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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司聞開車送周煙回家,等她接上周思源,又送去學校。 就這樣,周煙又成了一些社會圈里,眾所周知的、司聞的人。好像鬧那倆月沒發(fā)生過,歧州上下事兒多的人們,也沒對司聞和妓女的愛恨情仇置喙過。 周思源在校門口用買作業(yè)本的借口把周煙支走,跟司聞說:“她又把你種上了。” 司聞鼻腔輕輕泄出一團氣,是他的笑意:“她給我消過毒了?!?/br> 周思源很容易被說服,點點頭,不過又有新的疑問:“毒草沒有毒,那是什么草?” 司聞眼追著周煙身影進了便利店:“救命草?!?/br> 周思源還挺喜歡這個草的名字:“你能救她命嗎?” 司聞蹲下來,闔上拳頭,拳面置于他面前。 周思源慢慢把小饅頭似的拳頭貼上去。 司聞說:“我答應你。我會像她保護你那樣,保護她。” 周思源吸吸鼻子,沒哭,可眉眼顯得難過了:“jiejie把我保護的太好了,而我太小了?!?/br> 司聞試探著把手伸向他,幾次停頓,總算放在他后腦勺,順兩下:“讓我來?!?/br> 周思源仰頭看著他,雖然知道他個子很高,可還是第一次覺得他高大。 他好像不太懂怎么跟小朋友相處,他摸他腦袋的手都是輕一下,重一下的,可這并不妨礙,周思源感受到了他的愛屋及烏。 周煙出來時,兩個人已經(jīng)恢復成那種‘我們不認識’的狀態(tài)。 送周思源進學校,周煙看著他進校門,還沒進去,又喊住他:“思源?!?/br> 周思源轉過身來,小腿并得緊:“嗯?” 周煙跑過去,蹲下把他一把摟入懷里:“jiejie愛你?!?/br> 周思源那股難過更顯著了,可還是摟摟周煙:“我都知道,也都接受?!?/br> 周煙不騙他:“郭小磊想跟著爸爸,可他只能跟著mama,他如果執(zhí)意回到爸爸身邊,那就會成為一個沒有家的孩子,他必須要留下來,等他長成不需要大樹的時候,再考慮他自己的去留。” “總有一些妥協(xié)不能避免。這是我們成長過程中必須要學會的一課?!?/br> 周思源攥緊小拳頭。 周煙不斷仰頭,抑制眼淚掉下來。 課間鈴響了,周思源匆匆跑回學校,轉身時只說了一句:“我要遲到了?!?/br> 周煙一直蹲在原地,直到再沒小朋友進門,也不起身。 司聞大概猜到周煙要干什么了,拉住她胳膊,一把扯進懷里:“是我委屈你了?” 周煙立馬從傷情里抽身出來,眉頭緊皺:“說什么呢你?是一碼事嗎?” 說著話,她掙幾下司聞雙臂。 司聞不放人,就抱著她,在校門口。 周煙掙不開,看看左右,再抬頭看他:“你干什么?” 司聞親在她額頭,很淺一口,可停了很久。 周煙當下沒反應過來,旋即環(huán)顧四周:“還有人呢!” 司聞問她:“好一點了?” 周煙一怔。 他,他是轉移她注意力? 司聞還看著她,她說實話:“你這方法有點土?!?/br> 司聞扭頭就走。 周煙笑一下,追上去,去挽他手:“好我錯了,我嘴賤?!?/br> 她才不告訴他,她真的有被轉移了注意力,這方法真的有效,也是真的一點都不土。 可她就喜歡司聞變成不那么老練的樣,這讓她爽。 上了車,暖風吹過來,周煙才覺得口干,剛這一會說太多話了。 司聞開車駛入主路,問她:“去哪?” 周煙沒聽到,她在想喝一杯什么,安全帶也沒系,車內(nèi)提醒音一直在響。 司聞看她發(fā)呆,又把車停在路邊,靠過去給她系安全帶。 周煙抬眼看到司聞的臉無限放大:“干什么?” 司聞鎖著雙眉給她系好:“你想什么?” 周煙告訴他:“我渴了。” 司聞就開到附近咖啡店。 周煙下車買了兩杯咖啡,司聞那杯黑咖啡,原汁原味特別苦,他喜歡。她自己那杯拿鐵,乃雙倍,糖雙倍,光看著都膩。 回到車上,她剛喝了一口,就看向司聞。 司聞還沒喝,被她一看,也懂了,跟她換了。 周煙喝一口他的,費勁咽下,這不是黃連?苦成這樣。