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歆然今天又遲到了。

    她匆匆忙忙地踩著高跟鞋跑進大廈，終于趕在電梯合上之前擠了進去。

    “?！?，到了。

    程歆然走出電梯門調(diào)整了下呼吸，，伸手捋了捋垂落的碎發(fā)，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才往辦公室走。

    “歆然？早啊?！蓖卤е募哌^。

    “早、早?！彼龘P起微笑，沖同事點點頭。

    兩步并三步地走到辦公桌前，還沒坐下，鄰座同為實習(xí)生的凌絮就扯了她一下。

    “怎么了你？”凌絮偷偷跟她咬耳朵，“這么頻繁地缺勤，轉(zhuǎn)不了正怎么辦？”

    程歆然有點緊張，“不會吧？”

    凌絮皺著眉，盯著她看。

    程歆然頂著壓力，伸出兩根手指，小聲道“才，第二次……而已?！?/br>
    凌絮翻了個白眼，滑動椅子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程歆然抿抿唇，剛準(zhǔn)備坐下，就聽見對面一位前輩喊她：“小程，總監(jiān)讓你來了去趟他辦公室?！?/br>
    她剛放下的心臟又猛地提了起來。

    她手抓著領(lǐng)口的紐扣，有些忐忑。

    凌絮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她，繼續(xù)工作了。

    ……

    “叩叩?！?/br>
    程歆然禮貌性地敲了敲，打開門。

    “……總監(jiān)，”她看著襯衫扣子扭開兩顆，看起來隨性極了的男人，有些不安，“您找我？”

    “嗯?！标悪?quán)應(yīng)了聲。

    他從抽屜里拿了個文件夾出來，遞給她，“幫我給沈總送個文件?！?/br>
    程歆然眉心幾不可差地皺了皺，沒有立刻伸出手。

    陳權(quán)垂頭寫著東西，沒察覺到她的動作，抬起頭來挑了挑眉。

    “怎么著？”他聲音帶著點調(diào)侃，“遲到了還想不跑腿？”

    程歆然無法反駁。

    她咬了咬唇，“是?！?/br>
    ……

    程歆然站在電梯里，干凈的鏡子里透出她略帶疲憊的神色。

    她呼了一口氣。

    沒事的，沒事的。

    工作而已。

    ……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時，沈牧白在喂貓。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衣，沒系領(lǐng)帶，有些懶散。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后腦勺，發(fā)腳干凈利落，耳廓白皙，隱隱約約可以瞥見高挺的鼻梁。

    程歆然猶豫了一會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

    “陳總讓我上來給您送文件。”

    聽到聲音，他也沒回頭，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纖長的手指摸著貓的下巴，偶爾撓一撓，換來寵物的喵喵撒嬌。

    等貓吃完了，他才慢慢地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看向程歆然。

    他瞳孔色淺，五官深邃，眉眼像是古畫里濃墨渲染的銳利，卻又因為氣質(zhì)溫潤得如玉。唇瓣紅潤，皮膚白皙，卻不顯女氣。

    沈牧白拍了拍腿上的貓毛，看了一眼跳上桌子的布偶貓，十分順手地接住，抱在懷里。

    貓的毛色漂亮至極，瞳孔清澈如瑪瑙，一看便是錦衣玉食的主兒。這會正趴在主人的懷里撒嬌，發(fā)出可愛的叫聲。

    男人手指落在頭部，輕輕撫摸。

    程歆然一直盯著他的動作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被口水嗆了下，咳嗽兩聲。

    沈牧白看向她，“感冒了？”

    她連忙搖搖頭，“沒有?！?/br>
    沈牧白上下掃視了下她今天的衣著打扮，視線落在她潔白的高領(lǐng)襯衣上。

    “那怎么穿這么熱的衣服？”

    西城的正值秋高氣爽，雖有落葉飄零滿地，但還不至于添上冬衣。

    程歆然覺得自己耳根有點紅。她有些后悔今天扎的高馬尾，還綁了個丸子頭，這會兒想遮擋都沒得遮。

    于是她趕緊低下頭，企圖掩蓋羞悵。

    “嗯？”男人還在追問。

    “唔……”程歆然清了清喉嚨，有些難以啟齒。

    她很有教養(yǎng)，說話會看著別人的眼睛。但此刻真的有些做不到，只能抬起頭來，眼神亂瞥。

    “……留印了。”

    男人摸貓的手頓了頓。

    布偶嬌氣得很，又開始喵個不停。

    沈牧白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意示它安靜。布偶委屈地往他懷里鉆了鉆，不出聲了。

    他眼神坦蕩，眉眼冷漠，像是在陳述今天的天氣。

    “那我下次輕點?！?/br>
    “咳?！背天挥行┛酥撇蛔〉乇粏艿?。

    男人看了她一眼，“注意身體?！?/br>
    “……是?！?/br>
    “出去吧?！彼尺^身去，把貓放了下來。

    程歆然又應(yīng)了聲，將文件放在桌子上，偷偷看了眼他的背影和貓，退半步關(guān)上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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