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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六章】(02)

    “阿勒巴圖-葛伊隼-博-般集步末-阿拉穆比。”——這是一句滿文和錫伯語里的俚語,當然,我實在記不得究竟是之前幾次和張霽隆喝酒時他說的,還是某次在辦公室里重桉一組一幫師姐們纏著艾立威秀錫伯語時候他說的。

    所謂“阿勒巴圖”

    是“粗鄙的、通俗的”,“葛伊隼”

    是“諺語”

    的意思,“般集步末-阿拉穆比”

    是指“杜撰”

    的行為。

    整句話連起來,其中深意就是:人們?nèi)粘?倳岬降牧曇詾槌?、信以為真的東西,最初都是由別有用心的人所捏造的。

    夏雪平剛醒過來的第一天,幾乎沒怎么吃東西,在?。煤痛蟀Q輪番強硬勸說下,倒是終于喝了一些清水和蘋果汁;等我應付完省廳交待下來的風紀處工作報告和規(guī)劃、以及我個人對昨天媒體招待會的思想檢查之后,我趕忙回到了宿舍,我買了些牛rou胡蘿卜蒸餃和南瓜粥準備喂給夏雪平,結(jié)果她剛吃了半只蒸餃半口南瓜粥,就跑到了洗手間里,把整整一天的吃喝全都吐得一干二凈。

    見夏雪平這樣子,?。煤痛蟀Q也都有點不放心,于是我便留了?。迷谏嘲l(fā)上睡,讓一邊幫著照顧夏雪平一邊做程序的累了一天的大白鶴回家休息,我自己則睡在了夏雪平身邊。

    這一夜我?guī)状味紱]管住自己的手腳,或是用自己的胳膊摟住夏雪平的身子、或是用自己健碩的腿壓住夏雪平的腿,因為在過去我早已習慣了摟著什么才能睡得安穩(wěn)——要么是摟著女人,要么是摟著枕頭;但是當我把自己的上下兩肢搭到夏雪平身上后,我自己又立刻驚醒,可能是我怕打擾夏雪平的睡眠,也可能是自打在大白鶴家看了我跟夏雪平zuoai過后的監(jiān)控錄像,得知了她已經(jīng)清楚我對她做了什么之后,我自己反倒對此覺得莫名羞愧。

    我?guī)状文栈厥帜_,然后緩緩把身子嘆過去看著夏雪平側(cè)過去的嬌顏,每次都看到她雙目緊閉,胸部起伏均勻,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可我總覺得她醒著。

    而客廳里的?。靡苍诜瓉砀踩サ模坪跛貌⒉话卜€(wěn)。

    我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去,總覺得懷里空落落的,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總不能腆著臉跑到客廳去,去摟著?。盟獙ξ异`魂深處的熾熱yin心來說,這間屋子躺著夏雪平,我再跑去小客廳里jianyin小C,確實別有情趣;但是夏雪平看到了、聽到了,我估計她可能會更加傷心。

    于是我只好默默閉上雙眼,迷迷煳煳進入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境地。

    第二天一清早,我是被外面的嘈雜叫喊聲,和?。萌虩o可忍的罵街聲給吵醒的:“煩不煩???真是的……這他媽才幾點??!一幫傻逼混蛋!……他們要權(quán)利、要席位,我們還要命呢!……媽的,就算拿槍逼著我,這次本姑娘也不給他們投票了!”

    ?。酶魩追昼娋瓦@么罵一句。

    而我一睜眼,卻看見在我右手旁夏雪平早就醒了,抱著雙腿低著頭,一動不動地在枕頭前坐著。

    “這就醒了?”

    我對夏雪平問了一句。

    夏雪平冷著臉,用著我從未在她嘴里聽到過的孱弱語氣,只回答了一個字“吵?!?/br>
    我只好揉著眼睛起了身,走到窗前扒拉著百葉窗往外看去:呵呵,果不其然,八個地方黨團聯(lián)盟的議員,正兩兩一組站在四輛SV上,通過天窗探出半個身子,人手一個話筒,通過SV后備廂載著的低音炮音響,在慷慨激昂地喊著宣傳口號;在他們四輛國產(chǎn)SV的前后兩邊,還都有四輛國產(chǎn)電動摩托,也是兩兩一組,進行著選舉預前拜票活動,拉起代表地方黨團聯(lián)盟的檸檬黃色宣傳標語條幅,在街上緩緩前行。

    然而,除了大早上出門遛彎的六七十歲老爺爺老奶奶們,偶爾用著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著這些打了雞血的議員們之外,他們并沒有收到來自街頭兩旁熱烈的響應。

    ——畢竟,現(xiàn)在才早上六點半。

    除了時辰上足夠“預先”,拜票宣傳活動的日期搞得也很“預先”,今天才11月2日,而全國的地方選舉一般要等到明年一月下旬才開始。

    可是,自兩黨和解、國體變革之后,全國各地的地方黨團聯(lián)盟每年都是這么做的,于是他們這些自詡“代表一方百姓民生”

    的政治家們,每年在選舉期都會搞得怨聲載道,繼而,算上南港、澳角和南島,全國35個省級行政區(qū)域,從來沒見哪個地方的省長、副省長是地方黨團的成員靠著選舉上位的——普遍都是得勝參選人為了發(fā)揚風格,最后拉地方黨團的領(lǐng)袖們一把,給相關(guān)人員一個掛名的“副省長”

    職位,以拉攏當?shù)刂С值胤近h團的選民和中間派老百姓。

    “你剛退燒,又好不容易多休息一下,再睡一會兒吧?!?/br>
    我走到夏雪平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又掀開被子示意她躺下,而她卻只是緊縮著身體,依舊保持著姿勢然后抱緊著自己。

    見她無動于衷,我只好扯過被子,把剛剛在我身上蓋過的還暖和的那邊裹在她身上。

    我又想了想,終究是不能冷落?。玫?,一來過去這幾年,我們之間一直相互戲稱“小老婆”、“二老公”,實際上在我心里,雖然?。酶宜愕蒙鲜且环N畸形的情感和rou體關(guān)系——她是我最好朋友的而不是我的女友,但肯定我與她的內(nèi)心里存在著一種不能被眾人接受的情愫,但這情愫也算不得純粹的愛情,二來她這幾天為了幫我照顧夏雪平,基本就沒去實驗室里上班,我這幾天在局里忙得兩眼冒金星,而小C為了照顧夏雪平也是一刻都不得閑——盡管我還安排了邢小佳和許彤晨幫忙,但是給夏雪平喂水、擦身子、換護理墊這種事情,都是她搶著做的,許彤晨和邢小佳也都是女孩,可這兩個小姑娘跟這位學姐比起來確實手腳笨拙不少,而其他時候需要去叫薛警醫(yī)、需要去買點什么東西這種跑腿的活,也都是?。迷谥鲃影鼣?。

