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泥濘不堪，哪怕那些最愛抄近路的行人，也都不樂意再走這邊。

    沒有目擊者，也沒有監(jiān)控攝像。唯一需要解決的，是家屬的訴求。唯一遺憾的是，許開泰就這么死了。

    夫妻兩人到了荔山別苑。喻文卿盯著魏凱芳的打扮看了會，母子倆沒有眼神接觸。父子兩人進了書房。魏凱芳去到二樓，花房里周文菲跪坐在茶幾邊，帶著喻青琰在畫畫。她想這個孫女想得不得了，走過去喊：“琰兒?！?/br>
    畫畫的兩人抬起頭，周文菲在喻青琰耳邊輕聲說：“是nǎinǎi。”

    喻青琰對她毫無印象，低下頭專注畫畫。周文菲在她手指上涂顏料：“要不要抹到nǎinǎi臉上去？”

    這個好玩。喻青琰從茶幾邊出來，張開手讓魏凱芳抱抱。抱住了，壞事還沒干就咧嘴，笑得口水都流出來，想起小時侯喻文卿也這德行，“哎呦，”魏凱芳假裝躲閃，沒躲過，手指畫的顏料全往她臉上招呼，“剛一見面就這樣對nǎinǎi？”

    余光看到周文菲把乖乖攆出花房，拿一個粘毛的滾筒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魏凱芳心中長嘆一聲，難怪喻文卿離不開。

    自個身上出天大的事了，都還記得她有咽炎。

    祖孫倆嘻嘻哈哈笑一陣。魏凱芳抱著喻青琰在手上，教她認花：“這是郁金香、這是海棠，這是杜鵑花，這是……百合?！?/br>
    看到百合被去掉的花蕊，突然地哽住。她也想起曾經(jīng)。其實，如果不為兒子著想，為自己著想，周文菲做兒媳，她這個婆婆的日子，是最好過的。她聽話呀。放眼看去，這里的花都像是自己親手修剪過的。就是好看。

    再讓她吹點耳邊風，讓喻文卿把青琰要回來，……。

    可她仍放不下面子，抱著青琰假裝觀花，背對著人說：“網(wǎng)上那些閑言碎語少聽，等這陣風波過了，讓文卿帶你去旅游散散心?！?/br>
    半晌后才聽到周文菲說：“謝謝你，魏阿姨。”

    害怕背后的人理解錯意思，魏凱芳轉(zhuǎn)身面對她：“不是同情。是大家都做錯了一些事，那些事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但是不該由你這樣的孩子來承擔后果。我們多少想補救點?！?/br>
    書房里喻文卿看著校長。他能感覺到父親在竭盡全力地保持鎮(zhèn)定體面的風范。這幾天的事情對每個人都有打擊。

    他問：“霞姨現(xiàn)在怎樣？”

    喻校長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在哪兒?！?/br>
    “你不知道？”喻文卿一怔，“她的病復發(fā)怎么辦？”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讓廣群去找了?！庇餍ｉL動了氣，聲音提高，“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我能離開嗎？”

    好吧。喻文卿點點頭：“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妙妙的事，那就不用說了?！?/br>
    “她爸的事。你兩年前不問，許叔的車禍是怎么回事？”喻校長站窗前看著院墻邊的竹子，“我可能帶不到墳墓里去了，必須告訴你?！?/br>
    喻文卿嗓眼一緊：“帶到墳墓？”

    喻校長問：“你認識柳申明吧?！?/br>
    “柳申明？”喻文卿有印象，“當年他也在s大的語音實驗室，后來我記得身體不太好，離開了?！?/br>
    其實他們在院系里的關(guān)系就不太好，后來創(chuàng)立云聲，他和李正龍把實驗室大部分的人都挖過了，故意漏了他。

    喻校長點頭：“小許開車撞死的人就是他?！?/br>
    “故意……殺人？”喻文卿眼前犯暈，“到底什么事？能不能別讓我問，趕快說完！”

    云聲面向市場的第一套語音合成軟件并不是完全自主研發(fā)的。它的核心技術(shù)來自于s大一直在研發(fā)的tts系統(tǒng)。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就是李正龍，他比喻文卿大四歲，畢業(yè)后一直留校做科研。

    s大是市屬高校，辦學經(jīng)費八成來自市財政撥款，s市就這么一所綜合xing大學，也舍得給錢。絕大部分的課題項目，經(jīng)費申請?zhí)嵘先ゾ湍芘聛?。但從另外一面看，從導師到學生，都沒有做科研的理想和使命感。大家都是打卡上班，輕輕松松拿份工資。

    李正龍很想把手上正在做的tts系統(tǒng)進行商業(yè)化?？芍鞴芸蒲械狞S副校長不樂意再接著支持這個項目。他和另一位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