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03 章
”姜顏呵呵一笑,揉著還發(fā)麻的嘴唇道,“還好沒咬破……” 苻離倒是頗為惋惜:“應(yīng)該給你留個印記,蓋戳。”最好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想到此,他竟是頗為期待,望向姜顏的眼神又灼灼熱烈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甚是忙碌,姜顏同程溫回了國子監(jiān)一趟,祭拜至圣先師。 猶記三年前,芳菲落盡,姜顏穿著一身飄逸的素色儒服,站在學(xué)館外的廣場上望著狀元和探花郎腳踏紅毯而來,登上高臺侃侃而談……轉(zhuǎn)眼三載過去,如今,換她站在高臺上致辭祭拜,成百上千雙年少的眼睛望向她,有艷羨也有濡慕,一如她當(dāng)年。 祭拜過后,姜顏去了博士廳給祭酒和司業(yè)們奉茶,又是三番叩首,而后又同苻璟聊了幾句……倒是程溫彬彬有禮到近乎疏離,除了必要的禮儀,自始至終不曾同姜顏多說一句。 他像是真的掙脫了過往的一切苦難,也忘記了曾經(jīng)的同窗之誼、生死與共,那只鮮艷的同心結(jié)仿佛只是年少不經(jīng)事的一個玩笑,被他隨意地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蒙灰生塵。 離開國子監(jiān)時,姜顏思索再三,還是喚住了即將上馬車的程溫。 “阿玉醒了。”夏陽絢爛中,這是姜顏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薛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我不想與你為敵?!边@是姜顏同他說的第二句。 紫薇花開,樹蔭下,錦衣玉冠的程溫眉目疏朗,只神情平靜地說了句:“是嗎?!?/br> 姜顏擰眉。 程溫又道:“既是如此,姜姑娘便收手罷,莫要再做無用的掙扎,薛家如何,我比姑娘更清楚?!?/br> “為何?” “同窗一場,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去死?!?/br> 程溫掛著禮貌而沒有溫度的笑,朝姜顏一拱手,“愿朝堂再見,不必針鋒相對,告辭?!?/br> 望著程溫利落離去的背影,姜顏只覺心中蒼涼。明明也是幻想過要與阿玉‘永結(jié)同心’的少年郎,卻莫名地一頭栽進了富貴泥潭中,不回頭、不念舊,甚至都不曾問一句那重病醒來后癡傻的姑娘可還記得他…… 或許,失去記憶是上天給不幸的阿玉最大的幸運。 可誰也不曾知道,拐角處的馬車中,狀元郎咬著手背喜極而泣,任憑淚水無聲地滑下,濡濕了臉龐。 五月初,進士封官,程溫當(dāng)之無愧地成為了從六品翰林院修纂——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他平步青云的第一步。 姜顏領(lǐng)了七品翰林院編修的職位,整日與枯燥的國史打jiāo道,抄錄言行,甚至還要忙著給宮中的太監(jiān)授課,雖同在宮中當(dāng)值,與苻離見面的次數(shù)卻比從前更少。 六月雷雨聲轟鳴,平靜了許久的應(yīng)天府終于起了波瀾:兩年前,揚州一名鄉(xiāng)紳花重金托巡城御史引薦朝中顯貴,為自己的兒子謀取一官半職,誰知孫御史私吞了所有賄賂,卻并未辦妥此事,鄉(xiāng)紳一怒之下狀告孫御史受賄、失職等大小十余項罪,孫御史被革職查辦,jiāo予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徹查……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姜顏正在翰林院整理卷宗。耳畔窗外雨聲嘩嘩,她只是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低聲道:“總算來了?!?/br> 兩年前的舊案,直到今日才被翻出,可想而知,埋下的棋子已經(jīng)開始行動。 第77章 西郊, 遏云山莊。 一輛馬車沿著盤旋的山道疾馳而來, 來者神秘而焦急,馬車還未停穩(wěn), 便有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下了車, 面容隱藏在斗篷兜帽的yin影里,看不真切。只見他四處張望一番,確定四周無可疑之人,才伸手將兜帽拉下些許, 急匆匆地叩門進了薛家別院的大門。 入夜時分,天色暗沉, 雨水順著檐下間或滴落。隨著神秘黑袍男子匆忙的步履, 院中沉默的家仆將紅燈籠一盞接著一盞亮起, 朦朧的紅和森森的夜色相互映襯,頗為詭譎。 烏黑的布靴踏過水洼, 斗篷揚起, 黑衣人進了書房,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一把摘下兜帽, 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黝黑國字臉來,朝書桌旁揮毫潑墨的薛長慶躬身道:“下官大理寺卿張炎回拜見侯爺!” 薛長慶穿著一身銀灰色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