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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21節(jié)

    因為他確信,她都會信。

    果然,沈映魚臉上浮起尷尬,捏著自己的衣裙垂著眸。

    原來他曉得自己在避他。

    此事其實也怨不得他,只是之前在去年無意間撞見過一件事。

    她生了妄,一時間沒有想通,所以這才想著去晉中,倒是忘記他的感受了。

    “沒有,是我的不對,沒有惹得我對你有意見,只是鋪子剛有起色是實在脫不開身,這才暫住在晉中?!鄙蛴臭~見不得他垂眸失意的模樣,忙不迭地解釋。

    也不曉得他是信了,還是沒有信。

    少年再次抬頭時,眸中噙著溫和的笑,將手臂再次遞過去道:“我省得了,大約是多想了,日后不會再如此,我扶你去罷。”

    如今一向寡言的他,難得掏心掏肺地說了這般的話,她自然是不再推拒。

    沈映魚生怕他多想,忙將手伸過去,隔著衣裳抓住他的手臂。

    她忍著疼下床,結(jié)果腳甫一沾地就軟了下去。

    蘇忱霽手疾眼快的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肩,輕聲道:“慢些?!?/br>
    沈映魚僵著身,強撐著點頭,任他扶著自己往外面走。

    出恭也是麻煩事,好在他并不堅持跟來。

    等沈映魚出來時,小腿上的血又裂開了,免不了再次拆掉又重新上藥綁上。

    受傷的日子格外難熬。

    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還不能沾水,凡事都要旁人親力親為幫忙。

    沈映魚慶幸,好在他并不在意,每次散堂后一刻也未曾在外逗留,固定著時辰回來。

    枯黃的槐樹葉被風(fēng)卷起吹到窗牖上,乍起陣陣寒風(fēng),正是秋高氣爽好時節(jié)。

    沈映魚百般無聊地趴在窗沿上,素凈纖細(xì)的手指捻起上面的一片落葉,清水幽湖的裙裾如青禾般散落在周圍,端的是清水芙蓉的透凈。

    她現(xiàn)在整日無所事事,除了整日等蘇忱霽回來便是睡覺。

    本想是趁著空閑幫他繡那些帕子,或則做些當(dāng)季的衣裳。

    結(jié)果還未開始行動,就被他嚴(yán)肅冷面地勒停了,說什么大夫道不宜勞作。

    不曉得的,還以為她是手受傷了。

    雖是如此,她表面點頭稱是,背地里悄悄將他的帕子都繡上花樣,趕在他回來之前將東西藏起來。

    “哎……”沈映魚重嘆一口氣,丟掉手中的樹葉。

    門口響起了動靜。

    她霎時含著欣喜地抬眸,果然不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

    但進來的并非是一人,而是兩人。

    兩人皆著清雅的正青長袍,一人眉眼秾艷似楚楚謖謖的天邊仙,好看得雄雌模辯。

    一人如沐春風(fēng),朗朗如玄月,容顏雖比不得前面的人卻一派正氣。

    是蘇忱霽和顧少卿。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來,甫一進來便齊齊看向窗邊的人。

    顧少卿當(dāng)即彎腰作揖。

    蘇忱霽立在一旁,神色模辯地看著窗邊的人。

    “顧夫子!”沈映魚看見來人,白皙的臉上浮起明艷的笑。

    方才的蔫懨懨的模樣一掃而空,教人看一眼便想起蒼穹高懸的金烏,燦爛逼人。

    第19章 沐浴

    沈映魚行動不便,兩人便行去了正廳。

    顧少卿是外男自然不能入女子閨房,蘇忱霽便折身進去,將屋內(nèi)的人扶出來。

    沈映魚許久未曾見過顧少卿,剛坐下就忍不住開口同他講話,語氣雀躍,問的皆是蘇忱霽如今的學(xué)業(yè)如何。

    顧少卿嘴角掛著溫潤的笑,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聞言道:“忱哥兒,十二中秀才,學(xué)業(yè)一向是頂尖兒的,無任何問題?!?/br>
    這樣說,沈映魚便放心了。

    此刻她就如同普通的長者般,見到夫子就下意識開始使喚一旁安靜的孩子,想讓他多表現(xiàn)些。

    “忱哥兒,去,拿些麻糖和瓜果出來?!彼ゎ^,拍了拍身旁杵著不言的人。

    少年神色淡淡地轉(zhuǎn)頭,起身。

    顧少卿聞言趕緊擺手道:“不食,不用。”

    沈映魚不認(rèn)同地嗔道:“夫子大老遠(yuǎn)地過來,若是一些小吃食都供應(yīng)不上,那我可實在是失禮了。”

