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 章
祁長陵都收拾了,又緊緊壓制著襄王,獨攬超綱,大權(quán)在握。 漸漸的,他覺得那傀儡皇帝蕭毓桐開始不安分,便提點了太醫(yī)院往他膳食里下了點東西,果然整日里病懨懨的,再沒有心力給他祁昭添堵。 剛騰出手來要將襄王也連根拔起,沒成想,人家先發(fā)制人來了。 因果、報應(yīng)來得都格外快。 他不由得想起祁長陵臨行前看他的眼神,那般渾濁的曈眸下隱隱透著得意、憐憫,仿佛在看一個被他捆縛起來毫無掙脫能力的螞蟥。 就像當年他還是少年,躲在母親的篋柜里,眼睜睜地看著祁長陵親手扼死她。 彼時和如今,其實都是一樣的,無力掙脫他父親給他設(shè)下的網(wǎng),注定要在這yin影里滑入修羅地獄。 密室里涌入大量的帶刀衛(wèi)士,這四面環(huán)壁的密室一下子像是個被捅的七零八落的破桶,四下里漏風,處處都是破綻。祁昭環(huán)視左右,聽謝靜怡道:“那個給你出主意布法陣的道士是我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思瀾……”她拖曳著披帛慢慢走到他跟前:“我這么了解你,這么愛你,但凡你對我不那么絕情,今日你肯在蕭蘭茵面前留一留我,我會立刻調(diào)轉(zhuǎn)劍鋒替你除去襄王和謝氏,只可惜……”尾音化作嗟嘆,凄怨難藏。 祁昭卻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只凝視著身側(cè)的妻子,又看向盧楚:“你會好好待她,是不是?” 盧楚愣怔,冰封一般的霜面略微松動,像是憶起了兩人舊日的情誼,有些不忍地回看祁昭,默然點了點頭。 祁昭側(cè)頭凝望著蕭蘭茵的側(cè)面,緩聲說:“其實我沒這么大方,我心里嘔得很,想拉著你和我一起死,可我知道你不肯,我那么對你,憑什么要你跟我一起死……” 一旁的謝靜怡親耳聽著這yin狠魔王對自己妻子的傾情告白,心中的惱恨如怒浪狂發(fā)席卷了心扉,她抽出旁側(cè)衛(wèi)士腰間懸掛的佩劍,亮矢的劍刃劃過暗沉沉的黑空,如一尾細線,直朝祈昭刺去。 血rou破裂的悶頓聲,祁昭瞠目,下意識地扶住擋在自己面前的蘭茵,手攬著她的腰,摸到了一把粘稠的血。 “蘭茵!”盧楚聲線顫抖地奔過來。 那一聲凄慘的叫像是綻在了祁昭的心頭,他的嘴唇不停地打顫,手發(fā)抖捂住她的傷口,血yè自指縫間汩汩流出,像是一股腦要流盡了似得,怎么也止不住。 “為什么……你怎么這么傻,這么傻?!?/br> 蘭茵虛浮地靠在祁昭的懷里,氣息孱弱,如一縷絲線,隨時都可能會斷絕:“我……我沒能制止你,讓你干了那么多糊涂事,可……我”蘭茵伸出被血染紅了的手,撫上他的面頰,“思瀾,我心里一直愛著你,我是你的妻,時至今日,我也不想離開你。” 蕭蘭茵是安郡王長女,容色傾城,xing情孤傲,即便是面對他這個夫君,也向來自持禮節(jié),沒有過恣情放縱的時候??山袢者@般場景之下,她反倒將壓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吐了出來,或許不是她不解風情,驕矜自持,而是祁昭根本從來沒有給過她表露心意的機會。 他的心中只有權(quán)勢,只有爭斗,即便他最愛的妻,又何曾多給過她一分耐心與關(guān)懷? 祁昭摸著她的鬢發(fā),絲暖柔韌的觸感順著筋脈傳至身體深處,掀起一片顫栗。他有多久沒與她靠得這么近了? 又是一劍,這次準確無誤地chā入祁昭的腰腹。 他只悶哼了一聲,再無言語,手環(huán)住蘭茵的腰,見她虛軟地勾起唇角:“毓成已長大g rén,我沒有牽掛了。你想讓我陪著你死,我便陪著你死,有什么……這個世上誰都會棄你,唯獨我不會……”氣息漸弱,直至或作一縷觸摸不到的魂霧,懷中人沒了聲響。 祁昭覺出生命正逐漸流逝,驀然憶起曾經(jīng)的場景。 蘭茵曾經(jīng)婉言試探過他,可不可以輔佐她的弟弟毓成能入嗣天家,成為太子。 祁昭當時打斷了她的話,想都不想便嚴詞拒絕。因為安王夫fu早逝,唯有蘭茵和毓成姐弟兩相依為命。缺少宗族幫扶,朝中又沒有根系,很難與當時如日中天的靖王與祁長陵抗衡。那時的祁昭一心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