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伍、子孫根
櫝玉看她結結實實摔了個屁墩兒,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忍了一下,最后到底還是笑了出來。 李檀丟臉之下惱羞成怒,也不顧爬起來,就直接這樣坐在地上抬腳踹他。 櫝玉知道她不好意思,也覺得自己逗她過分了,便老老實實打算受下這一腳,沒想到,李檀剛一踹,櫝玉還沒叫喚,她自己倒叫喚起來。 “疼!”中氣十足,混不像個病人。 偏偏這被碰瓷的冤大頭忒不爭氣,配合得很,當下便緊張地蹲下,急急詢問著哪里疼。 李檀一委屈起來,便越發(fā)理直氣壯地無理取鬧,“我腳腕疼死了?!彼降走€有理智,咽下了那句都怪你這個小混賬。 櫝玉卻像聽見了她的腹誹一樣,接了句,“都怪我行了吧,別亂動,我扶你坐好看看傷著哪了?!?/br> 他將兩臂扣在李檀的膝蓋腿彎和肩背處,一下子將她橫抱起來,李檀一下子沒預料到,急忙叫道,“慢點慢點!”,一邊毫不客氣地將手臂圍住櫝玉的脖頸。 櫝玉只感到一雙軟馥的手環(huán)著他的肩,身子微靠在她懷里,她的發(fā)髻就抵在他耳后一寸的地方,額發(fā)搔得他下巴癢癢的。 他無言地看了李檀一眼,對方卻隔著眼巾回瞪著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于是在心底輕嘆一口氣,把她攏得更緊了些,向榻邊走去。 李檀在他懷里時分外囂張,等要放下她時一下子小心謹慎起來。 不僅攀著他那只橫在肩上的手臂緩緩滑了下來,兩只手還緊緊巴著他的肩膀和上臂,生怕一不小心磕碰到本就腫痛的腳踝。 她這本命年可算真正倒霉了,又是落水又是高燒,眼也瞎了,現在腳還崴了。 關鍵是,這些還全是她自找的。 李檀暫時忽略了這點,把帳記到小皇帝身上去,反正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被她記了多少冤枉帳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她舍不得怪自己,那便怪他好了。 不知道自己腦袋上又多了一筆爛債的櫝玉蹲在榻前,想要抬起李檀的腳腕查看傷情,手指剛剛碰到小巧的踝骨,便被李檀止住了。 “還是趕緊給我尋張?zhí)t(yī)來,我一向都是他看的?!?/br> “當初習武的時候如何處理扭傷還是你教我的,你忘了?” 李檀抿著嘴不說話。 “還是你覺得失了體統?以前怎么不見你如此懂禮?!睓秤衤龡l斯理地挑釁著。 李檀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小時候洗衣服的事。 平日她都盡可能將浣衣的活賴給櫝玉,可每當要換洗被寢時,因為浸了水格外沉,當時還是孩童的櫝玉實在無力一人完成,她逃脫不掉,便想出餿主意,用腳踩代替手搓。 當時還有些潔癖的櫝玉曾表示過抵抗,到后來已經被她訓練得能夠面不改色一起踩踏來浣洗衣物了。 在他最終放棄無謂的抗拒之前,李檀總會騙他靠近,再用腳狠力踩出水花濺到他身上,然后看著一言不發(fā)飛奔去水缸清洗的櫝玉,嗤笑道,“矯情”。 她老愛記人冤帳,現在因果循環(huán)被人翻了老帳,難得無言以對。 櫝玉便趁這空檔輕輕握住她的腳腕,小心褪去她的鞋子,李檀今日穿著白色綾畫花蝶夾襪,淡墨勾畫著蝴蝶翩躚,幾不見彩,而當他將綢襪翻下,只見腳踝微腫起一塊臙脂色,被素襪襯著,看著好不可憐。 李檀如今雖已成下了凡的卷簾大將,可她平日里何時低過姿態(tài),因此即便疼也緊緊咬住唇,不出一點聲音。 櫝玉一望便知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借查看傷勢,食指拇指分開,圈住腳踝一用力,李檀便再忍不住,痛呼出聲。 “矯情”,櫝玉笑著出言報復,手上動作卻輕柔無比,“只是崴到,沒有傷著筋骨,待會兒幫你揉開,休息兩天就沒事了?!?/br> 李檀破罐破摔,反正今日已經丟臉到家,干脆只當自己聾了瞎了,隨他奚落好了。 櫝玉半跪在榻腳前,手掌托著李檀白嫩的足根,李檀的腳生得小,他的手一張便全能包住,用掌心去依稀感受足心的稚嫩。 他還是第一次能在白日里這般仔細打量,貝趾似珍珠圓潤泛粉,腳背削瘦卻不見骨,薄嫩的皮膚上隱隱透出青色的血管,在太陽下一照簡直似新雪映光,讓他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眼。 他抬頭看了一眼,李檀坐在那里,雙眼被絲帶所縛,臉上是無知無覺的純真。 而他半跪在地,手里捧著她雪白的足,放置在大腿上,可身下漸漸脹了起來,撐出個形狀,將將都快要碰到李檀的腳心了。 他眼下癡迷,手上便不自覺失了分寸,幾乎渴求般地揉摸著她足根的嫩rou。 李檀腳腕還疼著,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磋磨,當下便翻了臉,下意識地踹了一腳。 這一腳不要緊,正踹在櫝玉的子孫根上。 幸運的是,李檀傷了腳,根本使不了力,又坐在榻上離得較遠,能伸展的距離有限,因此與其說是踹,不如說是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 不幸的是,櫝玉此前本就情動,那物硬得很,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他只覺得那一下碾在他欲根上,又是痛,又是麻,又是癢,那滋味實在難受極了,忍不住悶哼了聲。 真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