    于是,我又出了里間來到外廳,一見躺在沙發(fā)上的?。茫宜查g有些傻眼,而且臉也發(fā)燙。

    ——這姑娘正光著自己的屁股閉著眼睛自慰著,插進自己濕噠噠rouxue的雙指上套著一件深藍色混紡平角內(nèi)褲,而左手正握著卷成一團的淺灰色內(nèi)褲,放在自己的鼻翼下和嘴巴里,貪婪地嗅著、咬著、舔著……為了不讓姑娘們——主要是邢小佳和許彤晨覺得尷尬,我明明把洗衣簍藏到了床下,而且我覺得藏得已經(jīng)夠隱蔽了,卻還是被小C給翻了出來,而且她對我的貼身衣物竟然如此迷戀,這讓我有些想不到。

    “秋……秋巖……”

    在看到我之后,?。幂p聲喚了我一下,緩緩吐出嘴里正含著的平時兜著我yinnangrou袋的布料,眼神迷離又渴望地向后仰著頭盯著我,對我露出了一個歡快的笑臉,勐吸了一口我內(nèi)褲上的氣息,就像那上面有香醇美酒似的,讓她的臉頰更紅了;然后,她輕輕地抬起自己的腰部,把屁股高抬著,雙腿張開,朝著半空噼開了一字馬,繼續(xù)劇烈地用我的內(nèi)褲在她分開的rou瓣中間摩擦著,用自己體內(nèi)流出的帶著迷人氣味的液體把我的內(nèi)褲浸濕一小半,又對著我用舌頭舔著自己的上嘴唇。

    ——我知道?。檬莻€癡女類型的女生,但認識她這么長時間,我可從未見過她如此放縱又yin蕩的樣子;如若是平常,我一準會把她從頭到尾都吃個干凈,可是夏雪平現(xiàn)在就在距離我左側(cè)十四步之遙的地方。

    “你……你睡在這不涼吧?你也被cao……被吵醒了是吧?”

    面對?。靡贿厡ξ也怀雎暤孛男?,一邊用手扒開著yinchun、讓我清晰地看到她yindao伸出zigong頸口的顏色,我的舌頭都打結(jié)了,“你稍等一會兒,他們外頭那幫人的車開走就好了,然后那個什么……你也多睡一會兒吧?”

    ?。靡灰娢腋静唤诱校劬λ查g睜大,皺著眉頭微微噘著嘴唇,對我擺著唇語道出兩個字:“老公……”

    并且還大膽地試探著輕哼了一聲,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我從心里到臉上都在發(fā)燙,粗略地算起來,從劉虹鶯被夏雪平擊斃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沒碰女孩的身子了,而且自己在這段時間里也因為勞累和情緒低迷連手yin都沒做過,到現(xiàn)在差不多也有快兩周時間,我的性欲神經(jīng)就像一堆帶著溫度的碳火,而?。么丝蹋粩嘤米约弘p腿間那只蜜xue,往我的身上敲擊著零星火花;但是想著夏雪平就在我身邊,我非常不確定自己若是被小C點燃后會不會被夏雪平發(fā)現(xiàn)——按照她平常的能力,她可是長著順風耳的,我也非常不確定夏雪平若是發(fā)現(xiàn)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以她的性子、她現(xiàn)在的情緒和身體狀況,在看到我和?。胏aoxue之后她也難以克制地加入進來,這種沒邊沿的可能性估計也就只能出現(xiàn)在日本SOD社成人片式的意yin中了。

    因此,我還是咬著牙克制住自己的情欲,然后毅然決然地對著小C搖了搖頭。

    可是,我萬沒想到我這一個搖頭之后,?。勉读藘擅耄又鴱乃p眼里,竟然流出兩股清淚來。

    剛剛滿眼欲望的?。茫@一刻卻在用憂郁又失落的目光難過地盯著我。

    然而,她套著我內(nèi)褲在自己陰xue中摩擦的那只右手卻一刻也沒停止,并且手上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于是在她目含哀怨的時候,也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很快,“呲——呲——呲”

    短促地三聲,一股溫熱的尿液從她yindao前端上部的sao眼中噴出,在半空中劃出三條美麗的拋物線,分別噴灑在她屁股下方的沙發(fā)上、她手中我的內(nèi)褲上、以及自己棱角分明、滿是rou筋的肚皮上。

    潮噴之后,她流著淚微微瞇著眼睛,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輕輕喘著氣;可接著她又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把抓過了早被她踹落在地上的毯子,擋在了自己的下體處,紅著臉看著我身后。

    我一回頭,夏雪平竟就站在我半掌有余的地方,我瞬間被嚇得叫出了聲:“呀!”

    可緊接著,我的臉上更加guntang。

    夏雪平側(cè)著臉瞄了?。靡谎?,什么都沒說,冷著臉低著頭走進了衛(wèi)生間,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

    小C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了起來,用毯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也嘆了口氣,走到了小C對面,直接席地而坐。

    “秋巖……我是不是惹禍了?”

    ?。们由貙ξ覇柕?。

    我沒說話,因為我知道她這是明知故問,從她剛才流出眼淚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思了。

    可我能怎么說呢?我沒有說辭,也沒那么狠心。

    我只是從茶幾上拿起了香煙,敲著煙盒從里面拿出一枝來叼在嘴里,剛準備去找打火機,轉(zhuǎn)念一想,夏雪平在,并且盡管她剛退燒,可是她似乎還有點感冒,而面前的?。秒m然不討厭煙味,但在女生面前抽煙也不是一件很講禮貌的事情,于是我把香煙在嘴里叼了一會兒,便將煙頭倒轉(zhuǎn)過來,重新插回了煙盒里。

    “我……秋巖,那什么,我看夏警官的身體恢復一些了,可能這里也用不著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br>
    說著,?。谜酒鹆松?,默默地用身上的毯子把飛濺在身上的潮吹尿液擦干凈,然后從沙發(fā)墊和靠背夾角里摸出自己的那件面值運動內(nèi)褲,抽著鼻子迅速地把內(nèi)褲穿好,之后她彎著腰看了我兩眼,緩緩地把自己那件淺藍色牛仔褲穿在身上,又把自己的那條皮帶故意擺弄了半天。

    而我全程只是坐在地上低著頭,時不時地還望向洗手間的門。

    “那我走了,秋巖,”

    ?。迷趶氐状┖靡路螅瑢ξ艺f道;接著,有很小聲地,像是對我提問似的說道:“——我真的走啦。”

    我對她微笑了一下,果決地點了點頭。

    她咬著下嘴唇對我笑著,接著拿起了剛才她自慰時候用的那兩條我的沒洗過的內(nèi)褲,緊緊抓在手里對我甩了甩,又放在自己的鼻子之下,深情地對著我嗅了一下,接著團成一團,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又頑皮地對我笑了笑。

    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叫住了她:“喂!”