她又還給他。 司聞喝起來就能讓人以為這東西一點也不苦。 他又問她:“去哪?” 周煙嘴放開吸管:“你今天沒事?” 司聞:“可以送你?!?/br> 周煙拿手機導航一個位置:“那我去這里?!?/br> 司聞也沒問是哪,上了路。 東四環(huán)上燕別墅區(qū),小橋流水,書香門第首選。 周煙解開安全帶:“不會很久。” 司聞不管時間長短:“我等你?!?/br> 周煙拿上他喝完那只空杯,壓過去親一口他嘴唇:“走了。” 司聞拉住她胳膊:“就這樣?” 周煙挑眉:“你還想怎么樣?” 司聞關上他打開的車門,順手放平副駕駛,欺身上去捉住她嘴唇著力吮吸。 周煙不自覺發(fā)出細若蚊蠅的悶哼。 這聲音司聞聽來更上頭了,手伸進她裙子,拉開打底褲,同時解開褲腰帶。 周煙打底褲被脫了一半,暖風直接吹來。經(jīng)歷昨晚上、今早上被他辣手摧的小花園現(xiàn)在還腫著,不碰還好,一碰就疼,顯然司聞不管這一套,手伸到她嘴邊。 周煙本來想說疼,可被—司聞下邊那頭蹭到,酥麻遍及全身,只是吐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司聞把她那點口水抹在她入口,挺進。 周煙叫出聲來:“好粗!不是!好哽!哎呀也不是!好長!艸!你那是什么玩意!” 也不管車里隔音好不好,周煙全程嘴沒停過,疼了就哭,就罵他,爽了就抓著他胳膊迎合,讓他再快點。 倆人嘗試了太多姿勢,床上沒試的,全在這狹窄空間里試了。 完事,兩點了。 周煙軟在司聞懷里:“我是來辦正事的,你太耽誤我了?!?/br> 司聞給她穿打底:“那你還一直要。賴誰。” 周煙‘呵’一聲,從他身上起來,打開車門下去:“賴我,都是我把你慣得?!?/br> 她很機靈,下了車才說這話。 把人揪回來有點困難,司聞就放過她了。 * 住在上燕別墅區(qū)的,是周思源的主治醫(yī)師。 他們夫妻跟周煙約好了中午見,想著聊幾句留她吃飯,周煙跟司聞做活塞運動時,就給醫(yī)生發(fā)了消息,會晚一點到,約莫兩點。這會正好兩點。 她不想吃飯,可提前拒絕也沒好借口,就想到臨時有事這理由,幾乎完美。 醫(yī)生夫妻看到周煙,寒暄了一陣,進入主題:“你真的想好了嗎?” 周煙從包里拿出一張卡,推到他們面前:“想好了?!?/br> 醫(yī)生夫妻對視一眼,大概猜到了這是什么,可還是問:“你這是?!?/br> 周煙垂下眼瞼,笑一下:“三百二十四萬。我所有錢,除了給思源治病那些,剩下都在這了。” 醫(yī)生本以為周煙想把周思源給他們撫養(yǎng)是臨時起意,可她這行為,怎么都像是考慮了很久,雖然問太多問題會叫人為難,可他還是沒忍?。骸澳闶窃缬羞@打算了?” 周煙突然感謝司聞,如果不是他溫暖她,她可能在醫(yī)生這問題后就崩潰大哭了。 停頓許久,她才說:“我是一個妓女,我不覺得我低人一等,可這世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這么覺得。思源被我連累了太多,接下來的青春期又是他姓格養(yǎng)成至關重要的幾年,我不想他遭人非議,也不想再有校園暴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他身上。我必須得給他一個健康的環(huán)境。” 醫(yī)生夫妻眼里全是心疼。他們是好人,最好的人。 郭小磊他媽那事好像就發(fā)生在昨天,隨著周思源長大,這類事情只會有增無減。青春期這個不堪一擊的年齡階段,周煙再能護他周全,也總會有疏忽的時候,屆時被陰風趁虛而入,吹散了周思源為數(shù)不多那點堅強,她那么拼命把他救回來,又是不是真的救了他呢? 她可以對他說,如果這世界只剩他一個人,也要燦爛又驕傲得活,但她不能真那么希望。 周思源那么乖巧,懂事,他值得更多像郭小磊那樣積極、活潑的朋友,可要是跟著她,就難了。 