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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程易修說:“你又在鬧什么?!?/br> “關我什么事?她自己沖過來的?!?/br> “但你喝酒了?!备翟浦薨櫭?,眼眸微瞇,隱有不耐。“飲酒駕駛機動車導致車禍。你要我說多少遍?” “行?!背桃仔蘼柤?,吐出一口濁氣。“算我倒霉?!?/br> “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傅云洲道。“沒有我,你連駕照都要重考?!?/br> “我讓你管我了?”程易修嗆聲。“傅云洲我說過,別老把自己當我大哥,我沒你這個大哥?!?/br> …… 那晚,辛桐做了個夢。 她夢見獨自一人在幽暗的森林穿行,手中抱著一頭毛茸茸的小獅子。這頭小獅子很不乖,會惹來各種各樣的麻煩,但他抱起來很溫暖,而且會猛地撲進懷里撒嬌打滾,于是她就一直抱著他,帶著它一直走、一直走,想走出去。后來,她實在是太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后,發(fā)現(xiàn)他已不見蹤影。 她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但當那天真的到來時,又突然很傷心。 你還記得他,但他不記得你了。 醒來,剛過三點。 夜風呼啦啦得響,月光靜悄悄。 只有仍在耳邊話,亂糟糟。 “桐桐,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也喜歡你說的玫瑰色大廳?!?/br> “別生氣,好不好?” “我們春天再來臨杭,怎么樣?” “我會想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就去找傅云洲……別擔心。乖乖等我回來?!?/br> “辛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我是眼瞎了才會愛上你!……我是真心對追ベ新.更多好文+Q群⒎⒏⒍0.⒐⒐⒏⒐⒌ 你的,你呢?辛桐,你怎么對我的?傅云洲的床就這么好爬!……桐桐,你喜歡傅云洲對不對?所有人都更喜歡他!” “對不起?!?/br> “我愛你?!?/br> 辛桐想著,驀然流淚。 我早知這段情緣會如露水般短暫,然而、然而…… 舊時友 下 第二日上午,江鶴軒幫辛桐辦理出院手續(xù)。 辛桐套著一貫穿的黑裙和短靴,扎低馬尾,坐在醫(yī)院的鋁合金座椅上等江鶴軒繳費回來。她沒化妝,眉毛淡淡的,額上長著幾粒小痘。昨晚咬著被角哭了一場,起來眼睛發(fā)腫,她趁江鶴軒沒來前拿熱毛巾敷過,但還是有些紅。 總而言之,糟糕透頂。 她向來不是靜止的漂亮姑娘,此時憔悴成這副模樣更是不漂亮。好在辛桐對自己不漂亮這件事心知肚明,也能與它相安無事地相處。 江鶴軒繳完費拿著單子回來,左手提一個老氣橫秋的黑皮包,上面寫著某某大學,是他現(xiàn)在當助教的學校。 辛桐見他回來,急忙站起,雙手撫平裙上被靠椅硌出的褶皺。 “你的出院禮物?!彼f著,從駝色的風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紙盒,遞到辛桐眼前。 辛桐沒接,嬉笑著推脫:“矯情了啊?!?/br> “就是想送你東西了?!苯Q軒打開紙盒,拿出一對銀耳墜?!皫装賶K,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br> 這家伙太會戳辛桐心坎里的點,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什么禮物會收、什么不會,都一清二楚。 辛桐看著江鶴軒手上的耳墜,不做聲了。 幾百塊錢的心意收下的確不是大事,但一出院就收人禮物總覺得奇怪,更不要說出院手續(xù)還是他辦的。 正當辛桐舉棋不定時,江鶴軒猛地湊近她,溫柔又不可拒絕地貼到她耳邊說:“我?guī)湍銕稀!?/br> 辛桐單手撐在他胸口,沒推開,只讓兩人保持著一手掌長的距離。 帶上耳墜,顯得氣色也好了些。 江鶴軒低頭,在她泛腫的眼皮上輕輕一吻?!昂芎每??!?/br> “少買,費錢呢?!毙镣┱f著,微微撇過頭,一對銀耳墜子在烏黑的發(fā)腳下晃蕩。 “你不是喜歡我才買的嘛?!?/br> “我還喜歡翡翠、水晶、鴿子蛋呢?!毙镣┧菩Ψ切?,眼珠子朝上瞄了下他,又滴溜溜地轉回來,落在手掌心拿著的小紙盒上,睫毛纖長。她微微低頭,低馬尾滑到胸前,恰好露出后頸白皙的肌膚。 江鶴軒被她的眼神撓得從心臟癢到骨髓,嘴上卻說:“只要你想要,我就給你買?!?/br> “少來。”辛桐說著,推開他,沒把這種典型的甜言蜜語放心上。 男人嘴里“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這類話,聽個樂呵就差算完,誰信誰傻逼。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江鶴軒語氣稍顯嚴肅,但也只嚴肅了一下下,緊接著又換回原先的柔和,溫聲問辛桐,“你下午準備怎么辦?回家?” “回家?!毙镣┑?。 江鶴軒同之前的世界一樣,仍住在母親家中。他家離工作的地方近,的確沒必要多花一筆錢租房住出來,而辛桐也沒做好同居的準備,就還是獨自住在那個停尸間公寓。另一個原因是江鶴軒母親管教甚嚴,把二十四歲的兒子當十四歲教管,辛桐就算想同居也要過未來婆婆這一關。 摸良心說她不是惡人,就是有點……過度“迷戀”兒子。 “你假期幾天?”江鶴軒問。 “帶上周六日還三天?!?/br> “剛好?!彼f。“沒錯過講座?!?/br> “什么講座?”辛桐皺眉,對他說的內容完全沒印象。 “明天一個犯罪心理學的講座,開在我學校里,你還說翹班也要去聽……忘了?” “哦,記起來了?!?nbsp;fuwenwume 江鶴軒當助教的學校要來一個公安大學的教授開關于犯罪心理學的講座,就在明天。 “你明天有課就別接了 fuwenwume 我直接乘車去?!毙镣┭a充。 江鶴軒點頭?!澳俏宜湍慊丶摇!?/br> 回到租賃的公寓,辛桐打開冰箱找食材,開始做午餐。兩人坐在小餐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吃著掛面和炒熟的卷心菜。 直到江鶴軒談到程易修,辛桐才想要終止,找借口說自己困了把他打發(fā)走,洗完澡倒在床上,居然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醒來已是天黑。 一輪深秋的清月升過遠處高樓的尖頂,在叢林般的都市中留不下半點月影,只有被橙黃路燈照明的高速公路上急促地閃過各個型號汽車奔馳的黑影。她摁下床頭柜上方的開關,屋內一下敞亮起來。頂燈照著她雪般的肌膚,宛如博物館里落下一束光照明了南宋的白瓷。 辛桐怏怏地從冰箱里拿了兩片全麥面包,坐到餐桌邊,就著兌了勺蜂蜜的白開水吃下。中飯的鍋和碗筷仍浸在洗完臺沒清理。入睡前將洗澡換下的衣物塞進小陽臺上的洗衣機,現(xiàn)在被攪干了,待在里頭,還沒被掛好。 她討厭這種瑣碎的感覺,流浪狗似的,要應付一堆亂七八糟的事,要為怎么填飽自己的肚子煩心。垃圾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