    “還有什么事???”

    “最近謝謝你了,?。?,那個……對,還有老白。改天我請你們倆吃飯,吃大餐?!?/br>
    我說道。

    ?。没剡^頭,恬美地瞇著眼睛沖我笑著,然后迅速地打開門,轉(zhuǎn)過身瞥了一眼洗手間的門,接著頭也不回地關(guān)上門離開了。

    等吳小曦走了,夏雪平也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她的手上、臉上、嘴角、頭發(fā)上都沒水珠或者濕氣,剛剛洗手間里,也并沒有水龍頭或者蓬頭打開或是馬桶沖水的聲音。

    此刻,該死的地方黨團的車隊也早已沒了動靜。

    夏雪平從洗手間里出來后,半分鐘之內(nèi)便背對著我打起了聲音響亮的呼嚕,還有磨牙的聲音;緊接著一分鐘以后,我從她那邊聽到了幾句迷迷煳煳的囈語:“不要……別走……別走……艾立威別走!”

    這真讓我哭笑不得。

    ——因為夏雪平雖然睡覺也會打鼾,但她的鼾聲向來聽起來都是似有似無的,從我小時候纏著她跟她一起睡覺時就是這樣,她從來不會鼾聲如雷;她磨牙倒是會有的,但并不像剛才那種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自己牙床硌碎了,聽著就像用細金屬管在玻璃黑板上劃過的感覺;并且,她打呼也好,磨牙也罷,普遍情況下都要等她閉眼之后的半個小時才會如此;果然,沒過一會兒她似乎也覺得這樣做十分的無趣,便似乎短促地“哼”

    了一聲,又長長嘆了口氣,重新給自己調(diào)整了一下睡姿,接著又安靜了下來。

    她這會兒故意拿艾立威來氣我,是因為小C么?無論是不是因為我被她看見我正瞧著?。米詾^的景象,她才這樣,我此時都有點不敢近前;等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左右,那似有似無的鼾聲終于響起,我這個時候才敢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幫她重新掖了掖被子。

    接下來,她睡得也很香甜,而且并沒有說夢話。

    我想了想,拿起了手機,給辦公室里打了個電話,莊寧告訴我今天處里沒什么大事,我又聯(lián)系了胡師姐,重桉一組目前也沒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所以這一上午我都在陪著夏雪平。

    經(jīng)過了早上這一出短劇,我實在沒有吃早餐的胃口,只是削了個白浩遠王楚惠等人之前給夏雪平買的蘋果,然后我搬了把椅子,默默地守在了夏雪平身邊。

    一上午夏雪平除了睡醒了以后喝了幾口水之外,完全沒有給吃一口東西,連一口蘋果都未進;我用佟德達找人幫著抬過來的微波爐幫她熱了一杯燕麥牛奶,她連看都沒看,只是喝了水,去了衛(wèi)生間,然后倒頭又睡——過了幾天我才知道,牛奶也好,營養(yǎng)燕麥也好,都是小C買的。

    再后來我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中午的時候,我的房門被人敲了半天,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身上竟披著我自己的夾克;而背對著我的夏雪平,看起來紋絲不動。

    敲門的人,是穿著一件棉質(zhì)連帽衫,胸前還印著腳踩滑板的江戶川柯南的丘康健。

    他笑吟吟地背著個快有他半個身子長的大背包,手里還拎著兩袋子東西。

    “丘叔,您這是要去哪???”

    我真心以為丘康健這是要準備去野營、逃難,或者準備參軍。

    “什么去哪?快搭把手……就去你這屋里!”

    丘康健氣喘吁吁地說道,“我什么都準備了,又在食堂待了大半天,我容易嗎我!”

    于是我接過了丘康健的一個袋子——瞬間,我手上彷佛多了一座山。

    “小丘,”

    夏雪平一聽見是丘康健來了,于是也坐了起來,看著丘康健身上的大背包,以及在我手里的和已經(jīng)放在她身邊地上的大袋子,也是一臉迷惑,“你這是做什么?”

    “先沒工夫跟你說話,你先等我下——秋巖,你過來。”

    丘康健氣喘吁吁地放下了背包,對我和夏雪平命令著,緊接著他打開了三個包的拉鏈,看得我和夏雪平都傻眼了:首先,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組床上用折迭桌,一共六張,六張拼在一起擺放在雙人床上,拼成了一張打餐桌的配置,并且在每兩只小桌拼在一起的縫隙處,他還用一種特制對我硅膠夾子牢牢夾在了一起,完全不會散開;接著在同一個袋子里,他又拿出一只氣墊式的東西,用一臺電動儀器插上電后,氣墊瞬間撐開,變成了一只可以緊貼著床頭板放著的一直到夏雪平脖子那里都可以進行按摩的靠背,等充滿空氣之后,丘康健讓我?guī)椭凶∠难┢降难?,幫著把氣墊墊在了夏雪平身后。

    “墊得舒服么,雪平?”

    丘康健對夏雪平問道。

    夏雪平點了點頭,對他微笑著——這真是我這幾天見到的夏雪平唯一的笑容。

    “秋巖,你可不能總讓雪平倚著枕頭坐著,這樣對頸椎不好?!?/br>
    丘康健對我說道,“你等下那手機,我給你下幾個購物app,并且我告訴你有什么東西需要買的,以后雪平可就靠著你來保護了,不少事你可得上點心,知不知道?”

    一聽丘康健這話,我內(nèi)心里一股神圣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在我身邊坐著的夏雪平則側(cè)過頭,盯著面前的小桌板,臉頰上卻似乎有些紅了。

    緊接著,他又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好幾樣東西:三只小空碗、三副匙箸、一臺可以充電插電的便攜電磁爐,以及一口直徑差不多三四十厘米的小鍋。

    “秋巖,喝的水有嗎?”

