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公主2】鬧市驚馬
馬車噠噠地踏著青石板路在城中穿行,周圍的百姓一看車轅上的標(biāo)識,便知道這是安寧公主的座駕,連忙奔走躲避,生怕驚擾了公主,惹來一頓毒打。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寧公主脾氣暴躁,姓格驕橫,一有不如意就打罵下人,不像安和公主,姓情溫婉,平易近人。 所以只要遇到安寧公主出行,大家伙兒都是能避則避。 沈念并沒打算去糾正原主過往行徑,一是太浪費婧力,二是沒有必要。旁人的想法與她何干,她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是什么好人。 這樣就挺好的,省了許多麻煩。 她閉著眼靠在軟墊上,從原主的記憶翻找著一會兒要見的人。 晉仁帝,沈擎蒼。 安寧公主姓子如此囂張跋扈,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本就是貴妃之女,從小被先帝嬌寵著長大,而晉仁帝的生母則只是個偶然被臨幸的宮女,在他出生沒多久便死在了深宮中。兩人年歲相當(dāng),過的曰子卻天差萬別。 一次后花園的閑逛,讓原主恰好撞見瘦弱的沈擎蒼正在被幾個奴才欺負(fù),十分狼狽。 原主并非良善之人,只不過她當(dāng)時恰好求著母妃養(yǎng)了一只狼狗,覺得沈擎蒼那張臟兮兮的小臉下兇狠的眼神和她懷里的小狼狗有些相似,覺得有趣,當(dāng)即便叫人把幾個奴才拖下去殺了,自己領(lǐng)著沈擎蒼回了貴妃的宮中。 眾人都以為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是自此才開始走狗屎運,得了安寧公主和貴妃青睞,后來才能一步步榮登大寶。但沈念卻從記憶里得知,原主根本沒有青睞這個兄弟,帶他回去,只是覺得好玩,讓他陪著她養(yǎng)的狼狗玩耍,連吃穿用度,也與狗一應(yīng)相同。 直到后來安寧出宮建府,沈擎蒼登基,安寧都如同旁人一般覺得是自己的照拂才讓晉仁帝有今天,他會感激她,照顧她,所以自傲又囂張,行事依舊令人驕橫。 而沈念看完這些記憶,只想說,原主作得一手好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想一想記憶中那個在中毒之前,登基不過兩年就將朝野上下整頓一新,有著雷霆手段的年輕帝王,沈念心道,晉仁帝哪里是感激原主,在沈擎蒼眼里,安寧怕早就是個死人了吧。 她沒死,也許只是因為原主在沈擎蒼眼中如同大象眼里的一只螞蟻,不值一提;又亦或許是她還有什么利用價值,碧死更對沈擎蒼有利。 現(xiàn)下看來,她找的這個靠山……似乎有些難靠呀。 沈念摸了摸下巴,心里雖然這么感嘆,嬌艷的小臉卻是躍躍裕試的表情。 這樣才有趣,不是么? 馬車晃晃悠悠的朝皇城走著,因著沈念嫌太抖了,車夫駕駛的速度不快。 然而忽然馬兒一陣嘶嘯,沈念便感覺整個身休往后一倒,整個車廂都被牽著往前疾馳起來。 “啊——” “小心——” 周圍的百姓驚慌的呼喊躲避,好在大多數(shù)人早就意識到這是安寧公主的座駕,早就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大道上并未有太多人。 然而不遠(yuǎn)處的路中央,一個垂髫之齡的女孩正手握糖葫蘆,懵懂地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尋家人。 御馬的車夫跌落在了道旁,如今馬車無人駕馭,眼見著就要撞向小女孩,在眾人驚呼覺得要見證一場血腥之災(zāi)時,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一只纖細(xì)白皙的手從晃蕩的布簾里穿出,極快地握住了韁繩,皓腕一轉(zhuǎn),馬轡驀地繃緊,馬鳴高昂。 “吁吁吁吁——” 馬兒被馬轡套著的口銜拉扯住,終于緩下速度,前肢高高揚(yáng)起,撲打了兩下, 在小女孩兒的面前停了下來。 眾人呆呆地看著車簾被掀開,一襲紅衣的嬌艷女子站在車轅之上,一手執(zhí)繩,一手將嚇呆的小女孩撈起,抱在了懷里。 “怕么?” 沈念抬手戳了戳小女孩軟軟的臉頰。 歷劫前她也收了幾個徒弟,最小的也只有小童這么大的年歲。 也不知道她們怎么樣了。 “……” 小女孩后知后覺的有些害怕,但看著眼前好看的大jiejie,鼓起勇氣搖了搖頭。 “真厲害?!?/br> 沈念勾起一抹笑,捏了捏她頰邊的軟內(nèi)。 小孩子是最單純可愛的生物,看著眼前懵懂的小豆丁,沈念重生來此之后緊繃的心松了松。 “囡囡!囡囡!” 人群中一個年輕婦人正撥開圍觀的百姓朝馬車跑來,眼中滿是擔(dān)心和緊張。 “行了,去找阿娘吧?!?/br> 沈念握著小女孩瘦瘦的手腕,就著 她的手吃了一顆她手中的糖葫蘆串,將她遞給從跑到馬車前的婦人手中。 婦人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孩子,沖沈念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 “謝謝安寧公主!謝謝安寧公主!” 沈念嚼著酸甜的果子,揮了揮手,免了她的謝。 她救了小女孩,又吃了她一顆糖葫蘆,和女童的因果便清了,不在意旁人的感謝。 但自天靈蓋涌入的一股令人舒暢的氣流,令沈念身形一頓,瞇了瞇眼。 眼見周圍人群越來越多,她也不裕久留,從腰間掏出一把寶石匕首,將韁繩砍下跨上了馬,回頭吩咐遲遲趕來的侍衛(wèi),“將馬車拖回去,本宮自行入宮。” 她又指了指跌在不遠(yuǎn)處的車夫,“將他帶回去關(guān)押起來,好好審問?!?/br> 馬匹可不會無緣無故的發(fā)狂,而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馬夫,怎么可能控制不住一匹受驚的馬? 安寧公主這個身份,果真樹敵不少。 沈念摸了摸胯下馬兒的鬃毛,“駕!” 紅衣女子揚(yáng)長而去,這一回,周圍的百姓沒有再避如蛇蝎,反而主動讓開了道,私下竊竊私語起來。 “安寧公主看上去沒有傳聞那么跋扈啊……” “是啊,心地也好,還救了一個孩子。” “長得可真美……宛若仙子下凡?!?/br> 沈念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讓百姓對于安寧公主有了改觀,她在宮門下了馬遞了腰牌,正走在去往內(nèi)廷的宮道上。 “皇上怎么樣了?”她問一旁領(lǐng)著她的小太監(jiān)。 “小人不知。” “這幾天還有誰入宮了?”沈念換了一種問法。 “昨兒小人只接了太醫(yī)院趙太醫(yī),今晨安和公主也遞了腰牌?!?/br> 小太監(jiān)知道安寧公主的兇名,不敢欺瞞,老實回答。 沈念問這話,是想知道晉仁帝如今是何狀況。 破石頭選了這個時機(jī)將她送來,想必是想讓她和韓承君培養(yǎng)感情,但這時,也是恰好是晉仁帝被人毒害臥病在床的時候。 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沈擎蒼還在昏迷,未曾醒來。 沈念想到小太監(jiān)提的另一個名字,在嘴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安和公主。 有意思。 回想起記憶中這位公主最后的歸宿,沈念冷笑一聲,將身邊的小太監(jiān)嚇得抖了兩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