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28 章
把那緊要事說出來了?” 見蘇頌一語中的, 沈括也不隱瞞了,頷首道:“正是。官家問起‘地心說’, 我按捺不住,就寫了奏章, 言明地球是繞日而行?!?/br> 饒是有些心理準(zhǔn)備,蘇頌也唬了一跳:“你竟然上了奏章?不怕官家拿你試問嗎?!” 這可比他預(yù)料的還要莽撞,簡直都置生死于度外了。驟然聽到這顛覆“天人感應(yīng)”的說法, 天子動了殺心也不奇怪。他們原本不都商量好了, 要徐徐圖之,讓旁人自“地動說”推演“地心說”嗎? 沈括哪能不明白蘇頌的擔(dān)憂,只搖了搖頭:“總要有人說的,比起旁人,還不如我親自說了更好。觀星一載, 我手頭的記錄完備,天子垂詢,豈能欺君?” 這答案可太耿直了,蘇頌也不免啞然。用韓邈的法子,的確能取巧,可是“日心說”當(dāng)真是能取巧之事嗎?沈括原本就不太贊同這個法子,會腦袋一熱如此而為,倒也不算奇怪。 嘆了一聲,蘇頌又問道:“這都水監(jiān)的差遣,可是有人助你?” 雖然看起來是平調(diào),但是治水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司天官清貴,更別說治的是黃河,干系太大。不過饒是如此,這任命也透著股蹊蹺。天子震怒的話,不該是流放嶺南,乃至雷州之類的荒蠻之地嗎?給個治河的差遣,簡直算得上開恩了。 “官家是曾動怒,但在王相公勸說下,改判了我一個治河的差遣,也算僥幸活命?!鄙蚶ㄝp嘆一聲,“只是這‘日心說’,是不能在提了。子容兄也要當(dāng)心,不可讓人知道你曉得此事?!?/br> 早有預(yù)料,蘇頌倒也不是很吃驚,只是嘆了聲:“如此行險,還能保住xing命,的確是僥幸了。不過賢弟心志,著實(shí)讓愚兄自愧不如。” 這都不是賣直邀名的事情了,而是動搖名教根基,皇權(quán)根本。蘇頌饒是剛硬,也不敢如此行險。沈括此舉,簡直讓人嘆服。 沈括卻搖了搖頭:“不過是心有不平罷了,哪值得子容兄夸贊?” 說完他頓了頓,又頗為愧疚的轉(zhuǎn)頭,對甄瓊道:“倒是可能會連累凌霄子。我那筆名怕是藏不住了,又常在《造化論》上投稿。萬一官家以為此事與你有關(guān)……” “本來就跟我有關(guān)啊。”甄瓊答的十分干脆,“若是天子問起,我照實(shí)答了就行。反正是恩師說的?!?/br> 沈括:“……” 蘇頌:“……” 你那恩師不是個老神仙嗎?這話說出口,還真讓人無法應(yīng)對。 噎了半天,沈括還是勸了句:“總之凌霄子也不談此事為好,《造化論》也別收天文相關(guān)的稿件了,暫且避避。” 對于這個,甄瓊毫無意見:“我也覺得其他稿件太多了,顯得我們自己造化一派的文章都少了呢。回頭刊行時間還可以變變,月月寫稿都沒功夫煉丹了?!?/br> 他也是連寫了五六個月的稿子了,徒弟們都不堪用,師兄赤燎子又抱怨胡子掉的太厲害,說不能如此拼了。趁此機(jī)會少發(fā)幾期也不是不成。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對了,修水利不是也要造模型嗎?回頭讓我家韓大官人給你弄些玻璃,觀測水流也方便些。” 若真能仿照河流走向,沙水流速制出模型,說不定真能找出治河的辦法。沈括心中感激,卻也覺得更羞愧了:“倒是攪了景聲的安排,還望他勿怪。” 韓邈的主意,是真心為他們幾個好。但是自己卻冒然行事,還把甄瓊牽連了進(jìn)來,說不定也會讓韓邈動怒。 甄瓊卻擺了擺手:“他可大度了,不妨事的。再說了,這么大的發(fā)現(xiàn),也總該留個名才是!” 這話讓沈括唇邊露出了些笑容:“若是有朝一日,我那十二氣歷能造福萬民,就已心甘了?!?/br> 甄瓊一怔:“你還要繼續(xù)研究天文?” “用過觀天鏡,見識過宇宙之大,又怎能視若罔聞?”沈括嘆了聲,“反正十二氣歷還需完善,閑暇時,還是要繼續(xù)觀星的?!?/br> 對于沈括這話,蘇頌微微皺了皺眉。此舉有些行險,可是換做是他,恐怕也會如此吧?這次沈括冒然直言,未嘗不是想讓他自己的十二氣歷,有朝一日能被世人認(rèn)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