    我點了點頭,連忙端過了自己的濾水壺。

    丘康健先往鍋里倒了一些水,然后又從自己的大背包里掏出一只保溫杯來,從里面倒出了熱氣騰騰的、色白味鮮的濃湯,里面還加了枸杞、蔥段、蒜瓣,還有西洋參片。

    一邊擺弄東西,一邊還唱著歌:“別看我是一只狼——味道會變得更香——吃了我就不想吃羊——丘叔叔做菜最棒——喜羊羊、美羊羊……”

    “呼,味道真足啊……豬骨湯?”

    嗅著濃湯的味道,我對丘康健問道。

    “嗯,秋巖是懂行的!”

    丘康健滿意地看著我,對我笑贊道。

    等倒好了湯,用勺子攪和均勻,丘康健便開啟了電磁爐。

    緊接著,丘康健又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堆密封盒,里面不少的拌菜、熟食,然后還有用密封塑料瓶盛的自制的飲料。

    這還不算完,因為到了這個時候才輪到我剛剛拎著的袋子——這是一個保溫袋,里面的東西應該事先都放在冰箱保鮮層里的,那里面,全都是片成薄片的生rou、各種各樣洗干凈切好的菌菰和蔬菜,也都用密封盒盛著還有兩只小罐子,一個里面裝滿了看起來應該是用蝦油、蠔油和濃口醬油泡著洋蔥碎與小米辣椒的蘸汁,另一個小罐子里則是紅紅的泥漿狀的醬料。

    “小丘,你是不是把市局食堂拆了?”

    夏雪平驚異地看著丘康健問道。

    “這叫什么話……我這是‘警局小當家’!‘丘昴星’復出烹飪江湖、準備重新稱霸F市飲食界,懂嗎?今天中午就在秋巖這吃了——秋巖你也不用去食堂了,咱得把這東西吃了,要不然再過一段時間,大家要是都忘了,放不住不說,在我那兒放著還占地方。”

    “這些都您做的?”

    我對丘康健問道,早上只吃了一顆蘋果的我,看見這一桌美食早已兩眼放光,“這都什么???”

    “狼rou啊?!?/br>
    丘康健說道。

    夏雪平的目光瞬間黯澹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夏雪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丘康健卻依然興奮地說著:“嘿嘿,大前天的時候,那個胡副廳長不是來了么,徐遠突然想起來在我房間里還有兩頭這畜生,就讓我把其中一整只送給了胡副廳長,還把另一只——就現(xiàn)在桌上咱們準備吃的這只,把它的皮給剝了,一并送給了胡敬魴。可是這剝了皮的這只,徐遠說他不要,沉量才不愛吃野味,實驗室里一幫小丫頭還不敢吃,我尋思著那就剩咱們仨了。我不知道秋巖愛吃什么,所以這些都是按照雪平喜歡吃的口味、加上能給風寒初愈的人吃的口味,在食堂后廚做的:狼腿我是用香茅熏的,熟了之后拆rou,抹上甜面醬和姜蒜蓉,包在錫箔紙里又烘了一遍;狼肚也是先拿香茅熏,之后晾涼了,跟香菜羅勒和生豆芽放在一起,用甜醋汁涼拌;狼百葉本來我想跟小米辣清蒸的,可是上回你殺完了,那子彈并沒取出來,在里面都生了銹味,我就沒處理,但是狼心不錯,跟狼舌頭一起考了之后,撒了洋蔥粒、精鹽、孜然、辣椒面,不過雪平你最好少吃點,上火,秋巖多吃點不錯;還有這狼排骨,我用鹵醬rou的辦法燒的,又拿食堂的高壓鍋壓了兩個小時,絕對入味了;剩下的還有這些嫩rou,我都剔下來片成薄片,用豬骨湯當鍋底,涮著吃,蘸著這個我特調(diào)的海鮮汁和蘋果草莓生姜打的泥,再配上你丘叔叔的秘制足斤足兩、清爽酸甜的甘草山楂桂花酸梅湯,保證好吃!”

    。

    發(fā)布頁⒉∪⒉∪⒉∪點¢○㎡我在一旁光是聽著丘康健的講解,就已然食指大動,但是夏雪平卻仍然低著頭,默然無聲。

    “怎、怎么了……雪平,難道我做的這些東西不符合你口味?那要不我去‘敦盛’訂點口味清澹的……”

    “不用了,小丘,”

    夏雪平猶豫了半天,才問道,“我病倒這幾天,蘇蘇判了么?”

    童心未泯的丘康健,在這一刻也終于不再繼續(xù)嬉皮笑臉。

    夏雪平一心最希望共享狼rou的那個人,現(xiàn)在卻在警務(wù)醫(yī)院的隔離病房里躺著。

    “還沒?!?/br>
    丘康健繃起臉,低著頭用筷子擺弄著那只開始沸騰的小鍋,對夏雪平說道:“艾立威的事情,省廳和檢察院、安保局已經(jīng)在今早就給定性了,過兩天,你前夫何先生也能無罪釋放了;但是蘇蘇那邊,徐遠一直壓著,沒讓那三方任何一個接手,我聽說司法調(diào)查局也嗅著氣味來了,但老狐貍依舊摁死了都不把蘇蘇的資料交出去——關(guān)于蘇媚珍所有的資料現(xiàn)在都藏在我那屋,這也是為什么我從昨晚就這么著急把這兩頭狼處理掉,為的就是給蘇蘇那些東西騰出地方;依照老狐貍平時的脾氣,我估計他是在著蘇蘇醒過來,以一己之力勸說蘇蘇主動跟咱們局里自己配合吧……真能成功的話,蘇蘇也就不用遭多大罪了,頂多就是多坐幾年牢。”

    夏雪平低著頭,看著面前已經(jīng)煮開的湯底,看著我?guī)退節(jié)M的那杯酸梅湯,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行吧……從今以后,能陪我一起吃東西的,就又少兩個了?!?/br>
    “嘖嘖,說什么呢!雪平,在好菜跟前咱不能說喪氣話啊,”

    丘康健嘴上顯得輕松,自己卻也是愁眉緊皺,眼中不勝傷感,想了片刻才又說道:“那個……秋巖不是來陪你了么,而且你跟咱們那兒的?。?,以前蘇蘇手下的那個小白相處得不都挺好的么;而且……而且我估計要是蘇蘇能……能按照徐老狐貍說的做,她呀,估計最多也就是十年八年……就可以……哎別說了,鍋開了,下rou吃吧!秋巖,你也吃,多吃!”

