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道，“阿玉以前最喜歡賞花的，留著送給她也不錯?！?/br>
    苻離這才神色稍霽，勉強道：“你要去看她？”

    姜顏點頭。苻離硬生生收回想要扔花的手，低聲道：“我送你前去?！?/br>
    ……

    意料之外，姜顏在尚書府門前見到了一身藍袍的程溫。

    程溫正將幾包油紙包著的yào材掛在阮府緊閉的門環(huán)上，見到姜顏和苻離前來，他并無被撞破秘密的慌亂窘迫，只是微微頷首致意，當做打招呼。

    “原來，趙嬤嬤所說的每月初一給阮府送yào之人，竟是程溫?！苯侇H為訝然。畢竟在程溫中狀元之前，他的家境皆是頗為貧寒，不知這些買yào的銀兩都是從何而來……

    不過，他這般記掛阿玉，是否意味著金牌伸冤有望？

    正想著，程溫已經緩步走到二人面前，朝苻離和姜顏一拱手，溫和道：“大公子，姜姑娘?！?/br>
    “元亮兄，恭喜?！苯伝囟Y。

    “同喜。”程溫微微一笑。

    “你這是……？”姜顏朝門環(huán)上的yào包抬了抬下頜，疑問道。

    “啊，那個是些偏方?！背虦氐溃耙郧吧崦没杳詴r，用這些yào頗有效果，就想著興許對阮姑娘的病有幫助?！?/br>
    “有勞你費心了，我替阿玉謝謝你?！碧枬L落山坡，暮色侵襲大地，阮府的家丁出門懸掛燈籠，看到姜顏、苻離和程溫站外門外，怔了怔，放下燈籠遠遠作揖。

    不知沉默了多久，姜顏吸了口氣，正不知如何開口，一旁的苻離卻先一步說出了她想說的話語：“程溫，若你愿意，可否借金牌令給阮玉一用？”

    話音剛落，姜顏和程溫同時望向苻離，一個錯愕，一個平靜。

    錯愕的是姜顏，平靜的反而是程溫。

    他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明明是在笑著，卻又不像是笑，道：“大公子想借御賜金牌令，求圣上徹查薛睿？”

    “是?！避揠x道，“此乃不情之請……”

    “抱歉，我不能。”程溫依舊微笑著，平平淡淡地拋出一個驚天秘密，“我要定親了，與薛家。”

    第72章

    同薛晚晴……定親？

    姜顏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愕然抬眼望向程溫, 只見程溫表情淡然, 又說了聲：“抱歉，姜姑娘, 我?guī)筒涣四恪！?/br>
    “為什么呢程溫？誰都可以, 為何偏偏是薛家？”姜顏好像真的不認識面前這個錦衣玉帶的俊秀青年了，又或者說, 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程溫只是笑笑，平靜道：“同薛家結親, 我的仕途可少奮斗十年。姜姑娘, 我有何理由放棄一步登天的機會呢？”

    的確, 薛家勢力如日中天，能娶到薛家獨女無異于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不知為何, 這番話從程溫的嘴中吐出, 姜顏只覺得莫大的諷刺。

    “狀元郎明知道阿玉是因誰遭難, 卻仍選擇了薛家，既是如此，又何必來送yào？”姜顏嘴角的笑冷了些，“你的yào，撫平不了阿玉的冤屈?！?/br>
    “姜姑娘，不曾在泥濘里掙扎過的人, 又如何能體會我的感受？我窮怕了，不想再過以前的日子……至于yào，那是我的一點心意，畢竟阮姑娘曾經有助于我?！币娊來謇? 程溫拱手作別，“若姜姑娘介懷，我以后便……不會再來叨擾?！?/br>
    說罷，他低低一揖，轉身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程溫那張從容到近乎冷漠的臉。

    “我原以為，程溫重風骨、重情義，誰知竟還是敗給了蠅頭微利、蝸角虛名?！被椟S的夕陽下，姜顏在寂靜的尚書府門前久久佇立，如此嘆道。

    苻離倒是比她平靜，眼中是看透世間善惡起伏的通透，沉靜道：“每年的太學生，誰不是懷有濟世之才？只是初心不知何時丟在了在風風雨雨的混沌里。改變蒼生難于登天，但改變自己卻是容易的。”

    姜顏又嘆了聲，糾結道：“可我總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人?！?/br>
    “人各有志，強求不來。別為他傷神了，我會幫你?！避揠x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將鬢角垂下的一縷碎發(fā)別至耳后，低聲道，“你進去探望便是，我在外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