    任由顧少卿說什么話,她都堅持讓蘇忱霽拿些東西出來。

    顧少卿推拒不贏,只得漲紅著臉接過來。

    顧少卿悄眼看著,面前明眸善睞的清秀女子,那雙眼中滿是信任和敬重,風(fēng)光霽月得毫無防備。

    他還哪敢和她講,其實是曉得她受傷了,所以尋個由頭過來家訪。

    以前沈映魚時常會來學(xué)堂接送蘇忱霽,每次都會單獨同他講話。

    雖問的皆是蘇忱霽的學(xué)業(yè),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許是見她一人,帶著只相差幾歲的孩子,也許又是生得很像。

    他漸漸對她生出些許憐惜。

    所以其實今日來,只是想見她一面而已。

    這樣的齷齪心思見不得臺面,顧少卿一直都放在心中,誰也不敢提,她就更加不敢了。

    “你的腿還好嗎?”顧少卿除了和她講蘇忱霽的學(xué)業(yè),旁的話也很少講過。

    一句簡單的話講得磕磕絆絆,好在青年本就穩(wěn)重,教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沈映魚眨了眨眼,睨看眼前的人不加掩飾的關(guān)切,心中一暖,遂點頭道:“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多虧的忱哥兒細(xì)心照料,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下地行走了?!?/br>
    “那便好。”顧少卿捏著手中的東西,含笑溫潤地點頭。

    他轉(zhuǎn)身從一旁拿出,用油紙包著的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我去年在林中尋到的藥材,是重傷調(diào)理后的良藥,想著放在家中也用不著,今日就順道帶給你。”顧少卿溫聲道。

    有來有往的事,沈映魚自然不拒絕,當(dāng)下喚著一旁安靜的蘇忱霽去接。

    但喚了幾句,都奇怪的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身旁的人面無表情,正不知盯著什么地方,連眼皮都沒有顫動過,活像是一具無知覺的漂亮尸身。

    見他似是被攝魂的這般模樣,頓時沈映魚一驚。

    好在蘇忱霽察覺到身旁人的視線,很快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臉上恰到時候地露出一抹笑。

    他上前乖順地接過顧少卿手中的東西,折身遞到了她的手中。

    “夫子送的?!碧K忱霽溫聲道,好似方才的一瞥是她的錯覺般。

    沈映魚蹙眉接過來,看著一旁的顧少卿,見他眼中無異常,復(fù)而又覷著眼前含笑的少年,只當(dāng)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

    但她還是忍不住又看了眼,他適才看過的位置。

    那個地方,好像是以前她掛刀的地方,但自從重新修葺過后,就已經(jīng)沒有再掛過了。

    壓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她繼續(xù)和顧少卿交談。

    誰也沒有注意到,少年雙手環(huán)抱地倚靠在一旁,臉上的笑寸落下來,欲猶未盡的再次晦澀看了眼對面的墻。

    其實方才他在想,若是上面還掛著刀,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去拿下來。

    可惜并沒有什么如果,就算有他也不能這樣做。

    她會害怕。

    他懨懨地收回視線,垂著修長的眼睫,靜靜地聽著,他那小阿娘對旁人講話的語氣。

    那是掩蓋不住的欣喜。

    雖然四句有三句不離他鄉(xiāng)試之事,可還是令人心情不悅。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面上毫無情緒起伏。

    終于熬到顧少卿覺得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留飯了,這才起身請辭。

    沈映魚腿腳不便,送人之事自然也落到蘇忱霽的身上。

    落日熔金,金烏下墜,昏黃的光暈漸淡,天邊赤紅的薄云,形成蒼穹中的一條條霧線。

    蘇忱霽將人送出至門口,然后立在原地,一眼不眨地看著那道背影漸行漸遠(yuǎn),宛如傲立黃昏下的堅韌松竹。

    忽地,他垂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袍,嘴角上揚成固定的弧度,然后又落下來。

    細(xì)看他臉上除了冷漠什么也沒有。

    為何一樣的笑,一樣的穿衣裝扮,她待顧少卿怎的就能這樣不同呢?

    她真的好像更喜歡顧少卿一些,每次只要和顧少卿立在一起,她的眼中就沒有他。

    如果顧少卿死了,她會不會眼中就只有他了?

    這般想著,垂在一側(cè)的手隱隱顫動起來,那是無法抑制的亢奮。

    他覷著虎口上的那條傷疤,冷冷地發(fā)出嗤笑。

    杵立半晌,直至天邊最后的一條紅暈消融,他才抬手將門闔上,轉(zhuǎn)身進屋。

    屋里的沈映魚正搗鼓,方才顧少卿留下的藥,打開時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細(xì)心地包著蜜餞。

    聽見動靜,她抬起白凈的小臉,笑道:“忱哥兒,沒有想到你們夫子人倒是挺細(xì)心的,方才就該留他用晚飯的。”

    此話不過是隨口一說,并非是沈映魚真的想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