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子又是從何得知呢？

    “慶王，此事可當(dāng)真？！”

    意料之中的，此事令在場之人，包括一旁的內(nèi)侍宮婢都極為震驚，而父皇更是急急追問，幾乎要站起身來。

    “父皇！”潭哥哥痛呼一聲，伏地深拜，“兒臣序齒為長，并非自己所能選擇，當(dāng)年議儲，是母親不希望我成為太子，陷入權(quán)位之爭，兒臣自也甘于淡泊！此事當(dāng)真！”

    “那……那你為何不早些說出來！”父皇顯出疼惜之意，此言一出，殿內(nèi)的氣氛也就大大反轉(zhuǎn)了。

    “楚氏之罪，罄竹難書，她是兒臣的妃子，兒臣有罪，不敢以此向父皇討情！”

    “陛下，都是臣妾之過，沒有約束楚氏，才釀成今日大禍！潭兒這孩子可憐，陛下要罰就罰臣妾一人好了！”

    潭哥哥伏跪不起，而劉美人自也愛子情切，母子二人jiāo相哀告，直是教人心酸不已?？伤麄冇趾螄L不是受害之人呢？

    “此事既然慶王自己都不愿說，那晁衡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呢？難道只是道聽途說？可有憑證？”

    眼看事情已經(jīng)有了轉(zhuǎn)機(jī)，武婕妤卻又挑起事端。方才我還不能確定，此時倒忽然明白了，這武氏女定然別有用心。

    “我李嗣謙就是憑證！”

    我正想著，晁衡亦未及反駁，卻忽見太子闊步走進(jìn)殿來。我有一年多沒見過他了，他高了不少，亦成熟許多，此時雙目直直瞪著武婕妤，三分凜冽卻有七分憤怒。

    太子行至殿中，跪在了潭哥哥身側(cè)，再開口語態(tài)倒甚是輕松，又瞥了眼晁衡，“父皇，晁衡所知都是兒臣與他私下談起的，句句屬實(shí)。他xing情溫和，自來侍讀，便與兒臣相投，因此偶爾也會與之閑談。一日他說起自家兄弟友愛往事，兒臣便也順口提起大哥，雖然身份有高低，但兄弟之情都是一樣的?！?/br>
    “嗯?！备富仕朴兴?，嗓音低沉，“太子到底是如何得知此事？”

    “稟父皇，當(dāng)年大哥重傷，兒臣前去探望，無意聽見了劉美人與太醫(yī)的談話。太醫(yī)看出了大哥的傷口并非野獸所致，而是利器，美人便要太醫(yī)保守秘密。雖然那時兒臣只有八歲，但記得很清楚，而那位太醫(yī)如今仍在太醫(yī)署供職，就是秦太醫(yī)！”

    太子之言的分量有泰山之重，又添了秦太醫(yī)這個人證，潭哥哥與劉美人無虞了！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父皇，兒臣愿保大哥絕無傾奪之心，便是沒有此事，兒臣也會選擇相信大哥！請父皇息怒，萬勿累及無辜?！?/br>
    太子與潭哥哥當(dāng)真情篤，亦正如晁衡那時所言，只要太子說話，體現(xiàn)兄弟友愛之情，必能使父皇信服動容。

    這場大禍雖險，終究收住了。

    未幾，父皇略一揮手，示意各人退殿。別人還倒罷了，只那位武婕妤面色不佳，悻悻然，滿是未盡之意。

    按理，這一切事件于她并無利弊，她雖奉命看管楚妃，然既jiāo了差，大可置身事外，實(shí)在不必擺出這副態(tài)度。便又足以佐證，她不但別有用心，甚至深不可測也未可知。

    禍?zhǔn)律袩o完全的結(jié)局，我并不敢多分心。

    “晁衡?！?/br>
    我與晁衡走在眾人最后，腳步剛要跨過門檻之時，卻又聽見父皇喚了一聲。我們自然回身，而其他人未走遠(yuǎn)，亦都停步轉(zhuǎn)身。

    “臣在?！彼呷刹较蚋富使硪径Y。

    父皇只注視著他，像入了定，半晌忽然起身，道：“你做得很好?！?/br>
    這幾個字，很明顯是在夸獎，可依著父皇情狀，卻似是有些弦外之音。父皇未再多言，轉(zhuǎn)便入了內(nèi)殿。

    ……

    對楚妃的發(fā)落次日才有了結(jié)果，毫無意外是賜死，沒有人能幫得了她。然而，也許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在這生死關(guān)頭，她卻突然被診出懷了身孕。

    皇家本就最重子嗣，而父皇亦有意彌補(bǔ)潭哥哥多年的委屈，顧及他的顏面，終是將楚氏的死罪免去，廢為庶人，遷往無相寺待產(chǎn)，并令其終生在王庶人的靈前懺悔。

    其實(shí)想想，這樣的處置要比直接賜死痛苦得多，只是旁人看來，好歹留了她一條命。

    楚云深雖因身孕免死，但父皇還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