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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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兒。 馮管家沒頭沒腦的想著想著就有點(diǎn)困了,他揉了揉眼,湊上前對郁赦輕聲道:“三更了,世子是不是歇下了?” 郁赦捏著一粒白子,遲疑片刻后落子,點(diǎn)頭:“睡?!?/br> 郁赦自己把黑子白子一一分揀開,馮管家上前替他脫衣裳,突然聽外面有人來報,說有客來訪。 “瞎說。”馮管家莫名其妙道,“大半夜的,誰來了?是長公主派人來jiāo代什么?還是宮里來人了?” 暖閣外下人回道:“黔安王府的鐘少爺來了?!?/br> 郁赦手一抖,一粒白子掉到了地上。 鐘宛坐在正廳里,心道我這是瘋了吧。 既怕刺激了郁赦,一時不能說開,那一會兒見了郁赦,說什么? 鐘宛心里發(fā)憷,心中暗暗祈禱郁赦最好是已經(jīng)睡著了,那自己在這坐一夜,明天……明天再說明天的。 鐘宛輕輕搓著他干冷的雙手,怔怔出神,盼著郁赦睡了,一會兒是馮管家來招待自己。 屏風(fēng)后面有腳步聲傳來,鐘宛抬頭…… 郁赦出來了。 郁赦顯然已經(jīng)是準(zhǔn)備睡了,繁復(fù)的外衫全脫了,里面只剩一身月白色的常衣,外面披著一件寬大的玄色袍子。 郁赦眉頭微皺:“你們府上出事了?” 鐘宛怔了下,搖搖頭:“沒!沒事。” 郁赦不信任的看了看鐘宛,許是以為他不方便直說,回頭對跟著他的人吩咐道:“都下去?!?/br> 仆役們魚貫而出,只剩了馮管家還在。 郁赦坐下來,不耐煩道:“那是有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來我這?” 鐘宛抬眸看著郁赦,忍不住出神。 若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郁赦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和少年時一樣吧? 溫其如玉。溫其在邑。 鐘宛不覺得現(xiàn)在的郁赦有什么不好,端方如玉的郁子宥很好,如今桀驁乖戾的郁赦也很好。 只是一想到少時的郁赦是如何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折磨成這樣的,鐘宛心里就止不住的發(fā)疼。 郁赦心煩意亂,“到底出了什么事?!你還說不說?” 鐘宛深呼吸了下,壓下心頭滔天恨意,“我、我做噩夢了?!?/br> 郁赦:“……” 郁赦下意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了馮管家一眼,茫然道:“你、你剛說什么?” 鐘宛咳了下,重復(fù)道,“我做噩夢了,被嚇醒了?!?/br> 馮管家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多余了,他帶著難以自控的笑意矜持道:“老奴先退下了。” 馮管家溜的飛快,屋中只剩下了兩人。 郁赦愣在原地,如臨大敵的想:鐘宛方才是在同自己撒嬌嗎? 他誤食了寒食散嗎? 也瘋了嗎? 郁赦聲音發(fā)干,“你……” 鐘宛喉結(jié)動了下,道,“我之前做噩夢,你、你不是還哄過我嗎?” 郁赦久久無言。 郁赦指了指兇神惡煞的自己,面無表情道:“先不說我還會不會哄你,我現(xiàn)在哄你……你睡得著嗎?” 自然是睡不著的。 鐘宛皺眉抽氣,他也知道這個理由糟透了,但現(xiàn)在還能說什么? 鐘宛硬著頭皮道,“我前兩日受了點(diǎn)風(fēng),可能是有點(diǎn)糊涂,我……我能在你這歇下嗎?” 郁赦難以置信的上下看了鐘宛一眼:“你是受了風(fēng)寒,還是得了什么癔癥?有病就去找太醫(yī),找我有什么用?” 鐘宛答不出來,低頭不說話。 鐘宛半張臉在燈影下,顯得人瘦削無比。 郁赦看了他一會兒,似忍無可忍了,起身道:“我沒空跟你耗,沒甚說的就馬上走?!?/br> 鐘宛抬眸,低聲道:“子宥。” 郁赦停住腳。 片刻后,郁赦風(fēng)一般霍然轉(zhuǎn)身,幾步走到鐘宛面前,雙手按在鐘宛椅子的扶手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到、底、想、做、什、么?” 鐘宛被郁赦嚇得心里一驚,他定了定心,盡力忽略郁赦身上強(qiáng)烈的壓迫感,老實(shí)道:“我沒做噩夢,就是想來看看你?!?/br> 郁赦嘲諷一笑:“你覺得我信嗎?” 鐘宛想拉郁赦的手,但怕太輕浮了會遭郁赦厭惡,“我說的是實(shí)話?!?/br> 郁赦俯視著鐘宛,片刻后道:“鐘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