi)依舊安靜如斯,只不過寧老頭安然看戲,養(yǎng)山哲跟紅衣倒是緊張萬分。 更有船老大一行躲在艙內(nèi)瑟瑟發(fā)抖,萬萬不敢露面。 “看你還能往哪兒躲,乖乖讓老子砍上幾十刀然后剁掉腦袋,不然我保證你會死的痛苦萬分!” “修為境界挺高,心態(tài)可就差了點意思?!?/br> 渾身濕透的木三千落在冰墻上,破碎的上衣早就不見了蹤影,背后被刺破的傷口鮮血淋漓。 “還有心思嘴硬,寒冰入體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那些侵襲到木三千體內(nèi)的寒冰居然并未融化,而是順著脈絡(luò)在全身游走,冰寒之意由內(nèi)而外,五臟六腑更是縮成一團,喉間一陣腥甜,木三千隨即噴了口鮮血出來。 “不知您注意到?jīng)]有,我這船僅有咱們幾人,吃水卻極深,您可知道為何?” 努力壓制住體內(nèi)寒意之后木三千半跪著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 被木三千言語挑釁關(guān)山海反而冷靜了下來。 按常理一個明理境界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知命跟前占了便宜,跟木三千纏斗至今非但沒能殺他,反而被他毀去了山海印。 他留了一手御劍抓住空當是一方面,可偏偏能在自己手下挨這么長時間,實在匪夷所思。 恢復理智的關(guān)山海再一次去探知木三千底細,可這一次氣機還未到他身前便會被阻,無論如何都前進不了分毫。 如果最早木三千像是瘋狗一般的攻擊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么他現(xiàn)在只是躲避不還手又是為了什么? “我在臨安幾乎逛遍了鐵匠鋪,幾乎買光了所有的刀劍,甚至還有斧頭鋤頭,它們就在船艙里。” “那又如何?” 關(guān)山海立于冰面大口喘息,收回的氣機本就不多,方才水下又耗費不少,雖然木三千被寒冰入體,估計不死也得扒層皮,可他終究還吊著口氣在。 “不知道您見沒見過有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木三千強撐著站了起來,他不知道關(guān)山海還剩下多少氣機在,也不知道這一劍能不能將其打敗,但他知道這是最后一劍了,無論死生。 船艙內(nèi)先是窸窸窣窣隱隱有聲,隨后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叮叮咣咣簡直跟敲鑼打鼓一般。 “寧折不屈,劍心理當如此。這一劍木小子用出來了,他在心境上就成了,可強行用這一劍,之后是死是活——可惜可惜。” 寧老頭心底居然隱隱開始有點喜歡木三千了,修劍意修的是歸鞘收斂鋒芒,而修劍心則要出鞘斬斷一切。 興許木三千連歸鞘都能學呢? “一劍沉浮!” 船艙里的刀劍斧鋤早就躍躍欲試,隨著木三千一聲沉浮全部嘩啦啦頂破了甲板,鐵甲長龍在關(guān)山海頭頂傾瀉而下! “盾起!” 關(guān)山海左手持氣機迎上,右手揮起符文,冰面沿著氣機脈絡(luò)將其圍在冰盾之下。 刀劈斧砍劍削,尖銳的聲響不絕于耳,冰盾不斷被砍碎重新凝聚,砍碎再凝聚,到最后冰盾的凝聚速度趕不上破壞的速度,只能看見關(guān)山海舉起的氣機護盾在發(fā)出爭鳴。 這一過程并未持續(xù)太久,素玄的氣機能讓木三千使用的時間并不長,而關(guān)山海也在一通折騰之下耗盡了氣機,身上好幾處被刀劍砍上正在血流如注。 血人一般的關(guān)山海模樣看似慘烈無比,實則狀況要比木三千好太多。 失去了素玄的白蟒氣機,木三千難以抵抗體內(nèi)寒意,身體都要漸漸被凍僵。 “你可還有后招?” 狼狽過后關(guān)山海顧不得儀表,看著從冰墻上摔落下來的木三千反而發(fā)瘋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屈辱啊,屈辱!” 關(guān)山海走到木三千跟前一腳將其踢翻。 “我堂堂知命竟然給一個明理境的毛頭小子逼到如此狼狽?真是屈辱!” 方才的那一手沉浮著實讓關(guān)山海心驚不已,他還只是明理便能如此,若真等他知命了還了得? “告訴老夫,你這一劍跟誰學的?武當張銘均?” 關(guān)山海掐住木三千的脖子使勁搖晃,近乎癲狂。 “我告訴你——” 木三千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渙散,他嘴里模糊的發(fā)出了聲音,但根本聽不清再說什么。 “你說什么?” 關(guān)山海低下頭想要聽得真切一些。 “我說——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氣機在身了吧?!?/br> 木三千猛然抬起雙臂勒住了關(guān)山海的脖子,身下冰面碎裂,兩人噗通落入水中。 “公子!” 紅衣遠遠在甲板上見到兩人消失在冰面,驚叫一聲便隨后跳進水里,水下冰墻已然破碎,橫亙在河里的冰柱加速了水下暗流,漆黑黑一片什么都沒有。 許久,除了偶爾浮上水面的冰塊,再無其他。 “您為什么不出手救我家公子?” 水下搜尋未果回到船內(nèi)的紅衣用劍指著寧逍遙質(zhì)問。 “你家公子不希望我出手幫他,這是他自己的事?!?/br> “可若是您出手公子也不會跟關(guān)山海同歸于盡!”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自己的命?!?/br> 寧逍遙揮手指尖居然一下將紅衣的劍給彈斷成了兩截。 “你也不能去尋,木小子交代了要照看好你,老夫自然不能食言?!?/br> 紅衣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qū)幚项^略顯無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養(yǎng)山哲猶豫了一下最后也默不作聲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