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法庭之前，程白停下了腳步，忽然問方不讓：“姓名？”

    方不讓正拆著剛從兜里摸出來的廉價棒棒糖，聞言看了她一眼，反應(yīng)了片刻，然后想到了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的“程白三連”，笑了，答道：“方不讓?！?/br>
    程白挑眉：“撒謊嗎？”

    方不讓把糖紙放回兜里，糖叼進嘴里：“不撒謊，我只是比較注重‘說話的藝術(shù)’。”

    畢竟，同一句話，說法不同，就能有不同的理解。

    撒謊就沒意思了。

    程白沒再問了。

    方不讓覺得有意思：“不問xing取向？”

    程白重新往前走：“對你來說這問題沒有意義?！?/br>
    方不讓不緊不慢地邁步跟在她后面：“據(jù)說你給人打官司，尤其是訴訟，都要問三個問題。所以，跟我簽了代理協(xié)議這么久，直到這時候，你才算是認真地想接我的官司嗎？”

    程白道：“畢竟才想明白你為什么會選我?！?/br>
    方不讓看她：“為什么？”

    程白轉(zhuǎn)眸望了他一眼，目光里卻已是幾分了然的審視：“因為你找的其他任何律師，都可能無法理解你，除了我?！?/br>
    方不讓一下就笑了起來。

    那種覺得有意思的笑，藏著點什么的笑。

    程白卻只道：“所以，現(xiàn)在你是我的當事人了，等上了庭，不管我說出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謹記這一點，不要亂講話，不要拆我臺?！?/br>
    有意思的話。

    方不讓注視著她的目光瞬間變得鋒銳了起來，像是能刺破人的外殼直達更深處。

    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那個自打得知她結(jié)婚時就想問的問題：“程白，有我這個前車之鑒在，你還要沖動結(jié)婚，腦子真的沒毛病嗎？”

    程白淡淡道：“沖動和沖動之間也有段位差別。”

    方不讓抵著那顆糖的舌尖陡地一頓。

    程白只沖他一笑，看著很善良：“方par一個不小心，沖動結(jié)婚，幾年之后離婚，很有可能為了保住股權(quán)舉債千萬，成為億萬負翁；而我，一個不小心，沖動結(jié)婚，如果幾年之后離婚，差不多能少奮斗小半輩子呢?！?/br>
    方不讓：“……”

    何必提起這話茬兒砸自己的痛腳。

    第142章 致命一擊

    兩位大佬相互較起勁兒來了, 后面跟著的其他人相互望了一眼，都聰明地閉了嘴，并不說話。

    沒一會兒, 殷曉媛那邊也到了。

    不同于方不讓、程白他們對媒體的不理不睬，劉臻帶著殷曉媛在法院門口停留了十多分鐘，接受了一下堵在法院門口的記者的采訪。

    ——即便是不公開審理, 只要想透露, 就沒什么消息不能透露。

    程白他們都冷眼看著，卻并不置喙什么。

    很快雙方走過程序便直接上庭。

    作為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民事庭老法官, 陶文道終于在審理此案的最后階段, 同時見到了雙方當事人, 在審判席上坐下來之后, 便不由得向他們打量了打量。

    殷曉媛今天穿得很素凈, 雪白的連衣裙很容易給人一種纖弱的感覺, 妝容也是淡妝輕抹, 口紅選的色號也淺, 乍一看上去氣色不是太好，好想有些蒼白。

    可程白還不懂這里的套路嗎？

    國內(nèi)雖然沒有陪審團制度, 可主審法官也是人, 是人就有感情，就有弱點, 如果能掙得一點法官的同情，何樂而不為呢？

    相比起來，方不讓就要任xing很多了。

    往常穿什么, 今天就穿什么。

    出發(fā)之前朱守慶一再跟他說，讓他把他今天戴著的那塊三百多萬的表先摘下來，西服也最好換一身中規(guī)中矩點的，不要顯得太強勢、太有攻擊xing，叫人一看就留下那種在外彩旗飄飄的風(fēng)流有錢人的形象。

    可方不讓看他一眼，都懶得回他一句。

    西裝不換，表也不摘。

    就這么來參加庭審了。

    正經(jīng)法官沒幾個喜歡他的，陶文道作風(fēng)更是老派，看他一臉巋然不動地坐在那兒都覺得不順眼，眉頭便不經(jīng)意地皺了皺。

    家事官司審理難。

    有錢人的家事官司審理起來更難。

    所以在向雙方宣讀完權(quán)利，問過他們要不要申請回避之后，陶文道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