她為醫(yī)生夫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感到難過,知道他們有意領養(yǎng)一個孤兒院的孩子,她就覺得,或許可以把周思源給予他們領養(yǎng)。當然,要他們愿意。 當醫(yī)生聽到周煙有這想法時,別提多高興。周思源的病是他在治療的,這么多年,也早對這個可愛的孩子有了感情,哪怕不是親情,可他們愿意領養(yǎng)他,跟他一起培養(yǎng)。 周煙這趟過來,也是跟他們就這個事情聊聊,然后跟周思源說明,再去辦理領養(yǎng)手續(xù)。 她承認,她忽略了周思源的感受,忽略了他愿不愿意,可她絕不愿意跟世俗去賭。 這個世道一點好感都沒給她留下,她早已經(jīng)對人姓不抱期待,周思源在她身邊,不會好過的,就算她肯掙扎,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樁樁一件件也已經(jīng)警告過她。 醫(yī)生也是擔心這個問題:“如果思源不愿意離開你?” 周煙搖頭,她覺得周思源已經(jīng)知道了?!八粫f他不愿意,他只會在心里難過?!?/br> 醫(yī)生也難過了:“難為他了。那你?!?/br> 周煙說:“我把他接到我身邊,放棄了還算順遂的人生,誰都說我善良失了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跟這個艸蛋的世界對抗?!?/br> “我要告訴它,天要我死,我就斗天。地要我亡,我就滅地?!?/br> “任憑遍休鱗傷、滿目瘡痍,我也要活下去!我要證明,生存的權利并不在于出生的環(huán)境!” 醫(yī)生汗毛豎起,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年齡這么小,身上這么瘦的女人,心里埋的是這般不服輸?shù)挠職???M繞在她周身的魄力,許多男人身上都鮮有。 周煙頭低下一些,音量也相對低下一些:“可對抗總免不了傷亡。當我越來越不能承擔這代價,就只能對這世界妥協(xié)。因為我有軟肋,而這世界沒有。” 說著話,周煙臉越來越白,她到底是愛周思源的,她到底是舍不得他的。 她站起來,對醫(yī)生深鞠一躬,任醫(yī)生夫妻過來扶,也不起身:“感恩思源幸運,能遇到你們,也感恩你們愿意領養(yǎng)他。我周煙,銘感五內(nèi)?!?/br> 醫(yī)生又去扶她:“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在我們失去女兒后,給我們一個這么好的思源。” 話說完,周煙起來:“我不早不晚在這時候選擇做這件事,也是因為我有了另外想守護的。刨除我?guī)Ыo思源的負面影響,我也沒法去平衡他們。” “兼顧一方,就總要疏忽一方。不如放手,給思源最好的條件?!?/br> 醫(yī)生猜測周煙有其他原因,可他不以為她會坦白,沒想到她這樣大方,不介意其他聲音。 醫(yī)生把卡收下,對她說:“這錢我收下,一分都不動,等思源長大了,我會告訴他,他必須要頂天立地,因為他有一個‘頂天立地’的jiejie?!?/br> “謝謝?!敝軣熢俅斡芍?。 醫(yī)生又問她:“那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周煙搖頭,她還不知道,這要問司聞,他去哪她就去哪?!斑€沒想好,總歸有地方去。” “那你還會回來嗎?”醫(yī)生妻子問。女人都碧較希望撫養(yǎng)的孩子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自己。 周煙更不知道了。 不過。“我要是回來了,就是回來了。我要是沒回來,就是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