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肖白剛進了門口就走不動了,他,已瘦脫了相。 難道真的是染上了重病?如果真是這樣,她有紅藥啊,百試百靈的紅藥,他要是早說,何必受這幾個月的苦! 肖白的腳步只是稍頓便快步撲了過去,才到床邊,眼淚已經(jīng)撲簌簌的流了出來:“你這是怎么了啊……” 肖白語聲哽咽,肖韶卻似是心情很好的牽了牽嘴角,溫柔的說道:“你來了?關(guān)于我的一些事,也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br> “有什么話都先等等,把這個藥先喝了……” 肖韶看一眼肖白拿出來的紅藥,笑著微微搖頭說:“這個藥對現(xiàn)在的我是沒用的,肖白,你要好好聽我說……”他握住肖白的手緊了緊,笑容淡去,露出鄭重認真的神色。 肖白見他這樣,只能強自按壓下焦躁的心情,靜靜聽他說下去。 “我們這一族是非常古老又稀少的一族……和你們…和你們?nèi)祟惒煌?,我們這一族生下來時是不分男女的,在遠古時期,我們這一族的孩子到成年后,會選擇自己鐘意的對象提出挑戰(zhàn),勝利的那一方就會成為女性,而敗落的那一方就會成為男性。男性需要承擔(dān)孕育后代的重任,所以誰都不想成為男性,也因此我們這一族個個都彪悍善戰(zhàn),就為了在成年禮上取得勝利,成為女性。” “只是這種怪異的繁衍方式在數(shù)千年前卻被那些所謂的仙人們打破了。我們一族雖然驍勇,卻也只是在單純的武力較量上有些優(yōu)勢,和那些善于運用法術(shù)攻擊的仙人們還是差了很遠。從那時起,就不斷的有法術(shù)高強的仙人們將我們一族的女性擄走,去做了那所謂的道侶。那仙界女仙稀少,那些得道的仙君們,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卻是抓了仙山里的各種異族去做他們的道侶,但是我們一族相較來說,最易使他們受孕產(chǎn)子,所以當(dāng)時這些仙君們幾乎是將族人搶奪一空。” “只是后來,這些仙君們發(fā)現(xiàn)我們這一族的基因特別強大,產(chǎn)下的后代全是不分男女的怪物,就算是長大了變成女性,和人類結(jié)合后所生的孩子依然是這種體質(zhì),他們才停止了掠奪族中女性的行為?!?/br> “只是發(fā)生了這種事后,我們族人卻也發(fā)現(xiàn)和人類男子結(jié)合,同樣能產(chǎn)下后代,那豈不是可以永遠不用同族廝殺了?只要學(xué)著那些蠻橫仙君的做法,去下界擄來普通凡人,一樣可以繁衍生息。于是,從那時起,我們族群里再沒有男性出現(xiàn),成年變成女性后,只要去下界抓一個男人回來生孩子就好。 “可是,就這樣過了一千余年后,仙山中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法力高強的仙君,他收服萬族,在仙山之巔的紫霄殿稱帝?!?/br> “仙帝為了保護他的下界子民,防止那些魑魅魍魎去下界作亂,便布下了一個萬族都無法穿越的結(jié)界,我們一族人也因此再也無法去人間界擄人來繁衍后代了,只能又像先祖一樣,用決斗的方式?jīng)Q定性別?!?/br> “只是因太長時間都沒有化為男性,族群里能夠演化出男性的能力已經(jīng)大幅退化,要么是化不成男性,要么就是即使化形成功,也無法正常的孕育后代。不過,其中還是有極少部分的族人可以正常產(chǎn)下后代,只是……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 “停!”聽到此處,肖白一下子站起身大聲喊起來,“肖韶,你不會是……” 肖韶淡淡一笑,繼續(xù)說了下去:“用生命的代價才可以讓種族繁衍下去,這還真是造物主給我們降下的嚴酷懲罰,自那以后,族人之間的廝殺愈加激烈,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顯而易見,誰都不想去做必死的男性??墒恰业母赣H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只因為愛上了那個人,只因為想博得她一星半點的懷念,所以拼死也要為她生下一個孩子……” 他揚起眼角看向肖白繼續(xù)輕聲說道:“我也是這樣……為了你……”他抓緊肖白的手,語氣忽然變得有些顫抖和瘋狂,“肖白,如果你必須有個孩子的話,那個孩子只能是我為你生下的!!他們……都被我下了藥,不可能了…你別想了……只有我才能給你生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懷孕時的丑陋樣子,所以我躲到這個地方,直到瓜熟蒂落才通知你來……你不要恨我…我馬上就能把命都賠給你了……你不要恨我……” 肖韶的手勁出奇的大,把肖白的手都快捏斷了,他說著說著,嘴角就漸漸流出一線血跡來,然后,越來越多。 肖白只覺得周圍都是白光,耳朵中嗡嗡作響,已是什么都聽不見了。這種場景讓她想起了小蘇離死時的樣子,而當(dāng)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如今再次撕扯著她的心臟,那種生命無法承受的痛感甚至比以前更甚。 “肖白……我發(fā)現(xiàn)了……只有死才能讓你痛徹心扉,也只有死才能讓你永遠都記得我……我贏了……他們再如何,都不能贏過一個死人…肖白,你會永遠的記得我的,對不對?肖白……” 最后幾句話,肖韶說的氣若游絲,他嘴里流出的血順著床沿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已經(jīng)是好大的一灘。他的聲音太小了,肖白根本就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她只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她再也壓制不住了。 他沒等到肖白的回答,只能睜著眼去了。而低頭看著那雙細長上挑的眼眸失去光澤的肖白,在那一瞬間,身體里好似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肖白哇的噴出一大口血來,心口處就像是有人擰抹布一樣死勁的絞著,絞得她再也無力壓制也不想壓制了。 嬰兒的啼哭聲從后邊傳來,是清貴君抱著剛出生的一個小女嬰走進門來,后邊跟著那幾個,一個都沒少,甚至連白翰如都來了。 肖白卻沒有回頭看那個肖韶用命換來的女嬰一眼,她只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雖然她話說的沒頭沒尾,清貴君卻瞬間明白了,他臉色大變,再無平時動動手指便能將整個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淡定模樣。 可是這一切白都沒看見,她一直都沒回頭,沒再看他們一眼,又吐了一大口血后,便直挺挺的栽倒在已經(jīng)死去的肖韶身上。 更┆多┆書┇籍:w oo 1 8 .v i p (W oo 1 8 . vi p)