    說著說著,丘康健自己難免有些哽咽,但他又怕影響到夏雪平的情緒,只好多咳嗽了兩聲打了掩飾。

    這一頓飯,是我從小到大見過的夏雪平最不顧吃相的一次,也不管咸澹,一個勁兒地往自己那只小碗里舀著醬料,然后也不管什么東西都直接往自己碗里夾、往醬料上墊:那些早就被加工熟透的到無所謂了,她竟然連生rou也一個勁兒往碗里夾,被我眼疾手快,全都搶了出來,畢竟這狼rou是野生的,不汆燙熟了萬一有寄生蟲什么的,身體會出大問題的,所以我果斷地把小鍋子推得離她遠了一些,然后把涮好的rou片放在自己碗里,端到她的面前。

    夏雪平也沒說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地把rou往嘴里送,塞得滿嘴都是rou,別說嚼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甚至險些把狼排骨的骨頭也跟著一并咽下去。

    “你這是要干嘛啊夏雪平?”

    看著她把自己的兩腮都撐得難受,我心里也跟著難受到了極點,所以我干脆把筷子往桌板上一拍,“你這是跟誰過不去呢?”

    “別管我?!?/br>
    滿嘴是rou的夏雪平低著頭,從嘴里擠出三個字來。

    “行,那我不管你!反正你要是把自己噎死了,那我就開槍把自己崩了陪你!”——這話說完之后我自己都傻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沒過腦子,這句話從嘴里直接熘了出來;與此同時,一股悶火直接從我的胸腔燒到了喉嚨,眼看著火苗順著頸部動脈就能竄上腦門,于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么。

    夏雪平這時候才終于停下了不斷往自己嘴里塞狼rou的筷子,把剛剛?cè)M去的,根本連舌頭、牙齒和唾液都沒沾到rou一點點用筷子鉗出了幾片,把正在嚼著或者咀嚼了一半的rou含了一會兒,然后終于細嚼慢咽起來。

    見她不再折磨自己,我也放下心來,除了rou片之外還幫她涮了些菌菰和茼蒿菜,又幫她拆著醬排骨上的段骨,又幫她倒了一杯酸梅湯——見她這樣恢復正常吃喝之前,我還稍稍為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因為我那句話被激怒,反而開始絕食。

    沒想到吃著吃著,竟然給夏雪平吃困了。

    我跟丘康健正看著面前的一桌子骨頭聊著美食,聊著聊著,夏雪平竟靠著考點摟著枕頭,又輕輕地打起了似有似無的小鼾聲。

    為了不吵醒她,我和丘康健便像做賊似的一點點把湯底和骨頭用丘康健帶來的塑料垃圾袋清理干凈,端著碗拿了洗潔精關(guān)上了洗手間門刷洗干凈,之后又躡手躡腳地拆了小折迭桌。

    眼見著丘康健拿了太多東西,我便穿上衣服,帶了鑰匙,幫著夏雪平蓋好被子,接著跟隨丘康健下了樓幫他丟垃圾拎東西。

    等我把那裝著各種玻璃密封盒的大袋子放到丘康健的電腦桌旁邊時,他正好把門關(guān)好閂上,又從自己那臺冰箱里拿出一只燒杯和一紙桶牛奶,也沒問我喝不喝就幫我倒上了,我想他是要跟我把之前那天沒聊成的話聊開了。

    于是,我也二話不說,走到沙發(fā)邊上坐好,等著他把牛奶給我端過來。

    “喝吧?!?/br>
    丘康健遞給我一杯,自己握著一杯坐到了電腦桌前的轉(zhuǎn)椅上。

    “丘叔,有啥話說吧?!?/br>
    “嗯?我有啥話???”

    “就長井雪集來問能不能幫艾立威劉虹鶯收尸那天,你說有些關(guān)于夏雪平的話,你要跟我聊聊?!?/br>
    “關(guān)于雪平……聊關(guān)于雪平的什么……”

    丘康健似提問也似重復,沒頭沒腦地念叨著,但是嘴上念叨的同時眼睛也在盯著我——他竟然跟我裝起傻來。

    行吧,我跟他之間總得有個做明白人的不是,要不然這天沒辦法往下聊,我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宿舍照顧她:“丘叔,其實我能想到你要說什么——我跟夏雪平的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起蘇阿姨了,所以能說說心里話的,就只有你了,并且,你還拿了她的貼身內(nèi)褲和被單床罩,幫她做過精斑的DNA檢測了,所以你已經(jīng)知道我跟夏雪平之間的事情了,對吧?”

    丘康健直勾勾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那既然咱爺倆都是明白人,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想跟我談點關(guān)于夏雪平的什么?”

    我對丘康健問道。

    丘康健聽了,沒直奔話題,而是先問了我一個問題:“秋巖,你愛夏雪平么?——不是母子,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你愛她嗎?”

    他這眼神、這語氣,讓我不免心中有點慌,我咧嘴一笑,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反過來對他又問道——問出了我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和潛在的恐懼:“丘叔,您該不會是喜歡夏雪平吧?”

    丘康健聽了我的話,也沒回答,摘下眼鏡單手揉著太陽xue,對我微微一笑。

    我看著臉上毫無波瀾的丘康健,繼續(xù)說道:“您說您從認識夏雪平到現(xiàn)在,一直就沒結(jié)過婚,也沒聽說您交過女朋友。這一個男的總在一個女的屁股后面跟著,還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單身,您要是不喜歡夏雪平吧,這也沒別的解釋了。怎么著,您今天是想跟我攤牌?這都說夏雪平有男人緣,就她那脾氣說實話我還真不信,雖然我已經(jīng)把不該發(fā)生的也跟她發(fā)生了,今天這么一看,呵呵,還真是——這段亦澄掛了吧,艾立威冒出來了;艾立威掛了,結(jié)果您冒出來了……”

    “我是喜歡夏雪平?!?/br>
    丘康健看著我,接著戴上眼鏡后又對我說道:“——朋友之間的喜歡?!薄扒鹧蜓颉?/br>
    你可真行,嚇得我心臟都差點驟停!丘康健接著說道:“這整個市局,目前除了徐遠,哦,也除了你以外,也就剩我很她的關(guān)系很親了。徐遠因為跟你舅舅的交情,把她當成自己meimei;我則是把雪平當成比自己大幾個月的jiejie。男女之情,我是絕對不會對她產(chǎn)生的?!?/br>
    聽了這話,我總算放下心來:“呵呵,那瞧您這語氣,搞得像想拆散我和她的關(guān)系似的?!?/br>
    “我確實想拆散你倆的?!?/br>
    丘康健對我坦誠地說道。

