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2 章
你平素巧言舌辯,今日這話說的卻是實在?!?/br> “哪里比得上先生?!?/br> “你莫謙虛,總歸你也是我的學生,承我風范也實屬正常。” 兩人這廂打著機鋒,到的后頭自又是王芝完敗,她眼一橫,眉一挑,“先生若是做個言官,怕是朝廷眾人都要怕你三分?!?/br> 陸致之一手拿酒,眉眼含笑,“可惜陸某志不在此,王小姐卻是無緣得見了?!?/br> 這頭兩人一時沒話,就聽得那頭幾個中年人說起話來,“今年這寒氣來得早,收成也不好,還要jiāo什么賦稅,這日子當真是沒法過了?!?/br> 另一個男人便說道,“可不是,年年要征稅,當官的吃酒喝rou,咱們老百姓jiāo了那么稅也不見著受了什么保護,這日子卻是更加苦了。” 便也有一個著褐衣的,“這汴京尚還好些,天子腳下,那些當官的總不敢太露了牙。我是從京兆府來的,那當官的才是真當扒皮。前頭判了樁案,一個青年男人看上了一個寡fu,把人給糟蹋了,偏那寡fu也是個烈xing的,一紙狀告到官府,你們猜什么?” 其他幾人自是問道,“什么?” 那人便說道,“那男人正是知府那三房姨太的侄子,自是沒受理,還說是這寡fu受不住勾搭人去了?!?/br> 便有人說道,“當真是個黑心的東西”又問后頭怎么了的話。 那褐衣男人又道,“那寡fu哪里受得住,第二日在家里拿了根麻繩把自己給吊死了,還是隔壁的聽著沒動靜去瞧了瞧。那死相著實恐怖,旁邊還有一張用血寫成的冤字?!?/br> 幾人唏噓一嘆,有道那寡fu可憐的,有道那知府黑心的,可他們也不過尋頭百姓哪里能為人做了主去。 這頭是腳店,多是來走之人歇腳之處,如今外頭的雪已小了不少,幾人便也慢慢出了去了。而王芝正飲完第三杯酒,她轉頭問陸致之,“先生聽后,不知有所感謝?!?/br> 陸致之仍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飲酒說道,“不過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一個教書先生,哪能管得了這天下事。倒是王小姐,不知有何感想?” 王芝橫了眼看去,“我一個女人,又能——有什么想法?” 兩人雙目一對,端的是漫不經(jīng)心,渾不在意。 而那外頭的雪卻是慢慢停了,王芝從木頭窗欞外看去,只覺著今年這冬著實比前些年要冷些。 她在這已坐了一個時辰,該回了,便與陸致之告辭,又找來店長付錢,她身上多是碎銀錠子或是金豆子一物。那店家平素只收幾文十幾文的著實找不開,王芝便遞了個銀錠子說是無妨的話,店家卻是個老實的道是不肯收,兩廂正是僵持著,便聽陸致之說道,“你回去吧,這壺茶算我請你。” 王芝倒也從善如流,收回了銀子,又道,“那便多謝先生了?!北阌忠痪卸Y,與人告辭了。 她回到王家的時候,已有些晚,丫頭綠竹自是有些急,見人回來了打了禮迎人進屋,“您可回來了,夫人前頭已來過,沒瞧見您,只差要去外頭找您了?!?/br> 王芝解了披風說道,“無事,你差人去母親那頭說聲,只說我回來了,讓她不必心急?!?/br> 那頭自有人去了,今日晚飯是大房二房一道用的,王芝剛走進屋子就聽幾個在說王璋,她因著輩分高進去自又是受了不少禮,幾人打了見面就聽有人對王庾氏說去,“你如今卻是不用擔憂了,底下兒女雙全,如今兩個兒子又都當了官。” 說話的是早早出嫁了的姑nǎinǎi,與王芝是一輩,卻長了有一輪余,喚王苡,年有四十余,嫁了開封孫家,如今是回來探親的。她長得眉目溫和,是個和藹的fu人,便又聽她說道,“不知璋哥兒可定了人家。” 王庾氏說沒,孫王氏便道,“璋哥兒如今有出息,往后怕是你更加要cāo心了?!边@話便是說兒女成家的事。 這廂幾人說了會話,那頭有人道開飯了,王家子孫多,用飯是男女分桌的。是在一個屋子,只是拿個屏風擋了起來,王家是講究寢不言食不語的,室內很靜,便連碗筷相碰的聲音也是沒有的,每人身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