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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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與趙恒于大去宮內(nèi),對面而坐, 案上擺了兩盞清茶。 腳下擺著兩個炭盆, 里頭的炭火正“噼里啪啦”燒著...而殿內(nèi),卻無人說話。 趙妧端起茶碗, 另一只手便拿著茶蓋輕輕撥著茶沫。 趙恒看著她,良久才尋了個話頭, 開了口, “這茶, 與上次派人送去你府里的茶葉是一樣的...你覺著如何?” 趙妧握著茶蓋的手一頓,良久是點了點頭,也沒說好不好, 只輕輕嗯了一聲。 趙恒繼續(xù)尋著話頭,柔聲說道,“你往日最愛膳房里做的青梅果,我先前已叫人去備了。還有那糖酥, 我也叫人...” “哥哥?!?/br> 趙妧止了話,輕輕嗯了一聲,聲很柔, “你說。” 趙妧聽出他話里的小心翼翼,嘆了一口氣...她終于抬起頭,看著趙恒,開了口, “那位許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趙恒的手一頓,他端起茶盞飲下一口,而后是虛虛笑了下,“你終歸,還是問了?!?/br> 他看著趙妧,良久才重新開了口,“我以為,我能瞞住的——那么,在你的心中,我永遠(yuǎn)會是那個你最崇拜的兄長?!?/br> “而不是,如今這樣。” 趙妧沒說話,她的手仍握著茶蓋,輕輕撥弄著。 趙恒擱了茶盞,他看著趙妧輕輕說道,“當(dāng)年我救了她,還得了個賢良名聲——卻不知道,我救她,只因她那一雙眼,像極了早年的謝蘊。一樣的清雅,一樣的淡漠,一樣的...沒有我?!?/br> 他說完這句,往后靠去,雙手放在身前,仍舊絮絮說著,“這些年,我把她放在身邊,不讓她見外人,亦不讓外人見她。我把她困在我的身邊,終于...把她變成了第二個謝蘊。” “這些事,我從未與旁人說過。可你們,還是知曉了...” 趙恒抬頭,望進(jìn)趙妧低垂的眉眼里,輕嘲一句,“妧妧,如今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覺得你這個哥哥,讓你覺著齷蹉、惡心?!?/br> 趙妧擱下手中的茶蓋,她抬了頭,看著趙恒,良久才開了口,“我不會認(rèn)同哥哥的做法,卻也無法置喙您什么。” 她想起那一年,她與哥哥說起徐修的事。哥哥輕輕拍著她的頭,聲很淡,“我們兩兄妹,犧牲一個就夠了。” 她如今,終于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趙妧的面上柔和了幾分,聲卻仍很平,“我只問哥哥一句,如今謝娘娘已逝,許氏被關(guān)...哥哥,您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趙恒皺了眉,茶碗下的茶已有幾許涼,他卻還是端起喝下一口,“我還記著那夜,許氏的那雙眼。” “在那雙眼里,我所有的齷蹉和骯臟都無處遁逃...所以我罰了她,把她關(guān)在章華,連同我所有的不堪,都掩在那一座宮墻里。” 趙妧看著他,聲仍很淡,“莫非哥哥是想關(guān)她一輩子?” “我又如何舍得呢?” 趙恒搖了搖頭,“不管是因為什么...她總歸陪了我這些年。何況,我也是當(dāng)真有幾分喜歡她,想好好疼她一輩子?!?/br> 趙妧看著趙恒,卻不再說話... 良久,她站起身,才又一句,“哥哥既決定了,我便也不再多說什么了。只是哥哥,您的心里可還有嫂嫂的位置?她是您的妻,亦是我大宋的皇后,也陪了您好些年?!?/br> “您即便不愛她,也該敬著她,護(hù)著她,看著她——” 趙恒的指腹磨著茶碗,而后,他看著趙妧,輕輕嗯了一聲。 趙妧便不再說什么,往外走去...待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了步子,轉(zhuǎn)頭看著趙恒,“在我的心里,哥哥,永遠(yuǎn)都是那個讓我尊敬、崇拜的人?!?/br> 她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而趙恒端坐在位,看著遠(yuǎn)去的趙妧,臉上終于露了一絲笑。 家宴是在桂宮舉辦。 此次宴會并未大辦,來的除去后妃,便是宗室皇親... 趙妧與徐修坐在右首的位置。 殿內(nèi)并無舞姬,唯有樂師在一處奏著禮樂之音。 約莫是在家宴行到一半的時候,常跟在趙恒身邊的青衣便進(jìn)來了,他腳步匆匆從殿外走來...待至趙恒身邊,才躬身于人耳邊輕輕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