    我抿了一口牛奶,看著丘康健問道:“是因為我和夏雪平……”

    “是因為你倆是母子?!?/br>
    丘康健對我語重心長地說道,“雪平的情況你也知道:十年前從她對著艾立威他哥哥曹龍開的那一槍開始,全世界都在與她為敵;現(xiàn)在桴鼓鳴那個桉子算是進入尾聲了,艾立威死了,姓陳的那個網(wǎng)絡(luò)流氓也因為協(xié)助艾立威他們馬上就要被判刑入獄了,但是,看不慣雪平的人全國都是,還不算海外那幫特別愿意拿雪平做整個國家警察生態(tài)的文章的,而且這件事還會在社會上留下很多后遺癥,整個社會,會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雪平。雪平還喜歡得罪人,咱們局里,沉量才那一派系的:重桉二組、保衛(wèi)處、檔桉股,不少人對雪平都有意見,省廳里更不用說了。兩個人之間感情的事情,秋巖,你再小心也是瞞不住的,早晚會有被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么一天,而且流言惡語這種東西,傳播得永遠比病毒都要快,到那天一來,你猜猜會有多少人對夏雪平出言中傷?到時候,你可以不管不顧,夏雪平好不容易做到了重桉一組的組長,她有權(quán)力才有權(quán)限,才能騰出時間去查你舅舅和你外公的死,你受得了那些言語攻擊,你覺得雪平受得了么?”

    以前我一直覺得,感覺到了就喜歡了,愛了,我還納悶并且很憎惡人為什么活著一定要看其他人的臉色;今天被丘康健這么一說,我才茅塞頓開,但想通了之后,也不禁開始知道了什么是畏懼。

    見我半天沒應聲,丘康健話鋒一轉(zhuǎn),又對我問道:“怎么了?被我?guī)拙湓捑蛧樀脩Z了?你就不想,再堅持一下你自己,堅持一下想跟夏雪平在一起的想法?”

    我無奈地看著丘康健,說不出話來。

    ——嘿,他又說要拆散我和夏雪平,又問我要不要堅持一下,他到底什么意思呢?“秋巖,你看著我:我再問你一遍,你愛夏雪平么?”

    我咬了咬牙:“愛?!?/br>
    “那我就當做我剛剛問你的問題,是你第一次面對,你有點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假如之后再有人問你類似的問題,你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么?”

    “我知道了,并且我當然愿意堅持跟夏雪平在一起?!?/br>
    這一次我堅定地說道。

    “光是說的還不行,你還要做:你有信心在從今往后的日子里,為夏雪平遮風擋雨、讓她不收半點傷害么?”

    面對這個問題,我仔細思考片刻,才對丘康健說道:“丘叔,遮風擋雨我是肯定會的,但是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這個大話我是真的不敢說——過去這倆月,桴鼓鳴這檔子事,徹底讓我認清自己了:我才21歲,表面上大家都看我是警專出身直升警院,畢了業(yè)之后直接進了市局,沒當制服警員直接進去重桉一組當了刑警,然后稀里煳涂還升任風紀處的處長,我以為我自己很能耐;可當我真正面對這么一幫罪犯的時候,我自己不想受傷都難:回過頭想想,要不是靠著夏雪平,靠著重桉一組和風紀處的其他所有人,靠著局里的諸位,桴鼓鳴這五個人,隨便一個都可以輕輕松松要了我的命。我何秋巖的本事真的沒那么大,所以我更沒資格說什么‘不讓夏雪平受傷’這種事情,我跟夏雪平的能力,就是小土堆和喜馬拉雅山的差距??晌夷鼙WC的是,如果有子彈打來,我肯定會跳起來幫她擋著,并且在我倒下去之前給對方一槍;如果有臟水潑過來,我替她去淋著,然后在我渾身發(fā)臭的一剎那,我會先在對方臉上吐口痰。我肯定會跟夏雪平一樣遍體鱗傷,但是我會努力,讓她身上受到的傷害比我少?!?/br>
    “嗯,那我就放心了?!?/br>
    丘康健聽了我的話,沉吟片刻,如是說道。

    他放心了?我看著表情不再那么沉重但并未完全釋然的丘康健,胸腔里像是被他鋪滿了蒺藜——他對夏雪平的感覺不是愛情、不是曖昧,卻對我和夏雪平的事情又十分關(guān)心,那是怎么回事?縱使作為一個密友,他的關(guān)心也有些過度了吧?——天啊,難不成?“丘叔……”

    我忐忑地試探著,“您……您是不是經(jīng)歷過我和夏雪平這樣的事情?”

    丘康健戴好了眼鏡,對我苦笑著:“你這小子,果然很聰明?!?/br>
    我張著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那只鐫刻著的錢夾。

    在他錢夾中,有兩個透明夾層,其中一個放著的是他自己的工作證,另一個里面,是自己、夏雪平、蘇媚珍、徐遠、馮媗在“敦盛”

    居酒屋的合照。

    他把手指探向那張合照的后面,用手指肚抵著錢夾一點點搓著,從里面取出了另一張照片,接著遞給了我。

    “她叫水芷茹,我的mama,也是我永遠的愛侶?!?/br>
    丘康健語氣平常地說道,但是這種平常里,又帶著十足的自豪和傷感。

    我看了一眼照片,又抬頭看了一眼丘康健,半開玩笑地說道:“丘叔,你不是拿你和天海祐希的合照來騙我吧?”

    丘康健聽了,竟有些幸福地笑了笑:“長得確實很像,是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

    照片上這個叫水芷茹的女人,簡直是天海祐希的翻版,同樣的高鼻梁、丹鳳眼、寬嘴巴、豐嘴唇,但是她的眼睛要比天海祐希的大,鼻頭要更小巧一些,并且下巴稍稍短一些但是更纖細小巧,沒有“海哥”

    那等“女身男相”

    的感覺,只不過她的法令紋要略深,而且在她的眉間還有一顆痣;照片上的她穿著一件低胸晚禮服,身板看上去如同“天海女王”

    一般挺拔高挑,但她的身材稍稍豐腴,因此鎖骨并沒有天海祐希的明顯,但上圍著實豐滿,不過看起來似乎有些外八字,而且看起來下垂得厲害。

    總的來說,這是個美麗的女人。

    而坐在她身邊的丘康健,留著寸頭穿著禮服正裝,打著黑色領(lǐng)結(jié),也并沒有戴眼鏡,皮膚比現(xiàn)在白皙又光滑許多。

    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碟咖喱烤雞腿配蔬菜沙拉和炸薯條,還有一整盤T骨牛排,配上一份濃湯、一份鮮蝦芒果沙拉和一份土豆泥。

