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捉蟲)3
力。 音量不小,周圍的人大多數(shù)都看了過來,眼神莫測。 趙白露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夢里。 薛雯溫柔地接過尤嘉寧,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頂,柔聲道:“乖,嘉寧,你喝醉了,要回去休息了。” 趙白露忙不迭地把尤嘉寧推過去,看薛雯的眼神就跟看救星一樣。 尤嘉寧掙扎著,還要鬧騰,被薛雯塞了串羊rou串在嘴里,只能發(fā)出唔聲。 趙白露舒了口氣,薛雯是桌上唯二還算清醒的人,她摟著尤嘉寧,沖他們揚起下巴:“我先帶她回去了。” 趙白露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半,不算晚。她點點頭,揮著手目送她倆離開。 等人都走了,趙白露眼角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世界都快顛倒了個個。 薛雯走前沒有付錢,顧今夜拿著錢包去付了賬。等他回來,看到的就是趙白露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模樣,上前戳了兩下,只會瞎哼哼。 顧今夜樂了,“白露小姐,醒醒?!?/br> 趙白露半閉上眼睛,透過迷蒙的視線打量他。 顧今夜坐到她身邊,“不是要保護我,這就倒下了?” “說了那不是保護你……”趙白露嘟囔道,“等你喝醉了……唱、唱歌,被人圍觀,我不要面子的啊。” 顧今夜嗤一聲:“是嗎。” 趙白露哼哼唧唧,面前的顧今夜抽著煙,穿著合體的襯衫,興致來了拿著她的手套戒指玩,三個戒指輪番套過去,仿佛很有趣。 當年吊兒郎當?shù)纳倌?,成了刑辯律師,雖說不是最有排面的那位,但也穩(wěn)步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最該嚴肅的人,卻總是玩世不恭。明明抽過煙染過發(fā)非主流,卻處處給人安心的感覺。 他這個人很矛盾也很沖突。 這種沖突極具故事性,和性感。 趙白露咂咂嘴,突然想和他接吻。 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動。她和顧今夜是什么關系呢,什么都不是。 趙白露嘆口氣,低喃:“男人都是渣男,都不是好東西。” 顧今夜不輕不重地扣她腦門:“喝醉了就開始說人壞話,白露小姐,你酒品不行啊?!?/br> 趙白露腦袋搖成撥浪鼓,覺得眼前的景物都縮到了一起。 她喊:“顧今夜……” 顧今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嗯?” “幫我倒杯水?!?/br> 顧今夜照做,一次性塑料杯里倒著礦泉水,送到她唇邊。 他開口:“白露小姐,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趙白露接過水小口喝著,像偷喝飲料的小孩。清涼的水進了喉管,干燥的喉頭一陣水潤。 顧今夜勾唇,輕輕開口:“我問你……” 趙白露斜眼,“什么?” 顧今夜低頭,陰影打在額頭上,看不太清楚表情。 “蔣奕洲還是顧今夜?” 趙白露頭疼,她半醉半醒,只看得見顧今夜深邃漆黑的眼睛,對于他講的話只聽清楚了半句。 “顧今夜?”她迷迷糊糊地抓住一個關鍵字眼,冷笑道:“別跟我提這個混蛋!人形泰迪!非主流!” 一只手猛地捏住她下巴,帶著萬鈞重的威脅,語氣涼?。骸澳阏f什么?” 趙白露醉得只會嘿嘿嘿笑。 顧今夜嫌棄地放開手,把她從座位上撈起來,塞到車后座,暗罵兩句: “醉鬼。” 趙白露懶得和他辯,自覺地將雙手纏在他腰上,臉抵在他肩頭。顧今夜一手扶著她,一手騎著車,迎著夜風,緩緩駛在路邊。 白日的喧囂過去,人間煙火味也淡了,晚風吹拂,只余寧靜。 趙白露覺得夜間的空氣格外清新,她大口吸著,仿佛吸氧。風吹過了,腦子也清醒了點兒。 但也只是一點兒。 她摸了摸手底下,隔著衣料感受到人體的溫度,有些不太真實。 顧今夜沒感覺到動靜,側(cè)過頭看,對上趙白露蒙了霧的雙眼。 他問:“你有沒有不舒……” 趙白露搶道:“你當初為什么和孟妍晗分手?” 顧今夜一頓,瞇起眼睛,慢慢轉(zhuǎn)回頭。 “問你呢,為什么?”她催促道。 顧今夜盯著前方,凝眉,淺淺地說了句:“和你的原因一樣。” 趙白露一愣,理智沖過酒精,她一下抓住了關鍵點。 “你早就知道她和蔣奕洲的事了?” 顧今夜不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趙白露被刺激得收回手,也不摟著他了,問:“你那時候怎么不告訴我?!” 沉默持續(xù)蔓延。 趙白露盯著顧今夜,盯著他修長的脖頸,還有寬闊的雙肩,盯著盯著,她被打敗似的xiele氣,才聽到他說:“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 不知過了多久,趙白露又重新趴回肩頭,她短促地苦笑,也許是酒壯慫人膽,這些平時不說的話都能說出口了。 盡管她的傾訴對象并不太合適,但她也想說。 她沒什么情緒地問:“她為什么要那么做?” 聲音迷茫,越來越輕,小聲補充:“我真的想不通。” 顧今夜反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像在順毛,“想不通的事情就別想了。” 趙白露:“她喜歡的是你還是蔣奕洲?” 顧今夜笑得無奈:“我不知道,也許是她自己吧?!?/br> 趙白露看向他,又問:“那你呢?” 顧今夜專心騎著,余光里瞄到后視鏡,女人貼著他,眼里滿滿疑問。 她貼著他,男女構(gòu)造這么不同,他當然能感受到她的溫軟,和她對他的全然信任。她以前問過他類似的問題,那時候她的眼里沒有其他,只是好奇,而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發(fā)揮作用,他仿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