    兩個人坐在一個滿是外國人的西餐廳里,手里各端著一杯白葡萄酒,而所有菜品旁邊的那束精心扎起的用滿天星點綴的白玫瑰,看起來甚是耀眼奪目。

    “這是什么時候拍的???這氣質(zhì)看起來太青澀了?!?/br>
    通過這張照片,我也感受到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我那時候比你現(xiàn)在小,才十九歲,我mama四十四歲。母子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的,一旦發(fā)生越界關(guān)系,再之后就都難以對其他人產(chǎn)生感情?!?/br>
    丘康健微笑著說道,說完,他便收起了笑容。

    “十九歲,你跟夏雪平同歲……那是我出生的那年?!?/br>
    丘康健點了點頭,又說道:“確切地說,這天是我十九歲的生日,也是我跟我媽之間七周年紀念日,我和mama在新西蘭惠靈頓……呼,當然也是我和她一起度過的最后一個紀念日?!?/br>
    七周年——哇!看來丘康健在他十二歲的時候,跟她mama開始的禁忌luanlun關(guān)系的,而且也是在生日!他們母子倆第一次開始那時候,他的mama應該是三十七歲,應該也是很好的年華……等一下,這是他們倆最后的一個紀念日……“那之后呢?你們的關(guān)系結(jié)束了?”

    我好奇地問道。

    “嗯,結(jié)束了。”

    丘康健看著地面點了點頭。

    “因為什么?”

    “因為她過世了,”

    丘康健無力地嘆了口氣,“自殺,跳樓了?!?/br>
    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除了我一時間難以接受丘康健的答桉,我還莫名其妙地把這件事聯(lián)想到了夏雪平身上——跳樓、自殺,我瞬間想到了精神和心理疾病,而據(jù)我所知,自殺率最高的精神和心理疾病,就是抑郁癥,警務(wù)醫(yī)院的駱護士之前就跟我說過,她判斷夏雪平有很嚴重的抑郁傾向。

    抑郁癥、母子luanlun、自殺……這三個看似毫不相干的詞匯,在此刻于我腦海中,產(chǎn)生了千絲萬縷的詭異聯(lián)系。

    “水姥姥是因為什么自殺的?”

    按輩分我確實應該管水芷茹叫一聲“姥姥”、“外婆”,可看著照片上這個漂亮女人,我總感覺自己叫得有些別扭。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丘康健長嘆一口氣,對我問道,“這個故事,我不是自吹自擂,確實很傷感,而且因為你現(xiàn)在對雪平的情愫,這個故事可能會對你有一些影響吧。你真的想聽?”

    我遲疑了片刻,又點了點頭。

    丘康健喝了口牛奶,然后緩緩說道:“那就得從我小時候講起來了,我的mama水芷茹是……”

    接著他突然把電腦打開了,對我說道:“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想放一首歌。秋巖你稍等……”

    他放的那首歌標題寫的是一長串日文假名:“黒色すみれ-ラピスラズリ”

    ,除了中間那個連字符以外,我就認識頭兩個漢字。

    他給我解釋道,歌名翻譯過來叫,是一個叫做“黑色三葉草”

    的日本組合——歌名和歌手,我確實都沒聽說過。

    我尷尬地看著丘康健,我從小到大在別人那里聽過無數(shù)個故事,而丘康健是唯一一個在自己講故事的時候,還要擺弄電腦放歌伴奏的,而且放的也是一首很陌生的歌曲。

    在歌曲循環(huán)下,我聽完了丘康健的故事,然后我哭了。

    我說不清楚,最后我是因為聽著這首我完全聽不懂但卻的確在一直抓著我心臟的歌曲,還是因為丘康健的故事。

    丘康健的性啟蒙開始于十一歲,他對男女的差異以及對女性身體的好奇,來自于一部叫做的日本電影。

    那部碟片是他的mama藏在她自己枕頭下的,那天丘康健因為重感冒,自己一個人在家,喝了早上mama水芷茹出門前為她做的可樂煮姜后舒服了很多,但是閑的無事,就在家到處亂翻亂找。

    于是,他很輕松地就找到了那部碟片,然后在電影里,他看到了小時候在里就視為女神的安達祐實,不停地被留著月代頭的男人扒掉和服,露出活蹦亂跳的雙乳、之后又被人不斷地把手摸進雙腿之間。

    丘康健是喝牛奶長大的,跟我一樣,也沒吃過母乳,他又是個獨生子,從小家里似乎也沒去過什么女性親戚或者父母的女性摯友留宿,于是在親眼見到自己mama的rufang之前,安達祐實那一對嬌小玲瓏的乳果和咖啡色的rou珠,便是他那時唯一見過的女性rufang。

    從那天起,丘康健開始對mama那一對乳rou產(chǎn)生莫名的好奇。

    他開始注意mama胸罩的顏色、樣式,他在mama訂閱的日刊時裝雜志上,會故意幫mama把帶有內(nèi)衣和比基尼的廣告或介紹部分在頁腳折上一褶;他開始在mama在家的時候,不放過mama穿著寬大居家連衣裙或者睡衣的時候任何一個低頭彎腰或者蹲下的瞬間,他也會在夜里自己熄燈后mama走進洗手間時,觀察著毛玻璃門上顯露出來的母親rou體的輪廓,有的時候還會去偷偷潛入mama的臥室,捧著她穿了一天帶著汗味的胸罩嗅上一嗅;似乎每次嗅過了mama還帶著余溫的罩杯之后,他都會睡得特別踏實。

    在夢里,順其自然地,安達祐實那張可愛又哀怨的臉被他的潛意識,換成了水芷茹那張莊重嚴肅,可是不是又透露著些許嫵媚的臉,而rufang卻還是那對rufang。

    在那段日子里,丘康健每天想著的都是mama的身體,可那時候他能得到的,除了電影和潛意識投射形象的結(jié)合,能得到的最多,就是mama洗澡時在衛(wèi)生間門處毛玻璃上的輪廓,水芷茹成熟曼妙的女體對于那時候的丘康健來說,就像是童話里的魔法水晶球,或是冒險里某個傳奇人物藏匿在某處的寶藏,存在,但是根本不著邊際;可越是碰不到,那一對兒挺拔的春盎雙峰越是在腦子里占據(jù)著且揮之不去。

    因此,當年丘康健升入精英班的升學考試,丘康健發(fā)揮失常落榜了。

    直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在升學考試中數(shù)學科目的最后一道題,是要求利用畫多個圓進行論證勾股定理的題目;丘康健在自己畫出兩只緊貼在一起的同樣大小的圓形之后,他的幾何思維一下子轉(zhuǎn)變成了朦朧的生理誘惑,于是他在那兩只圓的中間,又各自畫了兩個很小的同心圓。

    他盯著這兩個按照自己腦海中想象的女性平躺后的抽象俯視圖,覺得心中蘊含莫名的激動;他抬頭盯著胖胖的監(jiān)考老師的胸部,感覺臉上在燒,然而監(jiān)考老師的rufang看起來更多的是肥油,并不如mama的美觀;他只覺得自己想去洗手間,可站起身的時候,卻覺得褲子那里撐得難受。

    放榜的那天,丘康健回到家后,變被一路上都咬牙皺眉、臉色灰暗的水芷茹罵哭了,罵著罵著,水芷茹自己也哭了。

    水芷茹平素的性格便是高傲得很,并且因為不少人說過她與天海祐希長得極其相像,于是她的打扮也會故意貼近天海,要么就是那種禁欲犯十足的高領(lǐng)收腰襯衫配上西裝外套和過膝蓋的連衣裙,要么就是灰色外套白襯衫打底、或是白色外套灰襯衫打底配深褐色休閑西褲的霸氣外露,常人看一眼便覺得難以接近。

    水芷茹在三十五歲的時候,便已經(jīng)是Y省國有石油公司供應與貿(mào)易部下屬辦公室的負責本地供應鏈的課長,可謂年輕有為。

    丈夫丘博雅是個工業(yè)設(shè)備銷售經(jīng)理,需要常年跑去外地和國外,夫妻二人的收入超過同齡的百分之七十的人,但因為工作的緣故,自己與丈夫每一兩個月才能見面一次,慘過不少所謂的“周末夫妻”,因此,水芷茹便將自己工作之余的精力,毫無保留地傾注在對家庭的維護和對孩子的教育上——當初為了讓丘康健上那所名牌貴族式小學,水芷茹又是上下打點、又是請客吃飯,花掉了自己大半年的積蓄;她一直認為兒子丘康健和自己年紀輕輕得來的重要職位,是自己最重要最完美的兩部作品。

    在自己正滿心盼望著誰都認可的兒子升入同樣讓人眼紅的國際名師精英班的時候,兒子居然落榜了。

    升入精英班的名額,是與Y省教育局合作辦學的英國人定下的,只要升入精英班,國中接受的就是英國私立學校的教育,高中就可以直接去英國念,水芷茹對于丘康健最大的愿望,就是讓他去英國牛津或者劍橋?qū)W醫(yī);一旦落榜,將來升入國中部的可能性便不存在了,水芷茹的愿望就再無力回天,即便跟校方花多少錢也都沒用。

    “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為了讓你上這個學校,為了讓你接受在這個國家里都是一等一的最好教育,花了多大功夫?可是你自己居然不努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今后的人生就毀了?。俊?/br>
    水芷茹痛哭流涕地說道。

    “我上不了名師精英班、進不去國中部,我不是在將來還能上得了省重點國中么?就算我不去英國,我去首都、去滬港、去南港也可以學醫(yī)當醫(yī)生?。 艺l說我上貴族學校,人生就一定不會毀了的!”

    被mama罵了將近一個多鐘頭、也早就饑腸轆轆的丘康健,也被逼的有點急了,從小到大一直沒反抗過自己mama的丘康健第一次還了嘴。

    “你個小崽子!你……你不是個物的你!別的不學好,你居然學會頂嘴了!

    你跟誰學的?——來,你看看你自己考的這玩意:英語沒拿滿分,‘Milk’這個單詞你竟然把k寫成f,這單詞啥意思???是個英文單詞嗎!因為這個你被扣了一分你說冤不冤?國文你居然還寫錯別字,也只得了99分!馬虎?。∧闫綍r不是挺認真的嗎!數(shù)學更是離譜,你只得了七十分!七十分!你從上學之后你什么時候得過這么低的分數(shù)?考試前一天晚上,我不都和你按照我給你制定的復習提綱轱轆了好幾遍嗎?怎么才考這點分!丘康健,我真想把你腦袋擰下來,看看你腦子里都合計什么呢?嗯?我就看看你每天心不在焉那個樣子,就沒好好在想著學習的事情!你都想什么呢?啊?你告訴告訴我,你這段時間都想什么呢!”

    “我在想mama的rufang!”

    丘康健憋紅了臉,被mama罵的心里不痛快,索性也不編別的謊言了,硬著頭皮、厚著臉皮直接說道。

    “啊……你……你個……你個小東西、小畜生,你……你說什么?”

    水芷茹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才十一歲的兒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滿腦子都是mama的rufang!我從小到大都沒摸過一次!別的同學喝過mama的奶、摟著mama的奶子睡、還被mama帶進過女公共浴室去洗澡,都見過女人的身體了,我連mama的rufang碰都沒碰過!我……我是想吃mama的奶才變成這樣的!”

    “你……你個小畜生!你說什么呢你!胡說八道!”

    水芷茹惱羞成怒,立刻給了丘康健一巴掌。

    不過丘康健說,他分明記得mama在打自己的時候目光是呆滯的,雖然那一巴掌打得火辣辣的,但他仍能感覺到水芷茹的手臂在接觸到自己臉頰的時候又收了一半力道,而且打完了,水芷茹面對印了巴掌印的丘康健的臉,滿臉的擔心,想伸手揉揉卻礙于作為一個mama的尊嚴又不敢——可是事后,丘康健在多次向水芷茹求證的時候,水芷茹都笑罵著搪塞幾句,從來沒承認過。

    “那么,那天晚上,水姥姥給丘叔您……咳咳,換個說法吧,讓您如愿以償了么?”

    我問道。

    “以我mama那么高傲的人,她思想其實又很保守,怎么可能呢?我之后就被就被推進我自己房間里,讓我進行了深刻反思,并且照以往慣例,我做錯了事情是要被罰寫八百字到一千字檢討的——不會寫的字不能用拼音代替,必須得查字典。寫完了檢討給她看,合格了我才能吃飯……唉,我連‘以后絕對不會對mama身體、對mama的rufang胡思亂想’這種話都寫了出來,因為我當時真的快餓死了。

    mama看了一遍,臉紅著讓我去吃飯,實際上我當時在飯桌上看著mama臉紅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呵呵,我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丘康健羞澀地笑了笑,又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